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一家子有三個人突然變胖了,”大爺說道:“但是其余倆好像又瘦了。”
“我睡過去的時候,大概是夜里十點多鐘。但想著這一家子,我怕出事,也沒睡沉。”大爺回憶道:“大概是凌晨兩點的功夫,我聽到一陣奇怪的叫聲,趕緊睜開眼去看他們。結果我就聽見這一家的爹娘和大兒子低聲喊,聽上去像是:要吃人啦,要吃人啦,就在今夜。而另外倆女兒就嘀嘀咕咕地喊:快跑啊,要死好多人,要死好多人,快跑啊。”
“這地方我知道。”阮靈溪笑道:“多配你的地兒啊,出人命案子了?咱們去看看。”
趙羽似乎在安慰那姑娘,我聽電話里許久沒回我,只是兩人在低聲說話。
“調查個屁,他電話已經注銷了,公安局查無此人。現在我懷疑他是個五十歲的老人,你說,這說法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夸張,怎么繼續查?唉。”我憂愁地說道。
我被這河東獅吼給吵得徹底睡不著,干脆也就起身,去看看她那小騰挪有什么奇特之處,讓我們大男人還追不上一女的。
掛了電話,我問道:“黃花村,你知道在哪兒么?這名字真夠二的。”
小娃娃見到那女人,哇哇地拍手叫道:“麻麻,麻麻。”
我啐道:“我看那林若男呢。你說她是不是有點奇怪?看上去很悲傷,可是眼神很平靜。如果內心不在意這遠親之死,那又何必麻煩馬九去找到趙羽?”
吳聃樂道:“喊你呢徒弟。”
馬九點了點頭,轉而問道:“羽哥哥,距離這里大約二百多里的地方,是哪里?”
趙羽沉吟道:“我問過阿九,這林若男的情況。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大學生而已,平時文靜,害羞,跟阿九的關系還不錯,但也說不上太好。學習成績一般,但規規矩矩從來沒做什么出軌的事情。如果說她有什么問題的話,倒是不像。不過任何涉案人員,我們都會仔細調查。”
“我了個去,師父,你這教小孩罵街啊!”我無奈道。
我倆正聊著,突然聽到一陣清脆的童音遠遠傳來:“,!!”
“又辦案?”我詫異道:“人命案子?”
等練習完畢,也已經八點多了。我倆撿一處假山流水的地方坐下來休息。我見遠處有早餐車開了過來,問阮靈溪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往人群里一瞧,頓覺意外。這來的人不止趙羽一個熟人,而且還有那個幽冥眼馬九,以及她的保鏢,那個神秘少年段云遙。
這回我們仨面面相覷,笑容有點尷尬。也許小孩的眼睛是純凈的,往往能看到很多世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買了油條豆漿和雞蛋餅,又返回去。我打量著這姑娘體重不過百,飯量應該也不大。結果,令我吃驚的是,這貨竟然把我買回來的全吃光了,連同我那份一起。
此時,村里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在村長的帶領下,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葬禮了。我透過人群,去看馬九身邊的林若男。這姑娘雖然表情悲傷,但是眼神卻很平靜,沒看出什么悲痛的神色,反而有種漠然。
我苦笑道:“這都什么事兒啊。”
但是另外兩個女孩尸體就明顯消瘦很多。
阮靈溪撇撇嘴說道:“那你不是等于白說。”
也許終究不是近親,沒什么深刻的感情吧。我暗想道,但是這種場合,卻還要裝出一副悲傷的樣子,也真夠難為人的了。
趙羽嘆道:“行,你先去陪你的同學吧,我再查查。”
阮靈溪說道:“為了早鍛煉,我還沒來及吃早餐呢。教你這些東西,以后早餐當學費吧!”
吳聃打量了那娃的媽媽幾眼,問道:“您家里有老人走了?”我一聽這怎么說這個呢,再一看,那娃的媽媽手中袋子里裝了不少燒紙,金元寶啥的。
“你這在哪兒呢?我過去幫你看看?”我問道。其實我對離奇命案也十分感興趣。
我仔細看了看這五具尸體。兩具大人的,三具孩子的。
阮靈溪拖著下巴想了想:“二貨,你說的有點道理。但是以你看是為什么?”
我想了想,這回是來天津度假的,不如去找趙羽玩,讓他帶我們遛遛。想到這里,我撥了趙羽的電話。
說到這里,趙羽才笑道:“得,你本是休假養傷的,這會兒又被我扯進案子里了。”
我跟吳聃和阮靈溪都愣住了。小冪身體里是個人的靈魂,這件事只有我們幾個相熟的人知道。這小娃娃難道看出來了?
