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做出任何反應(yīng)前,我再給了他一個大鬼臉,“我?guī)蛷埐梦绮汀!表斨夷菙z氏二百度的煮蛋臉撒丫就跑。跑到距電梯不遠(yuǎn)處,我意猶未盡地把雙手?jǐn)n在嘴前,對著還沒做出反應(yīng)的肖,用他能聽到的音量,壓著聲音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轉(zhuǎn)身跑到電梯口按下電梯,我喘得一蹋糊涂,倒不是因?yàn)楹鋈粍×疫\(yùn)動,而是我胸腔內(nèi)的小心臟,因?yàn)槲矣⒂碌谋戆邹Z鳴得一塌糊涂。
電梯來到樓下時,我呆了N秒,因?yàn)椤聦?shí)上,我并不知道飯?zhí)迷谀睦铩?
剛好迎面走來一位戴眼鏡的姐姐,我趕緊問,“你好,請問飯?zhí)迷谀睦铮俊?
眼鏡姐姐看了一眼我領(lǐng)前的笑臉標(biāo)致,立刻給了我一個友善的微笑,“向東,一百五十米就是了。”說完我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轉(zhuǎn)彎走開了。
“哈?”我倒……向東?東在哪里?額滴個神吶……一百五十米?是不遠(yuǎn)的意思嗎?
于是我按著自己大概的感覺,開始了我的飯?zhí)脤ぢ分谩?
“這間不是……”“這間也不是……”“這邊呢?”在不大的院落范圍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只巨大的無頭蒼蠅,這只蒼蠅的名字很響,就叫穆晚歌……
“悲催呀……”我仰天長嘯……
“是挺悲的,我女朋友撇下我做無頭蒼蠅。”肖如天兵天將般神秘出現(xiàn)在我背后。
“啊?”我呆……
“這邊……”肖的嘴角掛著不可抑制的笑容,溫柔地執(zhí)起我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再用力地握了一下。
因?yàn)樾さ某霈F(xiàn),我頓時平靜了下來,心里正在納悶難道他是鎮(zhèn)定劑投胎的?就發(fā)現(xiàn)原來剛才眼鏡姐姐指的東邊一百五十米,不過就是我從電梯間出來向左轉(zhuǎn),轉(zhuǎn)到主樓的背面就到,卻被我把安老院幾乎兜了一圈也沒看見的地方。
肖替張伯和我選好了餐,就一起打包好,牽著我回到張伯的住處。吃飯的時候很熱鬧,因?yàn)閺埐徽f話,所以我和肖都默契地調(diào)節(jié)氣氛,希望張伯吃得開心。
看著張伯的眼神不再始終呆滯,那偶爾流露的一絲暖意,讓我和肖都很開心,也更加地賣力。
張伯吃得很干凈,不浪費(fèi)一顆米飯,這可能就是老一輩人所堅(jiān)持的原則吧,那樣的堅(jiān)持和情感,也是我們這些生在和平年代人所不能體會的。
收拾完碗筷,肖和我就與張伯道別離開了。肖再次來到飯?zhí)茫瑤易哌M(jìn)廚房,除了拿到了黃姨留給他的番薯餅,我還發(fā)現(xiàn),原來“高佬”很受公公婆婆阿姨伯伯們的歡迎。
看著一張張真摯無偽的笑臉,一聲聲的問候和祝福,我也終于理解了肖為什么周末有時間就會來安老院的理由。
施愛予人,心有余馨。果然是施比受更有福。
讓自己在愛中成長,心智才會變得更豐富充實(shí)。
后視鏡里,安老院漸漸遠(yuǎn)去了,我趴在車窗邊認(rèn)真地看著后視鏡中遠(yuǎn)去的景物,不由低嘆一聲,“人生就是這樣吧,不管人和事,開心也好,悲傷也罷,都會隨著時間和人生的軌跡漸漸遠(yuǎn)離?”
