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其實我早就想見你了,可是王府四處都布有鰲拜的眼線,我實在害怕就沒敢『露』面……”
紅紅的眼底開始泛起水花,福全怎會不知她的處境,頻頻吻著她的眼,“我知道,所以我一直耐心在等,昨兒在茶館的時候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奇怪,世上怎么會有如何相像的人,身形,嗓音,還有那眼神……看得我都有點恍惚了,現在才知原來就是你。”
琳瑯依賴的抱著他,他深深的看著她,把頭埋入她頸項中不動了,許久,沙啞的聲音從底下低低的傳出:“是我的錯,要是我早點把你娶進門,鰲拜也就沒有可乘之機了。”
她的眼睛迅速濕潤了,呼吸變得不穩了,“大哥,你真的不介意娶我這樣一個丑妻?若是被人看到福晉是這副樣子,你會抬不起頭的。”
“我是那么膚淺的人么?只要你人平安那比什么都重要。”
福全抬起頭深深的看著她,末了,緩緩的笑了,動心的說道:“我怕等賜婚才是最難耐的事,我一刻都不想等了,恨不得現在就要了你。省得再有『奸』人對你垂涎。”
一句話說得琳瑯小臉通紅,這才注意到他的身子燙得嚇人,即使隔*潢色?著衣服仍能感覺到燥人的熱力。
他的話猶如打開了她心底的情感之鎖,話一落,琳瑯的心狂跳不止,周圍的空氣也隨之驟然升溫仿佛快要燒起來似的,烤得她臉紅紅的,一顆心不住悸動。長而彎的睫『毛』微微顫動,她的呼吸漸漸有點紊『亂』了。
“大哥……”
她的嗓音又干又啞,緊張的說不出話。能守在大哥身邊是她的夢想啊,看著面前這張為她消瘦的面龐還有深摯的眼眸,她的心悸動不已,她喜歡他,不在乎是不是真能嫁給他,只要能守在他身邊受他關愛就知足了。垂下淚眸,手指微顫的緩緩移向頸下的盤扣試圖將其解開,福全看出她的意圖,深蟄的黑眸一暗,輕輕柔柔的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刻他盼了許久不是嗎?為什么……她眼紅紅的看著她。
“大哥不想要我?”
他的眼神變得疼惜起來,低啞的柔道:“不,我愿意等下去,我希望能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而不是這樣草率的要了你,我要名正言順的娶你做我的嫡福晉!”
琳瑯心一窒,淚水接連不斷的淌下面龐,他的眼睛也濕潤了,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委屈了好久,以后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我保證。”
她抬起淚眸動容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張開雙臂抱住他脖子,緊緊偎著他。
往常這個時候福全該去上朝了,但是今天他只想留在她身邊好好撫慰,琳瑯醒來不久又睡了過去,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手指輕撫著她的秀發,暗暗想著這些日子以來她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
從她穿的粗布衣裳上看,想必寄住的那家人生活得并不富裕,好在狗兒說書不錯,能掙點錢接濟家用。現在他也明白了,狗兒所說的段子多半出自她的手筆,他們就是靠說書維持生計的。他要想辦法盡快結果這樣的生活,明兒就進宮見皇上請求指婚,以防鰲拜再生事端給琳瑯帶來什么麻煩。
琳瑯動了一動,緩緩睜開眼,見福全還在又閉上小睡了一會兒,唇邊一直噙著淺淺的笑花。
“大哥不上朝,皇上會不會怪罪于你?”
“不會,就算我們破頭破臉的打一架,第二天照舊一起喝茶,誰叫我們是打不散的親兄弟呢。”
她睜開眼,柔聲輕道:“現在我才感覺到自己真的安全了,大哥,萬一要是鰲拜知道是你們搶走了人,會不會找你們麻煩?”