于是我跟阮靈溪坐車去了所謂的黃花村。不過這村子真夠偏僻。到了村頭,我給趙羽打了個電話,趙羽喊我直接去村子墳場見面。
“在那邊,我帶你們過去看看。”趙羽說道。我倆跟著他向前走,走過馬九身邊的時候,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她和那個少女。而馬九也正抬頭看著我。
那女人連忙道謝道:“謝謝你們幫忙照顧我女兒。”此時,吳聃湊過來看,那娃娃一見他,就指著他喊道:“,!”
那大爺趕緊點頭道:“是啊警察同志,要說昨晚上可真是見了鬼了。”
趙羽說道:“其實本來這案子也不是我負責,但這村里考出去個大學生,叫林若男,正是阿九的同學。她聽說阿九認識警察,就干脆把這件怪事告訴了阿九。然后阿九就想到聯系我。”
馬九搖頭道:“完全沒有,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明明覺得很奇怪,但是沒有什么破綻。”
我靠靠靠!
小娃娃愣了半晌,繼續喊道:“叔叔,叔叔!”
阮靈溪笑得前仰后合,店里的孩子們聽到了也都湊過來逗這娃娃玩。小冪似乎也起了好奇心,跳到我肩膀上,看著那小娃娃。
我們幾個在書店呆到晚上,然后一起去吃了飯。阮靈溪倒是對教我小騰挪起了濃重的興趣,聲稱明早讓我七點就去長虹公園報到,說要從明天起勤奮練習。
這回換成我笑出淚了。這就叫現世報。吳聃無語地扯過我,說道:“是這個哥哥。”
此時,有人笑道:“那是只狐貍丫,怎么喊叔叔呢?”
“那死者在哪兒呢?”我問道。
“哎,警察同志,人死之后會變胖么?”那大爺問我倆道。
聽了他的話,我仔細觀察那五個人的尸體,果然的,發現其中三人竟然變胖了,因為衣服被撐了起來,那男人的尸體甚至撐掉了扣子。
我啐道:“明明指的就是你!”
“今天一早,村里人有人報案,說當地村民發生了嚴重的煤氣中毒事故。但是問題是,事故現場不是簡單的死人,而是有不明的詭異現象發生。”趙羽看似也頗為頭疼這件事,揉了揉眉頭,繼續說道:“那些昏迷的人雖然不省人事,但是竟然大喊大叫,說是要吃人了,快跑之類莫名恐怖的話。”
“這什么意思啊?”我問趙羽。這殺人滅尸的話,也不會讓尸體的頭露在外面啊。
“小滿,小滿?!”一個焦急的女聲傳來。聽到這聲音,小娃娃也開始哇哇叫起來,指著門外:“媽媽,媽媽。”
我跟趙羽面面相覷,無法解釋這個怪現象。但是聯想到這幾個人死前的喊叫,總不至于是其中倆把另外三個人的精魂給吃掉了吧?
那女人這才瞧見我們,趕緊奔上來抱過小孩,又喜又急地說道:“你這孩子,我剛找零錢坐車的空檔,你就跑了。嚇死媽媽了。”
被那一雙奇妙的眼睛看著,我有點不好意思,正當我想回避眼神的時候,卻見馬九的目光落到了我身邊的阮靈溪身上。
我跟阮靈溪走去墳場,再一見,我靠,墳場附近竟然圍著不少人。趙羽也在人群里,見我們到了,也便迎了上來。
趙羽想了想,說道:“大概是河北邢臺的地界,怎么了?”
我問道:“你們這村子距離天津大半天的路程,路也不是太難走,瞧著人不好了,怎么不趕緊把人給送醫院啊?有這功夫埋人,也就連夜趕到醫院了。”
阮靈溪笑道:“你這小孩真可愛。”
阮靈溪在一旁說道:“這叫林若男的姑娘,是這一家五口的什么人?”
我嗤笑道:“我說你想太多吧。也許她只是覺得這樣做警察會更重視這件案子呢?”
趙羽說道:“民間確實有不少土辦法治療各種疑難雜癥或者急病,而且通常有奇效。但是這個接地氣,我也不是很明白。這村子現在用的是那種煤氣罐來做飯,之前沒有出過事故。這次這一家親族死了五個人,所以我們懷疑可能是謀殺。”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抗議道:“我的早飯也都被你吃了!”
吳聃搖頭道:“沒見過,不過這娃真耐人。白白胖胖的,眼睛這么大。”
我心中暗想:該不會那幽冥眼能看明白阮靈溪的身份來歷?那也太碉堡了,簡直跟紅外線差不多,唰唰一掃描,這人是否有問題一目了然。
趙羽問道:“大爺,這五個人被埋下去的時候,是由您整夜守著么?”
