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沒這么做啊。”我冷冷回應，這個時候，誰告訴我燕蘭想對我做什么我都相信。

“是啊，我笨。”黃大笑著聳肩，“不過今天也不遲啊。”

“隨你便吧。”我回答了一句讓黃大出意料的話，“如果你不介意我渾身那些惡心的傷疤。”

“……”黃大概是被我震住了，定定地看著我很久不說話。

直到我拿起杯子，兩杯酒下肚，他才摁住我繼續斟酒的手，“別喝了，很痛是嗎？”

仿佛聽見了最可笑的笑話，我笑得雙肩直顫，“是啊，一刀一刀劃開的，肉做的，是會痛啊。”

“不……”黃皺攏了濃眉指了指自己的心。

“沒事！你看見的啊，我好堅強！”拍了拍胸口，大概用力過度，我聽見“嘭嘭”的響聲。

“小穆……”黃看著我皺眉。

好像看見肖坐在我的對面，看著肖緊鎖的眉頭，自然地伸出手，在他的眉宇間輕拂。

“別……別……別皺，你……皺，我的心會痛……”

滾燙的眼淚滑過臉頰，“對不起……我愛你，所以，我選擇放棄……”

透過淚眼迷離的雙眸，我的手久久地停在肖的眉間，他的臉溫溫的，冰冷的手指好喜歡這樣的流連和眷戀。

輕撫著肖的眉間鼻梁雙唇，我哭得好傷心，“不可以，我不可以拖累你……”

肖用那么傷感的眼神看著我，然后起身坐在我身邊，深深地吻了下來……

今天的肖，吻得那么霸道，可我，卻無法抗拒，身體里每一個細胞都在幸福地微笑，我對自己說，“晚歌，我就自私一下，只要這一下下就好。”

不要在所謂的痛苦中讓自己肆意沉淪，否則，你的生活會像脫軌的火車一樣瘋狂，最終地只有一個：痛徹心骨。

仿佛陷入了夢境，我在肖的狂吻中溶化，感受著濃烈的氣息，我陷入在肖的懷抱。

夢境中，肖溫柔地抱起了我，一路快意飛馳，回到了我們的窩，那個為了我而營造的家，那個溫馨舒適的地方。

我一直在笑，一直笑，覺得這樣的夢境真好，有肖在身邊的感覺真好，愛情的感覺真好，好像濃烈醇厚的路易十三，激蕩著身體里每一個細胞。

緊緊地摟住眼前人，我在他的耳畔呢喃述說，這些日子的煎熬，我心里的苦，我的恐懼孤單和疑惑，把自己憋藏在心里的話流水般地倒了出來。

“肖……我愛你，我愛你……”

“別離開我……我好怕……”

肖熱烈地用他的吻回應著我，輕咬著我的耳垂告訴我，他，一生一世都不會離開我。

“乖乖地留在我身邊，哪里也不準去，你是我的，除了我，沒人可以擁有你！”肖的語氣霸道，但我卻覺得無比甜蜜。

我倆就這么相互纏綿悱惻地糾纏著，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熱吻一個比一個更激烈……

所有思考能力在肖的吻中溶化，我綿軟無力地躺在床上，在他熱吻的間隙*連連，此刻的我唇齒間只留下低低的呼喚，“肖……肖……我愛你。”

不知道現在的房間里有沒有小說中的春色旖旎，可我的心已經高高地飄起，帶著我所有對肖的依戀和愛意，自在飛翔。

我想把我整個的靈魂都給你，連同它的小脾氣。我有八百種壞毛病，它們都很討厭，只有一點好，那就是，深愛你。

我們需要一輩子的時間，才能夠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我們需要每一天的努力，才能夠知道自己這輩子能走多遠。我們真的很幸運，因為我們只花了幾秒的時間，就知道對方適合自己，而現在，我們在一起。

像這樣真好，即使是夢境，對我來說也是幸福的，因為我清楚地知道，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歸依。

忘情地沉醉在肖夢幻般的吻中，他的每一個小舉動，都讓我愉悅，所以，我也同樣投入地回吻他，想讓他感覺到我的愛，想讓他和我一樣地愉悅快樂。

在熱烈的幸福中，我沉沉睡去，一如我初吻那般的光景，帶著微笑，我倦縮在他的懷里，睡得那么安穩。

當我從美美的夢里醒來，嘴角還殘留著昨晚激蕩后的微笑，抬眼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才知道美夢和現實有著殘忍的距離。

沒有尖叫，沒有哭泣，我安靜地注視著黃，好一會兒，才問了句愚蠢無比的話，“昨晚是你？”

黃穿著浴袍，手里還像昨晚似地拿著酒杯，淡然地看了我一眼，晃了晃杯里的酒，微抿一口，然后點頭。

明知道答案所在，心里還是鈍痛了一下，可是今天的我，學會了不露聲色。

環顧四周，這里顯然是黃的家，一切都像他的品味，富麗堂皇中透著霸道。

竟然可以在這個時候讓自己面露一絲微笑，雖然知道在被單下的身體幾乎一絲不掛，但我居然能笑得出來。

這一刻連我自己都不太認識自己，究竟哪個才是真的我，我也有點糊涂。

“謝謝，如果不是你，在別人的床上應該會很可怕吧。”用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低啞聲線說了一句讓黃萬分愕然的話。

