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會繼續地 奔馳在這長長的街
左手邊是我的心 右手邊沒有誰
為了你再寂寞我都可以成全
因為我相信 說過了再見
一定會再見
——前言
漸漸地,囈然在我文字里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似乎我的生活,我的思緒,多多少少的多了囈然的影響,也或許,囈然確確實實的進入了我的生活,也進入了我真正的自己。
子期一不是瞎子,而不是傻子,當然是注意到這個問題的。那天晚上我去找她,給她集子的同時,她對我說“囈然是誰?”。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讓她等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囈然就回來了,在座位上不知道寫什么呢。
我在窗外一指,“那個人就是囈然。”
讓我比較吃驚的是,子期并不是第一次見。之前就很在意,總感覺這個女孩有些與眾不同,沒想到真的是囈然。
就這樣吧,她們兩個算是認識了。當然了,之后我用同樣的辦法讓囈然看見了子期。
三天之后,子期在自己的本子上寫了一闕詞。是哪個知曉文學的人都會熟悉的釵頭鳳。后來有這個歌,我聽了,是比較喜歡的歌手,但是那個歌卻是一點都不喜歡。
《釵頭鳳?歸沉寂》
鳳頭釵,窗前雨,滿城盡飄離愁緒。黃昏淺,清月殘,回望昨宵,欲語淚還。慘!慘!慘!
渲竹語,殤蝶淚,總嘆今朝非往昔。雪隕落,風摧殘,情誼常在,人事難圓。亂!亂!亂!
看了這闕詞之后,當天晚上我去找子期。在她面前毫不掩飾的哭了,因為這個中太多的原因、情愫與重量。
我到底是把多少東西壓在了子期身上?老實說,我們兩個之間,子期是最害怕突然有一天跟我疏遠,突然變得不再懂我。
反倒是我了,一直以為自己了解子期,害怕過,但是竟然沒有體會過另一方的感覺。
那天子期對我說,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我可以在她面前展現最脆弱的一面,終于有這么一天。
那封后來的回信,到現在我都保留著,就算有一天,我忘了你,你也忘了我。就算有一天,我見不到你,你見不到我。我還會想起,在某個深處,那里有個溫柔鄉,在那里,只有我們。
“文萱,昨天晚上的那一瞬間,我真切的感到我們之間是不存在任何距離的。還記得兩年前,我哭著問你愛是不是唯一。你是絕對冷靜的說,不是。這么多年過去了,關于這個問題,我還是沒有答案,但是對于子期而言,你就是唯一。這么多年,我都很清晰的知道,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但是后面總有這樣那樣的狀語,但是昨天我覺得,那后面是沒有任何狀語。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可以面前無限的自私,無限的做我自己。別的我都不想說了,一直在……”
他們對彼此的印象都還可以,最起碼是不反感。我倒是比較在意子期身邊的一個人,類似于閨蜜的存在——李舒婷。
老實說,李舒婷這個人,挺漂亮的。鴨蛋臉,皮膚不算白,但是也還不錯。留著單馬尾辮,挺喜歡。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交集了。跟子期關系好得很,經常在一塊吧,也都是語文課代表。有一次還看見了兩個人約定買了一樣的鞋子,但終是感覺,其實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是相當大的,最起碼我是這么認為。
有一次在子期的集子里看到了一句話:繁華落盡,皆是塵埃。莫名的很喜歡,就去問了子期,結果是她寫的。
不知不覺就想了解這個人,能寫出這個句子的人。有意無意的提起了這個人幾次,那時候到底是不是喜歡這個人,以至于想徹底了解她,早已經不確定了。
幾天后吧,子期給我的回信里提到。
“近來竟感到一些惶恐了,想著我的文萱可能不是專屬了,此前明明是我專用的。這幾天總是把李舒婷掛在嘴邊,因為那句繁華落盡,皆是塵埃,老實說,不是很高興。你還能回來嗎?”