“興許吧,反正你在我手里,不怕他『亂』來的。他膽子再大也萬萬不敢直接到我王府搶人。這段時間你只管待在府里不要出門,鰲拜正在氣頭上,指不定做出什么事來,還是府里安全。”
她點點頭。他翻身下床,從柜子上取過來一套新衣,“這是昨兒讓小紅準備好的,穿這身衣服吧。”
還是福全想的周全,琳瑯臉紅仆仆的,“大哥背過身去。”福全打趣道:“哎,剛剛是誰說要把身子送我的,這會兒就不認帳了,看一眼都不行?”
一句話說得她的頭升起騰騰白煙,小臉紅得更厲害了,福全舉起雙手轉過身去,“行,我不看,你換吧。”
琳瑯七手八腳的匆匆換上衣裙,抬頭一看,福全正側著頭笑瞇瞇的看著,也不知他幾時轉過來的。
她嗔怪的揚拳打過去,被笑呵呵的福全一把抱入懷中,“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沒看見。”
他的手臂攬在她腰際,低頭吻了她一記,動情的低道:“真好,你又屬于我了。要是再被分開,我真的要瘋了。”
琳瑯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貼入他懷里享受著屬于自己的擁抱。
就在他們兩兩溫存的時候,門外傳來老朋們的大呼小叫聲,朱厚禮夸張的嘩了一聲,“什么,這都什么時辰了還沒起?瞧瞧,瞧瞧,進寶,我說什么來著,你還說王爺正人君子呢,這大享美人恩的機會王爺可是比誰動作都快呀!”
“失策呀失策呀,還說過來蹭飯呢,這下沒的用了。人家只顧著自己美去了。”
朱厚禮跟張進寶兩人一唱一合的配合著,聲音還不小,好象有意讓他們聽見似的,旁邊還有人在偷笑。
屋里的琳瑯臉騰的紅了,福全笑罵,“這兩個活寶,哪兒熱鬧往哪兒湊,這時候更少不了他們了。”
他攬著她走出屋子,朱厚禮和張進寶就站在門口嘻嘻哈哈的打趣著,一見他們出來,兩雙賊兮兮的目光立即投過來沖他們上下打量,希望發現點什么蛛絲馬跡。
費揚古雙手抱胸站在旁邊抿嘴笑。“今兒一下朝就被他們兩個攔住,非要過來看熱鬧。”
琳瑯頭發沒梳,讓柔軟順滑的長發直垂在腰際,沒有哪個姑娘家會不梳妝就出來見客,見此情形,張進寶壞壞的笑:“王爺動作好快呀,明年春兒該抱小貝勒了吧?”
朱厚禮嘖嘖的上前打量琳瑯,從頭到腳瞄了又瞄,“不對呀,王爺,你做事也太干凈了,怎么一點破綻都沒有呢。”
琳瑯被他們的話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躲到福全身后。福全可不客氣了,抬腳朝朱厚禮踹去,“你們真是來蹭飯的?分明是堵我門來的!”
朱厚禮靈活的閃過,一臉正『色』的辯解道:“非也,堵門這事得趕早,哪有大晌午的堵門。不過王爺呀,你辦事也太長久了吧,太陽都曬屁股了才出來。”
趁福全的大腳沒到,朱厚禮搶先溜了,張進寶忙上前阻攔,“息怒息怒,厚禮不會說話,這不暗指我們王爺辦事能力差嘛,應該這樣說,我們是擔心琳瑯姑娘身子骨弱,怕累壞了她!王爺再勇猛得體諒體諒人家小姑娘不是。”說著,沖朱厚禮擠了下眼睛。朱厚禮嗯嗯點頭,忍不住豎起大姆指。
費揚古比他們年長,從不介入他們打趣的行列,一味抱以淺笑。
福全眉頭一挑,“兩個臭小子,幫忙出點力就拿大了是不是,敢跑來擠兌我來了?看我不收拾你們!”
福全摞起袖子追上去。朱厚禮忙拉著張進寶開溜,“冤枉啊,我們不過是過來討頓飯,你王爺也太小氣了!”“今兒沒你們的飯!只有西北風!”
