奧斯特固執地把卡拍到我手里說:“讓你拿著就拿著,我從來沒欠人錢的習慣。”
我拿起卡看了一眼,發現這不是一張借記卡,貌似是一張信用卡,有些驚訝地抬問:“這卡里有多少錢?”
他像是被我發現了什么似的,臉上有可疑的紅暈閃過,而后迅速轉身背對著我,用一種很不屑的語氣說:“我主卡的附屬卡,足夠你這幾年在這里的吃穿住用行了。”
“信用卡?”我問。
他語氣更加不耐煩了,指點江山一樣指著我宿舍里的東西說:“瞧瞧這些,哪是人住的地方,明天就搬出去。”說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上的時間,“反正距離開課還有幾天,明天我陪你去挑個好住的房子。”
“老板,我和您不一樣。”我頓了頓,擺正自己的位置,“我覺得這宿舍就挺好的,原來在國內上大學,一個房間是六個人的,現在才兩個,人口密度已經小了很多。而且這間屋子比我在新加坡的單身公寓還要大,我非常滿意了。”
誰知我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大少爺的語氣更加不屑:“新加坡的房子能住人么?還沒我的衛生間大。”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你一個出生就擁有數千億資產的大少爺有什么資格來評判我的生活。你住的才是廁所,你全家住的都是廁所!
“廁所你老人家也在里面屈尊了好幾天呢!”我真心被他氣著了,話橫著就說了出來。
他臉色一變,就像被人突然間堵住了嘴,啞了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話:“反正有我在,不能讓你再住這樣的環境。”
我不想和他扯下去,把信用卡重新塞回他手里說:“您要是想還錢,我就算一個數,到時你把住宿費還有吃飯的錢給我就行了,最多再收一倍的利息,很高了。”
奧斯頓這貨我可欠不起人情,誰知將來要不要用命填。想想他原來做的那些事,我就覺得心塞。
誰知這下真心把他惹怒了,他轉身來到我面前問:“要怎么樣,你才收下這張卡?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收回來的道理!”
那陣勢怪嚇人的,我幾乎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看著怒氣沖沖的奧斯特,然后就想不明白了,我不要他的錢,不應該高興嘛,怎么氣成這樣。果然,有錢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他說完又把卡塞到我手里,恐嚇我道:“再退回來,我讓你這個學上不成。”
“這個名額是你批的?”我終于有點明白過來了,能看都不看東南亞總部的提名,直接往保送名單上加人的人,除了這位大爺還有誰呀!
“當然是我。”他應了一聲,“不過,提名的可是董事會的人,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誰加上去的。在東南亞總部的名單上沒你,初審的總名單沒你,最終名單你就冒出來了。”
我有心要氣他就說:“看來你們的工作流程問題很大,莫名塞進來一個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完全可以不批的!”
我以為這句話能讓他暴跳如雷,卻沒想到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是有問題,需要重新制定一下,再分晰一下職權關系。不過,你來上學我也同意,畢竟你還是有一點潛力的。”
奧斯特嘴里的“一點”差一點就又把我惹怒,讓你夸一下人這么難么?想了半天,才勉為其難地說了一句“一點”,我勒了個去的。
不知我身上哪一點又引起了他的反感,老板大人眼睛一轉看到我的褲子上,突然又開口說:“一個女人穿成這樣,真給女人丟臉!”
我現在越來越發現,奧斯特的毒舌功天下一流了,一句話一個字都能讓我火冒三丈,我現在恨不得拿坨狗屎堵住他的嘴。
“走走,陪你買衣服去。”奧斯特直接伸出手,扯著我就往外走!
宿舍門口的車道上停著一輛張揚的紅色蘭博基尼敞篷跑車,看樣子估計又是最新款,可以看得出是剛做過保養,車身光滑得蒼蠅上去都劈叉。
我看著這么好的車,心里有點發怵,這么招搖的上車,會不會晚上回來就被人綁架?
他卻沒給我猶豫的機會,直接把我按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還親自幫我系上安全帶,自己根本不開車門,用力一撐門翻身就進來了,這動作看著嫻熟極了,一看就是常做的。
“走吧!”他朝我明朗一笑,發動了車子,然后在短短的一分鐘加速到最快,我只覺得身子都被慣性壓到了座椅上,車子跟出膛的子彈一樣沖出了校花,來到了外面。
奧斯特車技很好,在車流當中右躲右閃,臉上那自信赫然覺得自己就是變形金剛里的大黃蜂。
我看到路邊一閃而過有一個限速的牌子,對他說:“超速了,小心被罰款!”
