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笑著迎上來,說道:“一路很熱吧?”
“啊?”我突然想起趙羽也是個孤兒,而且他跟杜菲菲年紀相仿,便問道:“那你認識杜菲菲?”
老人的兒子嘆道:“這恐怕不行了,因為這位伯伯在大半年前就去世了。”
掛斷電話之后,我跟吳聃詢問了路線,便趕了過去。到了醫院門口,見趙羽正在大門外等著。我擦了擦一路趕來熱出來的汗,心中更感嘆趙羽男神的風度。我靠大熱天我出了一身臭汗,怎么趙羽站在太陽底下就不見一絲狼狽之氣呢?
“煙絲?哪兒來的?”趙羽追問道。
法醫開始解剖。待他揮刀打開老人的肺部,我們在場圍觀的人嚇了一跳。
但是仔細聽,還真有救命,好熱等奇怪的聲音。聲音聽上去很嘈雜混沌。
趙羽沉吟道:“希望能夠順利解決。”
老太太想了想,說道:“是從一個挑擔子的外地人那里買來的。那個人每個月只來一次,打扮得很有意思,身上穿一件綠色的衣服,有點破舊,倒像是當年的老紅軍軍服,頭上綁著纏頭,挑著一副扁擔,聽口音像是南方人。”
老人的兒子為難道:“說到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因為我爸只抽一種沒有牌子的煙絲。為了抽煙還買了個旱煙袋呢。”
就像這一對死去的夫妻,死亡原因不明,案子也漸漸擱置了。期間又出了幾宗盜搶殺人之類的案子,我忙了個焦頭爛額,幾乎顧不上這樁詭異的案件。
吳聃見了我,只是抬了抬眼皮,說道:“不錯,還記得我這個師父。”
結果趙羽他們局里的法醫將親自解剖遺體,希望能夠發現董昌的病灶。解剖就定在今天下午,因為遺體還在醫院,所以他跟著法醫等人都來了醫院這里。
趙羽皺眉道:“我說不好,因為這照片上的女孩子畢竟是長大后的模樣,我就算見過她,也只是小時候可能見過。而且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沒有叫菲菲的女孩子。”
我們倆于是趕去了林祥風的家里。敲開門后,一個和藹的老太太給我們開了門。
“你抱怨個什么勁,人家小趙也這樣,就沒這么多廢話。”吳聃鼻子里哼了一聲,說道。
結果剛剛住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老人家就與世長辭了。
吳聃不死不活地應了一聲,轉而說道:“對了,前幾天小趙來,說了一件奇怪的案子還挺有意思。你要沒事,可以去跟他看看。”
我嘆道:“人心不古啊,師父,我才是你的弟子好唄?”
趙羽于是問老太太,林老伯生前是不是喜歡抽煙?
我將帶來的烤雞遞給吳聃,呵呵笑道:“師父,你這日子過得不錯啊,徒弟我是天天跑外,跟尸體和兇案打交道。”
漸漸的到了七月中旬,天氣更加炎熱。想想距離上次見吳聃,又過了整整一個月。說好每個月都去看看他,讓他驗收下我的修道成果。
于是,醫生開始觀察治療,發現老人家平時沒有異常,但是一旦睡覺,就會從嗓子里發出莫名其妙的嘶叫,偶然聽上去就像是很嚴重的哮喘。
我問道:“你怎么在醫院?”
可是董昌自己并沒有說話,醒來之后,他什么都不記得,只是鬧著要抽煙。但是鑒于他的病情,醫院不允許。
“我好不容易休息兩天,你還讓我破案?”我哀嘆道。
老太太嘆道:“喜歡倒是喜歡。但是他對煙很挑剔,也抽的不厲害。大概兩三年前才突然喜歡上一種煙絲,這才抽煙抽得厲害了些,沒想到就死于哮喘了。”
這樣一個人突然病故,我也會懷疑他的死因。
“咱們去找找這位林老伯的家人問問看。”趙羽對我說道。我看了一眼外頭的大太陽,心想你還真是工作狂。難得的周末呢,你倒是好,還奔波工作中。
趙羽笑道:“沒想到你也知道了。既然想看看,那就過來吧。我在河西區的解放軍醫院。你來吧。”
吳聃點頭道:“是啊。這小伙子沒事就來跟我嘮嗑,比自己的親徒弟還親。”
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一個不咋恰當的形容詞:“冰肌玉骨”。
趙羽問道:“您對這賣煙人印象這么深么?”
我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她小名不叫菲菲,應該叫小如。你記得么?”
小冪將一雙狐貍眼瞇成一道縫兒,笑道:“我也喜歡他,做的飯好吃。”
趙羽一聽,也有點泄氣。但是依然詢問了董昌老戰友的名字和地址。這位老戰友叫林祥風,也住在天津。
最嚇人的是,這些物質有的類似人的面孔,有的類似人的嘴,或者舌頭。但是細細看來,又不是很像。
老人的兒子想了想,說:“是我爸的一個老戰友送的,也是個退休老干部。”
我一聽“去世”二字,心想難道這老伯也是因為抽煙而死?
