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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惱

苦惱

甘棠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司徒碧,因此顯得很激動,一直不停地說著。司徒碧茫然地聽著他念叨,皺著眉盯著他看,像是在極其認真地傾聽,但是實際上他卻一個字也沒能聽進去,心中甚至是一片空白,好像所有的思維都離他遠去了一樣。

從大清早折騰到現(xiàn)在,又在馬車上一路顛簸著趕回來,這陣司徒碧已經到了極限。甘棠大概也被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給嚇了一跳,連忙伸手過來要扶他。司徒碧抬眼看了甘棠一眼,只看到他的嘴在動,卻一個字都沒能聽清。他耳朵里現(xiàn)在是轟然一片,強烈的耳鳴帶來一片尖嘯般的聲音,于是他只好疑惑地偏頭看著甘棠,問他:“你說什么?”

司徒碧說話的聲音低弱得不行,甘棠的表情變了變,不再說話,而是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圈住他的胳膊把他往里帶。司徒碧搖搖晃晃地被甘棠半扶半抱著朝里走,身體的重量幾乎已經全部依靠在了甘棠身上。甘棠面露憂色,托住他的胳膊想要穩(wěn)住他的身形,但司徒碧似乎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走上臺階抬腳跨過門檻時,腳一抬,人卻軟了下來,完全站立不住。

“公子……公子……”甘棠急了,抬眼四下看了看,扶蘇院門口的守衛(wèi)今天都已經被調走幫忙太后大喪的事情,現(xiàn)在門口一個人都沒有,他只能扶著司徒碧慢慢坐下來,期盼他家公子能緩過來一些。

“公子,好點兒了嗎?”甘棠跪在司徒碧身邊扶著他的肩膀,伸手在他臉上一摸,臉上汗涔涔的,一片冰涼,臉色白得發(fā)青,眼也半睜著,張嘴應了一聲,卻并不太清醒的樣子,甘棠心里著急,想起身到里面去叫人幫忙,但是司徒碧現(xiàn)在這個樣子實在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兒。這時候要是有人幫忙就好了!

正在甘棠祈求有人出現(xiàn)時,路口終于有人騎馬過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朝著扶蘇院來的。太后大喪,照慣例城中所有人今天都不得有娛樂及慶典活動,所以今天路上的行人也非常少,大都在家里為太后誦經燒香,所以這個時候有人來,讓甘棠不覺松了口氣。

“這是怎么了?”來人還沒下馬,便在馬背上大聲問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磁性,讓甘棠覺得簡直是天籟一般,不過等看清他身上的服飾,甘棠不由愣了一下——雖然是素白的衣衫,但是那銀絲蟠龍的暗紋,卻顯出對方高貴的地位,是一位親王。

“信王爺……”甘棠叫了一聲,來人并沒有理他,跳下馬來,把馬鞭朝一旁的隨從一扔,快步走過來蹲到司徒碧身邊,低聲問:“怎么回事?”

君澤略微看了看司徒碧的臉色,拉住他的手想要喚回他的神智,但是司徒碧明顯已經迷糊過去了,眼睛雖然半睜著,但目光根本聚不到人身上,手掌上也全是濕冷的汗,輕輕的一個動作,整個人就歪了過來滑到君澤的懷里。

“快,前面引路。”君澤沉聲吩咐甘棠,然后回過頭對身后的隨從說,“趕緊去請?zhí)t(yī)。”說完,他伸手托住司徒碧的腿彎兒,一下子便把他抱了起來,由甘棠在前面引著進到了扶蘇院里。

因為圣旨來得突然,扶蘇院的人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司徒碧的房間,甘棠只好把君澤引到了客房,草草整理了一下床鋪,便幫著君澤把司徒碧放到了床上。這個時候司徒碧稍微清醒了一些,睜開眼長長喘了口氣,看了看一旁的君澤,扯出一個笑,連聲音里都透出一股子虛弱:“信王,好久不見。”

“的確,每次見到你,好像你都在生病。”君澤也笑,“也不知皇兄是怎么照顧你的,老是這樣病怏怏的。”

聽到君瑞的名字司徒碧神色黯了黯,勉強笑著說:“讓王爺見笑了。”

君澤看著他略有些失落的表情,心知或許兩個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就不再多說。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司徒碧確實是一個精致的妙人兒,雖然一幅病弱的樣子,可是那種搖搖欲墜虛弱不堪的小模樣,卻讓人心中感慨,即使是病弱如此,也著實讓人心生憐愛。

“王爺這時候,怎么有興光臨扶蘇院了?”司徒碧弱聲問。剛才君澤盯著他發(fā)愣,實在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不過幸好君澤是個懂禮數(shù)的人,很快回過神來。

“嗯,皇陵那邊人太多,禮節(jié)也繁瑣,我耐不住,索性走了,也不缺我一個。”君澤道。

“王爺不怕言官彈劾么?太后大喪,親王殿下竟然缺席,會被群臣詬病呢。”司徒碧說。

“太后在的時候本王就跟她并不太親近,現(xiàn)在不在了,再假惺惺的去哭喪,實在讓人作嘔,本王可不是那種虛與委蛇的人,故作姿態(tài)的事情,本王做不來。”君澤笑著說,他的相貌本就清俊瀟灑,用這種口氣說話,更顯得不羈灑脫。司徒碧不禁苦笑,果真,真正懷念去世之人的,又有多少呢?

