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征眼尖,最先發現異常,還吆喝一聲讓買買提別動,接著湊過來一把搶過人皮書。
人皮書被血沁了以后,上面竟浮現出字跡,這讓我極其意外,畢竟之前我們也試過很多辦法,但沒一次有效果。
我們也沒深究沁血現字的具體原理,反倒把‘精’力都放在字跡上面,我好奇上面寫了什么,可遺憾的是,這些字我全不認識。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一樣,望著字一臉無奈,最后多虧了買買提,他指著字說這是古老的突厥語,而骨鎮圖瓦人除了說漢語以外,也都‘精’通突厥語。
他又接手人皮書,還把上面的話翻譯給我們聽,我不知道是不是突厥語翻譯起來很難,買買提按照字面意思說成漢語后,很多地方邏輯不通,但這并不耽誤什么,我腦袋里一排序,就把里面內容‘弄’清楚了。
簡單的說,只要手持人皮書的人在無月夜來到湖冢身邊等著就行,到時會有鬼母派來使者帶路,將他引到湖冢里面去。
我們一算時間也趕得巧了,現在離無月夜還有兩天時間,換句話說,只要在這附近閑逛兩天,就能在后天晚上趕上機會。
我們又一商量,決定趁這兩天好好調節下體力,在這附近轉悠轉悠,也好好探索下甜湖周圍的地理位置。
其實甜湖這一片并不大,也沒飛禽走獸的出沒,較真的說真‘挺’適合養羊,只是一直被鬼母的事情鬧得,這么好的地皮卻一直處于荒漠狀態,甚至到現在為止,骨鎮都沒收錄過甜湖附近的地圖。
買買提對這里‘挺’重視,還從背上撕了一塊碎布下來,又收集些羊血,想趁這兩天制作出一個簡要的甜湖地圖來。
本來我們只打算陪著買買提做地圖,但在第二天下午,當我們走到一個偏僻角落時,卻發現了一個奇特的地方。
這里牧草瘋長,甚至都有半個人那么高,本來看這里這么荒涼,我們沒打算進去,但買買提較真,還當先往里闖。
直到我們走了一刻鐘的路程后,突然間出現了一個水泡子大一些的水灘、水坑的俗稱,而且這水泡子很怪,里面通紅一片。
周圍都是牧草,可水里確實紅的,相比之下異常明顯,我們也顧不上繪制地圖,全都向水泡子湊過去。
倒不能說我們莽撞,而是這里看著并沒危險,我們四個就先后捧出水來細細查看,想找出致使水泡子變紅的具體原因。
我一捧之下發現水里有很多紅‘色’漂浮物,很細小還是顆粒狀的,我就想漏大指縫,試著讓水流出去反倒把顆粒狀的東西留下來。
但這顆粒狀的東西很不好抓,我試了幾次也沒成功,最后只好放棄。
拉巴次仁倒是聰明了一把,或者說他“無恥”也行,這爺們竟把襪子脫了下來,放在水里胡‘亂’撈起來。
不得不說,他這招很有效果,不久就‘弄’了半襪子的紅顆粒上來,他還大咧咧的把襪子倒著一扣,讓顆粒物都堆在手心上。
接著他嚷嚷著大家都來看看,還特意把手平攤出去。
我抓起一把顆粒物輕輕捏了捏,感覺就跟海綿似的,能擠出水來,我合計這就該是黎征說過的紅藻,也是讓甜湖變紅的罪魁禍首。
我對藻類沒研究,也發表不了深刻的看法,但還是從嗅覺上做出一個判斷,問黎征,“這藻類分泌出的氣味有點怪,是什么原因?”
還沒等黎征回答,拉巴次仁嘿嘿笑了,還把他那濕襪子撇到我身邊,跟我強調說,“寧天佑,你再聞聞襪子,是不是這股怪味?”
我一下明白了,還不客氣的把手上紅藻全撇了,其實也不能怪拉巴次仁腳臭,這幾天為了對付鬼母的事,我們都沒顧上洗漱。
黎征倒不對怪味反感,還特意又撿起拉巴次仁的襪子,去水泡子里撈了起來,而且他這次撈的還多,足足把一個襪子全撈滿。
看得出來,小哥想對紅藻研究一番,他從腰帶里拿出一些‘藥’物,對紅藻進行‘藥’品刺‘激’測試。我知道這屬于技術活,我們仨都幫不上什么忙,我就湊到拉巴次仁和買買提身邊,胡‘亂’聊天打發時間。
黎征足足忙活了半個小時,才有了初步判斷,“這紅藻是一種變異藻類,能分泌一種弱毒,少量誤食會出現‘迷’糊、眩暈的癥狀,要是大量誤食的話還會導致幻覺的出現。”
從個人角度出發,這一刻我對骨鎮居民充滿了理解,試想下,如果甜湖水變紅,會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他們的生活,尤其這種紅藻水還有毒,喝了不是‘迷’糊就是發瘋。
但黎征的看法比我更進一步,他搖頭苦笑說,“這紅藻水在骨鎮百姓眼里是個禍害,但對一個‘精’通‘藥’理的人來說,卻是難得的一筆財富,要知道,很多毒‘藥’在配置上都離不開幻‘藥’的成分,甚至只要把水藻加以提煉再進行化學分解,就能產生很多奇‘藥’配方的原材料。”
我品著他的話,也聽出來弦外之音,追問道,“小哥,你說湖冢鬼母會不會是個怪人,那些鬼頭都是變異的動物呢?甚至這怪人之所以隱蔽在湖冢里,就是想方便接觸紅藻,進行動物異變的研究?”
