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師傅很蔑視的笑了,“六趾圣人能是研究員?他夠這個檔次么?在戈壁研究所里,他只是個試驗品而已,不過他的氣功很厲害,只要打到人,非死即重傷?!?
這話我認可,尤其我們跟圣人‘交’過手,他那隔山打牛的本事可讓拉巴次仁吃了大虧。
黎征又接話問,“老師傅,我對你剛才說過的異能很感興趣,你能詳細解釋一下么?”
瞎眼師傅沒急著正面回答,反倒舉個例子問起來,“一加一等于幾?”
我和黎征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拉巴次仁倒是爽快的笑起來,還故意往前湊了湊說,“一加一當然等于二啦,老師傅,你是不是數學沒學好?”
瞎眼師傅氣得咳嗽一聲,甚至還用瞎眼向拉巴次仁瞧了瞧,哼了一聲說,“那我問你,一加一為什么等于二?”
拉巴次仁一愣,撓了撓頭回答,“這種問題我還是頭次遇到,不過這很好解釋嘛,一個蘋果加另一個蘋果當然就是兩個了,難不成還是三個嘛?”
瞎眼師傅古怪的樂起來,反駁說,“蘋果可以這么算,但磁鐵呢?一塊磁鐵跟另一塊磁鐵放在一起,結果互相一吸就又成了一塊磁鐵,再說動物,一公一母在一起,要是生出一窩崽子來,那這數量又怎么算呢?”
拉巴次仁冷不丁被問住了,但等他反應過來后就使勁搖頭說,“不能這么算,一加一等于二是大家公認的道理,不要搞特殊化嘛?”
還沒等瞎眼師傅回答,黎征倒是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插’話說,“老師傅,你的意思我懂了,咱們認同的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法則,而異能現象很可能遵守的是另一套法則,所以咱們用現在道理對異能理解不通?!?
瞎眼師傅點點頭,又強調一句,“其實這也都是猜測,又或者異能這種現象也符合咱們認同的法則,只是它處在法則邊緣地帶,而我們也沒把這套法則掌握的太透,這就導致了解釋不清的現象?!彪S后他又深說起來,“其實何為異能呢,往全了說,這世界上一切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奇特能力都可以叫做異能,所有的超自然甚至是靈異現象,都可以歸結為異能現象,妖鬼、異變、道法這類也都是?!?
我們仨都不出聲,拉巴次仁是接不上話,我和黎征則細細品著,慢慢消化瞎眼師傅的觀點。
瞎眼師傅今天興趣‘挺’高,又或許是說開了,這憋在他心里多年的話也能夠釋放,他又從桌堂里‘摸’了一副撲克,隨便‘抽’出一張放在桌上,把雙手放在一邊,隨便隔空比劃一下。
別看他這比劃的動作簡單,甚至也沒什么威力,但這張撲克牌卻詭異的動了動。
我們都被吸引住目光,尤其拉巴次仁還咦了一聲,搶過撲克牌翻來覆去的看看,追問道,“老師傅,你剛才這是魔術么?”
瞎眼師傅搖搖頭,“這不是魔術,其實我是個異能者,只是手上這點能量不強。”隨后他指了指自己瞎眼,“在以前,我有一雙透視眼,這跟正常人是不一樣的,只要我把眼中能量推出去,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而且也就是這雙透視眼,給我惹了大麻煩。我以前是個賭徒,仗著優勢愛跟人家猜骰子,有次被人指控是老千,還差點被打死,也虧得天佑爺爺出手相救,此后我就成了他爺爺的助手。”
我驚訝的瞬間有種被石化的感覺,如果瞎眼師傅不‘露’這一手,也不說自己有透視眼,我打死不都不信這個看著像神棍的師傅竟這么有本事。
黎征特意望了望我,點點頭又對瞎眼師傅說,“您和天佑的眼睛很像,都屬于異能的范疇吧?”
瞎眼師傅搖頭指正道,“異能大體上有兩個領域,一個是感知方面,一個是致動方面的,說白了區別就是對他人有沒有攻擊‘性’,我這透視眼屬于感知領域,因為只能用來看卻不能用來攻擊,而天佑的眼睛,在生出后他爺爺給的評價是雙瞳,按照先例來判斷,雙瞳屬于致動領域的,要么讓人身子骨異于常人,兇猛善戰,要么就是眼中有霸道的能量,能攻擊或者控制別人。雖說這是筆意外財富,但也是麻煩的根源,天佑爺爺為了能讓他安穩度過一生,就用道法把雙瞳封上了,可這個做法卻讓他老舅寧世榮極不贊同,尤其最后天佑的‘瞎’眼還成為寧世榮的一塊心病,甚至死后他還拿遺產為‘誘’餌把天佑‘弄’到藏地去找機緣?!?
我聽師傅這么一說,又前后一聯系,總算把這里面的一切都‘弄’懂了,也明白了老舅的苦心,但不得不說的是,自己去藏地還前找瞎眼師傅問過話,他那時都明白,卻跟我支支吾吾裝不懂。
黎征又想到另一個問題,“您剛才說道法也屬于異能,這又從何說起呢?”
