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舒服么?”他問。
她嚇了一跳,忙搖了搖頭。齊齊格從她閃爍的眼眸中看出她在隱瞞著什么,也沒有多問,繼續(xù)低頭吃起來。她喝著馬『奶』茶心里被一種說不清的情緒所包圍,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查哈巴特爾一直盼著她早日有好消息,知道這個消息不知會多高興??裳巯逻@種情形又讓她很是擔心,萬一查哈巴特爾查不到她的下落,她就會被這個人帶走,再也見不到查哈巴特爾了。正默默的想著,突然眼前一花,等她警覺過來很快有只手按在了她額頭,“生病了?”
齊齊格在試她額頭的溫度,她這才放下心來,低道:“沒有?!?
“想出去散散心么?”他突然問道。出去?她眼前一亮點了點頭。他擦擦嘴,把布扔在桌上,“我要跟人談生意,就在對面的客棧,想去就準備一下?!彼麖南渥永锓艘粫?,從里面找出一件漢裙拋給她,她忙不迭的接住。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變得皺巴巴的了,早該換衣服了。見他仍在屋里沒有離開的意思,她有些猶豫,齊齊格雙手抱胸會意的轉(zhuǎn)過身去。尚謠這才放心的換起*潢色?來。齊齊格并不是一個正人君子,過了一會兒他就忍不住轉(zhuǎn)回頭欣賞起她的美妙身子。她正更衣的時候,突然房門大開,一個男人沖了進來,“大人,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
“?。 鄙兄{驚叫出聲,忙抱住衣服掩住自己,同時也發(fā)現(xiàn)卓卓格也在看著自己。突然沖進來的男子沒想到會撞見她更衣,先是一怔,很快便回過神來,大大咧咧的笑著似乎還要多瞄幾眼,尚謠被羞的面紅耳赤,生氣的瞪著他,旁邊的齊齊格眼神變得凌厲異常,低喝:“滾出去!”手下一驚,這才注意到頭兒也在,忙象兔子似的竄了出去,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齊齊格走過來,她緊張的向后退,眼底有了淚意。齊齊格知道她在怕,身子都是抖的,他什么話也沒說,動手幫她把衣服穿戴好,“你要習慣這樣的生活,我跟兄弟們向來同吃同睡,不分彼此。”
等她梳洗打扮停當,準備跟著出門時,齊齊格又隔空拋過來一件東西,沒等她看清是什么眼前突然一黑,就被那件東西劈頭蓋臉的罩了下來。齊齊格上前扯了幾下,一件男式斗篷披在了她身上,因為她個頭小,男式斗篷穿在她身上大得有些滑稽,帽子垂到眼簾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不說,下面的披風也長得拖了地,走起路來稍不留心就會被絆到。這下齊齊格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似放心了?!白甙??!彼斐鍪?,尚謠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才將手放到他手掌,跟她纖細的小手比,他的手掌顯得好大。齊齊格唇角邊扯出一絲淡笑,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安楣吞貭栐趺磳櫮?,我亦如此,跟了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說罷,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齊齊格走得很快,為了跟上他的步速尚謠一路走的磕磕絆絆,不時被衣服下擺給絆到。這件斗篷太長了,她要拎著下擺才能不讓自己摔跤,可為了看清前面的路,又不得不掀著斗篷帽子,于是她總是顧上顧不得下,走得很狼狽。這可是齊齊格第一次帶姑娘出門,旁邊干活的手下們?nèi)迈r的看著他們。尚謠走著走著,突然腰間一緊雙腳離地而起?!鞍?!”她驚叫出聲,下意識的摟上齊齊格的脖子。原來齊齊格見她披著這件斗篷走路十分不便,索『性』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跟頭領(lǐng)這樣貼近讓尚謠有些面紅耳赤,不自覺的將帽子拉低,讓自己隱藏在斗篷下面。齊齊格來到對面客棧后直接步上二樓,樓上沒什么客人,只有一張臨窗的桌子上坐著一位富紳模樣的蒙古人,見他們來了,笑容可掬的迎上來。齊齊格放下她,吩咐道:“我要談?wù)?,你就在這兒等著,不要下樓?!比缓蟾鷣砣俗阶狼罢勗???腿瞬恢R齊格帶來的是個什么人,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但見她全身被斗篷罩住根本看不清真顏,而齊齊格也沒有介紹的意思,便收回目光開始談?wù)隆I兄{走到窗前疊著雙臂趴在窗臺上向外眺望。外面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天南海北的商人們都跑來這里淘金,使小小的西涼夏鎮(zhèn)變得越來越出名,規(guī)模也越來越大,很多人在這里發(fā)展成腰纏萬貫的財主,難怪西涼夏流行一句話:如果天下掉下一塊石頭,砸中十人有九人是富商。
不知客人跟齊齊格在談什么事,兩人刻意將聲音壓得很低,一會兒兩人的聲音恢復正常,開始閑聊起來??腿说溃骸奥犝f了么,查哈巴特爾要來西涼夏了,大家都在傳,說查哈巴特爾的妻子在這里失蹤了,他正馬不停蹄的往這里趕。真是應了一句古話: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呀,我看查哈巴特爾『迷』得不輕,連仗都不打了,十萬火急的往這邊趕?!?
