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晏和秦盛在離邊城大約十二公里的地方等著,馬車已經準備好,算算日子今天慕景白就要到了,因爲秦盛是慕景白的恩人,所以兩人才一同來,也是擔心慕景白不信任雀晏。
眼看天邊月已升起,太陽就要落下去,正想著要不要回去之時,便聽見了駕馬的噠噠聲,秦盛迎了過去,只見駕馬之人正是黎明鈺。
馬車停下,兩人互相打了招呼,雀晏也走了過去,黎明鈺下意識的擋在馬車前面,對雀晏說:“還是到了駐地再看吧!”
“也好,現在天色已晚,也不方便?!比戈虂K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到了駐地,黎明鈺見過殷落晚和蕭玄燁,最終還是忍不住將自己的困惑說了出來,殷落晚聽他說擔心雀晏會爲了慕梓瀧報復慕景白,就忍不住笑了。
“你太小瞧雀晏了,別說他和慕梓瀧沒有什麼關係,就是兩人是親兄弟,他也不可能會因此而報復你們老爺,作爲一個醫者,雀晏很合格,所以絕對不會出現你想象中的事?!币舐渫硇攀牡┑┍WC。
“再說了我們當初都不知道慕梓瀧到底是什麼人,只知道他熱情好客,待人有禮,如果知道他是那樣的陰險小人,我和雀晏都不可能跟慕梓瀧有交集的。”殷落晚繼續說。
想到當時殷落晚在朝堂上爲慕梓瀧作證,如今卻是正大光明的跟慕景白道歉,思此種種,黎明鈺這才放了心,將慕景白交給了雀晏。
雀晏給慕景白做了檢查,發現這毒至少有五年,吃的所謂的解藥也只是暫且壓制,且經過這樣的壓制,毒性會越來越大,一旦爆發就會勝過從前的十倍。
如今慕景白的胃部已經發生病變,需要馬上手術,不然的話只能等死了但手術是有風險的,現在唯一能替慕景白做主的就只有黎明鈺了,雀晏對黎明鈺說:“這手術風險很大,一旦出問題,可能命都保不了?!?
“不做了,我們不做了。”黎明鈺連連擺手。
“但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可以恢復,而且不做手術的話,他活不過十天,十天的時間,最多能趕到燔照皇城,你好好想想。”雀晏說,黎明鈺陷入了兩難,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希望慕景白能好起來。
可現在,一個是十天,一個可能是幾十年,他的額頭浸滿了汗水,變得有些無助,他轉頭看了殷落晚一眼,問殷落晚:“可以做手術嗎?”
“雀晏大夫有豐富的經驗,而且會做好保護措施,我相信不會出問題的?!币舐渫碜孕诺恼f,沒辦法,只能司馬當做活馬醫了,大不了就是燔照和南宸會繼續打下去,如果慕景白好了,這場戰爭也就是結束的時候了。
黎明鈺聽了殷落晚的話,竟堅定起來,毅然決然的答應了讓雀晏給慕景白做手術。
手術室裡,慕景白只叫了殷落晚在裡面幫忙,其餘人都在外面守著,見雀晏將慕景白的肚子剖開,用藥水清洗,殷落晚恨不得吐出來,但還是堅持在崗位上,兩人的手上都全是血跡,虧得慕景白是用了迷藥的,不然痛都痛死。
蕭玄燁和秦盛守在門口,黎明鈺在等了一個時辰後還沒有等到人出來,便要進去,秦盛不客氣的給他點了穴道。
“對不起了,秦兄,如果你再這樣吵下去,會影響大夫操作的,到時候害死了太子殿下,恐怕你會後悔一輩子,等他們出來,我自會給你解開穴道。”秦盛說著將黎明鈺扛走了。
蕭玄燁站在門外,心裡七上八下的,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怎麼還沒見人出來?終於,門打開了,只見殷落晚滿頭的汗,滿臉,滿手的血,一出來一見到蕭玄燁也不管會不會將蕭玄燁的衣服弄髒,整個人就直接壓了過去。
終於可以腳不沾地的休息一會了,蕭玄燁扶著殷落晚問:“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不過……”雀晏走了出來,告訴蕭玄燁和殷落晚,手術很成功,但因爲毒性很深,不可能通過一場手術就將毒素全部清除,如果要再做一次手術,慕景白的身體是吃不消的。
在熱帶雨林有一種叫做食人芙的植物。吐出來的汁液會毒死靠近它的動物,它便靠吃什麼蜘蛛,螞蟻之類的過活,這食人芙長得非常的燦爛,香味也很迷人,所以能很好的誘惑小動物靠近它。
雖說它的汁液有毒,但對於慕景白的毒性來說剛好是以毒攻毒,帶回來的食人芙一定是要活的,而且食人芙在白天的時候不能見到陽光,晚上必須放出來透氣,所以即使採摘到也很難拿回來。
雀晏將一個棕色大瓶子拿了出來遞給蕭玄燁說:“連根拔起,要將下面的土裝一些在瓶底?!?
“那這東西要在哪兒才能拿到呢?”蕭玄燁問。
“熱帶雨林,也許你們不知道,是這樣的,熱帶雨林主要分佈在……”雀晏剛想解釋,殷落晚就伸手阻止了他。
“我知道?!币舐渫碚f,雀晏說的熱帶雨林這個名詞在這個年代是不應該有的,這麼說,雀晏跟自己一樣,也是穿越而來的,他到底是誰?殷落晚心中雖然帶著幾分懷疑,但沒在蕭玄燁面前表現出來。
回到屋裡,蕭玄燁問殷落晚:“我怎麼從來沒聽過熱帶雨林這個詞?”
“這個是我在師父的那本書裡看到的,那裡面記錄了很多毒藥和解藥,所以有很多地方,也許只有學醫的人才知道,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我們快揍你吧!”殷落晚換了衣服,拿了包袱,便要走。
因爲是爲了慕景白,黎明鈺也跟著一起去了,三人一路騎馬南行,來回至少要十五天的時間,殷落晚忍不住想要抱怨這個時代的交通,什麼都只能靠馬,從西北到西南,還要讓那奇怪的東西活著回來,真是要了命。
轉眼,衆人就已經到了雨林外面,看著眼前這片林子,蕭玄燁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這個地方的樹木如此茂盛,一顆顆都是參天大樹,簡直就是一筆不可多得的財富,只是這個地方,人跡罕至,看樣子,並沒有被人發現。
“大家小心一些,進了林子,可能會遇到沼澤,遇到毒蛇,甚至會迷路,這藥丸你們先服下,就算中了毒也能緩解一陣子。”殷落晚將雀晏交給她的解毒丹遞給蕭玄燁和黎明鈺,兩人當即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