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天就在顏朝莊園里悠閑自在快活無比的度過,吃野生魚、走地雞、還有自己種的瓜果菜蔬,然后看云、戲水、發呆,或者刁難性的問小胖子糕點師各式各樣的糕點做法。這樣的日子,真是神仙都比不上。當吃了晚飯,小岳送我回家,我戀戀不舍的問要在莊園留宿的顏朝:“顏先生,這個地方,我真的想來就能來嗎?”
“當然。”他笑著應道。不管是他的笑容還是聲音,都像早晨剛升起的太陽,燦爛而不熾烈,恰到好處的溫度。
“可是……”我期期艾艾,“我都沒有您的聯系方式,又不知道這個地方如何走,怎么來嘛?”
“蘇小姐,我等會給您我的名片,您想來的時候,打我電話就好了。”小岳謙恭的接過話題。
我正待應一聲好,顏朝卻朝我一伸手,說:“把你給我。”
我不明所以的掏出遞給他。
他低頭,很認真的在我上輸入他的號碼。
當我看著屏幕上“顏朝”兩個字的時候,激動得小心肝都顫了。哇哈,這下可是真的了,只要我想,我就能通過這一串數字,聯系到我的男神,而不是像俞瑾說的一樣,要猴年馬月。
我毫不懷疑,此時,若是誰來偷我的,我必然和他拼命。
“以后你想來這里,或者想找我,都可以打這個號碼。”顏朝笑若朝陽,又似春風。
“好,謝謝顏先生。”我快活的說,一句謝謝還不足以表達我的喜悅,我又把舉到唇邊,親了一下,然后調皮的向顏朝眨眨眼。
真是得意啊。
我幾乎是蹦跳著跟著小岳走了。
回到家里,俞瑾這個加班狂魔還沒回來。我可以肯定確定斷定各種定,她要是繼續這樣加班下去,遲早會走火入魔——其實我此時也不過是這么一想,只是不知道,竟一語成讖,在未來的某一天,俞瑾會變得連我都認不出她。所以說,愛情,它可以讓人上天堂,也可以使人下地獄,一旦讓貪念嗔恚主宰了人的意志,一切就會變得面目全非。
俞瑾不在,我的快樂無人分享,在體內四處亂竄,攪得我不得安寧。我在屋里走了一圈,坐下來看了一會綜藝節目,還是樂不可支的想大聲唱,大聲笑。
得,讓一個快樂的想跳舞的女孩,呆在一個空屋子里,簡直是種罪過。
我決定出去走一遭。
只是,要找誰來陪呢?
我想起了俞桓。
既然堂妹沒空,那就找堂哥好了。
我是十足十的行動派,想到就做,麻利的撥通俞桓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才有人接。
“你好,蘇小洛。”是俞桓那清越又帶著一絲嬌媚的男聲,一種很特別的聲音,讓人聽了就想看看聲音的主人。
“俞桓,有時間么,出來喝一杯。”我女漢子的氣概被他的嬌媚激發了,很豪爽的相邀。
“就你那酒量,還喝一杯呢?”俞桓輕笑。
“怎么,不敢?”
“不是不敢,是不屑。”原來偽娘也毒舌的啊。
“啊,不要這樣嘛,我一個人在家,寂寞得很。”我不理會他的毒舌,以柔克剛才是王道。雖然對方似乎也不怎么剛。
“這樣啊。”不知俞桓是憐香惜玉還是善解人意,“我現在約了人打羽毛球,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我十分高興,打羽毛球是我的強項,自從和秦安分手,俞瑾成了加班狂魔之后,我好久好久都沒打羽毛球了。
于是記下俞桓說的地址,飛快下樓,小跑著到公交站臺,沒找到相應的公交,咬咬牙,肉痛的打了車,直奔羽毛球館而去。
到那的時候,俞桓已經和同伴拼上了。
別看俞桓人很娘,但球技卻是了得,兩人你來我往,殺得凌厲又痛快。
他們打完一局,便暫停下來,兩人一起向我走來。
俞桓的同伴,竟是位花樣美男。
狹長的丹鳳眼,挺鼻薄唇,唇角微微上挑,天生一副笑盈盈的模樣。我總覺得,不管是他的眼睛,還是他的笑容,都能勾魂。他只要玉樹臨風往那一站,自有美女投懷送抱。他就是那玫瑰花,妍妍的開著,讓人看到就想采,甚至讓人忘了這種花,也是有刺的。
“小洛,這是我的好朋友阮臻;阿臻,這是我的新朋友蘇小洛。”俞桓為我們介紹。
“你好,小洛。”阮臻親切隨意的打招呼,嘴角一咧,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燈光一映,竟像珍珠一樣閃著光芒,晃得我有點愣神。
“你好,阿臻。”唔,他都叫我小洛了,我自然要隨著俞桓,叫他阿臻。雖然這對于初次見面的我們,著實太親切了點。
“要不要來一局?”阮臻顛顛球拍,問我。
“好啊。”我爽快應道,呃,還是趕快打球吧,這花樣美男似乎有種魔力,他的眼睛就像一個黑色的漩渦,總能不由自主吸引人去看。
如果單論容顏,他比不過顏朝,顏朝的五官,完美到無可挑剔,是造物主鬼斧神工的杰作;如果單論氣質,他又比不過顏曦,顏曦有一種水一樣的清冽,云一樣的悠閑、天空一樣的高遠——當然,這都是他在人前裝逼的樣子。可是,這個阮臻,他不要去跟顏朝比,也不要去跟顏曦比,他就是他自己,帶著紅塵俗世里的煙火氣息,風采翩然,璀然一笑,可遠觀也可褻玩,絕對是深圳這個繁華都市里眾多大齡剩女寂寞少婦幼齒少女的菜。
他好像是那種天生做花花公子的料。
我惡寒了一下,為自己這惡俗的結論!
