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今天晚上還在那個咖啡廳打牌么?”——我雖然沒能透徹地理解季教授和邵博說的撲克理論,但是聽他們說了之后,還是感覺還是受到了不少啟發,很想再上桌,試試自己的牌技究竟是否有所提升。
“應該能組起來,七八點鐘就能開 。看群消息把。”
“行,我等群消息。”
告別了他們幾個,剛上了回酒店的公交車,卻又看一個廣州的號碼來了個電話。
接起來一聽,那邊的聲音是個有些奇怪的廣普:“累好,請問系于樂先僧么?”
“您好,我是于樂,您是?”
“我想雞詢一下股票開戶的系宜啦,我大概有三千萬準備投雞進股系,明天就要開戶……”
“好的,好的,歡迎來股市偷雞,我們公司現在有開戶優惠,送一個24k大金蛋。”
“我艸,這你也能聽出來?”
“大哥,你裝得一點兒都不像好么?第二句我就聽出來是你了。還給我來個什么三千萬……金蛋哥,小弟說句實在的,我做這好幾年客戶,從沒接過內容這么**電話呢。”
“啊哈哈哈哈……”大金蛋在電話那頭狂笑不已,我的國產手機的聽筒又被震得嗡嗡直響,滿是噪音,每到這時我都想換個電話。
“我又到深圳啦,剛下高速,你現在再哪?”
“在深大剛踢完球,往酒店回呢。”
“行,我一會兒正好路過你們酒店,一會兒你陪我吃個飯,晚上咱一起去打牌。”
“我在澳門輸的內褲都穿不上了,還哪有錢打牌?除非玩1/2。”
“1/2也行,一會兒見面再說,電話聯系。”
在公交車上晃悠回了酒店,剛剛沖完澡,大金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是已經到我們酒店停車場了。這家快捷酒店的停車場很小,我下樓后,一眼就看到大金蛋的那輛別克商務車,等我走近了,看見車窗搖了下來,大金蛋戴著一副很酷的蛤蟆鏡坐在駕駛位,盯著看了我幾秒鐘,面色凝重:“面壁人于樂,我是你的破壁人。”說這話時,大金蛋面無表情,宛如即將行兇的殺手。
“啊?什么?”
“啊哈哈哈哈,沒事沒事,上車上車。”
見大金蛋放浪狂笑,我這才放下心來——原來他沒有發神經。打開副駕駛的門,見副駕駛座位上有一本叫《三體》的書,便扔到了后座,坐定后,大金蛋開動了車,我隨口問他:“你剛才說的,什么破-逼.人?”
“是,‘破壁人’,不是‘破.逼.人’。”
“那是什么?”
“說的是一個外星人教地球人打牌的故事,說文革時期有個女知青,四條被皇家同花順BB后,想不開,偷偷用國家的設備往宇宙空間里發信號,最后外星人收到了信號,來地球教人類打牌,大概就是這么個故事。”
我把大金蛋描述的這些信息在腦子里勾勒了一下,覺得疑點重重:“我靠,怎么會有這種故事,真的假的?”
“我跟你說多看點書是不是?你這么問顯得多沒文化?這個故事當然是假的,哈哈哈哈……”
跟大金蛋這么不著邊際的胡扯了一會兒,大金蛋在附近找了家魯菜館,兩個人隨便點了點兒東西。大金蛋一邊抽著芙蓉王一邊跟我哭訴,說他最近一周被一個只買了一個小設備但是各種問題特別多的小老板纏住,今天還頂著高溫在工地呆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才搞定老板和設備,而這一大通的忙碌只給他帶來不到兩萬的收入,讓他感覺非常的不爽。
我又蹭了他一根芙蓉王:“金蛋哥,你在工地呆兩個小時就能賺兩萬,我這一個禮拜當樹樁、當民工又當小烏龜、還背著個女賭棍在山上爬上爬下,總共連兩千都沒賺到。你叫我怎么活?”
