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不好驚擾,輕手輕腳的出了里間,此時因抽泣身子還一聳一聳的,眼淚止不住,一面拿帕子掩面,準備招呼個小廝進來守著三爺,她怕自己哭聲太吵,把人吵的不得休息。
才推開門,就被來人撞的差點跌倒,就見朝陽紅著眼睛,一門心思往里沖,春曉眼疾手快的把人攔住,向前推著,隨后背過手把門關嚴實了,皺著眉道:“你怎么毛毛躁躁的,什么事這么急,通稟都顧不上了。”
朝陽一把拽開春曉,臉上淌著淚,咬牙切齒道:“用你假好心,就算三爺罰我我也甘愿,不像有些人,趁著姑娘不好,自己往上爬,惡心!”罵了兩句又往門里沖。
春曉看出朝陽情緒不對,伸手攔著,朝陽急了,竟與春曉撕扯開,就聽‘嘶啦’一聲,春曉把朝陽的袖子扯斷了一截,朝陽喘著氣頓在原處,忽地像是想明白什么,嘴角慢慢露出一個諷刺又輕蔑的笑,“你攔的住我,攔的住別的女人嗎?怕是三爺不在里頭吧?還是怕被別人說你失寵,便在這里自欺欺人的做掩飾呢?沒用的,劉姨娘本來就是三爺的女人,你攔不住的,也不可能和姑娘一樣被三爺獨寵,絕不可能!”
Wшw◆тт kān◆C○
春曉聞聽臉色一變,沉聲問:“你什么意思?”
朝陽也是個機靈的,一察覺春曉變了臉色,立時不說了,倒是說起旁的,“你若還認姑娘是你主子,就與我說實話,三爺在不在屋里?”
春曉通紅的眼睛深深的看了朝陽一眼,決定詐一詐朝陽,便閃爍其詞道:“我憑什么告訴你?”舉手捂住眼睛就往門口一蹲償。
朝陽這才發覺春曉眼睛紅的厲害,顯見是哭的久了,現下又見她頹然的守在書房門口,便想著這小蹄子該是發現三爺與劉氏在一塊兒了,這才蹲在門口哭,三爺也定然是沒在,不然哪里容她在門口哭喪?三爺的脾氣就是姑娘得寵那會兒也沒軟和過。
一經想明白三爺不在,朝陽抹著眼里蓄的淚轉身就跑,春曉聽見腳步聲忙跟著起身,就見朝陽往回下院的屏門去,她皺著眉招來一個小廝,塞了幾個錢,叫他跟著朝陽去。
春曉回想起來朝陽的話,老覺得心不安,又想朝陽急瘋了似的樣子……能叫她著急的也只有竹偶了,春曉抹淚的手一頓,自己這般哭個不停,心頭萬種滋味洶涌,不會是竹偶出事了吧?便也急了,忙忙朝下院跑去。
也不怪春曉后知后覺,當時她情緒如洪荒般洶涌而至,逼得人暈厥過去,醒來后哭個不止又胸疼難受,沒等抽神去想自己這是怎么了,倒叫龔炎則氣個半死,這會兒邊往下院去邊想,自己目前的情形倒像似回魂了?情魂回來了?
春曉一時悸動不已,可明明是該高興的事,她卻發現自己心頭發酸,又哭了,淚水磅礴竟是看不清路了,忽地就聽思晨驚疑道:“小假,誰欺負你了?哭的這樣厲害。”而后不等春曉回答,又緊著道:“你可算回來了,方才趙三爺滿世界找你呢,呸呸呸,不是這么說,是三爺派趙三爺找你。”
春曉帕子都濕透了,只能袖子擦,北風一吹,眼睛又澀又疼,像被冰刀子刮了一下似的。
思晨把帕子遞過來,道:“你先別哭了,聽我說,姑娘不好了,朝陽瘋一般的跑出去,也不知去哪請郎中,好一陣子沒回來,我迎出來看看。”
“你,你去請,請郎中,朝陽,朝陽不知去,去哪了。”春曉覺著自己這半日的功夫把前生今世的淚都要哭盡了,嗓子啞的已經破音。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靠譜。”思晨嗔怒,邁步朝屏門去,走了兩步回頭道:“你莫哭了,大冷的天眼睛要哭壞了,等我回來與我說說怎么回事,夕秋姐姐說過,哭沒用。”
春曉點頭,扭過臉去,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只覺得心口澀的快要嘔出苦水,可明明滋味難受,理智卻清晰的不行,知道這樣哭肯定有問題,加緊步子奔進屋子,幾個丫頭已經慌做一團,見她出現,一擁而上,一個說:“你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后頭吃了塊糖,忽就懨懨的,我便扶著歇下了。”另一個說:“哪想這一睡就是一下晌,中午飯本就沒吃,眼瞅著擺晚飯,我去叫起,卻見姑娘嘴角吐了白沫子。”又一個道:“是啊是啊,聽說老太太臨死前就如這般,朝陽當時就嚇哭了。”