“查哈巴特爾很寵他夫人,著急也是自然?!饼R齊格慢悠悠的說道。
“以前查哈巴特爾從你這里買下的女奴沒有一百也有大幾十吧,可從沒見他對哪個女人那么寵愛,我真想見見他夫人是何天仙,能把查哈巴特爾『迷』得神魂顛倒。哎,齊齊格,說起來你做女奴生意有年頭了,經(jīng)手的女人不比查哈巴特爾少,怎么到現(xiàn)在還赤身一人?是沒有遇到看上眼的女人,還是有斷袖之癖呀?!笨腿舜蛉さ?。齊齊格淡笑:“我即便有看上什么女人也不會四處炫耀?!?
“那是你還沒有遇見,遇到的話就不會這么想了,象查哈巴特爾,他大婚時可是昭告四海,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纯慈思?,你不會跟他完全相反,就算有了女人也偷偷『摸』『摸』的藏著吧?”客人笑道。齊齊格回頭看了一眼趴窗外望的尚謠旦笑不語,自有一股子深沉內(nèi)斂的隱隱氣勢。尚謠趴在窗口俯視著外面,她知道自己的人此刻正在全鎮(zhèn)四處打聽她的下落,要是能碰見他們一兩個那她就有救了。她焦急的搜索著下面的行人,在視野所及之處不停的掃來望去,期盼著奇跡出現(xiàn)。對面的拍賣活動已經(jīng)準備停當快要開始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她正暗暗心急的時候,突然視線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紫陽!
紫陽帶著幾名人手正在跟人打聽著什么,她的心一窒,倏的突突狂跳起來,立刻扭頭朝齊齊格看去。要是現(xiàn)在高喊一聲,紫陽一定會尋來,就是不知道他那幾個人能不能對付齊齊格和對面的匪幫……
恰好這時客人抬起了頭跟她打一照面,一看到那張清麗脫俗的面孔,他的眼珠頓時定住不動了,連湊到嘴邊的茶都忘了喝,就這樣怔怔的看著,他的眼神變得吃驚異常。齊齊格注意到他的反應,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尚謠剛剛轉(zhuǎn)回頭,她摘掉帽子身子傾向窗外,一臉激動期待的表情,看起來要高喊似的,他心一跳,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騰的從座位上彈起一個箭步朝她沖去?!白详?!”尚謠剛喊了一聲,突然腰間一緊,一股大力將自己從窗前扯離,很快被某人鎖進懷里。齊齊格將她從窗前帶開,迅速閃到墻后,同時捂住她的口。
“你食言了,我說的話你忘記了是嗎?你食言了!”齊齊格很憤怒,咬牙低道。天曉得她剛才的舉動會給自己帶來多大麻煩,微瞇的眼神死死瞪著她。尚謠眼中盈滿淚水,完全不聽他的拼命掙扎,一心想見外面的紫陽。剛才被他帶開的時候,她看見紫陽的頭朝這邊轉(zhuǎn)來,也不知道到底看見她沒有。對面的客人吃驚的站起來,“紫陽?那不是查哈巴特爾的四將嗎?”說著,扭頭朝外望去,過了一會兒,他轉(zhuǎn)回頭朝齊齊格和他懷里的姑娘看去,齊齊格飛快將尚謠的帽子戴上,按回自己懷里。帶著保護『性』的動作讓客人突然間猜到了什么,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驚道:“齊齊格,你瘋了?”
