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轉(zhuǎn)念想通,忙起身將人扶住,拖著手坐到炕邊,兩人相視一笑,茜娘道:“恩人姐姐千萬別介意,我就是這么個性子,看不慣的一時也忍不下,非叫自己痛快了不得。似我這個年紀(jì)交好的小姐妹該是一幫一伙的,我卻把人都得罪光了?!币徽f一笑,卻是個爽利的性子。
春曉溫和的笑道:“哪里,你方才不就討好了我,我還要謝你呢。”
“姐姐性子太和軟了,叫個奴婢氣勢凌人?!避缒镫m是個敢說敢做的,卻并非直腸子,心思玲瓏的很,轉(zhuǎn)眼珠便道:“那個叫思嵐的是個什么來歷?償”
春曉將一碟子云片糕與蜜餞端來炕上的矮腳桌上,又拎起茶壺,卻被茜娘搶了過去,給兩人都倒了茶,春曉這才道:“她是我們爺養(yǎng)娘的女兒,有些體面,年紀(jì)又不小了……?!?
茜娘一聽就明白了,道:“姐姐只管把她給我調(diào)教,保管再回來時是個規(guī)矩懂事的。”伸手拈了片云片糕,抿嘴道:“這糕點做的不錯,有宮里御膳房做出來的味道?!彼普婧纤缚?,又吃了幾片攖。
糕點是灶上錢婆子做的,手藝是老太太都喜歡的,自是沒話說,但與宮里不能比,茜娘說的顯然是討喜的話了,春曉沒在意,只道:“喜歡我讓灶上多做點,一會兒你回去帶上。”茜娘卻攔她,“二姐身子不好,不能出門,我在這府里也就與您相熟,怕是要常來叨擾,來您這吃也是一樣的?!?
春曉道:“自然是歡迎你常來,卻也不差那一口東西?!闭f罷喊侍候的丫頭,思婉正配線打絡(luò)子要詢問春曉,恰走到門口應(yīng)了聲,聽春曉吩咐要錢婆子做些糕點,一會兒給茜姑娘帶走,思婉先與外頭小丫頭吩咐妥了才進(jìn)屋,將絲線捧在手上給春曉看,春曉想做方勝樣式的絡(luò)子,選了湖藍(lán)雪粉兩色,又叫思婉配蜜蠟、硨磲二色珠子。
茜娘把從李氏那里拿來的匣子送到春曉手邊,笑著掀開,道:“姐姐的絡(luò)子配色好,打的也精細(xì),可千萬別嫌棄我送的?!?
春曉與思婉就見匣子里的絡(luò)子各個打的精巧,更別說配的珠子也貴氣,只顏色上顯的冷肅沉穩(wěn),倒不似女孩子用的。還真叫春曉看出來了,這匣子里的絡(luò)子都是李氏趕著精神好的時候打給龐白的,龐白雅致君子,又是官身,用色上自然要慎重許多。
春曉拿起來左看右看,笑著道:“那我便收下了,正合適我們爺佩戴?!笔疽馑纪袷蘸?,“你也別再趕工,這里有現(xiàn)成的,你我都省心了。”
茜娘心儀龔炎則,聞言自是暗暗高興,聽話里的意思龔炎則急著要用絡(luò)子,忙道:“趕工做什么?我有都是空閑功夫,倘姐姐這里忙不過來,我過來幫忙好了。”
“是我們爺下個月初八過壽,眼瞅著月底沒幾日了,這才趕著做幾個新的,如今你送的這一匣子盡夠了,不用再勞累。”
“說什么勞累不勞累的,姐姐救我時都沒想水冷不冷,救不救的上來,您還不是跳下去把我救了,如今我給姐姐做這點子小事算的了什么。”茜娘將身子往春曉身邊湊了湊,挽住春曉的胳膊撒嬌道。
春曉被個十四五的大姑娘磨的沒了脾氣,只好道:“隨你,只別累著?!?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丫頭高聲道:“寰姑娘來了。”
春曉忙起身將寰兒迎進(jìn)來,三個一處坐了,春曉當(dāng)個中間人,叫兩人認(rèn)識,一時姐姐妹妹叫的熱鬧,待相熟了,寰兒拉著春曉的手道:“我是特意來恭喜你的,聽說三爺生辰要抬你做姨奶奶,這事本沒懸念,但到底心疼你苦盡甘來,守得云開見月明。”
茜娘聞聽一愣,臉色有些不好,心里酸水都要溢出來,強忍著道:“姐姐大喜,到時我若還在府里住著,一定要沾沾喜氣的?!?
