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瀾淵點頭:“這就夠了,散戶又能籌到幾個錢,可以忽略不計。”
惠文觴笑道:“不過,那些能影響金融界的政壇人物,你可要多多招呼,別我這邊招呼才一打好,那邊就出來一個紅頭文件或者白條,人情面子究竟比不過仕途誘人?!?
姬瀾淵笑道:“放心吧,這方面,我二叔有的是手段。”
“那么,防范的重點就是楊彥生本人了。我們把他各條路都堵死,你可要小心他狗急跳墻!”
“你別只顧一再提醒我,你自己也要當心?!?
惠文觴含笑點頭,拿起手機指指,說:“我相信晚上應該還有消息和你說。”
姬瀾淵笑而不語。
“那么,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奔憸Y站起身,其實他這么急來這一趟,主要還是聽出了昨晚惠文觴在電話里語氣的不尋常,安撫人心是這趟的主要目的。 Wωω ?Tтkan ?℃o
惠文觴指指他的臉:“你還是別那么拼命了,臉色這么差,雖然說中能距離這里不遠,你這樣的狀態開車,還是不大妥當,我這里有個套間,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在我這里先養養精神頭吧。”
姬瀾淵笑道:“你留我休息,可還要管我的午飯的?!?
惠文觴笑道:“好說。”
說著站起身,推開里間的門。
姬瀾淵打量了幾眼,里面設施倒都是齊全的,不說電視、空調,居然連冰箱都有,只是中間那張大床上空溜溜的:“你也不常在這里休息啊。”不然怎么連被褥都沒鋪呢。
惠文觴打開上面的一個柜子,拿出一整套枕頭被褥,邊鋪邊說:“不是,床上的那套被我拿去清洗了,這幾天公司、醫院兩頭跑,沒時間去取。不過你放心,這套也是曬過的,絕對不是有霉味?!?
姬瀾淵上前搭了一把手,扯住被子兩個角:“我哪里是這個意思了。不過說真的,歐陽小姐的事,你真的不要擔心太過了。”
惠文觴直起身,看著姬瀾淵的眼睛:“瀾淵,你一直叫我不要擔心,無非是因為你和閔浩猜測小婕和你一樣,不過,我雖然不清楚你的情況究竟怎么樣,但看你連睡覺都不能安心,不說我這個做朋友的,你家人肯定也是非常為你擔心,將心比心,你說我能不為小婕擔心嗎?除非她能睜開眼,從床上爬起來,然后和以前一樣在我面前玩鬧?!?
姬瀾淵轉過身,尷尬地笑笑:“抱歉,我忘了在你們眼里,我自己本身也是病人,和我一樣,并不是個能讓人放心的理由?!?
語氣里的落寞,太明顯了。
惠文觴嘆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的好意我怎么會不知道,只是……”
姬瀾淵拍拍惠文觴肩膀,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多想。好了,你出去繼續拼命吧,我可要好好睡一覺了。”
惠文觴轉身出去,還輕輕帶上房門。
這種情形感覺有些奇怪,除了他自己,上次躺在這張床上的是休春假的小婕。小婕是自己的外
甥女,彼此是很親密的甥舅,那時確實沒什么感覺,如今,躺在自己床上的這人,卻是才認識沒幾個月的一個說不上多么深交的人。
本來,臥室這種地方是純私人的空間,無論誰,都不會樂意將它提供給別人分享。不過,對于姬瀾淵,自己居然自然而然就提出來了,奇怪的是,姬瀾淵居然也沒拒絕。
惠文觴當然不相信姬瀾淵是個隨便的人,隨隨便便就會躺到別人的床上去休息,而且,他應該也是個注重別人隱私的人,也不會隨隨便便就闖進別人的私人空間。
這一切,只能說是緣分吧,從金宗婚禮現場和此人相識起,就一直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也許,我們前生還真是兄弟!