瞎眼師傅咧嘴笑了,還贊一句黎征問的好,“道法算不算異能,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從我的立場來看,修道本身就是在修養心‘性’以及修養身體,這跟異能的后天培養說法是一致的,我再拿磁鐵舉例,有永磁和軟磁兩種說法,永磁是材料本身具有磁‘性’,不是磁化得到的,而軟磁是那些具有低矯頑力和高導磁率的材料被磁化后的產品。這么解釋你能懂么?”
黎征悟‘性’強,很快想明白接話說,“道法尤其是法術這類的,雖說有些人天生不會,但可以在某個特殊環境下甚至是通過某種途徑的引導來習得,并慢慢培養壯大?!?
瞎眼師傅連連點頭,又指著他那瞎眼說,“有個觀點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異能跟電磁這類的現象掛鉤,甚至很多超自然現象,還有那所謂的妖鬼事件,其實都是電磁在作祟。”
瞎眼師傅這話一下讓我想到了不歸路與不老林,當時見到的魑魅也好,引路殘魂及從墳里爬出來的活人也罷,這些怪異不都跟電磁場有關么,而且往深了說,我也隱約明白了為何那些魑魅不往我背上附體。
本來我們問題都問完了,接下來該我跟瞎眼師傅敘敘舊才對,但看瞎眼師傅懂得這么多,我索‘性’把小晴小貍的事說給他聽。
瞎眼師傅聽得直皺眉,又擺手說,“徒弟,你把你那寶貝蛇拿出來讓我‘摸’‘摸’?!?
小晴和小貍一起,都裝在旅行包里一個‘精’巧的籠子中,倒不是說我和黎征怕它倆路上跑了,非得拿籠子限制它們自由,而是我倆怕這一路上擠擠擁擁的,要是沒個籠子撐著,別把它倆壓壞了。
我把小晴拿出來,這時的小晴渾身還是一片純白‘色’,它一臉不解的望著我,甚至還四下看看,那意思周圍沒危險,你叫我出來干什么?
我先溫柔的‘摸’‘摸’它,又把它遞給瞎眼師傅。瞎眼師傅別看眼瞎,但心卻跟明鏡似的,他‘摸’了幾下就忍不住說,“這條蛇可是個寶貝,體能的潛能太大了,不過……”
我看他說到這沒了下文,還皺起眉頭來,就追問他不過什么。
瞎眼師傅突然來了火氣,大聲罵我們仨,“你們真是暴殄天物,竟不懂得引導這條蛇爆發它的潛能,反倒還時不時累它,這下好了,它現在的身子狀況極差?!?
黎征一看瞎眼師傅說的有道理,又急忙把小貍遞了過去,本來我以為瞎眼師傅對小貍的評價能高些,畢竟它是被黎征用‘藥’物刺‘激’過的,可不料瞎眼師傅對小貍的評價更差。
他拍著桌子哇哇叫起來,“你們誰干的,還敢用強?竟用‘藥’物對這只狐猴拔苗助長,難道不知道這么一來,它雖看著能力有所提升,但身子損耗更嚴重么?”
黎征敢作敢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后又追問正確的辦法。
瞎眼師傅嘆了口氣,說他也不知道,而且真要想正確‘激’發妖寵潛能就只能找特殊組織尋求幫助,尤其時間隔的久了,這兩個妖物很有可能會再次退化。
我聽得既害怕又發起愁來,心說特殊組織的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就算想讓他們幫忙也搭不上橋嘛。
黎征倒是微微笑著點頭,安慰我說,“天佑,咱們認識無番組織的人,既然這兩個組織有接觸,咱們就該有‘門’路。”
瞎眼師傅也盡他能力指了一條明路,“我所知道的的特殊組織,在天山附近有研究所,你們要找就去新疆看看吧。”
本來我還想帶著黎征和拉巴次仁在義榮縣多待幾天,好好陪陪師傅,但被妖寵的事一鬧,我一點留下來的心思都沒有,瞎眼師傅也明白我的著急勁,索‘性’主動提出來,讓我們不要刻意陪他這孤老頭子,抓緊辦正事。
其實我也想過,我們把妖寵搞定后,接下來就去找圣人報仇,到時瞎眼師傅跟著去,一定能給我們提供幫助。
但我這話剛說半截,他就急忙把我打住了,“徒弟,我老了,也沒多少年活頭了,現在當當神棍‘混’‘混’吃喝‘挺’好,不想再卷入這場是非之中,你們跟圣人早晚有一場大戰,但記住嘍,一定要準備充分,尤其你的眼睛一定保護好,不然就會落得我一個下場?!?
我一時間對瞎眼師傅說的保護眼睛感到不解,但卻把這話牢記于心,接著我們仨拿好妖寵,急忙走出“一空居士”的家‘門’。
而瞎眼師傅呢,則又拿出一副懶散樣,哼哼起歌來,還念叨一句,“算命客人還是太少,怎么樣能多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