子期這封信,這我認真想了想。只是單純喜歡這個句子而已,更深入的,不想了解。
子期知道了之后,還算欣慰的對我說,量我也不會喜歡上李舒婷這種人。
這么多年,身邊還是這么幾個人。
有一個人,還是那么突兀和不自在。
陰歷十月了。
今年的雪來得特別早,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么莽撞的來了。一開始沒覺得,只是當天晚上有些微涼,半夜聽見不知道是誰把宿舍窗戶關上了。
第二天出宿舍門就驚呆了,還飄著,一小朵一小朵,來不及捧在手心里綻放。
不用跑早操了,但還是很著急的往教室跑。路上瞥了一眼春秋湖,薄薄的一層冰,像破碎的夢想。圖書館門口的垂柳枝條,也搖晃著,飛舞。
到了教室,我凝望了很久。每次都希望,這場雪,要是不停該多好啊。也不知道開心,還是煩憂,當時填了一闕詞,還是多字令。
亂,迷惘,愁腸斷。紙花空綻,徒增半點寒。非是清明之祭,虛枉路人妄說緣,逝者不歸去者不返。
這場雪,也在有意無意之間提醒了我一個人,一件事。林雪,快生日了。
林雪的生日是陰歷的十月十三,距離這場雪還有一周的時間。我本是不在意這件事情的,架不住有整個宿舍的人煽風點火。
同時被煽動的還有學良,他們的緋聞在我們兩個的緋聞之后,我對這件事情向來是不關心,連熱鬧也沒湊。每天似乎都要提起這件事,不知道為什么一個林雪的生日會在我們宿舍有這么大的影響。最后學良不耐煩了,笑著說,我送還不行嘛,送德芙!
之前提到過我們那個時候送德芙的含義,我們也都等著這一天。
出于我跟林雪的關系,雖然知道如果送了禮物子期可能會有些不愉快,但是還是決定送些什么。
手工藝品絕對是不可以的,一來是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二來是沒必要,能收到我親手做的禮物,也就是子期了。所以最后選擇了德芙,學校也沒啥了,我事先只是記得有這么回事,當然沒有提前準備。
說起我對生日這件事的不重視,是有些淵源的。我在初二之前是相當重視生日的,重要的人的絕對記得,挑選禮物也是一定親力親為,費盡心思。
改變我的,是初二那年我的生日。沒有任何一句祝福,哪怕是一個短信。我就苦苦的等著我生日的最后那一霎那,結果還是一無所有。也是那一天,我意識到,生日也就是個符號了,對于大多數人而言。既然我的生日沒人能及時的記得,那又何必在上面費心思呢?
在我的生日,以后不需要別人或出于真心,或出于客套的祝福。能跟我的家人在一起,就足夠了。對于生日想得到我的祝福的人,我也只能是盡力,如果沒有也請不要責備。
本就是件還算快樂事,沒有必要強求什么。這么習慣性的強迫來的,總有一天會膩味罷?
到了那天,我到底還是送了林雪一塊德芙,還有我填的一闋西江月。
夢憶林間飛雪,旋舞十月十三。雖我不曾訪終南,心所向猶未寒。
枝頭兩三點翠,山吹葉落花間。若能來生共煮酒,期期情似當年。
這闕詞被囈然看到了,雖然我也沒有防備或者遮掩。
“夢憶林雪?是這個意思啊,嘻嘻……”
其實這個意思并沒有錯,但是我不愿意承認,更不愿意就此發展,還是找了個借口說不是。
其實,囈然又不傻,這個意思還是懂的。
別老有事沒事所抱歉,我們要互不相欠。
大課間的時候給了她,收到禮物的時候很開心,是不是很客氣的那一種我沒在意。她人緣不錯的,收到了很多禮物,桌子上基本是滿滿當當。
“真虧你還記得,謝謝啊。”
我走了,不知道多停留一秒要說什么。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閑聊少了很多。
似乎有些微妙,但是我也無暇顧及了。
學良送了兩塊德芙,這是我們始料未及的,本來以為送一塊意思意思得了,畢竟關系沒有好到那個地步。更猜不到的是學良當時是有女朋友的,學習相當好,后來我們知道的時候都驚訝的很。這件事也自然而然的變成我們聚會的一個談資。
陰歷十月十三,尷尬在秋冬之間。這個果子,不苦,很澀。
要說平淡無味,也是有些不太適合。有人給了我一個驚喜,很無語的驚喜。
我是私自戴了手機的,以前活動課總是在兄弟們的掩護下給小汀打電話,分手了之后這個習慣也還在,沒什么用但是總是戴著。
借出去是常有的事,誰都不在意的,我這個人。也是倒霉到家了,那天很匆忙的把手機放在了被子下面,結果領導突擊檢查,就被檢查出來了。
帶手機的,我不是第一個,被查出來倒是第一個。這個不用解釋,在明德是停課。
走的那天,小班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我也求不了情,你就在家待幾天吧。父母都不在家,是我姑接的我,問了句以后還帶不帶這破玩意了,我說不了。
就這樣,我高中唯一一次停課回家,三天。我根本就沒有什么所謂的思過啊,反省啊,純粹是在家玩了三天。
回學校的時候,還稍微有點不舍呢,就多了三天的假期。話是這么說,再多幾天自己也會煩的,學校也不是那么讓我反感和抗拒。
回來的時候,掐著點剛好是大課間。剛到門口,囈然就過來了,對我說我可回來了,宋一帆都快想死我了。
我一頭霧水,走進教室,眼前的一幕我真是終生難忘。
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有八張大紅紙貼成一排,很大的字寫字:哆啦A夢,歡迎回來。隨后就是一個人歡呼雀躍,邊跳邊說,手里還揮舞著啦啦隊的標配……“哆啦A夢,歡迎回來。歡迎回來,哆啦A夢。耶!……”
這個人就是宋一帆了,在我還沒能從夢里醒來的時候,她就跑過來給我了一個冊子和這三天所有的作業。
作業整理的有條不紊,厚厚的一疊子。冊子很簡易,也很精美,好多親手畫的插畫。翻開了看:某月某日,物理課,老師講了……哆啦A夢,你要快點回來哦。
看看這些,再看看笑靨如花的宋一帆,我當時真的有擁抱她的沖動,但是我沒有,我知道我不能。
“你為什么要做這些啊?”