惠文觴瞄了關上的房門一眼,自己也忍不住被這種異想天開的念頭給逗笑了。
惠文觴收拾心情,埋頭工作。
好在套間的隔間效果很好,所以雖然一個早上,辦公室的座機和自己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倒也不怕吵醒里面睡著的人。
時間在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惠文觴在最后一份的文件上唰唰簽下大名,這才覺得自己腰背、頸椎酸脹得厲害。
伸了個懶腰,看了下腕表,時間居然近午了。
惠文觴站起身,眉頭皺了一下,或許是早上那碗粥稀了點,感覺有些內急。
輕柔地推開套間的門,惠文觴盡量無聲地往里面的洗手間走。還好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絨毛地毯,他的皮鞋踩上去才沒有發出聲音。
三急解決后,渾身輕松?;菸挠x又輕手輕腳地往外面走。
經過床尾時,他禁不住往床上瞥了一眼。
姬瀾淵的睡相很好,整個人規規矩矩地塞在被窩里,仰躺著,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帥氣的臉,表情很柔和,嘴角似乎還有絲笑意。
惠文觴忍不住嘴角扯起,心里想:這小子老天真是厚愛他,連睡相都帥得這么驚天動地。
惠文觴本想叫醒他一起吃午餐,見他睡得這么安穩,又不忍心喊了,畢竟聽他自己說的,他睡一個安穩覺是很不容易的。
惠文觴含笑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忽然有種寵溺弟弟的感覺。
他正要轉身出去呢,床上本來笑得甜美的人忽然皺起了眉頭。
惠文觴一愣,這人睡覺表情都這么豐富?
他還沒驚奇完,床上的人已經閉著眼,以一種撕心裂肺的語調說:“二弟,為什么,為什么你也要喜歡她……”
惠文觴更驚了,他,他這是說夢話?可是,聽他自己說的,他是獨子啊,哪來的什么二弟?
床上的人還在說:“二弟,你不要和我搶她好不好?我把世子之位給你,我把西岐也給你,我只要小婕!我會帶著她遠離西岐!永遠消失在你面前!”
小婕?姬瀾淵做夢還夢到小婕?應該不是吧,或許是小姐,也有可能是小潔什么的。只是,世子?西岐?又是什么意思?
腦海里突
然閃過姬瀾淵說著自己長期被一個夢境困擾,莫非這就是!
他還說,他通過夢境知道小婕也被夢境困住了……
惠文觴突然一身冷汗,有這么荒唐么?姬瀾淵和小婕在夢里……相戀……
床上的人不知道又夢見了什么,忽然一個顫栗醒了過來。
姬瀾淵只覺得自己的胸口還悶疼得厲害,眼角還有些濕潤,鼻腔里那種哭泣過的酸澀感也很明顯。
抬起一只手,壓在眼睛上,忍不住長長一聲嘆息,這夢境什么時候是個頭?
“醒了?”耳邊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姬瀾淵扭頭就看見惠文觴站在床邊,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光看著自己。
姬瀾淵一愣,惠文觴怎么會在自己房里?驚訝之下坐起身,發現房里是陌生的布置,根本不是自己的臥室。
這才想起早上的那一檔事,自己這是在惠文觴的辦公室里睡了一大覺啊。
“不好意思,我睡糊涂了?!奔憸Y尷尬笑笑,起身穿衣。
惠文觴咽下滿肚子的疑問,轉身走了出去,姬瀾淵渾身上下只穿了條短褲,雖然同是男人,也不好意思杵著看人家穿衣。
惠文觴在外面沒等多久,姬瀾淵神清氣爽地出來了。
“好像午飯時間到了?!闭f了這句又笑,“我還真成飯桶了,早上吃了就睡覺,起來又是吃飯,這日子,豬一樣的。幸福啊,現在那個什么臺的記著要是過來問我幸福嗎?我就回答他,如果能每天讓我過這樣的日子,我就幸福……”邊說邊笑。
惠文觴卻沒什么反應,他不提吃飯不算,反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擺出一副要和姬瀾淵長談的架勢。
姬瀾淵整了下西服外套,笑道:“你這是怎么了?”
惠文觴看著他,說:“我聽到你說夢話了?”
姬瀾淵臉色一變,接著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人誰不做夢呢?”
“別人做夢不稀奇,”惠文觴架起一條腿,“瀾淵做夢就有文章了。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夢境就是你自己的病癥?!?
姬瀾淵收起臉上的笑容。
惠文觴又說:“我記得你還說過,你的夢境告訴你,小婕的身體根本就沒生理上的疾病,也不是我的那些對手使的手段?!?
姬瀾淵沉默了。
“瀾淵,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
姬瀾淵沉聲說:“文觴,你能體會一個人被別人當成精神病的那種感覺么?”
惠文觴認真地想了一會:“我想象不出,因為我沒這樣的經歷,不過,我想肯定很難受?!?
姬瀾淵笑了幾聲,說:“走到哪,別人都拿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你,就好像你臉上紋了精神病三個字一樣。到處是竊竊私語,偷偷瞥視的目光,有同情的,有厭煩的,有譏笑的,有蔑視的……我都形容不出那種感覺?!?
惠文觴輕聲問:“不過是一個夢境而已,有這么嚴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