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笑著給我使個眼色,然后伸出她對付老爸專用的“一陽指”,故作生氣道,“哎!我說穆敬儒,你就不能大方點?四千還不行啊?我也可以沾光嘛,難道女兒說買給你的,我就不能舒服舒服?”
果然是老媽的獨門武功,老爸頓時傻笑著,“好,好,好,你要多用用,別戳,別戳。”
我正扁嘴呢,聽見老爸的話,樂得跳起來,“好耶!媽媽最棒!”
“什么?”爸爸不滿地看著我,媽媽則使勁擺手,示意我別這么說。
“不是,是爸爸好棒,來呀,試試看,很舒服的。”為了哄老爸開心,我一臉小太監(jiān)狀,立刻變得鞠躬哈腰的。
這一天,家里都因為這張按摩椅的出現(xiàn),心情都異常的好。
第二天,媽媽還偷樂著告訴我,“你爸呀,你別介意他當時嘴上說的,他呀,刀子嘴豆腐心。”
“昨晚你爸偷樂了一晚上呢,光是看使用說明,就花了一個半小時,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這點錢,你拿著防身,自己的錢都花完了吧?”媽媽拿出三萬元,放進我手里,“這按摩椅那止八千塊錢?要我說,分分鐘八萬。”
被老媽的英明神武嚇倒,我哼哼唧唧地不敢說話,生怕老媽繼續(xù)追問我買按摩椅的錢是哪兒來的,她至今都不知道我兼職的事情。
媽媽離開房間后,過了片刻,老爸拄著拐杖走了進來,看見我正整理物品,笑著招手,讓我坐在他的身邊。
“晚丫頭,爸爸謝謝你……”看著爸爸意味深長的眼神,我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什么嘛……對自己女兒還說謝謝。”我小聲嘟囔。
“孩子,難為你了,在這樣的磨難當中,還想著爸爸,爸爸很感動。”拍拍我的手背,爸爸慈愛地笑了起來,“那椅子很舒服,挺好。”
從口袋里拿出一萬元現(xiàn)金,“這個拿著防身,你別推,爸爸一生幾乎沒積蓄,這回生病花了不少錢,這點點錢換不來多少馬克,你就別推了。”
“爸爸知道你不是去美國,你的想法我明白,不管去哪里,堅強自愛自律,明白嗎?”
眼淚在這一刻滑落,哽咽著,卻說不出話,心里滿滿的感動和不舍。
“孩子,兒行千里母擔憂,你媽和我啊,說不擔心牽掛絕對是不可能的,但是,你長大了,有自己天空可以去翱翔,爸爸媽媽就做你最堅實的大后方,知道嗎?”
看著爸爸蹣跚而去的步伐,我的眼睛完全模糊了,這就是父母,天下最善良最無私的人,卻又永遠不求回報,默默支持著我們的人。
對我而言,愛情一生一次,一次一生。我不羨慕別人的感情世界精彩斑斕,因為愛情在我眼里,是純白色的……
晚上,黃約我見面,考慮再三,我還是依時赴約。到了約定的咖啡店時,黃早已經(jīng)就座。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可說的,只好客套一下,其實我沒什么不好意思,因為我根本沒遲到。
“哦,沒有,是我早到了。”黃好像在想什么,被我的話打斷。
黃安靜下來后,好像整個氣氛都無法流淌,我默默地坐著,等待黃說他想對我講的話。
好像忽然發(fā)現(xiàn)我的沉靜似的,黃問我,“怎么這么安靜?”
“是你約我的,有話要說的也應該是你吧?”強壓下所有的不耐,我淡然應答。
“穆穆,你看上去并不是一個絕情的人,可是,為什么你對我的態(tài)度可以做到這樣?”黃并沒有看我,說話時一直盯著咖啡出神。
“黃老板希望我用什么態(tài)度對您才合適呢?”我冷淡回應,“還有,我給你的印象是個很多情,或者到處可以留情的人嗎?”
“砰”一聲,黃用力地放下咖啡杯,隨手摔給我一樣東西,以同樣冷淡的態(tài)度回敬我,“拍得不好,不過這東西拿給肖平,他看到的反應應該不會很好,你也不介意嗎?”
我呆了兩秒,沒有去拿黃所謂要給我看的東西,因為完全明白了他的意圖,我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我沒錢,勒索我嗎?黃老板看起來不像這么缺錢嘛。”明知道黃不是勒索,卻故意氣他。
“你!”黃果然不爽。
“我怎么了?肖的身邊,沒有我根本沒有損失,而我不跟他一起,也絕不會和您走到一起啊。”
“黃老板,何必呢?以你今時的地位身家,何必做這么低檔的事來降低自己的身份?”
“我要感謝你嗎?感謝黃老板看得起我,還有興趣為我拍寫真,難為你了,我看見我身上的疤痕,自己都覺得難受。”
黃聽著我的嘲諷,忽然笑了起來,收回了剛才丟在我面前的手機,打開后按了幾下,然后又丟在我面前,“刪除了,你可以查。”
依然沒有去拿那部手機,我微笑搖頭,“無所謂,有和沒有,根本不會有區(qū)別。”
黃濃眉微挑,“你對自己和肖平的感情這么有自信?”
“自信?我要自信有什么用?我只是知道,那你那點東西威脅兩個不相干的人,沒作用兼浪費表情。”
“您叫我來就是說這么件事?”我淡淡地看著黃,“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一把抓住我的手,黃皺眉,“你原本不是這樣的,何必故作灑脫?”
