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聃嘆道:“原本沒什么,可現在有什么了。按風水來講,這日報社大廈的確是位置不好,正迎合了那‘五馬分尸’之地,因為門口是五叉路口。再就是‘萬箭穿心’,因為面前的道路呈輻射狀散開。按風水來說,門前最好不能有正對筆直的馬路,不然易起災禍。而且這座大廈不知出自誰的設計,設計了尖頂。這種尖頂的造型是很容易招靈的,按風水民俗來講,尖頂的都是廟宇或者清真寺,教堂等建筑,民居是不可能這樣建造的,因為這種建筑方式容易招靈。以前的日報社門口還樹立著旗桿,就好像是祭奠的香一般,但是,一般的建筑最好不要正對如香之物,譬如有的正對煙囪,煙囪就像正在燃燒的香,這就是不吉利。如果說不是設計者傻逼,那就是故意設計成容易招惹靈體的樣式。”
我于是回頭說道:“我說,你們喊什么呢??”
吳聃見我倆有點低沉,便笑道:“走,請你們吃飯去,吃宵夜,喝點小酒壓壓驚。逃出來不容易啊,你沒看這地方的員工最晚也就到六點半就走了,如果冬天天黑得早,這大廈下班更早,而且大家都從來不去十三樓。你倆真不怕死。”
等我們三個找到一處僻靜的位置坐下后,服務生走過來,問我們要點啥。吳聃笑道:“給我們來一瓶花津,再來一瓶大帝王。燒烤么,挨個樣兒都給來六串,不夠的話再喊你。”
“啊啊啊!”眼見那鬼老頭快要抓住我的腳踝,我趕緊舉起戰神就是幾槍。所幸,子彈飛過去之后,那古怪的老頭便消失不見了。
“我說師父,我從來沒見你這么慫包的時候,這日報社大廈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連你都怕成這樣?”我問吳聃道。
吳聃擺手道:“鬧鬼這么兇,誰去偷東西?就算是鎖開了,這里的人多半以為是鬼干的。”
進了這房間之后,我們拿手電筒一照,果然在房間最后的角落找到那尊關二爺的神像。我仔細一看,這關二爺果然造得威風凜凜,十分逼真。美髯鳳目,手中一把青銅大刀。
我愕然道:“如果說建筑師不懂這些風水問題,那倒是很可能。但是,如果明白這些還故意建造成這樣,那也太扯淡了。這不是刻意造了一座鬧鬼兇地么?”
吳聃嘆道:“我也只是猜測。我猜測的是,有人用這兇地來養鬼。你們聽說過蠱墓么?”
服務生記下后,轉身走了。我詫異于吳聃突然的大方,揶揄道:“師父啊,你今晚怎么突然這么大方?該不是這里的老板是你朋友,會給你免單吧?”
再回頭去看那日報大廈,不知是否錯覺,我總覺得這大廈好像搖搖欲墜,要倒下來一樣。趙羽此時說道:“咱們給那日報大廈的門打開了,但是鎖不上,不會有事吧?”
我們三個人從14樓下去13樓的時候,剛走過樓梯轉角,我便聽到吳聃還是趙羽的,在我身后喊我的名字:“宋炎,宋炎?!”
吳聃上前將那刀拿下來,舉在手中掄了兩圈,覺得挺趁手,就把自己的中天丟給趙羽。
吳聃嘆道:“有。這日報大廈沒建成之前,據說這地方是一片墳地,當初八國聯軍攻打天津,在這兒殺了不少人,此處死亡者最多。后來,天津人懷恨這個地方,遂把河流改道,大姑南路這一帶就由河變成了平坦馬路。所以,冤死女鬼存于此處,那按樓盤風水來定,這個地方應該是女鬼的絕好修煉之所,在短期內可能陰氣靈力大增。當然,這是我的猜測,但可能性也只有一半而已。因為并非所有的鬼魂都能有那個意識,去修煉什么東西。不過,這地方確實是兇地,邪門的很,陰氣重。門口目前的玻璃照子也就是為了改變正門正對馬路的風水大忌,而使來往者改走兩邊,以此化解兇殺之氣。但是,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而且收效很小。”
我皺了皺眉,心想你們他媽別來摸老子!!
“如果我記得沒錯,這倉庫里有一座制作不錯的關二爺像。這神像的材料很好,做得很逼真,那把大刀還是活的。現在咱們借他那把大刀用用,加上我的那把中天,估計一路上鬼怪遠離,不會找我們麻煩。”吳聃說道。
我一聽樂了:都說替死鬼替死鬼,這回鬼真成我們的替罪羔羊了。
我簡直要哭了,忍不住罵道:“我靠了這是什么地方啊什么鬼也有啊!!而且不是一整個兒的鬼啊!~!”
