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大家沉浸在殷落雪生子的喜悅中,秦盛和殷落雪一直說著話,直到殷落雪睡著,秦盛這才想起來自己要找人看著,接生婆拿了紅包已經走了,府中自然就剩下寧兒了。
秦盛走了出來,到處找也沒找到寧兒,心中有些詫異,擔心寧兒會不會尋短見,竟跑到林子里的樹木間是去尋找,又點著火把照看水井中,可是都沒有寧兒的身影。
“不,不會尋短見的,我們從來沒有虧待過她。”秦盛自言自語的說,難道寧兒跟著那接生婆走了,也是,自己現在窮成這樣子,寧兒所有的月錢自己都沒給過,就算曾經給的多了一些,寧兒也早就拿來貼補家用了。
人家去富貴人家府中做婢女,做奴才都是為了攢點錢,以后過好日子,這寧兒卻是倒貼,恐怕以前在殷府存下來的錢全都貼了出來,也難怪寧兒要走,是該走的,只是以后自己還有事,誰來照顧落雪呢?
秦盛越想越覺得悲傷,感覺自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覺得自己對不起殷落雪,最后竟忍不住坐在了石階上,腦袋一片空白,他想,或許可以把這宅子賣了,換點錢,自己和殷落雪換個小點的地方住。
正想著,突然聽見有人的說話聲音,寧兒和殷落晚牽著馬兒朝馬廄走來,寧兒對殷落晚說:“小姐知道您來一定會很開心。”
“你也累了一天了,今晚就由我來照看落雪吧!”殷落晚說,秦盛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眼眶竟然紅了,自己心里既感動又內疚,殷落晚和寧兒對殷落雪都比自己對殷落雪好。
虧自己還是殷落雪的丈夫,自己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合格的丈夫。秦盛偷偷的溜掉了,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這么狼狽和無助。
皇宮中,蕭玄燁和皇上相對坐著,氣氛有些尷尬,皇上對慶公公說:“你出去吧!帶著所有的人出去,朕和太子有幾句話要單獨談談。”
蕭玄燁聽皇上這樣說,不禁有些緊張,殷落晚的身份一直是自己想要掩藏的,自己也竭力的去掩藏,他認為除了自己和那幾個知情人,自然,那些人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他們不可能說出去。
除了這幾個人,其余人都不該知道這個事情,可皇上的語氣還有態度,蕭玄燁只覺得有些緊張,又覺得恐怕父皇是知道這件事了,心里越發不安起來。
慶公公帶著人離開后,皇上對蕭玄燁說:“知道朕找你來什么事嗎?”
“兒臣愚昧,兒臣不知。”蕭玄燁回答,心頭的不安情緒也越發明顯,只是蕭玄燁一慣是淡然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所以臉色和動作,甚至說話的方式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皇上久久的打量蕭玄燁過后,開口說。
“不知在這中秋佳節,父皇對兒臣有何指示?”蕭玄燁努力轉移話題,不希望皇上提起剛才話,哪怕不是殷落晚,但只要有一點可能上是殷落晚,蕭玄燁就不想聽,也不敢聽,更不愿聽。
“對你,朕無需指示,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只是,玄燁,你的身邊有人包藏禍心,想要禍害于你,你不知道嗎?”皇上突然變得很嚴肅,蕭玄燁知道,一定是殷落晚。
“父皇的意思兒臣不明白,兒臣身邊盡是忠良,兒臣自認有識人之明,身邊斷不會有包藏禍心之人。”蕭玄燁語氣尤為堅定,他這樣說是想提醒父皇,當初重用江子熠便是父皇眼拙,自己和父皇是不一樣的。
皇上自然也聽出了蕭玄燁話里的意思,以往的皇上一定會憤怒至極,并給蕭玄燁定罪,甚至是剝奪他的太子之位,但如今的他,放下權利后,整個人反而變得清醒了。
“玄燁,父皇犯過錯,但父皇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轍,犯跟父皇一樣的錯。”皇上說,蕭玄燁沉默不語,他實在不想聽,可又不得不聽。
“殷落晚并非殷相之女,實為前朝逆黨之女,而且貴為郡主,是前朝長公主之女。”皇上繼續說,蕭玄燁的心咯噔一下懸到了嗓子眼,果然,父皇還是知道了。
“父皇,您說什么,兒臣不明白。”蕭玄燁繼續說,皇上便給蕭玄燁講了一個故事。
在二十年前,他一舉推翻前朝,朝中皇族,統統被滅族,前朝無一人剩下,除了江子熠,當時江子熠是怎樣逃出去的沒有人知道。
所有人上上下下將整個皇宮翻遍也沒有找到公主和駙馬,當時公主和駙馬是躲到皇宮里來的,因為皇宮是最后一層防線,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眾人竟被甕中捉鱉。
皇上告訴蕭玄燁,他們在皇宮里找了七天七夜,一直都沒有找到公主一家人,心想,恐怕是潛逃了,于是派人尋找,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既然沒有找到,也許是死在了某個地方,父皇為何要說殷落晚是前朝公主的女兒呢?”蕭玄燁質問皇上,只要沒有任何證據,他是不會讓父皇隨便給殷落晚判刑的。
就算真的有了證據,自己也會想盡辦法救殷落晚,哪怕不要自己這個太子位,不要整個江山。
“你看看,這是什么?”皇上將一封信交給蕭玄燁,蕭玄燁打開,只見里面是有人寫給江子熠的信,說已經找到少主殷落晚,隨時準備里應外合。
“父皇,您看不出這是離間計嗎?落晚每日躺在兒臣身邊,兒臣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或許有時候她脾氣臭了一些,可是她只是個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如果她真的不是殷相的女兒,為何殷相會對她如此驕縱?”
蕭玄燁一個個的問題問得皇上啞口無言。皇上最后只得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寧愿錯殺,不能放過,殷落晚死后,你可以追封,到時候你便是皇上,追封皇后也不是問題,但朕不會讓那個妖女毀了你。”
“父皇,您說什么?”蕭玄燁明顯有些憤怒了。
“朕說寧可錯殺絕不放過,你不忍心動手,朕替你動手。”皇上跟蕭玄燁對上,蕭玄燁冷笑了一聲。
“父皇,若父皇真要殺了殷落晚,兒臣絕不獨活,您一直做您的皇帝,受天下千萬人敬仰,您可以再任用千千萬萬個江子熠,不會有人再跟反對您,父皇,兒臣告退。”
蕭玄燁站了起來,也顧不上皇上會不會生氣,便大步離開了。“蕭玄燁,你是朕的兒子,你也是朕的臣子,你的生死都由朕掌控著。”
“是,父皇,您想要兒臣死,兒臣便會死。”蕭玄燁頭也不回的說著便離開了。當然,這不過是氣話,他要盡快將殷落晚送出城,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讓殷落晚住著,自己則要專心致志的對付江子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