“小穆，你應該……罵我吧？”黃大概真是被我的反應搞糊涂了，說了句算不上笑話的笑話。

“為什么？沒必要。”我笑了起來。

“你不想知道昨晚都發生了什么嗎？你不想罵我是小人嗎？”黃“善意”地提醒我。

“沒必要了吧？昨晚我喝多了，你也喝了，從現在我的狀況來看，是限制級的問題吧？”我漠然冷哼，“那還有什么可問的呢？”

“真是孩子脾氣，你在和誰賭氣？你看待問題都這么表面化嗎？”黃一反剛才的溫和，也變得冷淡起來。

“過獎，我一直就是個膚淺的人，承蒙你看高了。”我笑著自嘲。

“這樣啊……那好，我告訴你，你把不該發生的事和我發生了，你有什么感想？”

“對不起，我記不住了，沒什么感覺，所以沒有感想。”我不打算客氣對待黃。

“你打算接下來怎么處理這件事？”黃審視著我沒一絲神情的變化。

冷冷地看了一眼黃，“怎么處理？放心，我不會哭著要你負責，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吧。”

“就這樣？”

“就這樣。”

深吸了一口氣，看看沒有意思離開的黃，“黃老板，麻煩您離開一下，我要起床穿衣服。”

“這里是我家。”黃還是沒有走的意思。

“昨晚是您喝醉了才會和我一起的，您現在還有興趣看我全身的傷疤嗎？”我不甘示弱。

沉默了幾秒，黃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幾個號碼，“阿姨，把小姐的干凈衣服拿進來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衣服顯然洗燙過，沒想什么我就穿上，來到客廳時沒有看見黃，我拿起自己的包包，沒打任何招呼地離開了。

出了黃家的大門，這才發現分不清方向，好容易有輛的士經過，這才解決了我的回家問題。

黃的家在市郊，一路上，腦子里都是昨晚和肖相擁的情景，眼淚慢慢地溢出來，我知道，我的任性沉淪只換來自己一身的傷，還有和肖徹底告別的理由。

放棄一個人并不痛苦，痛苦的是放棄心中的愛。因為放棄，我們在掙扎中回想最真的昨天，在絕望里刪除密密的回憶。

默默地回到家，沒和爸媽打一聲招呼，只簡單地洗漱一下，便像往常似的扎起馬尾辮回公司上班去了。

鄧姐從我身邊走過時，我抓住了鄧姐的手，把我想了一早上的問題提了出來，“姐，去德國的名額還有嗎？”

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鄧姐臉上閃過不解和疑惑，但很快就掩飾住了，我明白她怕傷害我，那些不堪的新聞怕是她早知道了，但她一如既往地對我好，無非是相處久了，了解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很感激鄧姐的裝作不知，我淡笑，“是的，就是那個理由……姐，人言可畏……我，不想在廣州待下去了。”

拉起我的手，鄧姐輕拍再輕拍，“傻瓜，我們都明白的，那些該遭天殺的……”

打斷了鄧姐的話，我笑了笑，“沒關系，只要活著，總有明天啊……”“姐，幫我問問總監吧，如果可以，我想盡快辦……”

鄧姐點點頭，“這會兒總監在和老板他們開會，等開完會我就去問，好嗎？”

感激地向鄧姐點頭示意，說真的，我真的不想繼續留在廣州，我真的很怕路人陌生的眼光，現在只要稍微有人瞟我一眼，我都會渾身戰栗。

心里有揮之不去的陰影，那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絲絲信心，早已經瓦解的無影無蹤了。

中午時候，鄧姐邀我吃飯，告訴我，一切順利，公司有邀請函和擔保人，所以只要我辦手續很快就能去德國公司開始實習進修了。

為難地看了看我，鄧姐說，“小穆，你想好了？公司送你去德國，生活費住宿費全免，可是要簽為期三年的約呢，實習進修期過了，還要簽最少五年的工作合同，到時候你未婚夫怎么辦？”

壓抑著所有傷感，我低聲問鄧姐，“這些要求之前就都知道，我只想走，只想離開……姐，能原諒我這么自私嗎？”

鄧姐笑著搖頭，“這怎么能說自私，傻丫頭，姐怎么會不明白……可是，你未婚夫那邊，真的支持嗎？”

“姐，我爸現在身體好了很多，我媽為我的事操太多的心，離開一下未見得不好。至于肖……我希望公司幫我保密，可以嗎？這樣下去，他會很累的，如果他問起，就說我辭職了，好嗎？”

“傻丫頭……為了他，你真的什么都能放下？”鄧姐一語中的。

拍了拍自己的臉，我笑，“這么明顯？那么容易就被你發現了。”

鄧姐推了我一把笑，“丫頭，你不想想我做什么工作的，真是……”“真的決定了？”鄧姐還是不放心地追問。

豎起三根手指，我認真道，“我發誓，我會珍惜公司給我的機會，好好學習，不會辜負鄧姐對我的栽培。”

狠拍我一巴掌，鄧姐瞪著我哼，“你知道我不是問你工作的事！推搪我，是吧？”

故意裝作被鄧姐拍出內傷，我痛苦哼道，“呀……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