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一眼花雨晴的背影,其實以她的武功,只要玄機子和吳通子不合力而攻之,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至少可以鬥上個幾百回合,到那時候他也早該追上花雨晴了。
玉剎羅一轉身就追向阮紅姍。
又是一條街,轉彎,阮紅姍停住了腳步,她先是四下望了又望,見並無他人,便身形一閃,立刻就躍進了那街道一旁的一處民宅。
玉剎羅的心突的一跳,那民宅絕非是普通民宅那麼簡單,他隨著阮紅姍的方向也跳進了那宅院子裡。
黑暗中,阮紅姍‘撲通’一聲跪在了一個人的身前,“主人,花雨晴已經離開小鎮,獨自一人向無風國而去?!?
“哈哈哈,如此甚好,你辦的好,我要重重賞你。”
玉剎羅的心一怔,那聲音真的很熟悉,卻讓他一時之間想不出這人是誰。
因爲,他的面上戴了一個銀色的面具。
那不象是玄機子的聲音,他記得玄機子的聲音沒有這人這麼的張狂,阮紅姍的身份讓他在這一刻有了另一層的想法,她一定不止是玄機子的情人這麼簡單,因爲,阮紅姍真正受制肘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而這個帶面具的男人,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呢?
他似乎是要挑起晴兒與玄機子和吳通子之間的紛爭,但是這相爭於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玉剎羅在分析著他所見到的一切,暫時那人還沒有發現他的蹤跡,那就證明這人的武功還勝不過自己,這似乎是一條好消息,但是他知道,倘若花雨晴遇到玄機子和吳通子就一定會有危險了。
算一算,吳通子閉關的時間再有一天就過去了,到時候,他又會回覆到一個生龍活虎的吳通子。
玉剎羅靜靜的隱在暗處,他相信只要繼續監視下去他一定還能有所發現,但是他又怎麼也放不下花雨晴,如果不是她負氣離去他也不會如此刻這般難爲了。
“主人,你說過要把無情還回給我的。”跪在院內的阮紅姍突然間說了一句讓玉剎羅意想不到的話語,似乎這女人對莫無情還是有情意在的。
可是,那從前所有的傳言呢?
難道都是虛的假的?
真真假假,虛虛幻幻,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難以捉摸,玉剎羅還是停住了,他繼續聽著眼前一男一女的對話。
“這樣的時候,如果我出面爲他求情,玄機子勢必就會懷疑到你的頭上,還不如我想個辦法讓花雨晴那個女人碰巧的先救出了他,這樣看起來才合情合理?!睅婢叩哪腥顺谅曊f道。
阮紅姍欣賞說道,“那就有勞主子,多謝主子了?!?
“起來吧,你的任務已經達成,從今天開始沒什麼事就不要再出來見我了,如果有什麼新任務,我會派人通知你?!?
“是?!比罴t姍迴應了便起身向後退去,退到牆邊時,身形一縱就躍了出去。
玉剎羅沒有動,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被那人發現,他將自己繼續隱藏在暗處望著那帶面具的男人,阮紅姍走了,他似乎已經沒有再帶面具的必要了,此時他的手正要拿開那面具,玉剎羅屏息望去,面具已緩緩移開,玉剎羅看到了那面具後面的一張臉,他驚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算計玄機子、吳通子和他的人居然會是神算天師巫啓運,他記得自己當年不小心吃下玄機子的那隻千年寒蟲的時候巫啓運也在場,就是因爲巫啓運抓著他一起玩弄那天蟲,而天蟲受了驚,居然不知死活的就自己送入了他的口中,於是,讓他與玄機子從此結下了怨。
而他,還是波隗譎的師尊。
想到花雨晴與波隗譎的關係,玉剎羅的心沉了一沉,他真的不知道波隗譎對花雨晴是真心還是假意,一切,都讓人無從分辯。
他不知道巫啓運攪起他們師兄弟三人之間的鬥爭是爲了什麼,但是他的目的絕對是要置自己於死地的,難道自己的劫難還沒有過去嗎?