黎征點頭說這很有可能,還強調說,“有句老話叫紅的發紫,這也適合紅藻的提煉,依我看從它體內能初步提取出淡紅‘色’‘藥’劑,但只要借助設備濃縮一下,就一定能產出跟紫‘色’‘迷’‘藥’不相上下的毒‘藥’來。”
我對紫‘色’‘迷’‘藥’有印象,畢竟那次在幽靈谷大戰妖媚‘女’,我們著實吃了不少虧,也對紫‘色’‘迷’‘藥’的威力另眼相看。
對目前的我們來說,這些紅藻一點用處都沒有,我們談論完就對它失去了興趣,之后黎征帶頭,我們在附近又轉了轉。
在留心觀察下我們發現,水泡子旁有一個干枯的小‘洞’,黎征還拿出一只箭往‘洞’‘穴’里刺了刺,等箭頭拿出時,上面竟粘了一堆紅‘色’粉末,這都是紅藻的“干尸”。
這下很明顯了,這‘洞’另一端絕對通往甜湖,只要有人挖出一條細溝,把水泡子里的紅藻水引到‘洞’里,就會造成甜湖水變紅的現象。
我們并沒鐵鍬這類的家伙事,臨時也不能把‘洞’‘穴’填補滿,但我們記住這地方,尤其買買提還在地圖上提別畫了一個圈以示提醒,等以后找鎮民多來,把這害人的水泡子填補沒。
等到了晚間,我們四個就在甜湖邊上背靠背的做好,一人看著一個方向,靜等使者的出現。
人皮書上并沒說使者在什么時候會來,但我覺得,使者在午夜出現的面對大,畢竟按鬼頭出現在骨鎮的時間來推斷,鬼母對午夜情有獨鐘。
今晚甜湖附近的天氣很怪,前半夜還滿天星斗,但漸漸的就出現了大片霧氣,讓環境可視度下降了很多。
而且這霧有些臟,我聞的直想咳嗽,甚至被這種濕氣一沖,我都有了暈乎乎想睡覺的感覺,最后不得已下,只好跟拉巴次仁要煙,接著煙勁來提神。
也真被我料中了,午夜整,遠處出來一個綠光,在空中慢慢漂浮著向我們靠近。這次我最先發現目標,還對其他人提醒。
我們四個全都站起來,面對綠光看去,其實也不用細瞧,這綠光很明顯是個鬼頭。
我們都咬不準這鬼頭是不是使者,黎征還把弓卸了下來,上了一箭準備著,我懂小哥的想法,決不能讓這鬼頭白來。要么它乖乖帶我們去湖冢,要么它就被‘射’死,讓黎征好好研究一番,尤其是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鬼頭到底所為何物呢。
別看前一陣小晴小貍發威,把鬼頭及鬼母嚇出骨鎮,但眼前這鬼頭對我們并不怕,湊過來后還圍著我們直轉圈。
我猜測該是亮信物的時候了,就叫著買買提把人皮書拿出來。
買買提一‘摸’懷里拽出人皮書,還生怕鬼頭看不清楚,索‘性’把人皮書高舉在頭頂之上,鬼頭咕嚕咕嚕叫幾聲,但并沒接下來的行動。
我本來一愣,又一下反應過來,心說難不成我們猜錯了?那烏木令不是擺設,而是真有用?
可問題是我們誰都沒帶烏木令,拉巴次仁想了個笨招,趁鬼頭沒注意他時,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還半遮半掩的舉起來,對鬼頭念叨一嘴,“烏木令在此。”
烏木是灰‘色’的,而拉巴次仁撿起的石子也是灰‘色’的,尤其他還捂著,隔遠看跟烏木令真差不太多。
我留意著鬼頭的反應,打心里也猜測著鬼頭會不會被我們誆騙過去。
鬼頭停止繞圈,把目光都停留在拉巴次仁手上,片刻后又咕嚕咕嚕叫了一聲,還一閃身往回飛去,而且它一片飛一片不時回頭看看,大有催促我們的意思。
我們四個互相看了看,拉巴次仁還嘿嘿一笑,說終于把鬼頭騙過去了。
接下來我們就跟著鬼頭在霧氣中走。我一邊走一邊留意著路況,想把路線牢記于心,甚至也有些期盼式的等著,等一會看看湖冢會是什么樣子。
而令我沒想到的是,湖冢入口處我們竟然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