春曉把幾個丫頭分開,走到床邊,看著竹偶臉色暗淡發青,眉頭擰緊,卻詭異的嘴角上翹,一張臉扭曲的叫人看著駭怕。
春曉確準了是情魂出了問題,忙回頭道:“郎中,先不急,不急著請!”見幾個丫頭都瞅著她驚駭,怕是誤會她存心要姑娘死,春曉一把抹掉又蓄起來的淚,道:“三爺,爺說,說是知道,知道癥候,不要慌。”
眾人又聽是三爺知情的,這才松了口氣。
緊跟著春曉把帳子放下掖好,道:“這種病,不能見,見風,你們守著,我去,去去就來。”見丫頭們點頭,她急匆匆的尋了筆墨寫了一份信箋,鎖好蠟封便去尋善為,求善為出府給徐道長送信。
善為再見春曉還是有些心酸的,又恨她攀高枝,可見她哭的眼睛都腫了,沒能冷眼旁觀,揣好信去找福泉,福泉正送了龐白離開,聽聞是假春曉要尋徐道長,頓覺此事蹊蹺,另尋了一名隨從與善為同去,快馬加鞭。
福泉回到外書房,門口守著的小廝說三爺在休息,福泉不敢打擾,便只在茶房等,就這會兒功夫有小廝來報:“下院里,小假與朝陽打起來了。”
“她們倆打起來了?因著什么?”福泉站起身,心想,這小假可傷不得,萬一抓壞了臉三爺要惱的。忙與小廝一同朝下院去,路上小廝說:“思晨姐姐說姑娘有些不舒服,朝陽喊著請郎中,小假說用不著,兩個人便鬧的不好看了。”
福泉一聽春曉病了,哪敢耽擱,道:“快去請郎中。”隨后自己拐進屏門。
府里就備著郎中呢,只范家姑娘水土不服,身上發熱,一個郎中在畹婷居,另一個被二老爺請了去,原是頭天夜里堅持守靈,染了風寒,郎中正在大房侍候。
福泉到了下院,卻不是一副雞飛狗跳的場景,而是朝陽被兩個婆子按著,嘴也被人捂著,嗚嗚叫著發不出聲,而假春曉卻不在院子里。
站在石階上的思晨見是福泉,忙道:“小假說了,不論需不需要給姑娘請郎中,什么時候請,都是主子說的算的事,我們做下人的原本就該本分的守著規矩,不該僭越,何況小假說姑娘這病癥不是郎中治的,已經求善為去請徐道長了。”
福泉是知道這事的,卻不知道是為了給春曉請徐道長,又想三爺與徐道長見面都是背著旁人,連自己也不曾知道內情,而假春曉卻似知之甚深,他不敢怠慢,忙擺手,“把人先關起來。”
把思晨嚇一跳,心驚膽戰的與思華對視一眼,本來只是想制止朝陽搗亂,可如今福泉說要關起來,情況就不一樣了,只怕是要受罰,到底是一處相交的姐妹,平日里再有矛盾也是關起門來自家事,怎么好真的叫她受苦,思晨上前結結巴巴的替朝陽求情,福泉皺著眉只叫婆子把人拉走,回頭道:“有什么等三爺來了再說。”
這一等,就等到第二天,善為夜里不曾回來,郎中也被絆住,三爺又睡的瓷實,沒人為下院里不如以往受寵的姑娘做主,只幾個丫頭守在屋里一宿沒睡,思晨感嘆,“若是正頭奶奶病了,即便三爺再看顧不過來,也不至于冷清至此。”
春曉哭累了,伏在床邊睡覺,夢里也是在傷心,身子蜷縮著,思華把炭火挑的更旺一些,叫屋里添些暖意,卻不能改變幾人之間壓抑的氣氛。
睡的并不踏實的春曉聽到思晨這樣說,睫毛輕輕顫動,卻沒有睜眼。
……
龔炎則一覺醒來,腦袋還有些沉,四肢睡的僵硬,手撐著額頭晃了晃,忽地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猛地起身尋人:“曉兒?!……”
守夜的小廝被驚醒,揉著睡眼,含糊道:“三爺醒了,小的去打水。”
龔炎則卻一把揪住小廝的領子,拎起多高,“昨兒就你守著爺?人呢?”
---題外話---感謝mydidi送來6張月票、猖狂地笑188送來荷包、可可愚夏花送來9張月票、可樂dj送來1張月票、順其自然的KAKA送來3張月票、duhong1981送來1枚鉆石、一朵小花并1張月票、Smile_16032o送來1枚鉆石、123小心送來3張月票、lily6906送來9張月票、13778808016a送來3張月票、keke2908送來3張月票、whl0919送來6張月票、h_1l2uw0u1dj送來3張月票、qyloving送來1張月票、紫萱妃暄送來188荷包。
非常感謝以上朋友的鼓勵和支持,么噠~
ps:作者建了一個qq群【雪盡馬蹄輕483604639】歡迎親愛的們進來討論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