寰兒也道:“那是自然,聽說三爺把庫里的好東西都挑了出來,還叫人做了幾十箱子的衣裳,都是稀罕料子,只說流云錦便是宮里娘娘穿的,到時你穿出來可得叫我好好摸摸,到底娘娘的衣裳好在哪里?!?
“宮里的娘娘穿的還不是冬厚夏薄,沒甚不一樣?!避缒锊幌肼牬簳赞k喜宴的事,直把話頭往別處牽,寰兒卻興致極濃,笑道:“怎么能一樣,宮里的娘娘人人都有的東西在我們太師府便只春曉一個有,還不是三爺寵她?!?
茜娘聽的越發(fā)堵心,到底忍不住脾氣,轉(zhuǎn)了眼珠子道:“我們家里人口少,除了幾個通房是沒有姨娘的,少見這樣的酒宴,倒是聽說偏房只能穿銀紅、桃紅、水紅,就是不能穿大紅,可是真的?”
寰兒愣了愣,火氣蹭的竄上來,才要刺茜娘幾句,替春曉打抱不平,手上被春曉偷偷按了按,偏頭見春曉無所謂的笑了笑,平靜道:“是有這么一說,大紅是正頭奶奶穿的。”
茜娘見春曉沒動怒也沒怨恨,還是那般不疾不徐、溫溫柔柔的樣兒,暗暗皺了眉頭,想著能被個丫頭欺負(fù)的沒脾氣的人,可見性子是太懦弱了,不值得較勁,又想到底救了自己一命,和她過不去倒顯的自己忘恩負(fù)義,遂表現(xiàn)的驚訝:“原來如此?!倍笥烛嚨匚孀∽彀?,歉意的朝春曉眨眼睛,悶聲道:“我就說我這張嘴終歸是要得罪人,姐姐別和我一般見識,原諒我口沒遮攔吧。”
春曉眼見她變臉快,微微吸了口氣,搖搖頭:“別多想,我沒事。”
坐在旁邊的寰兒氣的牙癢癢,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春曉一眼,扭身吃茶不理。
春曉并不是心里沒成算的,憑著以往的行事也看出不是任人欺辱的主兒,可現(xiàn)實就是如此,如今龔炎則給她的,就是這么個位置,半奴半主,想硬氣也硬氣不起來,全不是他說的沒人敢對他的人落臉面,從今以后,落臉面也是平常,待有了新人將她丟在一邊,她還不如個體面點的管事媽媽。
既如此,還有什么可爭執(zhí)的?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寰兒生悶氣不大開口,茜娘卻似無知無覺,仍舊笑呵呵的與春曉說話,時而顛三倒四的,春曉也容她,大約一盞茶后,寰兒起身告辭,春曉送她出去,因茜娘也跟在身邊,到底沒得間隙說體己話。而后茜娘直呆到天將晚,春曉已張羅留飯,她才不舍的與春曉說回去,春曉送她出門,見她一步一回頭的去了,又惹的人哭笑不得。
春曉卻不知,茜娘本是要等龔炎則回來偶遇的,沒等來自然是不舍的走。茜娘帶著兩個小丫頭、李氏的養(yǎng)娘并借到身邊‘解悶’的思嵐,懨懨的走在小園子里,不想正與龔炎則走個碰頭,龔炎則見是女眷,側(cè)過身避而不見。
茜娘喜不自勝,并不似許多小女兒見到心上人嬌羞不知所措,落落大方的笑著與龔炎則打招呼:“您是三爺吧,請三爺安,我是蘆崖鎮(zhèn)李家的小女兒,三爺叫我茜兒就行?!币婟徰讋t只淡淡的點點頭,她心思一動,笑道:“三爺和恩人姐姐說的一樣,不茍言笑,也不似坊間傳的貪花喜柳。”
“姑娘慎言!”被李氏派過來的養(yǎng)娘嚇了一跳,忙上前阻止她胡亂說話。
龔炎則一直沒朝這邊仔細(xì)看,只知道該是個姑娘,這會兒聽說恩人姐姐,聯(lián)想到春曉莊子里救李家人的事,便猜中她是茜姑娘,又覺這姑娘大大咧咧不怕生,遂轉(zhuǎn)過身來,頷首道:“原來是茜姑娘?!?
