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奇怪的大項目
薛華鼎心想:到底姜還是老的辣。
錢海軍剛才的話自然是提醒薛華鼎就剛才確定建筑企業(yè)的事向唐康通報一聲,不要讓唐康產(chǎn)生人走茶涼的感覺。再說,他現(xiàn)在還是長益縣郵電局的上級呢,這么快就不詢問他的意見了,唐康的心里肯定會生氣。
薛華鼎心里說道:“靠,什么時候自己能不用別人提醒就知道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一邊想著一邊拿起了手邊的電話機,給唐康撥了一個電話。
“唐局長,你好。現(xiàn)在忙不?”薛華鼎客氣地說道。
“你好。說話太客氣了吧?薛局長。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罵我這個前任,所以先給我打一個預防針?呵呵,我不怕。”從他的話語中聽出,唐康此刻的心情不錯。
“呵呵,罵當然不敢罵了。”薛華鼎聽到他開玩笑的話,膽子也大了,就說道,“不過,我還是想在你領導面前發(fā)幾句牢騷。”
“呵呵,我就知道你有什么事。你說。”唐康的笑聲有點尷尬起來。
“你留下的那個屁股真難揩。建筑企業(yè)到現(xiàn)在還沒確定,現(xiàn)在到處打招呼的又多,我們幾個人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昨天縣政府又要我們報開發(fā)區(qū)的建設進度,你說我們怎么能報。”薛華鼎說著這些“牢騷”話之后,客氣地問道,“唐局長,你對這些企業(yè)有什么想法沒有?”
唐康這才明白薛華鼎是想送一個人情給自己,他心里一動,腦海里想著自己認為不錯的企業(yè)。不過他卻先笑著說道:“呵呵,那個事可怪不了我啊。我們局里、我們地區(qū)出了這么多事,又是抗洪搶險期間,我們哪有時間考慮這些?呵呵,我既然出來了,也就不好插嘴說其他話,那不給你們增加困難嗎?再說錢海軍那里肯定有一疊說情條、批條了吧?”
薛華鼎道:“是啊,真頭痛。還是唐局長體諒我。”
唐康聽了薛華鼎這話,心里想:“你這是用話堵我還是你小伙子城府淺有什么說什么?”他想了一下就試探著問道:“你準備拿出一個什么章程來確定這些企業(yè)?”
薛華鼎生怕唐康要為某個企業(yè)打招呼,唐康的話一落,他馬上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唐康說了。
唐康聽了之后心里有點惱火,心里想:“你都已經(jīng)定了章程還問我干什么?你小子跟我玩這些心理游戲?幸虧我開始沒有說什么。”
不過唐康轉(zhuǎn)念一想,這都是自己留下的爛攤子,薛華鼎這么做既是無可厚非又是無可奈何,而且他這么做還擔了不少風險,也只有這種愣頭青才會這么不顧一切地干。
唐康繼續(xù)想到:“恐怕自己還沒有他這個魄力,當時還真有點前怕狼后怕虎的想法。他不先把我這個口子堵死,估計他更難進行下去。現(xiàn)在能夠問我一聲也算是給了我一個面子,估計他對其他領導理都不會理。”
想到這里,唐康的心情平和多了,也不想再把自己關系好一點的企業(yè)塞給薛華鼎給他添亂,就說道:“只要你覺得這么行,你就這么做吧。不過,你要做好被那些企業(yè)老板和領導追問的準備,一定不要給別人留下什么把柄。”
薛華鼎不知道自己差點得罪了老領導,他以為唐康真的沒有任何私心,就高興地說道:“謝謝你的支持。我爭取把這事辦得滴水不漏,決不讓人說閑話。”
二人隨便說了一會其他的話就掛了電話。只是掛完電話之后,薛華鼎是高興,而唐康多少有點郁悶。但作為薛華鼎的指路人,唐康心里還是為薛華鼎慢慢成熟而欣慰。
不久,羅股長就送來了相關資料,薛華鼎稍微看了一下后就在資料上簽了一個名字,再遞給羅股長,道:“你把它直接交給謝局長,讓他帶考察組就按這個名單去考察。對了,你們多經(jīng)股派誰去?”