“呵呵,我的小丫頭準(zhǔn)備變哲學(xué)家了。”肖看著我笑。
肖說完,我轉(zhuǎn)頭看他,午后的陽光撒在肖的頭上肩上,一切都是美好而溫暖,讓我在恍然間覺得疑幻似真,我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俏皮地回了他一句,“對啦,這是女朋友的另一個功能,啟悟你的智慧,讓你參透人生。”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謝謝師傅指點(diǎn)迷津。”肖舉單手行禮。
“徒兒就免禮了。”我捂嘴直樂,“唔,角色不對了。”
“是哦,那謝謝姑姑。”肖抿嘴樂道。
“姑姑?怎么還是長輩?”我暈。
“是小龍女,古墓派的。”肖解釋。
“哈,你還知道這個。”我樂,“那我該說平兒免禮咯。”
“真是傻丫頭。”肖看著我,臉上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謝姑姑。”就憋不住朗笑起來,“我呀,高中時把所有武俠書看了個遍,不過當(dāng)然是在父親母親都不知道情況的前提下。”
“哦……你壞。”我一副了然的樣子。
“你怎么這么副表情,我可是從未耽誤過學(xué)業(yè)的,每個時期我都很清楚自己的責(zé)任。”
“那你豈不是早熟?”
“算是吧,我和弟弟相比,他一直無憂無慮,要達(dá)成什么都很容易,但我就真沒他那么聰明,所以必須努力。”
“豪門血淚成長史?”我一臉哀怨地看著肖。
“哈哈……哪有那么嚴(yán)重?”肖笑著說完,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問,“誰告訴你我出身豪門?”
“嗯……”我呆滯兩秒才晃腦袋想起,“師姐略提過呀,不是嗎?呵呵……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不是一直靠自己努力嗎?”
“真的沒關(guān)系嗎?”肖問。
“哎!是時候讓姑姑給你上一課了”我看著肖半打趣地說道,“有家世背景也好,沒家世背景也好。有的話多個機(jī)遇,沒有的話無非是努力去獲得機(jī)遇。我覺得兩者都沒什么影響。關(guān)鍵是自己去努力,家世是父輩們攢下的,不是自己的真本事,如果哪天有不測之風(fēng)云,不是靠自己本事攢下的,很容易一夕化為烏有,所以只有靠自己的努力獲得的一切,才能心安呀。”
看我認(rèn)真地闡述著我的觀點(diǎn),肖剛才凝在嘴邊的笑意漸漸復(fù)蘇。肖伸出手,向我攤開掌心,“放上來。”
“嗯?”我奇怪地看著肖,不知道他讓我放什么。
“我想握穆穆的手。”
“好。”我把手放在肖的手上。
“我會努力握住,讓你也和我一樣快樂幸福。”肖認(rèn)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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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花花,專揀好聽的話說……”我嘴上這么說,但是我的心此刻很甜很甜……
車子回到市區(qū),在珠江新城轉(zhuǎn)五羊新城的天橋下,肖把車停下,“穆穆,可以陪我吃完晚餐才回家嗎?”肖問。
我想了想,拿起電話向老爸請示,老爸出人意表地爽快答應(yīng),僅僅囑咐我注意衛(wèi)生,別貪便宜貪口味吃到“地溝油”,就掛了電話。
掛電話時,我沖著肖頑皮地眨眨眼睛,表示默許他的提議,肖孩子氣地笑起來,掛檔發(fā)動車子時甚至吹了兩聲口哨,我也被他的快樂所感染,很快樂。
肖并沒有帶我去什么豪華的地方,而是把車開到了荔灣區(qū)。荔灣區(qū)在廣州屬于老城區(qū),里面有很多極具廣州特色的地方小吃,雖然環(huán)境不好,卻有著濃濃的人情味和美味的食物,最值得稱道的是這些食物的價格都很便宜,即體恤消費(fèi)者的荷包,也大大地滿足了消費(fèi)者的口腹。
肖帶著我,走街穿巷地買著小吃,詢問著我的喜好,我當(dāng)然也開心地一一作答,看著眼前的肖,心滿意足地珍惜著倆人相處的時光。
美味的蘿卜牛雜和芋絲餅,香滑誘人的芒果西米露和花生芝麻糊,肖一樣樣端到我的面前請我品嘗,我的小鳥胃好像也鳥槍換炮似的神奇增容,和肖在一起幾乎吃到走不動。
“奇怪了,我雖然是地道的廣州人,可還是不如你熟悉廣州的美食呢。”我對這肖慨嘆。
“那是因?yàn)槟悴徽J(rèn)路吧。”肖笑著指出我的硬傷,“我是上網(wǎng)查的,不少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不過味道真是名不虛傳。”
“肖,謝謝……我今天過得很充實(shí)開心。”我發(fā)自肺腑由衷地說,“下次你再去安老院,還能帶上我嗎?”