“我想你啊,我們是朋友啊,不是嗎?”
我這輩子,很討厭別人對我說謝謝、再見、對不起這三個詞語,當然了指的是跟我關系足夠好的人。
但是這次,我是真的很用心的對一帆說了三個字:謝謝你。
一帆回到了座位上,很開心。我回到了座位上,很感慨。
我值得嗎?
我一直不明白這個問題,知道有一天我質問子期。你這么做值得嗎?我覺得值得就值得。
子期這個答案,估計是我目前聽到的最真實最決絕的了,我也最相信這個回答。
回來的時候,我在想,在這其中的到底是什么呢?
說白了就是一條條的絲卻羈絆夾雜著太多的情感,雖是這至輕至柔之物,摸著看著想著卻瞬間徒增了太多重量。
這件事,讓我在高一年級著著實實的火了一把,我也是無暇顧及了,因為有一件更煩心的事在我面前。
學文還是學理?
兩個月的一個晚上,一起回宿舍的我、邢猛和瑞杰達成了一個共識——打死都不學文。
這個問題再次需要考慮的時候,我估計我就要打破那個共識了。原因嗎?物理和數學兩個學科就已經可以解釋一切了。但還在掙扎和搖擺,試圖說服自己是可以學理的。
掙扎的時候,一節語文課上,語文老師對我說:李文萱,你必須進文學社。你怎么能閑著呢?
我對社團,倒不是排斥,而是單純的不喜歡。既然老師都這么說了,實在是沒辦法拒絕。
第一次參加文學社的活動,就看到了一個人——子期。雖然可以理解,但是沒想到。文學社還是不錯的,很多人都還算聊得來,就那紅樓夢來說,絕大部分人單過三遍以上,甚至有看過五遍以上的,這個太難得了。
在介紹自己的環節的時候,因為不想被人記住,除了班級姓名,我就說了一句愛好紅樓夢。意外的是,知道我名字的也不算少數……看來有的時候,人有個特長會收到很意外的效果。
給我印象最深刻的,莫過于苗潤豐了,之后的交集還有很多,這里就不多說了。
他不是自己介紹的,而是大名鼎鼎的才女這樣引薦的。
今天來到的大多數是女生,就由我來給介紹我們7班的大才子苗潤豐吧。小苗,給他們露一手。
我真是不敢相信,要說苗潤豐這個名字,可是太熟悉了。基本上每次的作文評選的范文都會有他的,頻率之高,我是望塵莫及。
苗的文筆,樸實之中帶出一種細膩,圓潤之中帶出一絲甜蜜,讓我一直認為是個不錯的女孩子,也一直想見見真人。
看到了真人,我真想戳瞎自己的雙眼。居然是個男的!一米八的個人,小平頭。娃娃臉,看著很靦腆。
露一手也是讓我想把自己的耳朵割下來再縫在我的眼睛上——相聲貫口。
那次活動之后,我對這個苗潤豐很有興趣,卻像越有意思。
我問了囈然對分班的看法,囈然說家里都讓學理。子期就更準確了,肯定學理。
到底是不是孤身一人呢?
這個學期的最后幾節體育課,林雪去找了我。我說我有想學文的意思,林雪開玩笑的說,要是我學文她也學文。
我沒有這么大的罪過。
牧童發慌了:
云海淹沒了山坡!
我的羊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