“請三爺安?!避缒锉火B(yǎng)娘拽住一時不得說話,被思嵐搶了話頭,急急的向龔炎則請安。
龔炎則道:“你怎么在這?”
思嵐忙要回話,茜娘撥開養(yǎng)娘的手,接話道:“恩人姐姐將她借給我使喚幾日?!闭f完興匆匆的朝龔炎則小跑了幾步,待離的不近不遠(yuǎn)時停了腳,臉上笑容愈發(fā)明媚爽朗,嬌憨道:“一定是恩人姐姐提過我的,不然恩人姐夫這樣的大人物怎么會一聽就辯出是我?”
“恩人姐夫?”龔炎則忍不住笑了,但見眼前女孩兒年紀(jì)青春,驕陽一般火熱的笑容,倒叫人沒去留意樣貌如何,先被渲染的心情也明朗了。龔炎則這段日子只一心對著春曉使勁,卻難得見春曉笑一笑,即便笑也不似這樣純粹快活,不由看的茜娘久了些。待茜娘臉紅,嬌羞的喊他:“恩人姐夫,您看什么呢?!钡拱丫媒?jīng)風(fēng)月場的龔炎則弄的微窘,隨后暗笑自己想多了,道:“你姐夫是龐大人,小姑娘怎么能亂認(rèn)親?!?
龔炎則相貌本就俊美,調(diào)侃人的時候不自覺便在眸中帶出流轉(zhuǎn)勾魂的神態(tài),把個茜娘勾的臉頰滾燙,芳心亂跳,平常再怎么裝爽直也禁不住局促起來,喘息加快,竟是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想說什么也說不出來。
龔炎則看的出來,也不過一笑,與茜娘點點頭,錯過身去先走了。
茜娘張嘴想將人留住,卻只眼睜睜的見那頎長的背影走遠(yuǎn),慢慢伸手按住胸口,緩了良久才在心里吶吶道:“我的姻緣就在他身上了?!?
不說茜娘一個人發(fā)癡,只說龔炎則回了下院,倒也憶著茜娘笑盈盈的俏模樣,回到屋里見春曉坐在窗口發(fā)呆,兩眼死水般望著窗外,本是國色天香的姿容偏偏如喪考妣,龔炎則心里不喜,咳嗽了一聲,春曉猛然驚醒扭過頭來,與他視線相觸,隨即低頭,道:“您回來了。”
“嗯?!饼徰讋t皺了眉,走到她跟前也朝外望了望,外頭天有些暗了,冷風(fēng)凜冽,除了幾棵光禿禿的樹木,連只鳥兒都不見,沒甚看頭。伸手將窗子關(guān)了,又將她的手抓在手里,眉頭皺的深了深,道:“以后少在窗子邊吹風(fēng),受寒不過一會兒的事,病了怎么好?!睂⑷死貣|屋,朝丫頭們吩咐:“擺飯吧,就在東屋炕上。”
丫頭們進(jìn)屋忙把矮腳桌兩個對在一處,再把一壺滾熱的茶奉上,思華道:“一刻鐘菜便端來了,爺先用些糕點墊墊肚子。”
龔炎則點頭,與春曉兩頭坐了,春曉雖無話可說,還是給龔炎則倒了杯茶捧過去。
龔炎則道:“先放那吧。”起身將衣裳脫了,隨后進(jìn)了凈房洗漱。
想必是晚上不出去應(yīng)酬了,春曉也不知怎地,竟隱隱有些滿足。起身把龔炎則脫的衣裳收好,又要去找一身常服出來,就聽叮的一聲輕響,地上落了一物。春曉低頭去看,一枚扁桿兒赤金絞絲嵌綠寶石簪子靜靜躺在那,看起來面熟,忽地心頭一跳,春曉忙彎腰將簪子撿起來,拿到眼下細(xì)看,果見上面刻著小字:‘入我相思門’。