“王爺,問你一件事。”司徒碧說。

“知無不盡。”

“敢問王爺……”司徒碧想了想,才又繼續(xù)道,“太后大喪,君泰回來了沒有?”

“嗯?”君澤瞪大眼看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之前你不是住在永和宮的嗎?跟皇兄在一起,應該是第一個知道這些事的人啊。”

司徒碧又笑了笑,從君澤的表情和口氣他已經猜到,君泰還是沒能回來。就像君澤說的那樣,很多人對司徒碧住在永和宮的事情都有看法,甚至會覺得妒恨,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如此接近帝王的人,這段時間皇帝一直都住在永和宮,就像是專寵他司徒碧一個人一樣。可是,雖然吃穿用度無一不是最精細的,但是他們之間卻好像橫著一條溝壑一般,都小心翼翼地避開一切與太后和君泰有關的事情。關于太后和君泰的事情,即使是開口問,君瑞也總會想方設法轉移話題,從來不在他面前提起,只是一再的說,交給我,一切都有我。

可是,越是這樣,越是讓人心里擔心,所有的焦慮就像是瘋長的野草,鉆進心中的每一個角落,不斷地猜測,不斷地揣摩,雖然知道君瑞不過是想要保護他,因為太后的死,還有之前的行刺事件,都讓司徒碧處在十分尷尬的地位,肯定有些妒恨他受寵的人想要借此拉他下馬,而君瑞這樣做,無非是想把他和外面的一切隔絕開,讓他遠離流言蜚語好好養(yǎng)病,可是,叫人怎么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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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澤并沒有在扶蘇院呆太久,太醫(yī)很快來了,為了避嫌他在太醫(yī)進來之前就離開了。

司徒碧畢竟是久病,被這么一折騰很快就堅持不住陷入了昏睡里,連太醫(yī)來診脈他都沒有醒來。心里是莫名的焦躁,但是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就好像溺水之人一樣,神智胡亂撲騰了幾下就陷入了昏暗里,只剩下一點點殘催的意識在,大約能感覺到周圍的一些聲音和響動,有人進來了又出去,然后又有人坐到床邊說話,還有人嘰嘰喳喳談論著什么。心里的焦躁到處亂竄,讓整個身體像是放到火爐里來回炙烤一樣,簡直想要被燒成灰燼一般。心里那些煩躁和不安這個時候也竄出來搗亂,之前在皇宮里掩藏的那些情緒,故作平靜的姿態(tài)一下子就粉碎了,腦子里來來回回的,全是那一晚太后說的那些話。

太后說,司徒碧,你早就該死了。

太后說,你做那些齷齪事,還有臉再見君泰嗎?

本來也是,被那個該死的醉生夢死弄得身體也不好了,現(xiàn)在更是動不動就生病,實在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厭倦。再說,君泰失勢那會兒,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叛徒,后來還被人利用,去對付君瑞,偏偏那個人,還是自己一直暗暗關注留戀的人,還用那樣下作的手段去對付他,到后頭知道真相,更是完全的里外不是人,最后還害死了自己的親姑媽。君瑞那樣袒護他,那樣精心地照顧他,如此溫柔的對待他,他卻不肯相信,其實哪里是不信?只不過是心里覺得不安。君瑞越是那樣對他,他越覺得虧欠甚多,不僅虧欠了他,還虧欠了婉琤姐。婉琤姐遲早是要進宮當妃子的,而自己現(xiàn)在還死皮賴臉的呆在宮里,搶自己的姐夫,實在是又臟又賤害人不淺,即使再小心翼翼,再低眉順眼順從他,仍舊覺得自己錯得太多,還有什么顏面活在這世上呢?人人都說司徒碧天資聰穎,可就是這樣一個聰明人,卻被人如此利用,卻想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一再的讓君瑞為他操心,還算什么聰明人?還不如死了算了。活著都丟人!

房間里本來亂哄哄的,太后下葬的儀式已經結束,司徒家的人都回來了,這陣大家都聚在司徒碧房里看太醫(yī)忙前忙后。之前本來都是好好的,但是接近晌午卻發(fā)起了高燒,人也完全叫不醒,太醫(yī)和司徒瑾想方設法給他降溫,卻收效甚微,到現(xiàn)在,更是幾乎連脈都摸不到了。

“怎么回事?”一個低沉而又威嚴的聲音傳來,房子里一下安靜了下來。君瑞站在門口,一臉陰霾地看著房子里司徒家的那些人,低聲說:“才把人送回來,就又給病了。你們司徒家,就這樣對待朕交代給你們的人么?!若他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看你們也別活了,直接一人三尺白綾吊死在他屋里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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