等羅股長出門后,薛華鼎又開始批閱那些似乎永遠也批不完的文件。
薛華鼎才處理完二份文件,就聽進外面有人敲門。
薛華鼎一邊順手拿起茶杯準備喝茶休息一下,一邊對著門放向大聲說道:“請進!”
人還未進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薛局長,祝賀你又高升一步。”
“羅豪,羅老板。什么時候回來的?”茶杯放在嘴巴邊,薛華鼎看見是羅豪進來就笑著問道。
羅豪轉(zhuǎn)身關上門,然后在面對薛華鼎辦公桌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笑著回答道:“昨天下午回的。今天上午去找羅股長想加深一下感情,他說沒空,呵呵。又去找新上任的謝局長聯(lián)絡聯(lián)絡,他見都不見我。剛才還神秘兮兮地帶著幾個人坐車走了。”
“呵呵,正忙的時候你來搗什么蛋嘛。”說著,薛華鼎從抽屜里翻出一包煙丟給坐在椅子上的羅豪,笑道,“你自己的煙,送還一包給你。”
“還是你客氣,到你這里還有煙拿。”羅豪接過薛華鼎丟過來的煙,動作嫻熟地撕開前面的包裝,從里面掏出一支,又從手機包里掏出打火機,一邊點煙一邊說道,“中午還請我吃午飯吧?”
“煙反正是你的,我這里只是中轉(zhuǎn)站,不會多出來也不會少一根。”
薛華鼎笑道,“吃飯可以,只要你這個老板吃得下,像上次一樣我們在街邊小店里點三個菜二瓶啤酒,怎么樣,敢吃不?”
“你局長能吃,難道我這個平民不能吃?”羅豪夸張地吸了一口煙,轉(zhuǎn)頭將煙霧噴出好遠。
“煙也拿了,祝賀的話也說了。你忙你的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如果要吃中飯,你到吃飯的時候過來就是。”薛華鼎說著就從右手邊一疊文件里拿起一份,準備批閱。
“不會這么夸張吧?”羅豪笑道,“難道當了局長了就真的日理萬機?我來可是有事要跟你商量的。”
“你跟我商量什么事?不會是電纜的事吧?”薛華鼎皺著眉頭道,“電纜的事以前我就不插手管,現(xiàn)在我更不會插手管了。你去找謝局長、高局長他們。只要你不黑心應該不會被他們趕出去。”
羅豪笑著學薛華鼎的話說道:“那些事我以前沒有麻煩你,現(xiàn)在更不會麻煩你。你不會真的忘了吧,你以前不委托我做一件事嗎?”
薛華鼎驚訝地抬起頭,問道:“委托你做事?什么事、什么時候?”
羅豪嘖嘖二聲,說道:“看你這表情,還真是忘記了。你不是邀我一起生產(chǎn)電纜告警器嗎?靠,我專門請人做了市場調(diào)查,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想法,難道你就準備打退堂鼓了?”
薛華鼎這才想起這么一件事,當了一把手之后對這種在外面賺錢的事興趣已經(jīng)大大減少,所以也很隨意地問道:“怎么?你決定是干還是不干?”
羅豪急忙站起來,問道:“你不會告訴我說你不準備干了吧?”
薛華鼎看他那樣子,忍不住笑道:“你還真說對了。我現(xiàn)在的時間可比以前緊張多了,哪里有多余的精力管這些事?”
“靠,虧我花了那么多精力、時間,還動用了我老爺子和其他人的關系,好不容易有一個頭緒,你就說聲不干了。”羅豪有點泄氣地說道。
“哦,你還真準備大干?生產(chǎn)幾個電纜告警器需要多少人、多少資金?還用得著驚動那些大官老爺們?”薛華鼎放下手里的筆,干脆從椅子上站起來,捧著茶杯從桌子后面走了出來,問道,“要喝一杯不?”