更多的時候,我們對一些奇怪的案子束手無策,甚至有很多懸而未決直達幾十年之久。更有一些久遠的案件,直接封存起來,列為歷史懸案。
這世上總是有很多人作奸犯科,也總是有很多離奇的無法破解的懸案。
“天使堂孤兒院?”趙羽狐疑地念道:“這個孤兒院就是我待的那個。”
趙羽于是問道:“大娘,這煙絲是在哪兒買到的呢?”
此時,靈狐小冪從包里鉆了出來,問道:“小趙是前陣子見過的那個趙羽么?”
因為老人家的肺泡都纖維化了,變成了一塊一塊的鈣化物質。
正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警服的年輕人對趙羽說道:“要開始解剖了,我們過去吧。”
趙羽亮出警員證簡單說明來意,老太太驚訝之余,也便將我們讓進屋里去。
老人的兒子回答,董昌是退休過后才開始抽煙的,到現在為止也只有兩三年而已。
吳聃擺手道:“我告訴過你,很多能耐都是實戰中打出來的。我覺得案子有蹊蹺,你可以去聯系小趙看看。”
趙羽沉吟道:“那他抽什么牌子的煙?能拿給我看看么?”
趙羽點頭,從包里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登陸警局后臺,開始調取戶籍檔案。
只見解剖臺上躺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遺體。我見那老人雖然上了年紀滿臉皺紋,但是身材還不錯,看上去挺健壯,沒什么贅肉,看來生前果然是行伍出身。難怪他的家人說他一向身體不錯。
我倆到了醫院的辦公樓,直接去了一間醫生休息室。現在大家都在吃午飯,解剖要下午才進行。我于是跟趙羽坐在沙發上閑聊,突然想起杜菲菲,便問趙羽能不能幫忙查一查這個人的資料。
趙羽拉過老人家的兒子,問老人到底有多少年煙齡。
我倆一邊走著,趙羽一邊跟我簡單講述了下案情。前幾天,天津市河西區一個退休老干部董昌病重住院,于是家人把他送到這解放軍醫院來。
但聽了這怪異的案件,我只能嘆道:“難道又會是一場懸案?”當了刑警之后,才知道破案并非電視劇中所演的那樣,每個案子都能迅速告破,而且如有神助,各種線索,追根溯源最后兇手無所遁形。
這周末我又坐上去天津的火車,中午到了天津去景雅書店見吳聃。見這師父還是那一副挫樣兒,翹著二郎腿在店里聽相聲。學生們都放了暑假,有幾個躲在店里看閑書的,干脆席地而坐。
老太太嘆道:“因為他打扮得奇怪,我就印象深了點。后來我老伴抽了這種煙絲后,身體就不行了,所以我對這賣煙的也沒什么好感,所以印象深了些。我勸說老伴戒煙,但是他不聽,還發脾氣。這不,以前也沒病,自從抽了這種煙,身體每況愈下。半年前更糟糕,這一睡覺,我就聽到他的哮喘聲。”
趙羽嘆道:“出了一樁人命案子,正準備解剖被害人的遺體呢。”
家人認為董昌的身體非常好,不可能突然死去。于是要求有關部門調查醫院的職責。
“小如?”趙羽沉思道:“你讓我想想……”
趙羽說道:“那就說來話長了。”
趙羽講述完后問我:“你怎么看?”
我也只好作罷,跟著他下樓,去到解剖室。門外有醫護人員遞給我們口罩等物件,我戴上口罩整理完畢,這才跟著趙羽進了解剖室。
“你能幫我們找到你父親的這位老戰友么?”趙羽問道。
我暗中吐槽:我又不是元芳!
“兩三年,肺部就毀得那么厲害?”我有點不可置信地問道。
趙羽點頭起身,對我說道:“咱們先去看看。至于有沒有這個人,改天我去天使堂問問院長就知道了。”
剛住院的時候,醫生詢問他的病情,董昌的家人說,每逢董昌睡覺的時候,就聽叫他哮喘的非常厲害,而且喘氣聲音非常怪異,聽上去像是有好幾個人在一起聲嘶力竭地喊救命,好熱。
我驚訝道:“死在醫院里,是醫療事故么?”
我想既然師父都發話了,反正也是沒事,那就去見識下。吃過午飯后,我聯系到趙羽,提起這幾天他遇到的奇案。
我聽到這里,跟趙羽互遞了個眼色。果然!這案子有蹊蹺!
我在一旁瞧著,見沒多會兒,他便調出杜菲菲的相關資料來。我湊過去瀏覽了一下,見杜菲菲竟然是被領養的孤兒。親生母親在她五六歲的時候就病逝了。而在她剛出生的時候父母離異,父親不知所蹤,她隨母親姓,改了名字叫杜菲菲。家里也沒別的親人,就被送入了天津一家叫做天使堂的孤兒院。
趙羽跟我遞了個眼色,我會意,便跟著他出了解剖室。解剖室外,死者家屬正坐在座椅上等待。
但她只在孤兒院呆了兩年,就被一對無子女的老夫婦領養。老夫婦的家庭雖然比較寬裕,但是年紀很大了。供完杜菲菲讀完大學,也相繼病重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