看他們滿院子追逐的樣子,琳瑯忍不住被逗笑。
從來不知道,福全跟朋友之間可以這樣無拘無束的打鬧,一點也沒有王爺架子,而朱厚禮也完全沒有了統領的威風,他們幾個倒顯出幾分大男孩的貪玩本『性』。
只見福全追上張進寶拳腳招呼起來,張進寶哇哇的叫,朱厚禮正要幫忙,見福全朝自己沖來忙拔腳就跑。
一時間院里變得熱鬧不堪。費揚全抱胸笑道:“王爺看上去很開心,認識他這么久了,頭一次見他樂成這樣。”
真的么?琳瑯心一動,心突突的跳起來,一股甜蜜蜜的滋味涌上心頭。
費揚古側頭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想著什么,遲疑了一下,忍不住試探的低問:“你們真的……一起了?”
她的臉頓時燒起來,囁囁的回道:“沒有。”
費揚古頗有些意外,愣愣的看了她半晌,哦了一聲淡淡笑過便不再追問了。
費揚古比福全他們年長,處事也沉穩,他經常給福全提些好的建議,不知突然這樣問有什么用意。
她小心的瞄了他一眼,費揚古從她眼神間讀出了什么,微微一笑,“今兒上朝時,皇上見王爺沒到問了起來,我說他身子不爽可能要休養幾天,沒人倒沒什么,唯有鰲拜,他心思多,聽了我的話馬上扭頭朝我看來,眼神古怪又深沉,我在想他會不會猜到了什么。”
他點點頭,“所以,這些天你最好不要出門,免得被鰲拜尋到可乘之機。”
她點點頭。
看了他半晌,忍不住問了一個很早以前就想問的問題,“費大哥年紀不小了,條件也不錯,為何遲遲不成家呢?”
“這種事講究緣份的,急不得。”
他謙謙一笑,轉回了頭。
琳瑯心里暗想,這個費揚古好象跟福全有幾分相像之處,一樣是個文武全才的人物。論武藝他們在一班貴族子弟中屬拔尖的,論才學也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不同的是兩人的出身,王爺一出生就處在一個顯赫注目的地位,而費揚古則要靠自己的實力混跡仕途,好在他們一樣的年紀輕輕,一樣的前途不可限量。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福全身邊的朋友們哪個都不是范范之輩。
正怔怔的看著他,突然有人從后面一把抱住她,嚇了她一跳,福全愉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的眼神有點嚇人,直直的看著費揚古快拔不出來了。”
她臉一紅,低聲了句哪有。
費揚古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笑。
福全抱了抱她便笑著松了手。
“開個玩笑嘛。對了,費兄,今兒朝上鰲中堂有什么動靜嗎?”
“有啊,脖子上多了條裹布,大臣們都圍著他追問事由呢。”
費揚古笑得一向很斯文:“鰲拜的臉『色』陰沉沉的,心情不大好,這下皇上可倒霉了,在朝上被鰲拜駁了顏面,氣得調頭走了。”
“鰲拜這會兒可能還沒發現是我們做的!”
朱厚禮驚喜的叫。
“不一定哦,鰲拜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知是不是被他發現了什么。”
費揚古道。
張進寶一聽拍著胸口驚道:“啊,你不要嚇我啊,我可是拿刀比他脖子的人,還罵了他,那個老謀深算的家伙要是聽出我的聲音,不得第一個對付我?完了完了,我這出門可得小心了!”
朱厚禮哈哈笑,一拍他肩頭:“怕什么,他沒那么神通,出了事有我呢。”
“屁,到時你撒丫子跑得比誰都快,我這腿短的還不是給你們墊后的。”
張進寶握著王爺的手,做出一副無比悲痛的樣子,“王爺,為了你的幸福,兄弟的命可都交待在你身上了,萬一哪天我不在了,勞煩你照顧下我家妹子。”
福全斜著眼看著他,沒有說話,朱厚禮好心的把手帕遞過去,張進寶接過作勢抹了抹淚,又道:“還有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孫子朱厚禮,也一并托你照顧了。”
“你爺爺的,鰲拜不找你麻煩我先踢你這下黃泉!”