齊齊格不以為然的冷笑:“大概是吧?!笨腿顺泽@的說道:“是她吧,查哈巴特爾要找的人就是她嗎?天哪,這個麻煩你也惹招惹?”“這有什么,我這人做的就是這生意,玩的就是命,沒有什么敢不敢的?!饼R齊格放開捂她嘴的口,再次警告:“我的規(guī)矩有一沒有二,你再出聲,哪怕很小的一聲若被我聽見,你就死定了!”
尚謠頭一次見齊齊格對她『露』出兇狠的一面,那雙青白雙眸透著令人膽寒的威力,一下子令她懼意叢生。齊齊格見他的話起到了作用,扭頭問客人:“紫陽走了么?”
客人看看外面,“走了。沒事了。”尚謠的心驟然一涼,齊齊格推她坐到桌前的凳子上,然后自己也坐了下來。尚謠的頭垂得低低的,帽子掩蓋了大半張臉,連對面的客人也無法看到她的樣子,但他們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身子在抖,還有流至下巴兩側(cè)的淚水,她在哭,卻沒有出聲。剛才的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唯一的機會就這樣錯失了,這怎么不讓她絕望,控制不住的淚水直往下淌。齊齊格伸手將她攬到懷里,讓她的頭倚著自己肩頭。尚謠沒有掙扎,象個聽話的乖娃娃?!靶辛?,事也談完了,你該走了?!饼R齊格對客人說道??腿朔畔卤?,起身離座,“你在玩火,這女人碰不得?!?
齊齊格對他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客人下樓而去,等客人一走,齊齊格掀掉她的帽子,一把捏住她下巴,“你不聽話,小家伙?!彼念^一抬,他立刻看到一張滿臉淚痕的小臉,也看到那雙楚楚動人的淚眸,他一怔,低語:“跟我有什么不好,你就那么想回去?嗯?查哈巴特爾對你很好么?”他的頭漸漸俯低,突然很想一親方澤,接著就覆蓋上去。他一手鎖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后腦,不斷深入的索要著,她的唇出奇的柔軟,口中散著一種『迷』人的果香味,一吻下去讓他越發(fā)沉『迷』的想得到更多,遠不知足,漸漸的,他的力道有些失控,近乎粗暴的肆意掠奪。“唔……好痛……”她疼得發(fā)出一聲叮嚀,呼吸變得短淺而急促,一行口水沿著她唇角邊流淌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放開她,嘴唇繼續(xù)著『迷』的向下移去,不斷輕輕啃咬她的頸項,難以置信懷里這具年輕微顫的身子竟然有著令男人著魔的魅力,一向冷靜的他也失去了理智。尚謠喘息著,胸膛里象塞滿了棉花梗阻的喘不過氣,大腦漲熱得快要炸裂開一般,“不要……”她全身軟弱無力,所有的意識也在他技巧的挑撥下開始崩潰瓦解,微瞇的雙眸也失去了它的澈亮變得煥散無神?!拔冶人龅酶貌皇敲础銥槭裁床皇俏摇彼硢〉穆曇粼谒系驼Z,話沒說完,嘴唇就被一只小手捂住。尚謠緩緩睜開『迷』離的瞳眸,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他。他停下動作,深深的看著,兩人都在喘息的看著對方,他握住她的小手再次低問:“為什么不是我的?!彼拇讲吝^她面龐,擁入懷中。
“你只有欲望沒有愛……”尚謠輕喃道。