“嗯?”肖看著我,大概是不相信我有長遠(yuǎn)做事的決心,所以只給我一個帶疑問的鼻音。
“我很喜歡那里,老人們很可愛,我想繼續(xù)下去……”我認(rèn)真地看著肖。
“穆穆,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如果不能堅(jiān)持,那對老人是種傷害。很多老人都會覺得老了以后很孤獨(dú),自己沒什么用處。所以有人去看他們陪伴他們,他們會覺得很開心,但如果不能堅(jiān)持,老人們的期盼就會變成更深的傷害,讓他們的孤獨(dú)感加深。所以我希望你先別急著做決定,先試試看,然后才問清自己的心想要如何,好嗎?”肖語重心長地提醒。
得到家人許可的戀愛才會快樂,這不是什么道理,是經(jīng)驗(yàn)的總結(jié)。
依依不舍甜蜜的吻別提醒我,一天已經(jīng)過去,看著肖的車消失在視線里,心里有說不盡的不舍和依戀。
推門進(jìn)家后,正準(zhǔn)備回房間,就發(fā)現(xiàn)家里現(xiàn)場氣氛詭異,忍不住瞟瞟老爸,瞄瞄老媽。
“怎么回事呀,都怪怪的。”俗話說好奇害死貓,我就是那只千真萬確因?yàn)楹闷姹缓λ赖呢垺?
“穆穆,吃飽了?”爸爸一臉老謀深算的樣子。
“……”
“穆穆,累不累啊?”媽媽也一臉的欲言又止。
“……”
“丫頭,鍋里還有給你留的餃子,還嘗不嘗?”爸爸繼續(xù)問。
“不……”
“那丫頭晚上在哪兒吃的?”媽媽也契而不舍。
“荔灣區(qū),上下九一帶呀……”
“去吃小吃啦?吃什么了?好吃嗎?”我感覺爸爸開始發(fā)揮他的推理刑偵技巧了。
“老爸……老媽……”我可是受憲法保護(hù)的公民耶,雖然從未投過票,但隱私應(yīng)該還是受保護(hù)的吧?
“你看你看,就說你的招數(shù)不靈了吧?”老媽看著老爸笑。
“是哦……那算了,穆穆你和誰逛了整一天呀?是談戀愛了嗎?對方是誰啊?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八字沒一撇的‘撇’?對方態(tài)度是什么樣的?身世清白嗎?哪里讀書?哪里畢業(yè)?父母做什么的?他本人現(xiàn)在做什么?他……”爸爸的“查家宅”精神又開始發(fā)揮作用了。
“爸爸!”我在爸爸問得正起勁時打斷了他。
“什么?”爸爸媽媽同時問。
看著可愛的老爸老媽,我差點(diǎn)昏過去,真是天生一對的好奇寶寶。
想著肖說的,“堂堂正正”我決定無所隱瞞地告訴爸媽,“老爸你問那么一大串,我該從哪兒開始回答?”
看著我嬌嗔的樣子,爸爸樂開了花,“你愛怎么說都行。”“隨你!”老媽和老爸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了。
我深吸了口氣,鄭重地把我所知道肖的情況都告訴了老爸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