朱厚禮一怔,抬起大腳朝算計自己的張進寶踹去,張進寶把臉一抹立即又變回笑嘻嘻的模樣,“當我孫子你不虧,哪回去我家不是眼直勾勾的瞅著我妹子,我若不在了,豈不便宜了你這頭『色』狼。”
就在他們叫科打諢的時候,寶貴匆匆趕至,“爺,門外有個小子想見您,說是……”
寶貴瞅了琳瑯一眼,“說是他姐姐琳瑯有難,想請王爺幫忙尋人。”
大家面面相覷奇怪的看向琳瑯,琳瑯驚喜的叫道:“是狗兒,是我交待他,如果我出事就到王府找裕親王,快去叫他進來。”
寶貴應聲剛要去,福全忙叫住他,“等下。”
扭頭跟琳瑯說道:“這會兒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下落,鰲拜現在正四處打聽你的下落,若是狗兒知道你在這兒,鰲拜肯定會從他口中套出結果。昨兒我已經交待全府上下不許把你在這里的事透『露』出去了,所以狗兒也不能說。你待在這兒,我去回了他。”
福全跟著寶貴去了前院,寶貴回頭看了琳瑯,聲音刻意壓得很低跟福全道:“主子,她真的是琳瑯姑娘么?那副樣子也忒難看了……”
他們漸走漸遠后面說了些什么沒聽清,倒是福全毫不客氣的掄了寶貴頭一巴掌,寶貴忙點頭如搗米,作勢打了下自己耳光。
大概福全低聲罵了他兩句,不外乎讓他把嘴巴管嚴點不許『亂』說話云云。
福全前腳一走,朋友們齊把頭轉向琳瑯,相互間交換著眼神,琳瑯知道他們怕自己不高興,盡管心里有些落莫,表面上卻不以為然的笑了一下,“寶貴的話沒錯,我的確很丑……不過俗話說的好,娶妻娶德,娶妾娶『色』,想想鐘無艷、左芬和賈南風,我還算幸運的,至少遇到了一個自己喜歡和不介意我容顏的人托付終身。不是么?”
朱厚禮頻頻點頭,張進寶不解的問:“賈南風是什么人?”
朱厚禮點點張進寶的頭,“平時叫你多讀點書不是,這都不知道,她們是歷史上有名的丑女,可惜婚姻不幸福。”
“哦,這樣子啊。”
朱厚禮數落道:“你呀你呀,有空多讀點書,書是好東西可以修身養『性』的,看看琳瑯姑娘『性』情多好,再看看你家妹子被你養什么樣了,長得挺美,厲害時象個母夜叉,跟你一樣不喜讀書。”
趁他們斗嘴的時候,琳瑯好奇的跟去前院,費揚古叫上朱厚禮他們也跟了上去。
福全來到府門口,狗兒正急得焦頭爛額在臺階下團團轉,見王爺來了他騰的沖上來,“王爺好,我叫狗兒,求王爺快救救我姐姐琳瑯……”
王爺略略點了下頭,“別急,慢慢說。”
狗兒就把琳瑯被人劫上馬車的事前前后后講了一遍,在他講述的過程王爺抬眼朝四周掃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沉『吟』著。
聽罷,遂安慰道:“你姐姐的事我知道了,我會派人知會順天府立刻尋人,你先回去,有消息本王自會通知你。”
狗兒拉著福全的手臂急的跪地磕頭,焦急之情溢于言表,“王爺王爺,你一定要幫我找到琳瑯姐姐,好多壞人在抓她呀,姐姐說你是她最信任的人,狗兒給王爺磕頭了!”
福全忙扶他起來,“你且安心回去,這件事交給本王就行了,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結果。”
福全不過比狗大兩歲,此刻卻象個成熟穩重的大男人,自有一番雍容沉穩的氣度。
躲在樹后悄悄張望的琳瑯不由想起剛才福全打鬧時的樣子,跟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想不到福全有這么多張面孔,時而嚴肅,時而活潑,時而深情,不過哪一面的他她都喜歡!