“愛?”他低低的念著這個字眼,“我的世界里沒有這個詞,這是世間最不可信的東西,你們有么?查哈巴特爾愛你么?他喜歡的不過是你的身子罷子,那是『迷』戀不是愛?!鄙兄{伏在他懷里沒有說話,許久才有動靜傳來,“那是愛,我愛他?!饼R齊格身子一僵,仿佛聽到了最不可相信的話,他怔怔呆了許久,漸漸的唇邊扯出一絲嘲弄的笑。“是么,我倒想見識一下查哈巴特爾是如何愛你的。也許此刻他正左摟右抱大享美人恩也說不定?!闭f完,他站起身也順手拉她站了起來?!霸摶厝チ耍铱床辉撓嘈拍?,你可是尋找一切機會想從我身邊逃走呢,是不是?”他將她的帽子壓得更低,確定不會有人認出她,在他看來簡直恨不得用斗篷將她嚴嚴實實包住。“我不會再相信你了?!蓖瑯拥腻e誤他從不犯第二次,這次也一樣,他淡淡的說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又回到了原來的小屋,他找出繩索將她捆起來,比上次更緊,不過他怕傷了她,特意在手腕處墊了布,然后用布塞住她的嘴,“我會早點回來,別妄想有誰會來救你,那是不可能的?!彼^被子蓋住她,轉(zhuǎn)身出去了。出門時,他依舊給門落了鎖。她聽見他叫過一名手下在門口盯著。這里,他加強了對她的看守。一番折騰,她也累了,剛剛吃過的東西在胃里不停的翻騰,總有一種想干嘔的感覺。外面漸漸變得熱鬧起來,又象昨日一樣嘈雜不堪,加雜著很多大笑和談話聲。當鑼鼓聲響起第二日的拍賣活動又開始了。尚謠躺在床上已經(jīng)沒心思去看了,胃難受的要命,一波波的盜汗向她襲來,明明身上蓋著被子她卻覺得如同置身冰窖身子不停的發(fā)抖?!吧×嗣础彼馈Q燮ず贸粒杌璩脸恋乃饷娴泥须s聲吵得她時而昏睡時而醒來,額頭滿是密集集細汗。隱約中她好象聽見有人先后兩次被人推開,象是有人在查看。不知何時好象聽見齊齊格在外面低問:“有動靜么?”
“沒事,她還在床上睡著?!?
“睡著?”齊齊格奇怪的問,推門走進來。門外的嘈雜在開門的瞬間一下子涌了下來,但很快又平息下去。她聽見腳步聲朝床頭走來,接著身上的被子被人掀開,之后再無聲息了。藏在被里的尚謠象貓兒似的蜷縮著,面『色』蒼白,身子不住抖動,看上去好象有點異常。齊齊格伸手『摸』了『摸』她額頭,好象有點燙,“女人果然是個麻煩的動物?!彼止玖艘宦暎D(zhuǎn)身朝外走去?!暗仁旅ν?,我會請個大夫給你看看?!?
不,她沒病,只是懷孕后的害喜反應罷了……尚謠固執(zhí)的想,她微微睜開眼,口中低低的念道:“衛(wèi)夫……”他們應該又來了吧?她踢開被子下床,踉蹌的來到門口,這回看了又看怎么也沒有看見衛(wèi)夫的身影,她喘息的滑落到地上,鼻腔微微泛酸:“他們一定會來的,肯定會來的……”這時候她最想見的人是查哈巴特爾,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趕來,萬一等他趕來了,她已經(jīng)被齊齊格帶離了西涼夏,那以后再也沒機會見面了,想著想著眼淚接連不斷的掉落下來。
等了半天,衛(wèi)夫他們的面始終未見,似乎不會再來了,就在她覺得快要失去希望的時候,天意外的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剛開始拍賣會尚能繼續(xù)進行,后來雨勢漸漸增大,拍賣會被迫臨時取消,等停了雨再說,有一部分客人等在原地不肯離開,糾纏了一會兒也就陸續(xù)散了。下雨讓尚謠看到了希望,她欣喜的看到外面原本擁擠熱鬧的現(xiàn)場被雨沖散得一空,只要這里的姑娘賣不完,齊齊格就不得不在此地多置留幾日,興許查哈巴特爾就能趕到這里了!