趙羽說道:“等尸檢報告出來后就可以了。阿九,你在附近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據村民們說,這是這地方的習俗,這里冬天點火爐,晚上把火封在爐膛里面,不熄滅,雖然溫暖,但是容易煤氣中毒。這個村子離著醫院很遠,所以當地人都有一個治療的土方法。
此時,馬九走了過來,問趙羽道:“羽哥哥,這一家人可以安葬了么?”
“哦?見鬼?”趙羽問道:“您給仔細說說看。”
我見被男神無視了,于是又重復了一遍。趙羽這才說道:“行,你來武清區的黃花村吧。”
她這一喊,原本愁云慘霧的現場頓時有了莫名的喜感。很多警察忍不住笑,躲到一邊偷著樂,之后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黑幫老大的女兒待遇就是好,人人都在墳場被烈日暴曬,她有專人打著傘坐在樹蔭下。但是,在她身邊有個正哭泣的女孩兒,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年紀。
我他媽當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不過剛才那位姑娘,不是馬九么?”我問道:“她跟這家有什么關系?”
艾瑪,這姑娘簡直比張衡的地震儀都管用啊。我頓覺另眼相看。所謂預測禍福的能人異士,不過如此吧。
正說話間,有個小警察帶著一個老大爺走了過來,對趙羽說道:“五個人被埋下去的時候,這大爺在旁邊看著呢。”
趙羽笑道:“這倒是不錯。”
阮靈溪說道:“出了案子自然有警察來管,她還特意去讓那什么阿九聯系你,你不覺得有點,刻意么?”
吳聃點頭道:“哦,那您忙去吧,記得別再弄丟小孩子了。”
“我沒睡覺呢,在辦案。”趙羽說道:“怎么,有事?”
阮靈溪聳聳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今天周六啊,沒什么事干,不然我們去找吳叔聊聊?”
小孩的媽媽覺得很不好意思,就說道:“對不起啊,我們小滿現在是學話的年紀,大概是聽了什么不好的話,學了來。”
“我靠,我這是買了二十多塊錢的東西啊!你不會覺得吃撐了嗎??”我吃驚道。
趙羽說道:“這戶人家姓林,林若男是這村子的人,也是這戶人家的遠親。”
大爺苦著臉說道:“警察同志,您看看我們這村子窮的,全村都沒個汽車,怎么送過去?再說,那大半天也是才到天津市區,要找最近的醫院,還得耗費一陣子。這算起來,人也快沒命了。”
我翻了翻白眼:“我要是能知道,我就不在這兒了,我直接國家安全局坐著。”
這小娃娃好像聽懂了我們夸她,不由喜笑顏開。吳聃也是喜歡小孩的,不由接了過去,笑道:“來,跟伯伯學點好玩的話。”說著,吳聃指著我,對這娃說道:“說‘你這’。”
大爺嘆道:“一晚上確實都在喊,但是早上突然就死了。唉。”
我苦笑道:“我傷口倒是差不多好了,這幾天正跟著惡女學小騰挪呢。”
“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呢?”趙羽追問道。
趙羽嘆道:“是,又是一樁詭異的人命案。今年不知怎么,接連發生這么多。”趙羽說到這里,我便聽到電話那斷傳來女孩的哭聲,紛紛擾擾的吵鬧聲。
那大爺回憶道:“昨天我們發現他們一家五個人煤氣中毒,就趕緊給抬出來埋進墳地了。起初,這五個人都閉著眼,臉色有點那桃紅色,也快沒氣兒的樣兒,一動不動地被埋在坑里。我怕夜里出什么事,就留下來看著。一開始沒什么問題,五個人竟然也臉色慢慢恢復了點兒。見這樣,我就慢慢睡過去了,心想差不多明天他們也就能醒了。”
馬九說道:“前天晚上睡覺前,我瞧見遠處天空有些異常。邢臺也許有什么問題。當然,跟這個案子應該沒什么關聯。我告訴父親聽,他覺得跟自己家無關,也就沒去管。”
我一聽,下意識回頭看去,竟然在人群里瞧見昨天景雅書店見到的女人。她懷里正抱著那個可愛的小娃娃。
“人家媽媽來找了。”阮靈溪說著將那娃娃接過去,走到門口。我也跟了過去,見一個年輕的女人正提著一大包東西,焦急地喊。
如果她不當黑幫老大的女兒,倒是可以去國家安全局,就站門外,既當紅外掃描器,也當前臺小姐,這一舉多得,多好。
阮靈溪此時拍了拍我的肩膀,冷哼道:“看什么呢,看人家阿九姑娘么?你聽到沒,人家喊趙羽為‘羽哥哥’,八成是郎情妾意的,你就別當三兒了。”
此時,我們見尸體都被挖了出來,于是湊過去看。那大爺竟然也跟著我們湊了過去,膽兒也真夠正的。
我聽了這話有些愕然。今天早上跟阮靈溪乘坐計程車到長途站的時候,聽到車里的廣播說,就在凌晨五點多的時候,離這里二百公里的邢臺發生了不大不小的地震,雖然不嚴重,但是據估算,死亡人數也在一百人以上。
那女人嘆道:“唉,是我表親家里出事了,而且這一走就走了不少人。這不我請假回老家,去幫著忙活下喪事。”
沒想到,那娃娃看到小冪后,先是瞪著圓圓的眼睛看了半晌,之后指著它嚷嚷:“叔叔,叔叔!”
