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個關東小兵匆匆跑來門口,問道:“秦隊長,那個女犯人要咬舌自盡,獄卒嚇壞了,您快去看看吧。”
秦貴猛的收手,看向門口,“哪個女人?”
小兵說,“袁玉然。”
秦貴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更好的折磨蔣寒洲的辦法,他陰測測的笑道:“把那個女人給我帶過來。”
袁玉然遍體鱗傷的被丟進了蔣寒洲的牢房中,她掙扎著抬頭,一眼便看見了蔣寒洲傷橫累累的身體,以及他被貫穿的肩胛骨與雙手,整個人被鐵鏈釘在了墻上,敞開的胸口被火撩的皮肉炸裂,沒有一處好地方。
袁玉然雙手被捆住,她心疼的爬向蔣寒洲,哭道:“寒洲,寒洲,你怎么樣?”
蔣寒洲見袁玉然身上的鞭痕,眼里掠過一抹凝重的憐惜,“我沒事,你怎么樣?”
袁玉然撲過去抱住他,“我也沒事。”她顫抖的厲害,湊進蔣寒洲的一瞬間,她飛快的低聲說了句,“爸爸托人給我傳了訊息,讓我們穩住,他已經在想辦法了,張先生也在想法子。”
剛說完,秦貴便一把將她扯了過去,隨后呵斥了看守的小兵將袁玉然控制住。
袁玉然踉蹌的摔在一邊。
秦貴晃悠著手中的剪刀,來到蔣寒洲面前,確是對袁玉然說,“蔣少夫人,如果我把蔣督統閹了,你還會不會跟他?”
袁玉然微微一愣,看著秦貴手中的剪刀,面色漸漸慘白下去,她這輩子恐怕第一次這么失態,全身顫抖如篩,眼睛緊緊的盯著那生了銹的鐵具。
秦貴繼續道:“可惜了蔣督統長這么英俊的一張臉,要是變成一個太監,不男不女,唉吆,那可太有意思了,對了,要是變成太監這張臉就沒用了。”他拿著刀輕輕劃過蔣寒洲的臉部輪廓,咬牙切齒道:“看我怎么把他這張好皮相給他剝下來!”
蔣寒洲沉怒道:“姓秦的,咱倆的恩怨,有什么你沖我來,刁難女人算不得本事,你放她回去,沖我來!來啊!老子皺一下眉,算他媽男人!”
袁玉然緩緩搖頭,在秦貴將刀移至蔣寒洲的腹部時,她忽然哭著尖叫一聲,“不……不要……沖我來,你不要傷害他,你沖我來。”
秦貴嘿嘿笑了兩聲,將剪刀從蔣寒洲的腹部拿開,緩步來到袁玉然面前,“不愧是蔣寒洲的女人,就是有種。”他似乎就等袁玉然這句話,于是嘴歪眼斜的看著她,“不傷害他可以,只要你一下,我保證給蔣寒洲好日子過。”
袁玉然猛地咬緊了唇。
蔣寒洲額頭的青筋暴跳,盛怒之下,眼底浮起一絲深重的害怕,他害怕袁玉然妥協,害怕袁玉然受到傷害,于是他沉怒的喝止她,“然兒!回去!回你的牢房里去!”
袁玉然倔強的站在原地,恐懼讓她微微抬高了下顎,像是一只驕傲的白天鵝,眼眶卻又掛著盈盈淚珠,面色蒼白的幾近透明。
秦貴陰險的笑道:“夫人覺得怎么樣呀?你如果不想也成,我現在就閹了蔣寒洲,你回你的牢房里去。如果你想救他,那就乖乖從了我。”
“秦貴!”蔣寒洲低喝一聲,“你敢碰她一根手指,我他媽平了你秦府祖宗!”
秦貴呵呵干笑,斜眼看他,“你以為你還出得去嗎?山田嘔心瀝血拿到了這么好的機會,不整死你,怎么解這些年的心頭之恨?”他轉臉再看袁玉然,“夫人考慮的怎么樣?”
袁玉然的薄唇咬出了血,深深看了蔣寒洲一眼。
“袁玉然!給我回去!老子不需要你救!不稀罕!”憤怒和深重的害怕讓蔣寒洲的語言變得格外刻薄,他憤怒的看著她,似乎想用眼神逼視她讓步,怒吼道:“老子從沒愛過你,娶你不過是利用你背后的關系!在我眼里,隨便一個女人都比你來得如意,你給我滾!滾!”