正看著,突然外面一黑,有人回來了。她急于后退,無奈腳踝被綁住身子行動不便,才剛轉(zhuǎn)身就聽見門板嘩啦一聲被打開,她一急,身子頓時失去平衡朝地面撲去。萬幸的是,沒等她摔倒在地,腰間就被某人一把撈住又拎了起來。齊齊格將她抱回床上,扭頭說道:“是這位姑娘生病了,你給看看?!?
尚謠這才注意到齊齊格身后跟著一位大夫,這位大夫很惶恐,象是被他們抓來的。他唯唯諾諾的走上前,頭垂得很低,似乎不敢看她的樣子?!罢埞媚锇延沂稚斐鰜怼!鄙兄{照作,大夫佝僂著身子準備把脈,齊齊格雙手抱胸在旁邊看著,伸腳將凳子勾到大夫身旁。大夫被他這個動作嚇得彈跳起來,惶惶不已的看著。齊齊格淡道:“坐?!贝蠓蜻@才明白過來,忙點頭哈腰的謝過坐下繼續(xù)把脈。過了一會兒,大夫說道:“大夫,這位姑娘沒什么大礙,就是患了點風寒,吃點『藥』就不打緊了?!?
“那你去準備,把『藥』熬好再走?!饼R齊格從衣袖里掏出一袋子錢拋給大夫,數(shù)量遠遠超過診金和『藥』費了。大夫又惶恐又驚喜,雙手接過忙不迭的出去準備。等待熬『藥』的空當,尚謠一直閉目假寐,齊齊格也在屋里但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也不知在忙什么,她轉(zhuǎn)身朝他看去,原來他正坐在桌旁擦他那把彎刀,他擦得很細,刀身已被擦的逞亮,這時,齊齊格突然抬眼迎上她的視線?!澳悴恋蹲鍪裁??”
“剛才沾了雨要不擦出來很易生銹。這把刀跟隨我多年,已經(jīng)使慣了的,我的命全靠它,或許有天我還會跟查哈巴特爾交鋒也說不定。”齊齊格看了她一眼,繼續(xù)埋頭擦刀。尚謠怔怔的看著,暗暗心道:難道齊齊格也感覺到在此地多耽擱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他也不愿跟查哈巴特爾交手吧?她緩緩坐了起來,只要齊齊格回來,就會松開她的繩子,這回手腕上沒有象上次一樣留有勒痕。想起之前大夫讓她伸出右手,他一見她的手被綁著,明顯嚇了一跳,估計猜到她也是被他們劫來的吧?后來齊齊格上前將繩索解開才讓大夫給看的病。這個大夫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大夫,不然應該能把出她的喜脈,當時她還擔心要是被齊齊格知道她有身孕的事怎么辦,還好,大夫什么也沒說就退了出去。
門外響起叩門聲,“大夫,『藥』熬好了。”
齊齊格放下刀走到門口,接過盛了湯『藥』的碗,“你先下去休息,有事我會叫你。什么時候冶好她你才能離開?!贝蠓螯c頭稱是。關(guān)上門,齊齊格回到床前。尚謠一看那黑乎乎的『藥』湯眉頭就皺了起來,她最厭煩的事就是吃『藥』了,尤其是能苦死人的『藥』。見他把『藥』遞過來,一股惡心感倏的直抵胸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拔也灰浴核帯?。”
“你想拖著病秧秧的身子離開大漠嗎?那只有死路一條?!币郧安楣吞貭柖际前侔愫鍎褡屗取核帯?,齊齊格似乎沒有太大的耐心,見她不肯喝,也不費話,扳過她下巴就要灌。尚謠嚇了一跳,突然想起來不知那碗湯『藥』什么『藥』『性』萬一對肚里的孩子有影響豈不壞事?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喝下那碗『藥』,想到這點,她忙搶過碗喘息道:“不用你灌,我、我會喝的?!饼R齊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在說最好是這樣。他回到桌前收拾自己的刀具,尚謠想支開他,于是試探的問:“我想沐浴,能讓人燒點熱水么?”
