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木槿正在房間里小憩,突然聽到了敲門聲,猛然驚醒。
木槿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拉開門。
“什么事?”
語氣里帶著絲絲的不悅,被人擾了清修,任是好脾氣,也會有些惱怒。丫鬟自然是聽出來了,她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小姐,洛家小姐拜訪,這是拜帖”
她將手中的金粉帖子交到木槿的手上,木槿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說道,“請洛小姐進來吧,再去泡壺茶來”
“是,小小姐”丫鬟躬身離開。
木槿將帖子放在桌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這個節骨眼上,洛心柔找她,準沒好事。不過說到底,她利用人家,也是該給人家的一個解釋。
但前提是,洛心柔沒有雇傭殺手來殺她之前,她可能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如果她真那么做了,似乎她就成傻子了。
老遠就傳來一陣香味,木槿起身走到門口,正好碰上緩緩而來的洛心柔,看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呀!
“洛小姐今日前來,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木槿故意自貶身份,不想再參合到她和木予漓之間,聽到這話,洛心柔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本來就筆直的身板,挺的更加趾高氣昂的。
“沒事就不能來與木小姐說說話嗎?我還是挺想和你交個朋友的”
木槿淡淡的笑了笑,便請洛心柔進屋了。
“小小姐,茶泡好了”
“放著就好,你先出去吧”
丫鬟應聲將茶壺放在桌上,恭敬的行完禮,這才退出去。洛心柔看著自己身邊站著的貼身婢女道,“你也先出去吧”
婢女點了點頭,又不放心的朝木槿看了一眼,她可沒忘記上次她將那只釵子插到小姐頭上,引發的后果,剛開始覺得是一種榮耀,可是到后面,完全是一場災難,涌向她們的人,將她們圍的水泄不通。
如果不是馬夫請來人,估計小姐的名聲都要被糟蹋了,這個木小姐,可不是什么好對付的。
木槿雖然沒有看那婢女,但是她能感覺到婢女對她的敵視。
她提著茶壺,先為洛心柔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
“木小姐這么做,就不會覺得特別的不厚道嗎?”
木槿倒茶水的手停滯了一下,突然淡笑道,“洛小姐何出此言,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對,向你道歉了便是,你這話說的,讓我真的是不知所措”
“你、”洛心柔的手握著茶杯,真想一杯茶給潑出去。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洛小姐爭什么,只是你也看到了,身不由己,我倒是想請教一下洛小姐,可有什么應對之策?”
洛心柔完全沒有想到木槿居然這般厚顏無恥,先是騙她救了那個小白臉,現在還要利用她,她是當她洛心柔的腦子壞掉了不成。
“啪”
洛心柔從袖子里不知道取了個什么出來,幾乎是扔到木槿面前的。木槿掃了一眼,唇角微掀,原來是那只金釵。
“洛小姐不喜歡這金釵了嗎?”
木槿面上故作詫異,心底卻清楚的跟個明鏡似的。
雖然木槿不了解洛家,但是好歹人家也是個大戶,她玩的這些小把戲,自然是上不了臺面,也只能用來哄哄這種在愛情里迷惘的女人。
“你就別跟我打馬虎眼了,當初我就不該把你救出來”洛心柔氣鼓鼓的模樣,倒顯出了幾分少女的率真,煞是可愛。
對于她的話,木槿有些哭笑不得,當時她還不
是被木予漓玩的團團轉,就算當時她不與洛心柔聯手,木予漓也會想辦法制造機會讓她出宮。
所以她們倆完全是給他人做嫁衣,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其實到現在為止,我真的很想問洛小姐一句話”
洛心柔沒頭沒腦的看著木槿,她這話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覺她跟不上她的思維節奏。
木槿朝外面瞥了一眼,然后輕聲道,“木小姐認識皇上多久了?”
洛心柔完全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問題,愣了半天,才冷笑道,“我跟皇上認識的時候,只怕你還沒出生”
“是嗎?”
“你問這干嘛?”洛心柔警惕的看著木槿。
木槿想起了熙景,之前聽他說熙雨晴不可能認不出他來,但是木予漓的演技,似乎是真的好,連青梅竹馬的洛心柔,都沒能認出來。
之前她還懷疑木家是不是跟木予漓有什么交易,現在看來,是她多想了,熙雨晴是熙景的姑姑,如果她去幫助一個外人扳倒自己的侄子,然后再去求那個外人扶持木家,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那如果她將熙景的消息告訴兩個祖母,她們會不會幫她一把呢?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勾引皇上的招數”洛心柔齜牙咧嘴的,一點淑女形象都沒有,真不知道她在外面,是怎么裝自己好氣量的。
“洛小姐放心,我對你的皇上,一點興趣都沒有,只要他不來找我麻煩,我就謝天謝地”
木槿這話本來是想跟木予漓脫開關系,可是洛心柔聽來,木槿就是在炫耀,炫耀自己是如何深得寵愛。洛心柔一口小白牙都要咬碎了,小手兒死死的揪著絹兒,仿佛那就是木槿。
木槿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感覺越解釋越亂的樣子。
“我想木小姐應該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洛心柔死死的瞪著她,身份?難道她想告訴她,她的身份就是未來西蠻的國母?不行,絕對不行!
