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哭完,烏奎有些變化,臉上少了一絲傲慢,多了一絲堅毅,而且望著腳下的血蟾王還顯的很冷漠。
我看的暗暗吃驚,心說這爺們不是受打擊太大有了死的覺悟吧,我急忙出言提醒,讓他別‘亂’來。
可烏奎接下來的反應更讓我詫異,他點頭說自己沒事,又主動往下爬了爬,還伸出一只腳來回扭動著,吸引血蟾王的注意。
血蟾王也確實中了招,盯著他這只腳看起來,烏奎又悄悄‘摸’出尖刀,找準機會猛地喝了一聲,投了出去。
給我感覺,要換做黎征,這一尖刀保準能刺中血蟾王,可烏奎的身手差一些,他這一刀不僅沒刺中血蟾王,還打了一個烏龍出來,把它身旁一個衛士給戳死了。
不過血蟾王也害怕了,扭身向后退了一段距離。烏奎氣得一拍樹,對我們苦笑。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就事論事的說,他這一飛刀算是把血蟾王‘弄’驚了,無疑給我們對付血蟾王增加了難度,但我卻沒覺得這有什么,反倒從他身上看到了真正漢子的影子。
黎征倒是想到個法子,高聲說道,“烏隊長,你只負責吸引血蟾王的注意,我們仨想辦法擊斃它。”
烏奎應了一聲,又晃動起身子來,扭屁股、蹬‘腿’這類的,反正是拿出了所有本事進行挑逗。
黎征又沖我擺手要尖刀,我雖不明白他的目的,但還是把尖刀遞給他。
黎征夾緊‘腿’穩定住身子,又把竹槍倒過來拿著,用尖刀使勁鋸著槍桿末端。這槍桿都是竹子做的,鋸起來不費力,沒多大功夫,咔的一聲響,末端劈開一條口子。
黎征盯著裂口看了看,又滿意的點點頭,還給我尖刀,往樹下爬。
本來所有血蟾都被烏奎的賣‘弄’風‘騷’所吸引,但黎征這舉動又引起我們樹下這‘波’血蟾注意。
不過黎征的目標不是血蟾,他把竹槍倒著順了出去,對準一只落在地上的鐵箭戳去。看樣想用裂口的夾力,把箭夾起來。
我心說小哥真聰明,只要能‘弄’上來一根鐵箭,憑他或者拉巴次仁的身手,絕對能‘射’死血蟾王。
不過我能想到這些,血蟾王同樣能想到,它猛地蛙叫一聲給手下提醒,接著我們樹下那些血蟾都跟磕了‘藥’似的圍了過來,準對竹槍啪啪吐起了舌頭。
黎征本來都快得手了,正用槍桿夾起一根鐵箭往上拽,可不料被這些舌頭一打,沒幾下鐵箭又落回地上。
黎征沒泄氣,拿槍桿對著附近戳了戳,把聚過來的血蟾都哄開,不過他這么做也是徒勞,血蟾一見他又要“偷箭”,還都聚過來吐舌頭。
拉巴次仁看不下去了,四處打量下,正巧我們這棵樹上有一根很長的枯枝,他爬過去對著枯枝來了幾掌,又用尖刀把枯枝砍了下來。
隨后他高嚷著讓我抱穩樹,就跟頭猩猩似的,隔著我爬了下去,又湊到黎征身邊說道,“你專心撿箭,我給你掃清障礙。”
也說這倆人配合的默契,拉巴次仁就用枯枝來回輪著,不讓血蟾靠近,黎征則一‘門’心思都用在鐵箭上,不過他倆這姿勢不怎么雅觀,兩個大老爺們“抱”在一起。
我覺得他倆這么壘著有點費力,甚至還怕他倆失手掉下樹去,心說這荒郊野外的,安全是第一,管他丟不丟人呢。隨后我也湊下去,騰出一手拽著黎征的衣角,算是給他倆支援些助力。
我們仨擺出這造型,絕對比烏奎單個人的挑逗有吸引力,血蟾王一扭頭關注起我們來。
在撿箭又失敗兩次后,黎征終于逮到了機會,成功的夾起一根鐵箭,而且還逃出了血蟾舌頭的攻擊范圍,只要他到往上提一提,這箭就真到手了。
我看的心里一喜,還忍不住叫了聲好,可我還是太樂觀了,血蟾王呱叫一聲,就跟暗號似的,讓其他血蟾都蛙鳴起來。
這次蛙鳴不同以前,讓我覺得異常震耳,聽得心口也異常煩悶,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沒好過到哪去,不過我們仨都憋著勁,只求堅持住把鐵箭‘弄’到手。
但突然間,血蟾王也大聲蛙鳴起來,它這響聲跟以前不一樣,就跟鋸木頭聲似的,而且我聽著左眼還疼了起來。
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情況更糟,瞬間都一臉呆滯,甚至手腳上的力道還輕了很多,整個人都有了往下掉的架勢。