張進寶在旁邊嘖嘖道:“哎,你們發現沒,王爺好象越來越有王者風范了,瞧瞧,在狗兒面前蠻有氣勢的,這一點我們誰也學不了。”
朱厚禮拍了他頭一下,“那是,你這個不愛讀書的武把式下下輩子也學不了王爺。”
站在大伙旁邊的費揚古雙手抱胸,頭微側,唇角邊噙著笑在打量全新的福全。
福全把狗兒打發走,令人將府門關閉走了回來,琳瑯問狗兒是不是走了,福全點點頭,看了大伙一眼,淡笑:“外面有鰲拜的耳目,被我發現的就不下五人。看來我的王府已被鰲中堂嚴密監視起來了。”
一句話讓大伙都提起了神,顯然,鰲拜已經對王府起了懷疑之心。
費揚古淺笑:“姜還是老的辣呀,鰲拜的精明遠超我們的想像,以后大家做事要多加小心,免得著了鰲拜的道。”
張進寶笑嘻嘻地說:“鰲拜再狂,跟我們不一樣是臣,也得守大清的律法不是,我就不信他能把我們怎么樣?”
費揚古道:“還是小心點為好,鰲拜這人什么事做不出來。尤其是你進寶,昨晚你說過話難保不被鰲拜聽出點什么。”
“怎么說我們也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就算被他知道,他能把我當老百姓一樣修理?”
朱厚禮滿不在乎的笑,跟張進寶一樣的口氣。
福全沉思少頃,斟酌道:“為了安全起見,在皇上沒有賜婚之前,我想暫時把琳瑯藏去別處,這樣保險一些。你們覺得呢?”
他扭頭看向其它人,張進寶搶先舉手示意,“不要考慮我呀,我家地方小,沒辦法安排琳瑯姑娘,尤其我那個妹子嘴上沒把門的,若讓她知道了琳瑯的身份,還不傳得滿京城的人都知道。”
張進寶的妹子最會撒嬌討好,自一番嫵媚嬌人的『迷』人氣質,但跟進寶有著相同一點,嘴快,什么事都好抖落出去。
朱厚禮見張進寶推了,大樂,欣然搓了搓手,自薦道:“得咧,沒說的住我那兒吧,我那兒地方大,房間多也清靜,多一個人不顯山不『露』水的,再合適不過了,怎么樣王爺?”
誰知福全對他的滿腹熱情視而不見,視線越過他直接朝費揚古看去,費揚古略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我倒無所謂,就怕自己府上人多眼雜容易引人注意,不妨讓琳瑯姑娘以下人的身份混進去,我想應該不會引起其它人懷疑。”
福全點點頭,“你就看著安排吧,放在你那兒我比較放心。”
一腔好心遇到了閉門羹,朱厚禮悻悻的『摸』了『摸』鼻頭,張進寶拍拍他的肩,小聲鬼笑:“你省省吧,你那心思誰不知道,見姑娘就上前討好,放你那兒不等于羊入虎口,王爺能放心?”
朱厚禮不服氣的聳聳肩,“你看我象那種人么?”
張進寶嘿嘿笑:“不是像,你就是。”
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的學朱厚禮的口吻道:“在下朱厚禮,現任驍旗營副統領,虛齡十六,尚未娶妻。家父乃是兵部左侍郎……”
沒等說完,朱厚禮的鬼瓜就襲至近前,張進寶大笑著飛快閃到費揚古身后,兩人又不依不饒的打鬧起來。
琳瑯拉了拉福全,小聲問:“大哥,為什么要把我送走?王府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我想把你偷偷送走,讓鰲拜『摸』不清你的去向,在皇上的旨意下來之前這是最妥當的辦法。”
原來他們又要分開了……琳瑯點點頭,心里不免有點不舍。福全跟朋友們商量起如何避人耳目將她悄悄運送出去,她則回了后院。這一去不知要在別人家住多久,這下肯定不能再跟王爺朝夕相處了。琳瑯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為自己的多折命運嘆氣。現在自己哪里象一個穿越人,幾乎快跟這里的人沒什么區別了,早知如此,當初就好好學學清朝歷史,也不會到了這里如此被動,就象浩瀚中的一粒微塵,落入其中就被卷入歷史洪流中隨波逐流,完全『迷』失了自己。雖然沒什么長進,總算事情也有好的一面,至少在這里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她扭頭望向窗外,外面有個腳步聲正朝房間走來,很快福全推門走了進來。
“收拾好了嗎?”