想甩開黃的手卻沒得逞,“放開,黃老板,我們萍水相逢,很感激你欣賞過我,但我真的不適合你,放手吧,請自重。”
黃繼續(xù)抓緊我的手腕,“我抓住的,不會輕易放手。既然肖平和你已經(jīng)沒關系了,你跟我又有什么不可以。”
看著黃握住我的手腕,我無奈地坐回原位,見他仍不肯放開,“黃老板,你和肖不是黑老大,我不是跟班,所以不存在跟你或跟他。”
“還有,雖然我跟肖已經(jīng)沒可能在一起了,但我的心沒有變過,我已經(jīng)累了,沒辦法再拿出什么來給別人了,你明白嗎?”不無傷感地看著黃,我真誠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對感情有他的認識和執(zhí)著,只是我確實不是適合他的那個人,所以我沒辦法不清不楚。
已經(jīng)記不清那晚喝醉后我都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我依然沉醉在那個夢境中,在那個夢境里,只有我和肖,沒有別人。
“黃,放開吧,放開對大家都好。我是個笨拙的人,雖然未來怎樣我現(xiàn)在言之尚早,因此我只能這么說,有的人,愛情對她而言,一生一次,一次一生。”
“一生一次,一次一生?哈哈……這么寡淡,你甘心嗎?”黃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仿佛在研究什么怪物。
“我不在意別人怎么認識這個問題,我也并不羨慕別人的感情世界有多么的精彩斑斕,因為愛情在我眼里,是純白色的……”
黃聽著我的話,繼續(xù)大笑,“純白色?哈哈……”
笑聲中,黃放開了我的手,不知道是否是我多心,我感覺他放手的瞬間,用拇指緩緩地在我的手背上摩挲了片刻,但我沒放在心上,我只希望他放手而已。
臨別時,黃提出送我回家,但我婉拒了,我只想自己一個人走,有時候,孤獨是一杯有魅力的酒,或者沒有甘香,但真的很醇厚。
默默地走在街上,我嘴角帶笑上揚,“肖,既然無緣和你攜手漫步,但我有我的承諾。”
“肖,我的承諾你未必聽說,所以這個承諾是我的。”
“肖,我愛你。我的愛,一生一次。我給你的愛,一次一生……”
呼吸著都市夜晚的氣息,街上車輛飛馳,路邊霓虹閃爍,人流當中的我,那么細小,好似一粒微塵,只是別人未必知道,這粒微塵的心中,也有自己的堅持,在那看似不起眼的生命里,有自己吟唱的歌。
那些我愛的人啊,那些我無法忘卻的回憶啊……你們都是我心底的柔軟,是我眷戀的歸屬地。
溫暖幸福的家庭生活,讓我越接近離別,就越是不舍,每次看著爸媽慈愛的笑容,我都覺得自己的決定離開是不是太自私了。
反而是爸媽知道我的想法后總是安慰我,爸爸列舉了無數(shù)志向高遠的人物,從古代到現(xiàn)代,從國內(nèi)到海外,老爸振奮自豪地講述著那些少小離家,為知識和理想奮斗不息的人物,老爸說話時眼神熠熠生輝,仿佛他的女兒也會名垂史冊似的。
“得啦,我聽著耳朵都起繭子,快別嘮叨女兒啦,都過來喝糖水吧。”媽媽笑著招呼老爸,順便“解救”我。
“好耶!媽媽萬歲!”我開心地蹦到媽媽身邊,抓著媽媽使勁親,“媽媽最好,蓋章,蓋章。”
“去去去,真是,你爸這不也是為你好嗎,想你開心點,心里負擔沒那么大,不叫你聽,有這么高興嗎?”媽媽拍了拍我的臉,小聲說話大聲笑。
“這孩子……”看著我久違的活潑舉動,媽媽眼睛都笑彎了,還假裝不樂意被我親,一個勁擦自己的臉,“別蓋啦,滿臉口水。”
用力地抹著嘴巴,我傻樂著,“好,口水保留到喝糖水時候用。”
我轉(zhuǎn)身跑向飯廳,準備喝糖水,沒看見爸媽此刻正相視微笑搖頭,一臉幸福安慰的樣子。
因為我的特殊事故,公司除了鄧姐總監(jiān)老板知道我要去德國實習進修,并沒有公布消息,大家都以為我是因個人原因自動離職,所以晚上阿MING約我吃飯,說是幾天沒見我,想我了。
結(jié)果,來吃飯的,除了阿MING和幾個同事,Vincent和化妝師哥哥阿迪也赫然就座。
驚喜地看著阿迪,“哇!美人!”
“死丫頭,沒想到我們會來?你要敢不歡迎,我掐死你!”阿迪故意裝出一臉的兇狠,沖著我翻白眼。
我連忙雙手扼喉,一副被他掐到眩暈的樣子,笑倒在阿MING懷里,“啊,美女!救命……”
就這么打打鬧鬧,一群人笑成一團。只有Vincent始終只是禮貌地看著我微笑,卻沒像往常一樣和我們一起瘋。
吃完飯,阿MING一臉放光地看著我,“小穆,去唱K吧,這次不能說沒時間啦,你呀,真不夠朋友,說走就走,我們大家都措手不及。”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內(nèi)疚地看著眼前的美女,鄧姐替我做足保密功夫,所以在大家眼里,我確實走得突然,“好啦,我和你去唱K當?shù)狼福袉幔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