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趙全和李志三營被我放在了第一排,后面是李陵和蘇文,孫秀的直屬營做為預備隊放在最后。不到半個時辰,北方煙塵四起,趙軍已經趕到。趙軍在一里外布陣,一面碩大的‘于’字大旗迎風飄揚。
趙軍有條不紊地擺出了進攻陣型,騎兵出乎意料地并沒有被于建置于最前面。看來他是想先以步兵拖住我的人馬,然后用騎兵伺機沖垮我軍陣型,從而一舉奠定勝局。
經過一年多的鍛煉,我已經不是那個對古代戰爭一竅不通的兵蛋子,如此大規模的兩軍對壘雖說是首次經歷,但我除了興奮外還是興奮,心中絲毫沒有感到驚慌。
“殺!殺!殺!”趙軍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前陣開始緩緩移動,兩萬名士兵排成的方陣整齊地向我軍壓來。我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心情,面無表情地盯著趙軍。
趙軍的刀兵豎起嚴密的盾陣,把槍兵和弓兵包裹在里面。雙方距離兩百步左右時,趙軍的弓箭手開始射擊,兩個波次的射擊之后,趙軍已經距離我軍不足百步。我軍陣中沒有一絲聲音,露于趙軍面前的只是一團團白花花的盾牌的光芒。
“殺——”趙軍開始沖鋒。黑白兩團盾陣巨烈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趙全就在整個隊伍的最前方,他用肩膀死死頂著盾,一邊對士兵們高喊:“貼緊,貼緊。吸氣,吸氣。”趙軍撞過來后,楚軍的前鋒硬是死的的頂住,沒有后退半步。
“擂鼓!”我冷峻地下令。
趙全用力一推,把頂住他的一名趙軍士兵撞到了一邊,右手長矛順勢一捅,把一名趙軍士兵刺了個對穿。“給我殺!”他嚎叫一聲,弓著的身體彈起,手中長矛一個斜劈,把身旁的敵人砸倒在地。左手盾擋住砍來的兩把鋼刀,趙全又連續捅翻兩名趙兵,直沖入趙軍陣中。雙方很快就糾纏在一起,但是手執長矛的楚軍顯得比趙軍更有殺傷力。
于建面色一緊,他這才想到楚軍的長矛不僅可以投擲,同時還可以作為長槍使用,并且擁有著比長槍更靈活、比腰刀殺傷力更大的優勢。但是他并不著急,畢竟趙軍兵力要比楚軍多出一萬。于建凝視著戰場,目前雙方并沒有表現出很明顯的強弱。
玉權對于那天沒能一口吞下李志的部隊一直心存遺憾,所以他主動向于建請命,要給李志一個教訓。玉權指揮著五千趙軍,沖著東路的李字大旗展開猛攻。當他看清楚對手時,才郁悶地發現自己又弄錯了。對面楚軍的主將顯然不是李志,可是看其表現很快就讓玉權怒不可遏。
李勝甩手把長矛擲出,把一名趙兵釘在地上。然后就地一滾,順勢抽出腰刀,把面前的趙軍士兵兩腿齊根斬斷,任由對手倒地哀嚎。然后李勝東閃西藏,專門撿正在同自己士兵鏖戰的趙軍抽冷子下刀子,毫無大將風范可言,可偏偏又陰損無比,殺傷力巨大。
玉權看在眼中,這個氣呀。他怒吼著朝李勝撲來,沖著他當頭就是一刀。他鬧出這么大動靜殺過來,就是聾子也該有點察覺,更何況李勝早就瞄著他了。李勝假裝促不防備,狼狽地閃到一邊,并且把一名趙兵撞得橫飛出去。
玉權咬牙切齒地甩掉左手盾牌,雙手執刀,沖著李勝當胸劈來。李勝不緊不慢地舉盾格擋,玉權的力氣巨大,李勝一下吃了個暗虧,胳膊被他震得一陣發麻,盾牌差點脫手。玉權又是一刀斬來,快如閃電。李勝無奈只好再擋。李勝單手執盾,畢竟力氣不足,盾牌竟然被掃落。
玉權見狀不由獰笑一聲,再次舉刀全力斬下。李勝無奈,只好舉刀格擋,可是玉權力氣要比他大,李勝右手鋼刀只能延緩對手的攻勢,卻難以徹底把刀架下來。眼看著刀光臨身,李勝一咬牙,棄刀、翻滾,這才化解了攻擊。可是此時他手中已經沒有了兵器。
玉權見狀大喜,他踏步上前,正要揮手一刀向李勝腰間掃去,突然感覺有一陣風沖面門呼嘯而至,他大驚之下連忙側身,一把匕首擦著他的面頰劃過。玉權嚇得冷汗直流,暗說這名楚軍主將也太陰險了吧。他剛回過一口氣,正要繼續砍殺李勝,突然覺得胸口一涼,只見一桿烏黑的長矛已經釘在了他的胸口。玉權抬頭看去,只見李勝沖他露出一絲奸笑,右手一扯,長矛脫體飛出。一蓬鮮血從玉權胸前噴出,他不甘地慘叫一聲,轟然倒地。
玉權陣亡,東路的趙軍士氣頓時大弱,李勝趁機猛攻,趙軍開始露出敗象。于建大驚,他沒有料到整個關西軍戰斗力如此強悍。兩萬趙軍同一萬五千名楚軍正面對決,竟然有敗退跡象。
于建瞇起雙眼,他果斷地下令一萬趙軍立即增援,同時五千騎兵向東路楚軍發起沖擊。
看到趙軍騎兵發動,我立即命令李陵增援李勝。五百米的距離對于騎兵來說不過幾息的時間。看著敵人騎兵沖近,李勝無奈地奮力收攏陣型,士兵們用盾和長矛組成防御陣勢,以抵擋騎兵的沖擊。可是騎兵對步兵的殺傷力實在太大,再加上李勝是倉促防御,陣型之中漏洞甚多,很快就被趙軍騎兵撕開了一個口子,殺入陣來。我軍頓時傷亡大增,李勝只好邊打邊退,努力向前來增援的李陵靠攏。
看清楚李陵發出的信息,李勝急忙指揮部隊迅速后撤。趙軍騎兵緊追不放,打算一鼓作氣擊潰這兩支楚軍。李陵剛剛結好防御陣勢,外圍的九排士兵把長矛斜插在地上,右臂緊緊地夾著矛身,左手盾牌牢牢地護著身體的要害部位。他們后面是密不透風的盾陣,就好象一堵堅實的墻一樣,牢不可破。
趙軍騎兵如同劇風般撞到李陵的陣型上,可是由于李陵的這種防御,對騎兵頗為有效,趙騎的攻勢竟然被他阻擋下來。騎兵速度一旦被延緩,攻擊的力度立刻就會下降許多。大量的騎兵擠在李陵陣前,一時之間竟然難以突破,雙方很快就展開了肉搏。此時李勝已經同李陵收攏在一起。倆人看到此情形,奸笑著互視了一眼。
李陵舉手下令:“準備——”“擲!”楚軍陣中鋪天蓋地的長矛沖趙軍騎兵投去。無數的趙軍被生生從馬上釘到地上,有的甚至連人帶馬都被長矛射穿。密集的騎兵在這一輪攻擊下,頓時死傷慘重,五千騎兵此時剩下的不足兩千人,并且完全失去了騎兵的沖擊優勢。李陵和李勝立即不約而同地下令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