要是這花樣美男能聽到我內心的聲音,絕對恨死我了。
我偷眼朝他瞄去,他亦正在看我,目光相觸,我心虛的呵呵笑了一聲,吐吐舌頭。
老天爺,千萬不要有讀心術哦。
我發現自己無意之中,撞到了一個真理。
那就是:上帝為你關閉一扇門,絕對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自從我和秦安分手,失去了這朵白玉蘭,身邊就開成了一片花海,什么玫瑰蓮花天堂鳥,無不風姿卓然,各有千秋。這哪是打開了一扇窗那么含蓄,這是把四面的墻都拆了好不好?
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我跳線的腦子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著。
直到阮臻推、搓、勾、殺、吊,高遠球四角球網前球把我打得灰頭土臉潰不成軍,我才漸漸收回神思,斂起心神全力回擊。想我蘇小洛從小運動細胞發達,連籃球都可以和男生好好pk一把,更何況這小小的羽毛球乎。
因為我全心應戰,所以頹勢很快扭轉,但阮臻這花樣美男也不光有皮囊,球技竟是爐火純青,和我不相上下。兩人越打越有勁,都沒要停的意思,一旁的俞桓,徹底淪陷為打醬油的。
不過我縱然強悍,體力到底比不上男人,打到后來,腳步遲滯,還是輸了。
只是這一場球,打得酣暢淋漓,痛快非常。
我和阮臻,不打不相識,他因這一場球,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陡然由人人都可調戲的花花公子,升級為我蘇小洛的好哥們好兄弟。
打完球,已是夜里十點過,我一肚子原生態純綠色無污染的雞鴨魚肉瓜果菜蔬,早就消耗殆盡,肚子嘰嘰咕咕唱起了空城計,當然要去覓點吃的。
我們決定去吃燒烤。
哦,快樂的燒烤。
我已經好久沒吃過了。
吃這玩意,一個人吃總有點傻,一定要找個人來陪。
可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找不到肯陪我吃這東西的人,對我千依百順的秦安跟人跑了,俞瑾加班去了,顏曦是嫌棄這玩意的,好多次嘴饞,我都只好忍著,或者在路邊攤買幾串就走,總是要么憋得辛苦,要么吃得不盡興。如今有了新朋友,幾人不謀而合,直奔燒烤攤而去,這份默契,真是大快人心。
我們要了魷魚、羊排、蝦、極品肥牛……好多好多肉類,我喜歡吃肉,自是眉開眼笑。
阮臻別看長了一副大眾情人的樣子,其實話并不多,倒是我和俞桓,嘰嘰喳喳像兩只小麻雀,說個不停。阮臻則像個好脾氣的兄長,微笑著看著我們的熱鬧。
有一種被寵著的感覺呢。
我和俞桓還喝了點酒,阮臻說他開車,沒喝,小小的遺憾。
俞桓照樣是海量,我照樣是嘴上說得厲害,實際喝不了兩杯就開始頭暈。
我本來喝酒就容易壞事,喝到頭暈則更容易壞事。因此,當阮臻俞桓把我送到住處,又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就開始矯情了。
我好像在思念誰。
在每周都有一天能和那王八羔子在一起的時候,我若喝了酒,思念的好像是秦安。可是,大概是因為和那王八羔子分開了,此刻,我思念的,卻又分明是他。
那眼,那眉,那鼻,那唇,那淡泊的模樣,那慵懶的神情,都讓我思念。
所以說,思念,其實是需要距離的。
不止空間的距離,還有心靈上的距離。
當他走出你的生活,離你遠去,你在暗的夜里,你在酒的醉里,你在那最軟的疼痛里,你才知道,你是思念他的。
哪怕和仰慕已久的男神呆了一天也不行,哪怕和臭味相投的新朋友玩了一晚也不行。
夜里醉里疼痛里的思念,不期而至,讓你萃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