她抬頭看向停在面前的福全,依依不舍的說:“大哥,我要在費大哥家里住多久?你會經常去看我嗎?”
“應該不會太久,我明天就跟皇上說明真相,請他盡快賜婚,如果順利的話也就是三五天的事。”
他伸手攬住她肩頭,“鰲拜千算萬算也不會想到你會在費揚古家,暫時就讓鰲拜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王府好了,這樣就不會注意到你的去向了。”
按照福全和費揚古的安排,他們選在無人的深夜,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悄然停在王府家的后門。
不久,一個丫頭模樣的姑娘上了馬車,令人奇怪的是,王爺竟然親自送出門,好在這個時間四周沒人,不然一定會看到他們相擁的樣子。
趕車的車把式雖然穿著平民老百姓的衣服,卻不是一般老百姓,他長相俊朗,一身平民布衣難掩其一身武將的出眾風范。
夜『色』下,那輛馬車從另一條不引人注目的小路急馳離去。
一天之后,琳瑯成了費家新來的丫頭,被安排在費揚古身邊當侍茶侍女。
她的到來很低調,可是瞞不過費揚古身邊的貼身下人們,依然引起了他們的好奇。
主子新帶回來的這個小丫頭是何來人物,居然不用換下人的制服,而且跟主子說話的口氣象是老朋友似的,最最令人不解的是,她在屋里居然可以什么事都不做,只做點泡茶的差事,其它時間自由支配,這不是大小姐的命嗎?明明長得不是很漂亮,怎么會得到主子這么大的恩賜?就象現在,主子正在書房里給朋友回信,琳瑯續完茶,就來到書架前仰頭挑選書,一副份外悠閑的模樣。
見此情形,院子里忙差事的幾個丫頭忍不住嘀嘀咕咕的議論起來:“你們發現了沒有,自打那個叫琳瑯的丫頭來了,主子最近回來的好早,很少出門了。”
“是啊,那丫頭怎么這么好命,主子幾乎沒怎么讓她做事。”
“你們發現沒,我怎么覺得主子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難道是我多心了?”
“……興許主子想起了他最疼愛的那個妹子,要是活著現在也該那么大了……”
她們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琳瑯還是能從中聽到一言半語,扭頭從窗口望去,只見那幾個丫頭聚在一起頻頻朝她掃來,眼中充滿疑『惑』。
那幾個丫頭見她在看,忙各自散開忙起自己的差事,琳瑯轉而看向埋頭寫信的費揚古,心道:從未聽說原來費揚古還有個早逝的妹妹……費揚古是個斯文溫和的男子,如果她還活著,不知該多幸福……
她漸漸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書架,費揚古也喜歡書,書架上有一半是兵法方面的書,其次才是百家諸文,一些不入流的雜談書籍少得可憐,看來費揚古是個過于正統的人。
最上排有本沒有書名的書,被擠在最上角蒙了些灰層,她好奇的瞄了瞄,心想會是本什么書呢?
她踮起腳尖伸長手臂去夠那本書,好不容易指尖『摸』到它,書嘩啦掉在地上,正要俯身去拿,一只手探過來搶先一步將它拿起來,琳瑯以為費揚古會給她看,誰知卻見他將書放到一個她『摸』不到的地方,“這本書不要看,是張進寶放在這兒的,我早就想處理了的。給你這本看看。”他從上排抽出一冊手抄本。
她接過來點點頭,心里越發想知道被扔到上面的書是本什么書,為何他不讓她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