這是袁玉然第一次看見情緒失控的蔣寒洲,他的憤怒,他的屈辱,他的害怕,他的嘶吼,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給她的,他終于有那么一刻,將整顆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袁玉然沖他微微一笑,眼淚瞬間滑落下來,“蔣寒洲,你記住,我愛你,愛你的人是袁玉然,我是袁玉然,現在在你面前的人,叫袁玉然。”
隨后她緩步走向秦貴,微笑著說,“你說過,我從了你,你就不傷害寒洲。”
秦貴了烏紫的厚唇,“那是自然啊,反正他橫豎都是一死,受不受折磨都是一樣兒。”
袁玉然緩步往門口走去,“我答應你……”
不等她說完,秦貴說,“夫人這是去哪兒?我的意思是咱們在這里把事情辦了,讓蔣督統好生瞧瞧,夫人在別的男人是怎樣千嬌百媚的小模樣啊。”
袁玉然猛地回頭,整個人都變得哆嗦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秦貴遣散了小兵,迫不及待的撲了上來,將她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袁玉然哪里經過這等場面,開始掙扎,可是秦貴在她耳邊猙獰道:“如果你想救蔣寒洲,就乖乖的別動!很快就會完事!”
蔣寒洲三個字擊中了袁玉然的內心,她悲戚的看了眼模糊不清的蔣寒洲,隨后,放棄了掙扎,緩緩閉上眼睛。
耳邊是蔣寒洲野獸般的嘶吼,他似乎一直在說著什么,狂怒的,絕望的,痛苦的,崩潰的,一句句,一字字全部聽進了她的心里,他在說什么呢?吼什么呢?罵什么呢?兇什么呢?那樣的狠戾沉重,又帶著無能為力的悲哀。
蔣寒洲雙眼血紅,額角的青筋乍現,連著脖頸上的血脈都噴張開來,因了身體用力掙扎前傾,導致肩胛骨的傷口,掌心連皮帶肉的穿過鐵鏈,想要走進他們,想要將袁玉然從那個畜生的拯救出來,那么干凈美好的女子,連他都舍不得碰的女子,怎么可以就這么被人糟蹋了,還是為了救他!他是一個男人啊,如何能忍受以一個女子的清白之身換來他一時安穩!
他的嘶吼,他的聲音,血液叫囂的轟鳴,全部淹沒在了秦貴粗重的聲中,衣衫的聲音像是被剪刀剪裂時光的裂隙,那么刺耳猙獰,當秦貴發現袁玉然居然還是雛兒的時候,他愣愣的看向蔣寒洲,就那么騎在袁玉然身上咧嘴笑了,他說,“蔣督統居然把這么美味的東西留給了貴兒,看來貴兒還真不能對你下狠手了。”
蔣寒洲明亮兇狠的眼神似是能將秦貴生吞活剝,用狂躁暴怒的野獸來形容他,再不為過,他的歇斯底里,失控,滔天震怒,全被一幅鎖鏈銬住,連血帶肉的拉出了身體,就像是他那一顆炙熱的愛國之心,被牢牢的時代枷鎖無奈的鎖住。
不知過了多久,秦貴終于放過了袁玉然,他饜足后的聲音傳來,“今天,我可以放了蔣督統,明天你還想要救蔣寒洲,那便自己來找我。”
于是每一次秦貴來審問蔣寒洲的時候,袁玉然必將被帶過來。
秦貴似乎非常享受在蔣寒洲面前折磨袁玉然,他總能變著法的把閨房樂趣帶到監獄里,并且異常興奮。
從最初的憤怒崩潰過后,蔣寒洲終于在漫長的激烈的煎熬中,漸漸沉默了下去,他緩緩低下頭去,不再看他們,只是那握緊的拳頭,以及全身噴張的肌肉證明了他的憤怒和隱忍,不甘和悲哀。
血源源不斷的從身體里流了出來,他已經感覺不到痛楚了,除了憤怒,他感受不到任何情緒。
袁玉然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起初她是閉著眼睛的,后來麻木了,她會看向蔣寒洲,只是從她的視角看去,蔣寒洲低垂著頭,再也沒有看過她。
她便知道,她失去了這個男人,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他了,哪怕得不到他,這樣的犧牲也是值得的,因為她將自己永遠的烙進了他的心里,他永遠不會忘記她這一刻的犧牲。
她記得最后一次被帶出蔣寒洲的牢房時,她嘶啞的說過一句話,“蔣寒洲,我存在的意義便是保護你,這是我的職責和任務,你無需內疚。”
她想看到蔣寒洲的回應,可是蔣寒洲依然沒有抬頭,甚至沒有任何反應,有那么一刻,袁玉然覺得這個男人好像已經死了,連呼吸都察覺不到,她忽然有些擔心他,他還好么?看樣子他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她想靠近他說點什么,卻被小兵粗魯的帶了下去。
ps:作者想斷更幾天,好好想想結局……結局寫完了一次性發上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