“編輯部主任?”趙羽突然插話道:“如果我記得沒錯,那個編輯部主任,是現在日報社的社長。我畢業時候遇到一樁案子,正好是發生在日報社大廈,當時市局的人對日報社社長也進行了調查,所以我知道他之前的身份和職務。”
我看了眼手表,晚上十點了。沒想到這一陣子折騰,竟然過去了兩三個小時。停下之后,我才感覺累得要死。主要是精神上高度緊張,搞得我和趙羽都疲憊不堪。
幸好這幾只鬼只是四下看了看,見沒啥情況,也就退出去了。電梯門緩緩合上,我這才敢連連呼吸幾口空氣。這一會兒功夫,憋得我夠嗆。
之后,我們仨沿著樓梯走了下去。這一路走下去感覺樓內極其壓抑,也許這跟樓高與樓層低矮有關系,但是更多的原因是因為,樓層里存在許多靈體,在擠壓樓層的空間。
其實從我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地方生意寡淡得很。偌大的餐廳里,就只有寥寥幾桌而已。
說著,我們仨再也沒敢停歇,一直跑到一樓。雖然樓門已經鎖了,但是以吳聃所向披靡的開鎖技術,三下五除二地就將那門打開,我們仨于是沖了出去。
我正好奇他為啥要到十五樓,結果走到走廊盡頭之后,吳聃摸到最后一個房間門前,掏出開鎖工具鼓搗半晌,將那門給打開了。
“不是你們喊我?”我愕然道。
此時,一直低頭走路的趙羽和吳聃抬頭問道:“什么?”
我一聽吝嗇的吳聃要請我們吃飯,頓時來了精神。不過吳聃去的地方倒也很近,就去了大廈對面的那個八卦圖案的燒烤城。
因為出現的這幾個不人不鬼,全身鮮血淋漓,就好像是被人整個剝了皮一樣。這重口味的一幕讓我差點兒吐出來。但現在只能強忍著惡心,用手使勁捂住口鼻。
兩人愣愣地看我半晌,隨即,吳聃指著我身后說道:“大概是那人喊你。”
此時,電梯繼續緩慢上升,這讓我略略放了心。
跑到大街上,呼吸了幾口夜晚的新鮮空氣,這才感覺自己還是活著,而且逃出那幽冥地府了!!
吳聃說道:“這也是我比較在意的地方。十年前大廈建成之后就開始鬧鬼,之后日報社的社長才找到我。我一看這日報社的建筑風格就覺得不吉利,當時還問了一句,這日報社大廈是誰設計的。社長說,是當時的編輯部主任找到的設計師。”
“對面都是鬼,你覺得誰有心情在這兒吃飯逗留?這兒吃飯的,也許是附近的居民,也許是外地來不知道這邊鬧鬼的。在有些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是幾乎全天津的人都很忌憚日報大廈。”吳聃說道。
吳聃拉著我就向下跑:“行了,出去再說!”
“但是這兩者有什么關系呢?”我不解地問道。
趙羽問道:“吳叔,這日報大廈就算真死過一個女工,也不至于鬧鬼這么兇?是有什么說法么?”
“師父,這里面放著什么?你還挺輕車熟路啊。”我笑道。
吳聃笑道:“你這徒弟嘿,師父難得請你吃一頓飯,你還不樂意。不樂意咱就不吃了。”
此時,電梯“叮”地響了一聲,停在十五樓。吳聃說道:“咱們先出了這鬼地方再說。”
我見連吳聃都怕這里的鬼,也就老老實實閉上嘴。不多會兒,電梯門緩緩打開,幾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出現在我們眼前。如果不是吳聃事先提醒我們“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驚慌,要閉住呼吸裝死人”,我就差點兒喊出來了。
我驀然回頭,差點兒嚇尿。只見地上有個只有上半截身子的老頭兒,伸手在我后面沿著樓梯爬了上來,嘴里不停地喊我的名字。
我趕緊拽住他胳膊,說道:“哪兒能不吃呢,不過師父,這燒烤城生意一直這么清淡么?”
吳聃說道:“我聽說沒有,并沒做過這些儀式,不知是不是刻意忽略。”
趙羽驚訝地看著他,問道:“您一直話里有話,好像這兇地是有人在后來故意造出來的?”
這幾個剝皮鬼走到電梯里四處看了看,甚至摸了摸我身邊的那紙人鬼。頓時,一張血手印印在那紙人的臉上。
吳聃示意我們,就算電梯門打開,進來的無所謂是什么鬼,千萬不要去招惹他們,就當自己也是個死人,跟電梯里這四個鬼一樣。
趙羽聽罷,說道:“一般來說,如果是之前這地方為墳地,動土前應該請專門的法師或者和尚通過特殊方法移墳,甚至超度亡靈以安撫往生者。就算是不信鬼神的,也會這么做吧,畢竟這地方死過許多人,按理說,日報大廈動土的時候,應該挖出些骸骨吧?”
我心想你媽,喊什么喊,不就是我走在你們前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