大金蛋對我的哭訴沒做什么回應,反倒是對我說的女賭棍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女賭棍,背女賭棍上山?上山干嘛?打野-炮么?什么時候的事?”
我于是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跟大金蛋說了一下,大金蛋在一旁盯著我聽得格外仔細,像是在聽某種精彩的評書……
“深圳還有這種地方?在山上賭三公?嘿,你行啊小于,我都不知道深圳還有這種地方。那地方在哪兒?要不然今晚咱倆去看看?”
我搖了搖頭:“我就知道大概方位,具體地方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黑咕隆咚的,我也不知道哪兒,關鍵我對深圳一點兒也不熟悉,你要想去,我還得問我的那個老哥,讓他給你說清楚。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去了,跟澳門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進出澳門那么方便,去那兒有什么好玩的。”
大金蛋點了點頭:“也是,那地方也不知有沒有詐,上次玩牌出那次事之后,我這一個禮拜在廣州都沒敢玩牌。總覺得不太放心……不過,你沒把那個少婦給弄了,真是可惜……你到底弄沒弄她?”
“我沒有,金蛋哥,你不知道她那長相,干瘦干瘦,又沒胸又沒屁股……”
“你又不是找媳婦,挑那么多干啥?”
“我的老二是我的兄弟,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糊弄我兄弟的。”我一本正經地說。
“那你自己擼的時候,不一樣也在糊弄兄弟么?”
“金蛋哥,上次你給我了那五盒套套,每次我擼的時候都用,或許我老二感覺不到我在糊弄他們。”
……
如此跟大金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一通,飯吃完了,大金蛋說那個50/100的局他是肯定不會再去了,問我那個10/20的局在哪里,讓我帶他去,說是10/20就算有詐,損失也不會太大。
我跟他大致描述了一下那個場子的大致方位,然后又翻了翻手機,把小馬的電話找出來給了他。
大金蛋記下了電話:“聽你這意思,你不去?”
“我在澳門輸光腚了,10/20是真玩不了,我今天跟他們約的1/2的局。昨晚我去了一趟,那個局挺歡樂的,跟澳門、跟場子里的氣氛都不一樣。”——因為我見群消息里面那個1/2的局已經組織起來了,秒秒鐘就要開始了。
“小局確實是有意思,不過1/2的也忒小了。行啦行啦,我也不去10/20了,跟你去那個小局,打發打發時間,走。”
我上了大金蛋的車,大金蛋對深圳很是熟絡,沒費多大事就找到了那家咖啡館,咖啡館外面大廳放著輕音樂,但是仔細一聽,籌碼碰撞的聲音,還是飄蕩在這廳堂之間。
我帶著大金蛋上了樓上的包房,一開門,宛如昨日重現:那張桌子、那樣的籌碼和那些個昨夜看到的玩家,一開門,正對面的位置有一個玩家正站著大聲聒噪,那男人看起來三十來歲年紀,長得白白凈凈的,戴一副無框眼鏡,牌桌上七個人,就他一個人站著,在那一邊作跑步扭腰狀一邊表情淫蕩地歡唱著:“翻過牌來,是花面兒啊,一張就給我,射出來啊,啊咿呀咿茲呦~”,竟然是二人轉《小拜年》的曲調。我湊上前看了看牌面,原來他拿著方塊的39在轉牌接了All-in,河牌得到了另一張方塊。
“騷比旭,你太無恥了,后門花你也買。”推出All-in的那位老兄一臉無奈。
唱改編版《小拜年》的,被稱作騷比旭的白凈男子卻哈哈大笑起來:“我這是買牌么?我買的是希望,是理想,你懂么?翻爬發出來278,你打你能中個啥?最多也就種個8,我還能追張9,還有后門花,你說我能不跟么?我沒有棄牌率的噢,親~”
推All-in的老兄被騷比旭說得哭笑不得:“你太賤了,騷比旭,你狂買惡Call,All-in 都接,贏了還好意思跳舞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