“算了。”羅豪搖手道,“當然大干。小打小鬧不是我羅豪的性格,我估計你薛局長也不想辦一個家庭作坊吧?”
薛華鼎在靠墻壁的長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水之后把茶杯放在前面的茶幾上,問道:“那你說說你準備怎么干?”
“靠,你這架勢好像是我求你干似的。你別忘了,這事是你先提出來的。你是主謀我僅僅是一個小小的跟班。”羅豪也站起來走到長沙發(fā)的另一端坐下,瞪著眼睛說道。
“別說這些了。你就說你準備怎么干吧。”薛華鼎笑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做生意的,比我還沉不住氣,呵呵。”
羅豪也笑道:“你勾起我的興趣了,你卻不干了,我能不急?掐死你的心都有,呵呵。” 羅豪說到這里,盯著薛華鼎道,“買下一個廠,大干!”
薛華鼎驚訝地盯著不似說假話的羅豪,一會才說道:“真的要買下一個廠?你調(diào)查了告警器的市場了嗎?我實話告訴你,這個市場可不大。”
羅豪點頭道:“我知道!如果僅僅生產(chǎn)你說的那種電纜告警器,一個好一點的作坊就可以了。一個縣局二十臺,加上市局全地區(qū)也就一百多臺,其他地區(qū)銷出幾百上千臺,也就這么大的市場。”
薛華鼎被他說的幾個數(shù)字逗笑了: “呵呵,你胃口真大啊。全省能銷售三四百臺就不錯了,你還上千臺。一臺賺三千,利潤就是一百多萬,還不夠?”
“當然不夠!”羅豪道,“如果只有一百來萬,我懶得起這個心,一個人就分幾十萬而已。沒有它我也不缺錢,有了它我也成 不了大富翁。為了這幾十萬你說要浪費我多少精力?”
薛華鼎聽了以后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倒不認為這個官家子弟說的是大話,他現(xiàn)在在幾個縣做電纜生意,輕輕松松幾個電話一年就是幾十萬,加上城建局、電力局等單位也有生意上的來往,要他把主要精力放在這幾十萬利潤的生意上,肯定不是那么愿意。其實就是薛華鼎自己對這筆在普通人眼里是巨款的錢也沒有很大的興趣。當時之所以想生產(chǎn),也是認為那個廠家的利潤太大,而產(chǎn)品的性能又很一般,有點不忿而想露一手而已。
薛華鼎小聲問道:“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辦一個電子產(chǎn)品廠。你的這個告警器只是工廠的一個短期產(chǎn)品。我主要是生產(chǎn)其他東西。告警器的利潤只是保證讓我們工廠前期不虧本,今后發(fā)展還是要靠其他產(chǎn)品。”羅豪道,顯然他已經(jīng)仔細考慮了這個問題。
“那你準備初步生產(chǎn)什么產(chǎn)品?”薛華鼎認真地問道。
“收音機、電話機、鴻運扇,初步定的就是這些。還有就是你的告警器。”羅豪說道。
薛華鼎一聽,大笑起來:“呵呵,什么亂七八糟的產(chǎn)品,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你還生產(chǎn)收音機,現(xiàn)在誰還要它?”
羅豪似乎知道薛華鼎會發(fā)笑,他不慌不忙地把手里抽完的煙在茶幾上的煙灰缸里掐滅,又從口袋里掏出另一支慢慢點上,見薛華鼎不笑了,就說道:“呵呵,笑完了?這你就是外行了。你不買,別人還是要買。收音機已經(jīng)向個人裝飾品發(fā)展了你知道不?生產(chǎn)它們的利潤雖然不高,但只要式樣新穎,還是有不少市場的。還有就是電話機,將來電信肯定越來越發(fā)展,電話機需求量肯定會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