“夠神奇嘿。”我無語道:“我從未聽說過接地氣能夠解除煤氣中毒的。”
“楊問,你不打算繼續調查他么?”阮靈溪問道。
我沒好意思說,這話就是我旁邊這貨教給她的。
“起初我以為他們是做夢呢,沒怎么理會。但后來五個人一直重復,我就忍不住問了句:你們要吃誰啊?但是沒人回答。我看他們做噩夢,就想叫醒他們,但是根本就叫不醒。”大爺說到這里,擦了擦額頭冷汗:“我想著等睡醒了也許就好了吧,所以就沒管。但是,過了一陣子,這一家子昏迷的人開始哎呀哎呀地大聲叫起來。這聲音大的,全村都聽的見了。這不,村長就帶著幾個人過來,以為他們醒了,想把他們刨出來,可是發現還是昏迷不醒。這時候大家覺得事情不對,也都留下來繼續觀察。這幾個人喊了半天,等差不多到凌晨四五點的時候,突然間三個人不停地說,吃啊,吃啊。另外兩個人開始嗚咽地說,快跑啊。但是天一亮,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我頭疼道:“我師父那滿嘴跑火車的樣兒,一般人說不過他。好好的周末得清靜地休息下。這幾天真是忙死了。”
“好可愛的小孩!”阮靈溪眼睛一亮,上前將那娃娃抱了起來:“這是誰家的小孩?附近店家的么?”
“出什么事了這是?”我問趙羽道。
我跟阮靈溪在長虹公園見面,這貨連休息的時間都沒給我,直接上桿子練習。但是她教的基本功倒也簡單,多半是一些鍛煉身體靈敏度的動作,增加彈跳能力,同時保護手腕腳踝的訣竅,以及一些借力的方法。當然,看似簡單,但是一頓練習下來,我卻累出一身汗。
本以為這貨在這難得的周末會晚起呢,結果,電話響了沒幾聲,那頭便接了起來:“喂,宋炎?”
沒想到那娃十分聰明,拍這小手笑哈哈地就重復:“,!”
就是在自家的祖墳里面挖一個大坑,把枕頭和平時穿的衣物都放進坑里,然后把中毒患者放進去,埋上泥土,只露出頭來呼吸。有時候兩三天之后,病人自動痊愈,有的時候病人就死了。死了的話,就直接封到棺材埋在坑里。當地人管這種辦法叫做接地氣。現在是夏天,雖然不可能燒炭火導致煤氣中毒,但是這一家是因為廚房煤氣罐的煤氣泄露而在睡夢里中毒,所以就都被埋在自己家祖墳的墳地里接地氣。“趙羽說道。
阮靈溪撇撇嘴:“對我來說這些不算什么,也就是七成飽而已。”
我打量了一下那大爺,普通農民打扮,見了警察有點畏畏縮縮的樣兒。
我們穿過人群,到了那墳地里。我一見那場景著實詫異。一片墳地里面一共埋了五個人,身子全部埋在土里,只留下頭露在外面。此時工作人員正拿著鐵鏟挖土,打算將五個人的尸體從里面給挖出來。
可是這些人埋在土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怎么會變胖呢?
我點頭答應,心想反正你也吃不多少東西唄。小騰挪這玩意還挺有點意思的,我要學會了,這以后追個逃跑的犯人那就如囊中取物了。
“哎呦男神,沒打擾你睡覺吧?”我笑道。
阮靈溪聳聳肩,說道:“行,隨便你。不過與其擔心這些,不如想想周末怎么休息。”
女人連連道謝,抱著孩子就走了。那小孩也搞笑,走遠了還指著吳聃喊:“,!”
我本想陽奉陰違一下,結果,第二天一早便被她的電話吵醒。緊接著,聽阮靈溪在電話里吼道:“起來!開始練習了!!”
那小娃娃似乎是遠遠看到我,興高采烈地指著我叫。
正說到這兒,門外一陣鈴鐺清脆的聲音響起。我回頭一看,見一個小小的孩子跑了進來,胖嘟嘟的小臉兒,圓而亮的大眼睛,笑嘻嘻地搓手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