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五官秀氣,說話柔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倒好像是南方人?!崩哮d嗅了嗅兩人身上的味道,又說:“真難以想象你們竟然是男人?!?
“我們就是南方人,你要是不歡迎,我們去別處便是了。”殷落晚手一甩,扇子便疊了起來,眼看兩人就要走,老鴇趕緊迎了上來。
“別介?。】凸?,現在這世道亂的很,我們做生意的也不容易,客官可千萬不要介意?!蹦侨艘贿叺狼?,一邊朝樓上喊姑娘:“紅杏,春桃,秋月,冬雪,你們快過來招呼客人?!?
“來了。”幾個姑娘搖著扇子,扭著纖腰走了過來,要說著鈷藍的女子還真是風情萬種,不過,為什么每個人都蒙著面紗。
“這都蒙著面紗,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看?”殷落晚雙手一只手握著扇子,一只手垂著,好奇的打量著這面紗后面的女子,身材都很好,可以組團出道了。
“這位公子第一次來就想見姑娘的面容,未免也太過分了吧!”老鴇說,殷落晚朝雀晏看了一眼,雀晏掏出二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那是一個普通家庭十年的開銷了。
不過這種風月場所,本來就是性價比為負的地方,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是真的黃燦燦的金,白花花的銀。
作為一個大夫的雀晏,一年下來最多賺兩百兩,而且還基本都是拿去扶貧了,所以每次來這種地方,看著殷落晚花錢如流水,他的心都在滴血。
雀晏將那二十兩銀子遞給老鴇,老鴇果然眉開眼笑的讓姑娘們帶著兩位公子上樓。
樓上房間,姑娘們將面紗取下,便問兩人:“公子是要聽小曲,還是要我們陪著喝酒呢?”
“曲,聽曲。”殷落晚說,此時,她的左右兩邊各坐著一個人,兩人不斷的用身體蹭著她,殷落晚簡直就要崩潰,這些人真是太專業了。
“公子想聽哪一首?”又有人問。
“隨便,隨便?!币舐渫矸笱艿溃@樣怎么能打聽到消息,她們一靠近,自己就全身難受,雀晏倒是男的,不過像個和尚一樣不近女色。
蕭玄燁給自己的那點錢也就剩兩百兩了,也不知道用這點錢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那四人在那兒唱曲,跳舞,彈奏,殷落晚便對雀晏說:“你犧牲一下色相,讓她們吐點話,我想知道宋家的事情?!?
“我犧牲色相?不行,不行?!比戈踢B連拒絕,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殷落晚恨不得一板磚拍死他,但現在兩人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不能離開繩子,忍著吧!看來只能花錢套話了。
“咳咳,這次我們來是找宋家做生意的,也不知道宋家是不是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小晏,你去打聽一下。”殷落晚開口,雀晏有些吃驚的看著她,這也行?只是能不能不要這樣叫自己的名字,小燕?怎么聽都不好聽。
春桃走了過來,問殷落晚:“公子說的可是宋仁懷宋老爺家?”
“對啊!你認識嗎?”殷落晚順著桿子往上爬,看來這一趟沒白來。
“認識?怎么可能認識?公子又不是不知道奴家的身份?!贝禾宜坪跤行┎桓吲d。
“我是說你聽說過對嗎?”殷落晚一邊問一邊朝雀晏遞眼色,雀晏只好又掏出五十兩銀子給這女子,現在就剩一百六十兩了,估計一天下來,一分都不會剩,五十兩,白花花的雪花銀??!
“聽說,當然聽說過?!贝禾艺f,另外三人見春桃都有了賞錢,也急不可耐的上來。
“宋家,宋仁懷老爺家,我熟??!以前宋老爺一來就找我呢!宋家的事我知道的比你們都多?!币舐渫砜戳巳戈桃谎?,又是五十兩,別人也不甘落后,紛紛都說自己熟悉宋老爺家。
于是雀晏將兩百兩全送了出來,身上就剩下十兩銀子,如果能巧妙出去的話,這十兩銀子還能用一段時間,要是碰上麻煩,十兩銀子酒水錢都不夠,殷落晚啊殷落晚,堂堂一個皇妃,你的腦子呢?
雀晏在心里吐槽,耳朵卻一直認真的聽著這些女人的話。
“話說這宋仁懷老爺可真是我們鈷藍第一有錢的人?!?
“可不是!為人善良,出手闊綽,跟公子一樣,不過沒有公子出手大方,第一次我只拿到了十兩銀子?!?
“公子可不聽你那些,公子,我告訴你,這宋老爺早年是個種地的,家里連飯都吃不起,在他十七八歲那年,跟著同鄉去外面謀生,然后挖到金礦發了財,后來又做了絲綢生意,那更是賺得盆滿缽滿。”
“后來就成了京城首富,可惜的是膝下無子,娶了幾房夫人,都沒有孩子,在宋老爺三十五歲那年,帶著自己的結發妻子去寺廟燒香,回來后便領養了一個女兒,說來也怪,這女孩才到宋家沒多久,宋夫人肚子就有了反應。”
“人家都說壓長壓長,這果然是家里有個大的,小的也就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出來了?!?
“也不知道是宋老爺年紀大了還是怎么回事,有了這女兒后夫人又沒了動靜,為了好好養好這個孩子,宋老爺便遣散了家中的小妾們!我就是其中一個呢!不過,說真的,宋懷琴那小丫頭片子是真的漂亮,不比我們公主差?!?
殷落晚抬頭看著這個自稱是宋懷琴小妾的人,看起來也不過三十來歲,殷落晚問女子:“這么說,宋小姐不十幾歲?!?
“我算算啊!我是十五年前到的宋府,小丫頭是我到了兩年之后生的,也就是說如果還活著的話最多十三歲?!蹦侨苏f,殷落晚和雀晏對視一眼,臉色發白,十三歲,她身邊的那個少說也有二十三了。
“你說得可是真的?”殷落晚問。
“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么,我到宋家的時候才十五歲,現在剛好三十歲,我們天香樓好幾個姐妹都是從宋家出來的?!?
“你們不是拿到了遣散費嗎?”雀晏問。
“過慣了大手大腳的生活,幾百兩夠用幾天?”那人垂下頭,兩只手絞著手帕,似乎有些后悔,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就要一直走下去,如果當初拿著那些錢去做點小生意,或者拿去買點地,也許現在就不是這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