他朝了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說:“罰款算什么,等一會兒還有警察追呢,到時才刺激!”
我被嚇了一跳,恨不得現在跳車出去逃生。尼瑪,我剛入的境,要是有了違反交通規則的不良記錄,以后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吧。
還好這句話他真的只是嚇唬我,過了立交橋在第二個限速標志前降低了車速。好車就是好車,比蘇放的車子不知道舒適多少倍,提速減速超級流暢,我這個外行人都覺得和原來坐過的車子實在不一樣。
這個城市繁華而干凈,車多路卻不堵,很快就到了一個大商場門口,沒等我看明白上面的英文標識,他就把車子一腳踩死,自己跳下車子幫我拉開車門說:“走吧,今天幫你改頭換面,天天穿著你自己以為美的衣服,也不知道你的審美課是怎么上的!”
“那好,今天看你的了。”我既然跟來了,就沒必要在進商場之前再推辭,索性大大方方的接受。
他對我這樣的反應很滿意,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我的身材說:“走吧,看我怎么改造你。”
“改造”這個詞聽著格外扎耳,我又不是機器人,還需要更新換代,重新改造的!
不過,現在是拿了人家的手短,我沒多說直接跟進去。
進去以后我才知道,以前我一直以為很貴的香奈爾、迪奧、紀梵皙、范思哲在這里云集到一起。
誰知他壓根就沒有進那些品牌店的意思,拉著我直接路過了。
我心里暗暗罵道:小氣鬼,送我還不送一套拿得出手的,難道要送我雜牌子?正在我在肚子里罵他小氣的時候,他帶著我直接進了電梯,從錢夾里掏出一卡黑色的卡刷了一下,電梯直接顯示了十一層,然后一路上行。
他挑眉看了看一臉迷糊的我說:“那些牌子都沒法穿,對不起女人精致的身體。”
好吧,這才是大少爺說話的語氣,我淡定了,靜靜等著他帶我去一個未知的地方。
電梯速度很快停了下來,門一開就有兩個穿著西服,帥得一塌糊涂的金發碧眼帥哥笑著說歡迎光臨!
我被嚇了一跳,心下有些膽怯的跟在奧斯特身上。但是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畢竟跟著這幫土豪們裝逼裝了這么久,大陣仗也見過不少,帥哥夾道歡迎之類的,我如今也算淡定了。
“這家是手工定制女裝,你看一下成衣有沒有喜歡的,如果喜歡哪個款式,沒有亞洲人款,可以定制。”奧斯特揮手讓服務生離遠點兒,然后自己向我解釋。
我看著做工精致到令人發指的衣服,忽然低頭就看到了自己腳下兩百八的球鞋,一百二的牛仔褲,還有一件八十塊的小毛衫,一件兩百塊的外套……整套加起來,恐怕買不了這里的一雙襪子吧。
奧斯特看到我在打量自己,竟然難得的寬慰我說:“放心吧,你現在就算是光著上來,也沒人敢看不起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說有他在身邊,我地位也提高了唄。
這樣借著任何機會夸自己的行徑,簡直太惡劣了!
他挑剔的看著掛著極有藝術感的衣服,隨手指了幾件對服務生說:“這件,這件,這件……都拿一個小碼,給這位小姐試一下。”
他走得又快,說話也快,而且每個貨架上都挑了一件到兩件,甚至有些貨架是忽略而過的。難為那些售貨員,眼睛好,耳朵還尖,一件不剩的挑了起來,捧在手里跟在我們身后。
等到奧斯特挑好以后,他自己在寬大的白色真皮沙發上一坐,指了一下更衣間對我說:“你去試一下,每一件都試,出來給我看!”
售貨員跟在我身邊,笑得那叫一個可親。我趕鴨子上架,被趕進了更衣間,更衣間里其實有鏡子,但是我不敢違背奧斯特大少爺的吩咐,每穿一件都整理好以后出來給他看一眼,他每看一件都和售貨員說著要或者不要。
我長了個心眼兒,在試到中間的時候悄悄看了一下上面的價簽!我勒了個去的,尼瑪竟然沒價簽?擦,這怎么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