不看還好,一看大驚失色,這明明是龐白曾借她救急的簪子,怎么到了龔炎則手里?按理說不應(yīng)該,龐白說過,簪子是他生母的遺物,是不可能送人的。難不成是龔炎則撿的?借的?換的?搶的!……
想了種種,直叫人心慌意亂,正百思不得其解時,龔炎則從凈房里踱出來,見春曉低著頭,手里拿著簪子,似在辨認(rèn)上面的小字,字是小篆體,許是難為只認(rèn)得些許字的她,龔炎則一笑,隨意道:“男人家的臭玩意,你看那么仔細(xì)作什么?!?
春曉卻是‘做賊心虛’,驚的差點把簪子丟出去,身子一抖,先抬頭匆匆看了一眼龔炎則,又低頭,捏著簪子的骨節(jié)已經(jīng)發(fā)白,勉強平穩(wěn)語調(diào),佯裝道:“這里寫了一行字?!?
龔炎則道:“一首歪詩罷了,沒甚看頭。”伸手將簪子拿過去,丟在桌案上,似什么臟東西。
春曉看的心驚肉跳,惶惶的立在那不知所措,就聽龔炎則道:“還看什么呢?”忽地一笑,伸手將她拉過去,春曉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常,卻還忍不住氣息短促,龔炎則越發(fā)盯著她看,勾起她的下巴,貼近了道:“吃醋了?”
春曉正嚇的手腳發(fā)僵,忽地聽他這么問,就愣住了。
“雖不是什么正經(jīng)東西,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樣?!饼徰讋t的手指戳了她雪白的額頭一下,點著道:“爺說不是哪個女人的,你信不信?”
春曉想笑一下,說‘信’,只喏動了嘴唇發(fā)不出聲。
倒惹的龔炎則大笑,將人摟在懷里稀罕的親了一口,手下拍著她的肩膀頭:“你是個實誠的丫頭,心里膈應(yīng),嘴上想說點好聽的哄哄爺也不成,你說你這傻樣兒爺怎么就這么愛看呢?!?
春曉繃著身子竟有種劫后余生的滋味,也好,就讓他誤會拈酸吃醋吧,總比叫她說出與龐白借過簪子來的好。
“這是小五用來勒索龐大人的,小五膽子越發(fā)大了,本想著待爺過了生辰再將他打發(fā)京城去,如今卻是一時一刻都不能留了,只爺還有些想不通,龐白怎么會這么緊張一支簪子,小五嘴硬的很,又不好真對他用刑……”說到最后龔炎則有些自言自語,惹的春曉又緊張起來,拎著心小聲問:“五爺勒索龐大人什么?”
“他能勒索什么?幾兩銀子罷了,倘是別的爺也少惱火幾分,竟是銀子,豈不可笑?我太師府別的沒有,金山銀山卻是擱那堆著,至于向旁人要銀子?”龔炎則嗤笑著,又拿眼珠溜著春曉,“你自來是事不管,對小五的事倒是上心。”龔炎慶覬覦春曉的事,龔炎則雖沒挑破了說,但到底記在心里。
春曉沒想到火苗撩到龔炎慶身上,嗓子一緊,躲著龔炎則的注視,輕聲道:“婢妾不過是好奇,您愛講不講。”
龔炎則又盯了她一陣,漫不經(jīng)心道:“爺們的事你以后少打聽?!?
