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磯臉色又是一變,這八卦龍鬚帕剛被她收回沒多久,可不能又被哪吒收了去。石磯引出本源靈力,一縷實質化的紫氣從她指尖射出。八卦龍鬚帕突然威力大盛,居然逼得混天綾晃了幾下。
哪吒雖然脾氣暴躁,卻也是個心機不淺的人。他見石磯全神貫注於八卦龍鬚帕與混天綾的纏鬥上,悄悄祭起乾坤圈,照著石磯的腦袋就是一下。
“轟——”一聲巨響,石磯暴退幾步,忍不住心頭血氣翻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八卦龍鬚帕失去石磯本源靈力的支撐,終於被混天綾裹絞了起來。石磯又失法寶,肉身又受了傷,心裡又氣又急,踩了祥雲,升到半空,提了太阿劍就要和哪吒近身交手……
哪吒嘿然一笑:“也罷,就拿你練練小爺的新術吧!”說完,脖子一晃,左右後頸側又冒出了兩顆一模一樣的腦袋,身軀滴溜溜一轉,面對石磯的時候,又多了四條手臂。
石磯驚呼:“三頭六臂法身!”
哪吒持陰陽劍的兩手,架住石磯的太阿劍,收了平時的暴烈,居然和石磯慢悠悠地一招一招過起手來。
一邊看著的小鳳,不禁低語:“這師徒二人還真是一個秉性!”說著,微微搖了搖頭。
小凰鎖眉,淡淡說道:“哪吒變厲害了,對主人而言不知道是福是禍。主人雖然對哪吒頗多憐愛,只是,他終究是玉虛門人。”
小鳳嘆了口氣:“可不是麼?當初主人就不該插手,哪吒雖然亦算豪傑,到底和主人立場不同。他日,一個要助三教封神,一個欲毀封神榜,這場孽緣該如何了結?”
小凰面色更冷了,看著哪吒的眼神好像都能往外掉冰碴子。
小鳳嘆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兩隻鳳凰,在爲後事擔憂,而哪吒和石磯的交手,亦有了結果。
只見哪吒輕笑一聲,說:“好了,小爺使順手了。石磯,受死吧!”
九龍神火罩祭起,對著石磯當頭罩了下來。
石磯大駭,待轉身逃回洞府,已是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帶著騰騰烈焰的九龍神火罩落將下來……
“哪吒!”石磯咬牙大喊,聲音裡包含著無盡的恐懼和憤怒。這回,她是真的感到害怕了,和太乙真人交手的時候,都沒這麼害怕。
除了混天綾和乾坤圈,再生之後的哪吒又多了陰陽劍、風火神尖槍、九龍神火罩和金磚幾樣寶物。說到底,還是太乙真人護短,生怕愛徒再吃虧,除了傳授三頭六臂的秘法之外,還把金光洞的幾樣鎮洞之寶一股腦地全給了哪吒。
且說石磯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便被九龍神火罩罩了進去。這罩子內有九條火龍盤繞,條條噴吐三味真火,噴的罩子內是騰騰焰起,烈烈火生,管你是仙還是妖,沒幾分真本事,就等著被煉化出原形吧。
石磯心下慌忙,
直道這回難逃大劫了。哪吒收起三頭六臂的法身,唸了一句法訣,雙手一合,九龍神火罩內溫度陡然升高,火勢生風,直將石磯煅燒得慘叫連連,卻又哪裡逃得出去。
三刻過去,罩子內除了火勢生風之聲,再聽不到石磯的聲息,哪吒料想應該差不多了。於是,又唸了一句法訣,用手一指,喝道:“疾!”
九龍神火罩內傳來一聲雷響,漸漸火勢收起,原本通體火紅的罩子恢復了淡金色。哪吒手指虛虛一指,九龍神火罩歸入腰際的囊袋中,地上現出一方青紫的頑石——石磯已經被煉化出了原形,上千年的修爲,算是到此終了了。
小鳳緩緩走近,彎腰拿起那方頑石,手掌觸到頑石時,小鳳臉上掠過一絲訝色。
哪吒可不是個細心的人,他見石磯已伏誅,窺視自己魂魄之仇已經報了,便對著鳳凰二人呵呵一笑:“此間事已了,哪吒師命在身,這就回歸本山了。歐陽姐姐想必就在白骨洞內,你們去找她吧。”
小鳳不動聲色收起頑石,笑道:“甚好。”他眼珠一轉,又說,“哪吒,石磯那方八卦龍鬚帕可否給我?”