我急了,甚至想也不想吼了一嗓子,其實還真被我歪打正著了,自己這“破鑼音”一下把他倆喚回神來。
這下也別說撿鐵箭了,我們仨迅速往樹上爬,我還好說,他倆都嚇出一腦‘門’汗來。
血蟾王又不善的望著我們,蛙鳴幾聲,或許是離得距離遠了,我們沒出現意外。
不過我們剛才的舉動也惹火了血蟾王,它沒興趣慢慢等下去,對著妖兵蛙鳴幾聲,這些血蟾都聚在樹下,用舌頭砍起樹來。
其實單個來看,血蟾的舌頭沒那么厲害,不可能有斧頭的威力,但這一群血蟾的舌頭一起發起攻擊,效果就不一樣了。
我在樹上都能感到一股股的抖勁,甚至樹根的地方還時不時飛出一片碎末來。
我有種要抓狂的感覺,甚至還不得不悲觀的認為,不出一時三刻,我們保準被迫回到地上去。
烏奎那棵樹也沒好過到哪去,只是這小子沒像以前那樣驚慌,反倒死死抱著樹,沉默的閉上眼睛,看樣都有了面對死亡的覺悟。
而拉巴次仁和黎征都沒驚慌,拉巴次仁冷笑著對著尖刀不住對著哈氣,大有準備拼死一搏的架勢,可黎征呢,探頭探腦,不住在兩棵樹間來回打量著。
我覺得黎征一定是有了辦法,不過我沒催促著問,只是調整心態,時刻準備幫忙。
等樹漸漸有了傾斜的架勢時,黎征突然對我倆喊道,“用力晃。”
我聽得一愣,不理解他這動機,但動作上沒慢,手腳并用的搖晃起來。
其實我倆沒瞎晃,按黎征手勢所指,我們目的是讓樹往烏奎那邊倒。而這種被寄生的枯樹也有個好處,倒的特別慢,不會說砰的一聲一下倒地,反倒是一點點傾斜著。
等樹傾斜到一定程度時,黎征又擺手叫停,讓我倆抱緊樹等他回來,接著他提著竹槍,拿樹干當路俯身小跑上了。
他亮了一手絕活,借著速度猛喝一聲,向烏奎的樹跳了出去,不過這兩顆樹之間的距離有些遠,他這一跳力道不夠,一下子跳不到另外那棵樹上。中途他又把竹槍當撐桿般的往地上一戳,借著竹槍當橋梁,終于險之又險的“飛”了過去。
拉巴次仁看的喝了聲彩,而我卻一時間對他這飛人舉動沒反應過來。烏奎更是驚訝的張大嘴,迎接著黎征這新來的‘客人’。
黎征沒理會我們的目光,甚至歇都不歇,手腳一滑,向枯樹下部滑去。他的目標是血蟾王。
血蟾王也看出不對勁來,扭頭想跑,可晚了一步,黎征伺機出手,把尖刀對勁血蟾王撇了出去。
嗖的一聲響,尖刀正中血蟾王頭部,把它像個標本似的頂在地上。血蟾王死前蛙鳴幾聲,不過都是徒勞,最終它身子一鼓,炸了體。
我發現個規律,厲害的妖物死前都愛炸體,林芝螞蝗王也好,幽靈谷殺人蜂也罷,還有眼前這只怪蛤蟆,也真不知道這幫玩意體內的氣‘性’怎么這么大。
蟾王一死,余下血蟾‘亂’了套,爭先四下逃竄起來。
我們幾人都大喘一口氣,知道萬葬坑的危險終于過去了。但我們也沒著急,等這群妖物逃得‘精’光后,才陸續下樹。
拉巴次仁下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撿鐵箭,黎征則湊到一個死血蟾邊上,捏開它的嘴細瞧。
而烏奎呢,蹲在死去那名神火隊員的旁邊,一臉憂郁的直愣神。我一看合著自己成了個閑人,但看著他們仨各自忙活著不同的事情,我一合計,還是跟黎征‘混’吧,畢竟撿鐵箭和瞻仰遺容,這可都不是啥好活。
我湊到黎征身邊蹲下去,他看我來了又故意拉出死血蟾的舌頭指了指。
我對血蟾舌頭的長度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看著舌尖上的利齒連連稱奇。
我搜刮腦海中的記憶,也沒想到什么動物舌頭上會長牙。黎征嘆了口氣,打斷我的沉思,又說道,“眼前這血蟾,絕不是一般異變能產生的,想讓舌頭上長齒,只有一個方法。”
我聯系著何村的由來,猜到了一個可能,“小哥,你說這血蟾是被化學試劑污染過?”
“沒錯。”黎征肯定了我的猜測,又四下望著說,“這禁區里絕對有秘密,看來咱們這次也絕不是抓血魔這么簡單了。”
我明白他還有繼續往下走的打算,可話說回來,我對我們現在的實力還真不看好,人手、武器都顯得不足,就這狀態面對血魔妖軍,危險不是一般的大。
可黎征倒很樂觀,還跟我強調說,“天佑,血魔只是個光桿司令了,還受了傷,咱們抓它的機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