這話說的她有多浪似的,只盯著爺們的事問,春曉騰的紅了臉,咬著唇就要掙開身子離開,被龔炎則預(yù)先察覺的箍住了腰,道:“說著玩呢,你怎么就當(dāng)真了,這里又沒外人,咱夫妻兩個一說一笑的,也是樂子。”
春曉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嘴里發(fā)苦,聲音也啞了:“爺要抬婢妾做姨娘,也是玩?并不當(dāng)真?取樂子的?爺想尋歡取樂外頭的女人多的事,請恕婢妾不識抬舉,婢妾告罪?!?
龔炎則起初不以為意,聽完也只當(dāng)春曉矯情,摟著人搖了搖,“瞧你這小性子,說說得了,爺看你最近睡覺踏實許多,身上都大好了吧?!绷硪恢皇窒氚阉治樟?,卻被春曉一躲,與他道:“婢妾告罪。”使了大力氣往外掙。
龔炎則對女人向來沒什么耐性,也有了脾氣,火道:“你還越說越起勁了,趕緊給爺收了,惹惱了爺,你受不起?!?
春曉一想以后自己就是給男人取樂的玩意,重生還有什么意思?不如之前就死的透透的,也好過這樣活著,不覺痛上心頭,眼淚一雙一對的滾了下來。
龔炎則見春曉哭的梨花帶雨,又是惱火又是心疼,恰這時外頭傳來丫鬟們的動靜,想是要擺飯了,便道:“快收了吧,叫丫鬟進(jìn)來看見成什么樣子,十天里得有八天要哭一場,爺就讓你嫌成這樣?!闭f罷飯也不吃,起身披了外氅就朝外走。
春曉一把抹了淚,眼見他把那簪子拿走了,也跟往前走了幾步,龔炎則掀簾子回頭瞅見,只當(dāng)她也后悔氣他了,心里舒服了點,道:“爺還有事要交代福泉,你先吃?!?
龔炎則一走,春曉就軟了骨頭,堆到炕上半晌沒動靜。
丫鬟們進(jìn)來擺飯,見三爺臨了沒吃,姑娘又死氣沉沉的樣子,都有些怕,幾個互相看了看,悄悄退了出去。
春曉坐在炕邊發(fā)怔,越想越覺得紙包不住火,且龔炎則不是個好糊弄的,她咬咬牙,起身也出了屋子,見龔炎則沒在西屋,不知去了哪,便緊著喊善為進(jìn)來。
善為方站定腳,春曉便道:“我交代你一件事,辦好辦不好只怕對你都不好,你能辦我才說,不能便不說了?!?
善為一愣,隨即肅整容色,道:“小的沒叫善為之前,就是巷子口里瘸腿的廢物,如今能進(jìn)府吃好穿好有體面,都是姑娘給的。姑娘盡管吩咐,就算真不好了,大不了小的還回去當(dāng)廢物去?!?
春曉稍稍定了神,低下聲音道:“巷子口馬郎中你知道吧?你去那里,問馬郎中雪融生肌膏,別的不用說,纏著他多問幾回,最好叫馬郎中厭煩了,給你指明雪融生肌膏的出處,隨即你作勢要去尋釁,馬郎中勢必要去通風(fēng)報信,你只在暗處跟著,尋到住到寄遠(yuǎn)閣的龐公子,說上一句,東西在三爺手里,即可。”
善為一聽涉及到外男不說,還與三爺有關(guān),不由大驚。
但見春曉蹙著眉緊張又期盼的望著他,善為心頭一熱,立時轉(zhuǎn)身就去辦這件事。
之所以要這么做,春曉也是無法,若叫善為與麥子接觸或打聽龐白行蹤,只怕早早便要引來龔炎則注意,倒不如這樣碰運氣,龐白也是極聰明的人,或許金簪一事能水過無痕。
---題外話---這幾天我要調(diào)一下時差,最近睡太晚。更新可能會不穩(wěn)定,大概三五天能調(diào)整過來,如果快的話,就一兩天,請大家體諒,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