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是個有骨氣的女子。”云彌動了動唇瓣,卻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話來。
“是啊,玉娘長得不俗,想當初有得是名門子弟上門求親,可她就是看中了阿龍,她若那時有心攀龍附鳳,如今也不會過著這種清儉的日子了。”余雪晴挽著她的手臂,微一用力,便拉著她往屋子走。
云彌順著她的意思,一步步的往回走,心里卻不停的回味著余雪晴話中的意思。
看來,余雪晴眼中的玉娘,確實是個好女子。
只可惜,如今這世道,好女子只有受苦受難的命。
平實的日子,過得總是很快。
轉眼間,云彌來到臨海城已整整兩個月了,身上的傷好了,只在眉上的位置,留下了一條略有些猙獰的傷疤,而心里頭的傷有沒有好,是不是也同臉上的那道傷一樣,永遠都無法消弭,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
只是,她決定,暫時就定居在這里,陪著余雪晴,也算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她身上的傷將將好時,便幫著余雪晴洗衣、砍柴,而也是在那時,她才知道了那個孤寂女人的故事。
每天,她都會去臨海城北城門口的湖岸邊,直愣愣地望著城門口的方向,總是一站便是半日。而待到中飯的時候,她才會回來,下午便是洗衣做些雜事。在云彌幾次欲問又止的情況之下,余雪晴自個兒到是先開口將自己的故事說了出來了。
原來,余雪晴是有個丈夫的,只是在她成親不久之后,她的丈夫就去了安纓求取功名。他臨走之前殷殷而述,說是定會功成名就,衣錦還鄉,讓她等著,他一定會回來接她的。
可是,一走就是二十年,她天天在他離開的那個渡頭等他,卻是從未再見他歸來過。
有許多人說,他考取了功名,早就變了心,忘了家里她這個糟糠之妻。更有人說,他在前往安纓的路上,就被歹人所害命喪黃泉,勸她不必再等,只是這么多年了,余雪晴卻還是風雨無阻,日日出現在城門口的渡頭前,癡癡地盼望著那個已不可能回來的人。
其實她心中又何嘗不明白,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的丈夫若要回來,早就該來了。在她心中,她余雪晴的丈夫,早就在那一年死了在上京的路上了,而她日日期盼的,不過是一份自欺欺人的心罷了。
云彌更明白,一介婦孺,要在這紛亂的邊陲小鎮立足下來,是多么的不易,而她,一住就是二十年。
打從云彌決定住下來之后,她就包攬了這個家里的所有體力活,上山砍柴,外出捕魚,有時也跟著玉娘去城外東南方的一座山林里采些草藥賣到藥材鋪里。
一兩月下來,她們竟也有了余錢添置一些家什,云彌也趁機請了人修繕了一下屋頂。
而有些事,似乎已經離她遠去,整日的忙碌,時候兒一久,讓她有些迷茫,好像那之前的幾年生活就像是一場夢一樣,鞠繕、韓覺、樂正,甚至那個為了她而舍棄了性命的衛桑,都像是黃梁一夢,那般的虛幻。
她甚至不愿去刻意探聽有關干邪城的消息,更不愿去看張貼在城門口的告示,然,即便是那樣,有關那些人的事還是悄無聲息的跑入了她的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