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顫抖的手,一點點接近趴伏在自己身上的那個馨軟軀體,潤滑的衣料遮擋不了底下軀體的柔軟觸感。
粗啞的聲音喚道:“小婕……”雙臂慢慢收緊,將身上的人緊緊箍在胸懷里,低聲呢喃,“我……很想你……”
歐陽輕笑,抬起頭,手指戳了戳他的鮮紅的唇:“你若是不想我,那豈不顯得本姑娘太失敗了!”
伯邑考張口將那根在自己唇上作亂的手指含進嘴里,模模糊糊地說:“你已經是太成功了……”想起二弟亦戀上了眼前這人,伯邑考忍不住苦笑。
手指被人含在嘴里,說話間還被柔軟濕熱的舌頭時不時碰觸到,一股酥酥麻麻觸電一樣的感覺從指尖傳來。歐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飛一般抽回手指,紅了臉笑道:“甘心折服于本姑娘的魅力之下了?”
伯邑考沒有回答,只顧攬了人,微微撐起自己的身子,享受這一刻難得的甜蜜時光。
一時間,馬車里安靜了下來,只聽到馬車輪子碾壓地面的轱轆聲。
伯邑考低頭,手指輕輕在她如緞般的青絲上滑下:“小婕,三年前,渭水河邊,你我曾經擦肩而過?”
話中隱隱蘊含的一絲不滿被歐陽聽了出來,歐陽抬頭看他,眼睛笑得彎彎的:“你在氣我不見你一面?”
伯邑考一陣沉默,心里矛盾掙扎,是不是該把就因渭水邊的這一次救助,使得二弟亦將情絲纏繞到她身上的事告訴她?
歐陽以為他在生氣,笑著解釋道:“伯邑考,你聽說過相見時難別亦難么?”
伯邑考心頭一顫,低頭直視她的眼睛:“為了不想承受別亦難,所以你選擇了不相見?”
歐陽道:“你別看我好像挺堅強的一個人,其實,我特想有個人能讓我依賴,我很容易貪戀上一個人的溫暖,更何況這個人是你!可是,我無法忘記我有要事在身,而且,若是不把這事處理好,伯邑考,你我是無法長相廝守的!”
伯邑考幽深的眸子深深看著她:“小婕,你有事瞞我。”直接用的肯定句。
歐陽低了頭:“是。”
伯邑考柔聲問:“不能告訴我?”
歐陽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能!”美好如他,她怎忍心將那般殘酷事實如實告訴他,就算最后自己真的成功了,更改了他的命運,歐陽亦決定不再提這事,就讓這個秘密永遠爛在自己的肚子里好了。
頭頂上的人卻因這斬釘截鐵的兩字呼吸一滯。
“那你能告訴我,這四年你去哪了?做了些什么?”聲音有些飄忽。
歐陽笑了一笑,這四年自己去的地方太多了,特別是昆侖山之后的那段遭遇,就算說了,只怕眼前這人也是不信。
想到昆侖山,那一抹額際有顆海藍色寶石的修長身影不由自主浮現腦海,想起此人為自己所做的,不覺笑容僵了一僵。
這一僵,落入伯邑考的眼中又成了另一番意思。
“還是不方便告訴我?”
歐陽嘆息:“伯邑考,不是我故意瞞你,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事。你還記得當日岐山分別時我說的么?”
“你說你能預知這世道的發展趨勢……”總覺得這些詞自己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卻因為是眼前這人說的,居然也生生被自己記在腦海。
伯邑考語調的怪異惹得歐陽笑出了聲:“伯邑考,我在外面,時時會想起你……”
伯邑考嘆了口氣,如何不知道她這句意在安撫自己,展顏笑了笑:“累不?”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還好沒見風塵之色。
歐陽伏在他胸口,舒服地腦袋輕輕蹭了蹭,人果然是貪圖安逸的動物,這四年,自己也可以算是歷盡千辛萬苦了,就算再遭遇什么惡劣境況,應付起來也不在話下,可這一個懷抱,卻如此地令人貪戀不舍。
“你不問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往岐山?”
渾厚清朗的聲音輕輕一笑:“二弟告訴你的吧。”想起二弟,心里又是一陣不是滋味,伯邑考想,自己果然也是自私的。
歐陽點頭,說:“你剛說的渭水邊上擦肩而過的事也是他告訴你的吧?”