齊齊格沒說話,轉(zhuǎn)身出去了。尚謠忙把那碗『藥』汁火速倒到床底下,等齊齊格回來發(fā)現(xiàn)盛『藥』的空碗被擱在了桌上。他只在門口跟守衛(wèi)交待了幾句話的功夫,正冒熱氣的『藥』汗就被她報銷了,她的動作好神速啊。齊齊格瞄了瞄碗底,再看看尚謠發(fā)干的唇,疑心頓起。“喝完『藥』了?”尚謠嗯了一聲,故意裝睡。齊齊格來到床前看著她,尚謠聽不到有何動靜,睜開一看,不禁嚇了一跳,他的臉就停在她眼前,他好象在低頭嗅著什么,“確定喝了?”她點了點頭,他不再多問,低頭吻上她的唇,殘風卷落葉般與她糾纏了片刻,末了,抬起頭,他的眼底多了一絲了然的神『色』,“沒喝,是不是?”
他比查哈巴特爾還厲害,好象瞞不過去……尚謠低語:“我不喜歡喝『藥』,會破壞我一天的胃口,傷寒多喝水就會好的?!?
“看來查哈巴特爾把你寵壞了,若不吃『藥』,你就無法跟我回昆侖。今天就算了,明天必須吃『藥』,出發(fā)前務(wù)必把病養(yǎng)好。”齊齊格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始終盯視著她,確定自己的每一句話都讓她聽得清清楚楚,尚謠不想聽曾把臉轉(zhuǎn)向一旁,他伸手又將她臉扳回迫她看著自己。就這樣,尚謠領(lǐng)略到齊齊格比查哈巴特爾更為專制的一面,那就是不會為任何人而讓步,哪怕是自己喜歡的女人。過一會兒,兩名大漢將一只冒著熱氣的浴桶搬進屋,還有一人手中端著木盆,里面放著女人沐浴用的物品,放下這些東西他們就退出去了。不過在退出去之前,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瞄著齊齊格和她看了又看,一個個笑得頗為曖昧。
齊齊格知道兄弟們在想什么念頭,起身將他們推出屋。走在最后的一個兄弟笑嘻嘻的咬耳朵:“老大,這回是獨寵還是均分呀。”聲音壓的很低,卻沒有逃過尚謠的耳朵,她臉一陣通紅。齊齊格則抬腳將那人踹了出去,把門關(guān)上,找了根木棍將門抵住這才作罷。尚謠下床來到桶旁試試水溫,剛剛好,再扭頭看齊齊格,他在她剛剛睡過的地方仰頭倒了上去,開始閉目小睡。“半個時辰后叫醒我?!笨辞樾嗡坪跻粼谶@里。見他不走,尚謠也只好隨他去了,畢竟這是他房間,好在半個時辰足夠她洗完澡。她馬上脫去衣服走進木桶將全身浸入水中,泡熱水的感覺就是爽,渾身氣血頓時暢通起來,多日來的疲倦一掃而光。
她洗完頭發(fā),身上也洗干凈了,舒服的感覺讓她舍不得離開木桶,于是繼續(xù)泡在水中享受難得時刻,不多時困意襲來,腦袋開始發(fā)沉了。她打了個呵欠,心想:洗洗澡就是舒服,好象害喜的癥狀也不那么明顯了,要是能象家里一樣天天泡澡就好了。正想著,安靜的屋里突然響起齊齊格的聲音:“還是早點出來好,你的病還沒好呢?!?
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再看齊齊格,他依然在閉目假寐,只是豎著耳朵在聽她的動靜。尚謠忙擦了擦身子,穿上衣服走出來。本想把東西歸置一下,齊齊格又道:“放著吧,一會兒讓兄弟們收拾?!边@回他沒有閉眼,而是靜靜的看著她,伸出手臂示意她過去。尚謠剛走到床邊,就被他一把扯入懷中抱住,他埋頭在她頸項間聞了又聞,沉『迷』其中:“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