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兒默默的收拾屋內(nèi)凌亂的物什。
張嬤嬤輕輕給蔣夫人垂著肩膀,“奴要是有一句假話,就不得好死。”
蔣夫人閉著眼睛靜靜聽著,淡淡道:“我派人打聽過,確有其事。錦懿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生性純良,不會做傷風敗俗的事情,何況翡翠瑪瑙過來,接下來的幾日里依然見不到他人影,他似乎很忙碌,卻每日必差人送些稀奇古玩來。
這日夜,停云守著一桌子稀奇古怪的洋玩意兒,還有幾件上好的洋裝,她好奇的看完這個,又看看那個,試了一件白色的百褶掐腰開襟團繡青云洋裙,頸項上帶了一串精致的珍珠項鏈,在鏡子前來回打量,以前在娘家的時候,父親不喜她接觸西洋的東西,母親也是有些抵觸的,只是在她學習舞蹈這件事上,甚是開明。
只聽長恩笑道:“小姐,少爺待你的心意,可滿意了?”
停云面上一紅,嬌嗔的看向長恩道:“長恩,你這兩日身子倒是好些了,又拿我尋開心。”
長恩道:“開心就好,開心了就不使小性子了。”
停云瞪他一眼。
談話間,小蘭拍著身上的雪從外面進來,說,“二姨太,我打聽到了,說是局勢驟然緊張,少爺這幾日不在錦縣,去奉天了。”
“那批藥呢?解禁沒有?”停云問道。
小蘭點了頭,肉肉的鼻子凍的通紅,她來到內(nèi)閣,蹲下身子伸出手在火盆上方取暖,搓手道:“聽說少爺扣的頭一批運來錦縣的藥品解禁了,海關那邊還未回應。”
停云猶豫了一下,“藥被禁了,溫錦懿那邊有什么動作沒?”
小蘭說,“我聽說溫少爺這幾日也在奉天呢,在海關和稅務監(jiān)督廳之間來回奔波,咱們少爺好像鐵了心的跟他過不去,只敷衍解禁了錦縣的那批藥,海關那邊還不讓人動,到底只是個商人,怎么斗得過咱們少爺呢,少爺在奉天可是很得張先生歡心。”
長恩接話道:“我也聽說了,張作霖先生還活著的時候,還打算認蔣少爺為義子,誰知還未兌現(xiàn),就在皇姑屯遇難了,真是天妒英才啊,張學良先生上任,對蔣少爺也是親眼有佳,因了這個關系,老爺才讓小姐前來錦縣。”
小蘭捏了捏鼻子,擔憂道:“少爺不松口,海關是不會輕易解禁的,真是難為了溫少爺,據(jù)說這是溫老爺?shù)谝淮螌⒑M獾纳饨坏綔厣贍斒种校Y果就給辦砸了。”她幽幽嘆了口氣,十分低落道:“不知道是不是跟這批藥有關系,長叔,這幾天我看著不對勁,街上那些插著的五色小國旗都不見了,錦縣哪里都見不著了。”
長恩猛的一震,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五色旗是北洋政府的國旗。”他沉:“國旗都不見了,蔣少爺又這么忙,看來……這天真的要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