伯邑考語氣有些幽幽的:“其實,我該感謝你救了我二弟和散大夫兩條命的。”
歐陽笑道:“舉手之勞而已。況且,當時我就已經跟他們擺明態度了,我出手相救,只是因為他們是你伯邑考的弟弟和臣子。”
伯邑考笑著撫了下她的長發:“別故作自私了。換了其他人,那樣情境之下你也會救的,你故意這么說,只不過是不想讓他們記著你這份情而已。”
歐陽笑而不語,說實話,姬發和散宜生記不記著這份情,伯邑考知不知道她的用意,她真的不是很在乎,如果說,對別人好了就希望人家知道,未必有存心不良之嫌。
“你說,這回我要是再出現在西伯侯府,你的弟弟和臣子們會不會依舊以為我是不懷好意?”
伯邑考搖頭:“我不敢說。”他是坦率之人,小婕的來歷自己雖然相信,可終究太過怪異,就算說了,臣子們也未必相信,有這個由頭在,想他們心無芥蒂地接納她,確實有些難度。
歐陽想起當初在渭水河邊救了散宜生之后,對方那幾句欠揍的話,也覺得答案基本是肯定的。
只是,如今的自己,還會在乎這些成見么?
歐陽想起這三年自己在盤古斧的異度空間里苦修盤古大法,因為異度空間和尋常時空的時間錯位,導致那里的時間流逝,億萬年不過一瞬,所以,雖然對這時空而言,自己只是修煉了三年,而實際上——她無聲一笑,自己也算得上萬年老妖了吧!
馬車停下,小喜的聲音傳來:“世子,到了。”
岐山茅籬,兩人初會之地。
歐陽下了車,看著被籬笆圈在里面的那株梧桐樹,眼角不覺酸澀。
若非當日的鏘鏘鳳鳴,自己也不會被引到此
處進而和伯邑考結緣,如今,梧桐依舊,只是棲身其上的那對鳳凰早已不知所蹤。
也不知道被小凰帶走后的小鳳,傷勢好了沒有……
伯邑考下了車,見歐陽呆愣地站在原地,癡癡望著梧桐發呆,不覺柔聲問道:“怎么了?”
歐陽低頭拭去眼角的濕潤,轉頭看著伯邑考:“伯邑考,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當日的那對鳳凰早已通靈了的吧?”
伯邑考點頭,他確實曾經目睹過其中的一只化為人身,這事一直以來就是他心頭的一道疑問。明明兩只鳳凰深具神通,卻為何當日還被自己簫聲所引?他相信通靈的靈寵,感知力不是一般的強,自己的那點小小心機,在它們面前就跟透明一般。
更令他疑惑的是,鳳凰化身那日看到的情景表明小婕和它們是大有淵源的,然而為何,小婕初見它們時,卻一副根本不知內情的樣子?
小婕啊小婕,你身上的不解之謎實在太多,我雖然一心相信你,只是,這些卻讓我如何跟西岐臣民言說?這般情況之下,要想讓侯府之內的人毫無芥蒂地接納你,難度簡直堪比攻下整個殷商!
歐陽仰望著梧桐,眼角又滾了一顆淚珠出來:“小鳳為了救我,生死未卜,小凰為了救他,只好帶著他離開了我。”
這話雖然很簡單,伯邑考卻心頭顫了顫,能幻化人身的鳳凰為救小婕而生死未卜,他們遭遇的境況該是有多么的兇險!眼光直直射在她猶帶淚珠的臉上,這幾年,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為什么會遇到連通靈的鳳凰都無法解決的險境?
想起曾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間里,眼前的這個人差點永遠也回不來,伯邑考不覺緊張了。
不管小喜還在一邊看著,抬指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小婕,那件事就真的這么重要?甚至可以讓你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
歐陽知道自己惹他擔心了,低頭抹了一把淚眼,又抬起頭來看他:“伯邑考,人的一生,有些事是必得去做的!”
伯邑考無語點頭,情愛不是人一生的全部,自己確實不能那么自私地想讓她放下一切。
“那,那事現在完結了么?”他也只能祈禱她早日了結那事吧。
歐陽搖頭:“還沒,我這次回來,主要是等著一個至關重要的人出現,我尋找的關鍵性的東西就在他身上。”
“是誰?需要我幫你找么?”
歐陽笑笑:“不用了。他出現的時間還沒到。”
原本你和他就是沒有接觸機會的,雖然現在我來了,但我還是不希望你和他有什么瓜葛。
姜子牙,不是惡人,而他手中的封神榜卻注定自己和他不會成為朋友!
奪封神榜,這就是歐陽此次回來的目的!
說來歐陽其實連西伯侯府內伯邑考的臥室都進去過,而這茅籬,來往幾次卻沒有踏進去過。
知道世子要來岐山茅籬修養,屋子里早已被人清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