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到了太子府,先是被人攔著,隨后寧兒對攔著她的人說:“我是太子妃原府上婢女,今有要事稟告,你們若不讓我見到太子妃,恐怕你們通通小命難保。”
眾人面面相覷,雖說太子妃從來沒有懲罰過他們,但如果這丫頭說的是真的,一旦耽誤了太子妃的事情,恐怕小命不保,眾人商議著,便說:“姑娘稍等,我們前去通報。”
寧兒則很困惑,為什么太子府的人都換了,如果是從前的人,自當是認識他的,難道說太子府有什么事?管他的,還是讓娘娘去看看自家小姐,如今秦府缺鹽少米的,又只有自己一個婢女,根本忙不過來。
顯然,寧兒來太子府一是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殷落晚,二自然是來找補貼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如今太子府風頭正盛,算是如日中天的大駱駝,只要太子隨意拔幾根毛,就足夠秦府吃上好幾個月了。
管家魏延得知寧兒前來,便讓人帶寧兒進來,自己則先去稟告太子和太子妃,自然,這樣的好日子是不敢貿然打擾的。
殷落晚看著月亮吟誦起了詩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蕭玄燁覺得這詩句是很好的,卻有些悲傷,想到大戰在即,成王敗寇,殷落晚恐怕是擔心自己和蕭玄燁離別。
“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我們一定會勝利的。”蕭玄燁說,殷落晚點了點頭,勝利,蕭玄燁自然會勝利,可自己和蕭玄燁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也許,過不了多久,也許等到蕭玄燁登基之日,便是自己離去之日。
兩人緊緊相擁,蕭玄燁對殷落晚是為了安慰,殷落晚對蕭玄燁卻是不舍,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可是如果那個人那么好,自己又怎么舍得在擁有過離開?
魏延一直在遠處看著,想走出來通報又不好意思,便一直躲在暗中看著,等著兩人分開,自己再跳出來告訴兩人,寧兒來了,蕭玄燁感覺到背后一直有雙眼睛,拿起筷子便朝那邊射去,魏延眼疾手快,趕緊讓開,卻被石頭絆倒。
“怎么是你?”蕭玄燁皺著眉,狠狠的看著魏延,殷落晚也無比好奇,現在是草木皆兵的時候,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得人心惶惶,魏延躲在暗處偷窺,難免會被蕭玄燁當做敵人。
“殿下,娘娘,寧兒求見。”魏延說。
“寧兒?哪個寧兒?”蕭玄燁質問。
“是落雪的貼身丫鬟嗎?”殷落晚問。
“是的,娘娘。”魏延連連點頭,蕭玄燁朝魏延看了一眼。
“怎么不早說?”殷落晚問,魏延垂眸不語,自己能說什么?難道說太子和娘娘正在親熱,自己不好意思打擾,這樣的話說出來,那純粹是找死。
殷落晚想到恐怕落雪是生了,便拿了披風,急速的往外走,蕭玄燁命令魏延找人收拾亭子,自己也跟上了殷落晚的步伐。
兩人到了大廳,只見寧兒有些著急的站起來,正想跟殷落晚說話,便見蕭玄燁也跟了來,只好先行禮:“民女寧兒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殷落晚上前一步,將寧兒扶了起來。
“是不是你們小姐生了?”殷落晚問。
“是的,娘娘,我們小姐生了,生了個公子。”寧兒先是很欣喜的說,隨即話鋒一轉,臉色也隨著變得難看起來。
“我們姑爺馬上就要隨軍打仗,家里就剩下我和一個不能下床的小姐,大小姐,您知道我們小姐自小身體弱,這次是生這個孩子簡直要了半條命,您都不知道,那臉色白的就像雪一樣,嘴唇也沒了血色。”
寧兒說著,眼眶竟然紅了,殷落晚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蕭玄燁聽說殷落雪這般嚴重,竟有些莫名心疼,即使自己已經愛上了殷落晚,并且承諾要跟殷落晚一直在一起,可是畢竟殷落雪是自己喜歡過的人。
這種情感不好描述,既不是像妹妹一般,也不是像愛人,在兩者之間,反而顯得更彌足珍貴,更何況,殷落雪從小就身體不好,這是蕭玄燁知道的,那些年,自己沒少往殷府送補品。
“落雪怎么樣了?”蕭玄燁滿臉關心的問,殷落晚的心莫名咯噔一下,說不上是不是吃醋,但卻有種莫名的不開心,按理說自己對殷落雪的關心不比蕭玄燁少,可為什么這句話從蕭玄燁嘴里說出來,自己心里就這么難受呢?
“小姐沒事,只是……”寧兒遲疑著,不好意思當著蕭玄燁的面要錢,如果是給殷落晚要錢,那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殷落晚是自家小姐,可太子畢竟是外人,要是說錯了話,沒準自家大小姐還要受委屈。
“別說了,我現在就和你去看看你家小姐。”殷落晚有些著急的說,她本身就是一個急脾氣。
“我也去。”蕭玄燁說,這時候魏延卻突然出現了。
“殿下,慶公公說陛下召見。”
“這么晚?”蕭玄燁微微蹙眉,難道父皇惡疾發作?還是說朝中又有什么大事發生?
“你去吧!我和寧兒過去就行。”殷落晚微笑著說,蕭玄燁點了點頭,便跟著魏延走了。
“大小姐,能不能帶點銀子啊?我們那邊真是山窮水盡了,您給我的銀子全都給了穩婆了,現在孩子出生了,她也走了,我想我一個人恐怕。”寧兒咬了咬唇,看著殷落晚,擔心殷落晚會生氣。
“我知道,我這次跟你過去多住幾天,到時候給你買兩個丫頭過去幫忙,你就做大姐,行吧?”殷落晚說著帶著寧兒朝自己的屋子里走去,要說作為太子妃,自己的私房錢還真沒多少。
除了皇上每個月給的月錢外,再沒有其他收入,而且這些月錢還要付各種開銷,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找自己拿錢,至于蕭玄燁的俸祿,早就花光了,加上蕭玄燁這個人過于清高,別人送禮他都不要。
所以太子府除了皇上賜的這個宅子富麗堂皇外,里面可真是一個窮字了得。殷落晚拿了發釵和珠寶,又取了二十兩銀子放在一個包里便走了,這個包是自己縫的,她實在不愿意像別人一樣,每次出行都弄塊布一包,然后扛在肩上。
寧兒好奇的看著殷落晚自己的小挎包,竟忍不住夸贊道:“大小姐,您這包袱可真好看。”
“這叫做包,不叫包袱,算了,回頭我教你,趕緊走吧!”殷落晚說著便和寧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