哪吒伸手從囊袋中取出帕子,笑道:“難爲你看得上,就給你吧。”他確實不在乎,八卦龍鬚帕雖然也算難得,但比起自己的先天至寶——混天綾,那差了可不止一個檔次。
說完,將帕子對著小鳳扔了過去,小鳳接過,笑道:“多謝。”將帕子展開,把石磯原形的頑石放進,裹好。
哪吒抱拳道:“後會有期。”
腳控風火輪,徑自往東南方向去了。
小鳳看著哪吒走遠,直到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到,這才轉頭對小凰說道:“我們進去找主人吧。”
小凰點了點頭,走近小鳳,二人慢悠悠往石磯洞府走去。
“你可是發現石磯本體有什麼玄妙之處了?”冷情的小凰,觀察力卻不弱,小鳳那絲一閃而過的詫異,還是落入了她的眼裡。
小鳳點頭道:“是有點蹊蹺。”
說話間,二人已經進入了洞府。
歐陽依舊昏倒在地上,適才外面那一場大戰並沒驚醒她。
小凰蹲下身子,將歐陽輕輕扶起。
“主人暈了。”手觸到歐陽時,靈力就進入歐陽身體,將她渾身上下查探了一遍。
小鳳亦蹲下身子,做出揹人的姿勢:“來。”
小凰將歐陽輕輕放到他背上,小鳳將歐陽馱到了洞外。
白骨洞內白骨森森,這骷髏山卻見不到一個骷髏,入目只見滿山清秀,草木葳蕤,更兼此時天青似水,涼風習習,更覺這山充滿了靈氣。
小鳳將歐陽倚靠在山石上,用衣袖輕輕拭去臉上的污漬。
小凰亦從洞內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隻耷頭耷腦的青鸞。
“這是……”
“石磯的坐騎
,也不知是從哪家拐來的。”小凰眉宇鎖起。
她本爲鳳凰,和青鸞亦算得上本家,鳳凰、青鸞自上古時就是神鳥,石磯修行千年,大道未證,卻居然敢以青鸞爲坐騎,實在有些膽大妄爲,要知連上古女神,女媧娘娘亦不過是以青鸞爲坐騎。小凰有些恨青鸞自甘下賤,怎就甘心做一個不入流的石精的坐騎?
小鳳一瞧小凰臉色,又見她身後耷拉著腦袋的青鸞,瞬間就明白了小凰的心思。想起上古時期鸞鳳一家,同爲春神使者,那時何等的尊貴,如今,鳳凰一脈,幾近絕跡,就算還有幾隻被海外幾位散仙視爲靈寵豢養著的,也是血統日漸稀薄,哪還有當年鳳凰的神威?而青鸞一屬,自失了大神庇護後,更是淪爲各路入流不入流修道者的坐騎,真是丟盡鸞鳳一族的顏面。
饒是小鳳再怎麼開朗,想起這些,亦不由得傷感起來。自己和小凰,因當年之禍波及,沉睡了無盡的年歲,醒來後,卻發現世情早非,而自己二人,所剩的靈力,亦不過是過去巔峰時期的三成不到。
小鳳的視線落在歐陽臉上,心思難以平靜。當年之禍,兩位大神倶殞,自己和小凰亦因靈力耗盡,陷入無邊的黑暗。醒來後,卻發現兩位大神真靈遁入人世,一位不知所蹤,另一位雖投生人界帝王之家,卻因封神榜所縛,在這所謂的封神世界裡,一遍又一遍遭受慘絕人寰的醢身之痛。自己和小凰雖然能在無盡虛空處看到這一切,卻因時空的限制,無能爲力。
後來,二人在虛空無極處遇到了鴻鈞,才知,那位的無盡苦楚,源自天道的失衡。鴻鈞說,早在他發現天道失衡時,就已經在設法了,無窮年歲過去,最近才發現一絲可能會是一個機會的異樣之處。
於是,鴻鈞以一己之力,趕在封神輪迴之前,施法開闢平行時空,再歷封神。他用無上道法,將那一絲異樣所帶來的變數,全部注入這平行時空,亦將一些本不該在這時空存在的人物幻攝進來,讓變數再充滿變數。小鳳和小凰不能進入真正的封神世界,卻能在這時空出現,亦是鴻鈞的手筆。
可二人看了太多次的慘況,哪忍心再對因被封神榜所縛而遭受無盡苦楚的那位的慘況袖手旁觀?於是,便籍著姬伯邑考的梧桐和簫聲,將自己當作普通被簫聲和梧桐所引的鳳凰,靠近人家。
歐陽的出現,令二人欣喜,亦令他們更加相信鴻鈞此舉可能真的會有成效。只是,她的身體狀況,卻使他們陷入無盡的苦惱中。
岐山上的師傅,對歐陽說機緣,小鳳和小凰其實更著急歐陽的機緣。
小凰帶著青鸞走近,說:“這孩子,道行低淺,現下又失去容身之地,我在想,是不是給他找個去處?”
小鳳目光從歐陽臉上移開,看向那青鸞,瞧他那瑟縮的樣,想必是被小凰驚嚇不小,便說道:“找個去處安置一下吧。我們帶著的話,總是不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