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朧月跳入湖中后便一直潛在水底,終于到了日落時分,一切都安靜了,她才探出頭來朝對岸游去,心里對殷落晚的恨意已經深入骨髓,想起在船上蕭玄燁看殷落晚的眼神,穆朧月心里便如同被針刺痛一般。
這邊穆朧月剛上岸邊被人跟蹤,她自己也知道有人跟蹤她,便亂七八糟的走,那人既沒有出來和她攤牌,也沒有對她動手,穆朧月心中一時恐懼,本來是想去太子府刺殺殷落晚,卻因為那跟蹤者不得不放棄了行動。
就這樣周旋了一個晚上,第二日,穆朧月在墻上看到貼的告示,告示上說穆朧月因試圖陷害太子妃極其胞妹,郡主身份不復,并要捉拿歸案,讓當朝皇上親自交給使臣。如有發現并提供信息者,賞銀十兩,如有人抓到賞銀五百兩。
上面還附帶了穆朧月的畫像,因為一天的狼狽,穆朧月發絲混亂,衣服又臟又褶皺,還有一股湖水的咸腥味,人們紛紛捂著鼻子繞著走,更沒有人會想到眼前這個邋遢的女人就是告示上的郡主。
穆朧月喬裝打扮后進入了一間破廟呆著,沒幾日,便聽到巧兒被問斬的消息,自然,綠靈也不會再來了,到了這種時候,自己連自己都救不了,更別說給解藥給綠靈了,恐怕那丫頭早就想其他方法了。
穆朧月越想越后悔,后悔當初不該讓綠靈離開,這樣至少有個人在自己的前面探路。
太子府,殷落晚問蕭玄燁:“還沒找到人?”
“找到了。”蕭玄燁毫不隱瞞的說,殷落晚有些莫名的看著蕭玄燁,蕭玄燁又說:“我不急,秦盛也急,這些日子秦盛一直跟著她?!?
“為什么不把她抓了?”殷落晚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找到人了就將她抓了,省得每天提心吊膽的,而且皇上還親口說要將穆朧月遣回,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讓她在外面?
“等?!笔捫畹淖旖锹冻隽艘荒ǖ靡獾男Γ匀灰龋鹊侥聳V月走投無路的時候她一定會去找江子熠,到時候沒準自己還能有一些意外收獲。
江府,江子熠坐在一棵槐樹下彈琴,槐花所在風中落下,灑在琴弦上,發絲上,江子熠巍然不動的坐在那兒,閉上眼睛,輕撫琴弦,雖沒看,卻像看了一般,沒有半點錯誤。
一旁站著的劉泉看著自家主子談了一手好琴,心中頗為感慨,一個男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史武功都了得,這種人若是不入朝為官,定然能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隱士,可惜了,可惜,本可享千古盛名,沒準就成了千古罵名。
“查到穆朧月的下落了嗎?”江子熠停了下來,拿了一塊白色繡著錦鯉的手帕擦了擦手,站了起來。
“現在正躲在城隍廟隔壁的一個小廟里面,要不要把她做了?”劉泉問,蕭玄燁看了一眼劉泉。
“得饒人處且饒人,只要她不犯我,我也沒必要趕盡殺絕?!苯屿谡f著讓人收了琴,劉泉見江子熠這樣說,自然不能再說什么。
破廟里,穆朧月已經餓得奄奄一息,腦海里出現了江子熠的模樣,是的,如果現在還有一個人能救她,那便是江子熠。
太子府,殷落雪已經幾天沒有見秦盛了,心中甚是擔心,但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問,這日,蕭玄燁去上朝,殷落雪終于鼓起勇氣找到了殷落晚。
“姐姐,你知道秦盛的消息嗎?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了,他是不是出事了?”殷落雪一急,眼眶便紅了,殷落晚知道殷落雪對蕭玄燁那是真真切切的愛。
“沒事,這段日子,他在追查穆朧月,在郡主府門前等著呢!你就安心住在太子府,回頭等穆朧月除了,你就可以回家了?!币舐渫戆参恐?,殷落雪睜著的眼睛看著殷落晚,似乎不相信殷落晚的話。
“你放心,我一定還給你一個完整的秦盛,對了,最近孩子怎么樣?”殷落晚轉移話題視線落在了殷落雪的肚子上,,如果她告訴殷落雪秦盛其實這幾天一直跟蹤穆朧月,而且是一個人跟蹤,這肯定會嚇到殷落雪。
畢竟,穆朧月用毒的功夫殷落雪比自己都要了解一些,而且穆朧月武功還算不錯,手段狠辣,就算秦盛在武功上能勝出,沒準也會栽在中毒上面。
“姐姐,他真的在郡主府門口守著嗎?身邊有一群人對嗎?”殷落雪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看著殷落晚,虧得殷落晚從小就會說話,而且說了謊話別人還特別相信。
“當然了,我保證?!币舐渫硇χf,殷落雪這才放了心。
“寧兒,二小姐最近怎么樣???”殷落晚看著站在一旁異常安靜的寧兒問。
“除了吃不下睡不著,其他都挺好。”寧兒沒好氣的說,顯然,她認為秦盛一直在外面呆著,殷落雪差點出事都是因為殷落晚,明顯穆朧月的目標就是太子妃嘛!自家小姐不過是成了,替死鬼。
而且穆朧月總是三番五次找自家小姐的麻煩,肯定也跟殷落晚分不開,要是殷落晚不在穆朧月面前亂說話,自家小姐跟穆朧月又沒有仇,穆朧月為什么要對付自家小姐?
“你這小妮子,這話怎么像是跟我賭氣似的,我最近可沒得罪你?!币舐渫硇χ?,她覺得在這個世界,自己有一個什么都能說的好妹妹,有一個還算寵愛自己的丈夫,還有一個常常跟自己拌嘴的丫頭。
寧兒的出現倒是給自己的生活添彩不少。寧兒哼了一聲,高高的抬起頭,似乎不愿和殷落晚爭辯,殷落雪也沒再批評她,她知道寧兒之所以這么放肆是因為殷落晚實在是縱容寧兒才讓她養成這種目無主仆的習慣。
“落雪,我看寧兒是不愿意跟我說話,你去我那屋里我們說說吧!讓寧兒自己在這里呆著吧!”殷落晚說著挽了殷落雪的胳膊就走,寧兒追上去,殷落晚和殷落雪卻自顧自的聊著,仿佛將寧兒當空氣一般。
“小姐,等等我。”寧兒在后面一跺腳,賭氣喊了一聲,殷落晚和殷落雪停了下來。
“寧兒,你是氣我們那樣對待巧兒是嗎?你和她是好姐妹?”殷落晚平心靜氣的跟寧兒說起道理來,寧兒看了殷落晚一眼,眼眶便紅了,巧兒的頭現在還懸掛在城門口呢!她不過是個丫頭,主人吩咐什么就做什么,為什么要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