木槿的手摸著自己的小腹,眼神變得寵溺,整個人都變得嬌羞。
“其實我是東云的皇妃,再說了,我肚子里都有孩子了,怎么可能會嫁給他,這種事情,我木槿是做不來的”
洛心柔一驚,她是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可是皇上說這孩子是他的,但是她這番話的意識,好像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皇上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覺自己聽不太明白。
木槿本來是不想說自己與北澹寒城的關系,畢竟在這個節骨上,如果木予漓倒戈,用她威脅北澹寒城的話,情況很不樂觀。
但一旦她說了,就要單著一層風險,就賭木予漓不會將她是棋子的身份,公之于眾。可木予漓這樣變化無常的人,誰知道他下一秒會做什么,所以她把賭注放在洛心柔的身上。
她賭洛心柔對木予漓的愛,是自私的,是占有的,是不容許任何女人來分享的。
如果有洛家的煽動,那么她這種身份,木予漓若是堅持要讓她坐上皇后的位置,必定會引起多方勢力的壓力。
她不好過,木予漓也別想輕松。
“那個東云的皇上,就是為你來的?”很顯然的吃驚。
洛心柔不是沒有見過木槿,而是當時的注意力,都在木予漓周邊,只要不在木予漓周邊,她就不會去多管閑事,所以她并不知道木槿曾經是北澹寒城的妃。
不過她倒是聽說當時東云的太子為了娶一個女人,把自己父皇都給氣病了,不會那個女人,就是她吧?
木槿迎上她的目光,表示默認了。
“我這樣的身份自然比不上洛小姐的尊貴,只希望有一天能夠回到東云”木槿款款而答,大有自貶身份,抬高洛心柔的意思,但是卻很受用,這女人就喜歡自己矮她一節。
洛心柔在房里沒呆多久,便借口自己有事離開了,木槿知道,她是有想法了,不過這樣也好,早做準備,這樣才不會顯得太被動。
洛心柔前腳剛走,后腳丫鬟就來說,老太君請她過去。木槿正想著找個什么時候,去見見老太君,沒想到時候這么快就來了。
木槿換了一件淺藍色的衣服,便匆匆去了老太君的院子。剛踏進去,就感覺到不一樣的氛圍,隨后丫鬟立即關上了門。
屋里只剩下老太君和木槿兩人。
“曾祖母叫孫女來,可是有話要交代?”木槿畢恭畢敬的站在老太君的面前,老太君沒有說話,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她身邊的位置。
木槿雖然疑惑她此舉的意圖,但還是順從的坐了過去。
老太君的手拉著木槿,慈祥的模樣,讓木槿一時有些晃神,不過她知道,接下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姑娘,你我祖孫一場,也是緣分不是?”
木槿乖巧的點了點頭,不知道老太君這葫蘆賣的是什么藥。
她拍了拍木槿的手背,笑著說道,“好姑娘,真是一個好姑娘”
“曾祖母如果要與木槿說什么,就直說吧”木槿淡淡的開口,盡管是帶著疏離,但是還存留著一份情誼在里面。
老太君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幾許異樣的目光看著她,不過木槿也不怕她看,她又沒什么,大大方方的看便是了。
“你見過熙景了?”
木槿抬眼看了她一眼,立馬就明白她在說什么,可是心里生出了幾分震驚,木予漓能把熙景拉下去,果然是背后有人的支持。
只是她剛打消對木家的懷疑,這會老太君居然親口承認了,看來她以后還是不能太相信人。
“曾祖母,孫女前天的確見過皇上,怎么了?”
木槿故作不知,故意曲解老太君的意思,老太君沒有去糾正,反而淡淡的笑道,“是啊,是祖母糊涂了”
兩個人心里都很清楚,但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很累的。
“今天怎么不見祖母呀?以前這個點,祖母不都是回來陪曾祖母的嗎?”木槿納悶的問道,心里卻盤算著另外的事情。
老太君也是個人精了,哪里不知道木槿在試探什么。
“雨晴自從予修走后,身子就不太好,上次聽到熙景那么說話,病就又加重了”
所以便不讓熙雨晴來了嗎?可是她似乎忘了那天出門的時候,她還遇到了熙雨晴呢,不過才三天,就又病倒了?
木槿心里是這么想的,如果老太君再說什么的話,無疑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無論是不是如她心里猜想的那般,她都會找個機會去問問清楚。
“姑娘,有些事情,如果你越想搞清楚,恐怕只會讓情況更糟糕”
老太君仿佛是看出了木槿的心思,有意警告,可是對于木槿來說,只要能多出一條救北澹寒城的路,無論再艱辛,她都要試一試。
“曾祖母說的是,可是有些問題,就必須搞清楚了才行,你說對嗎?”
木槿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氣的老太君胸口一鼓一鼓,她突然發現,眼前這個丫頭,跟想象中不一樣,當初就不應該答應那個人的條件,把她留下來就是禍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