巫天師可以擬算出現在和未來,這世上,沒有他參不破的東西,然而,他卻把自己陷進了一個局。
一個他玉剎羅不知道的局,都怪他這幾年來只潛力研究武學,再加上要管顧玉宮,所以對於江湖上的事情便很少去打探和過問了。
看來,對於巫啓運他要去補上一課了,只要先知道了他的過往,也就不難猜出他現在的企圖了。
面具被輕輕的拋落在院子裡,幾個起落,巫啓運便不見了蹤跡,雖然沒有確切的查出什麼,但是玉剎羅已明白巫啓運正在醞釀一件極爲重大的事情,如果他能勸下玄機子和吳通子與自己握手言和就好了,只可惜那兩位早已被師伯教唆的只會與他爲敵了。
玉剎羅沒有離開,而是小心翼翼的沿著院牆向院子裡唯一的一間上房而去,他屏住氣息,再加上身手快,所以那些巡邏之人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他想要知道巫啓運要做什麼。
閃進了那個房間,四處望著,屋子裡乾淨而清爽,卻並無人居住,只是那桌子上有一堆紙張雜亂的堆放著,玉剎羅悄悄的潛了過去,他站在桌前,藉著窗外消弱的微光仔細的看向那上面的字跡。
第一張紙上,列的是無月國皇帝稱帝后的種種劣跡,緊接著下面的一張是無月國一朝中大臣所做過的齷齪的事情,繼續往下翻,幾乎全部記載著的都是這樣的資料。
然後他看到了無寒國的南宮慕風,再是無月國的林疏寒。
這一剎那間,玉剎羅終於明白了巫啓運的意圖,他是要把三國通通的抓到他自己的手上,他要統一三國,他要讓天下徹底的變爲他的。
這是天意嗎?
他是神算,如果他算到了這個天意而爲之,那麼即使自己與花雨晴想要干涉,想要挽救無寒國也了無意義了。
他不相信巫啓運會逆天行事的。
繼續往下看,他才知道玄機子捏著無月國的重要軍機大權,玄機子的人已經滲入了無月國的朝野上下,是了,花雨晴說過,玄機子在無月國似乎有些能耐,也是玄機子才讓她得以從牢獄中救出南宮慕風等人。
而吳通子更是無風國的國師,巫啓運就是要抓住這兩個大頭的人物來爲自己所用吧,至於無寒國,他只要得到吳通子手上的那個無寒國的的御璽再挺進無寒國,那麼,無寒國早晚也就是他巫啓運的了。
他的帳算的真是清楚明瞭呀。
玉剎羅心情無比沉重的放下了那疊資料,他坐倒在身後的大椅子上,如果不是他細心的跟蹤到阮紅姍,他哪裡能有這麼驚人的發現。
院子裡,突然有腳步聲傳來,玉剎羅這才從震驚中驚醒,他迅速衝到後窗前,然後小心的推開窗子,人便迅速的離開了。
夜色,在他身後深沉。
他要找到花雨晴,他要說服玄機子和吳通子,真正與他們作對的不是他玉剎羅而是巫啓運。
玉剎羅追向了花雨晴的方向,可是越追他越是暗自奇怪,那日在山洞裡的時候他爲了以防萬一,怕她出什麼意外自己來不及找到她,所以他就在她的身上悄悄的抹了一種淡淡的香草粉,那粉沫遇了水也不會除去味道的,反而會愈來愈濃,可是他追著的方向根本就沒有那香草的味道。
玉剎羅蜇了回來,他又向另一個方向追去,心裡卻已開始慌亂起來,他明明看到她是走了這一條路的,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
香草的味道。
還是香草的味道。
玉剎羅的鼻子在到處的搜尋著香草的味道,那是他熟悉的香草的味道。
傻女人,她一直不知道,可是,他一直把她放在心上,捧在手心裡。
女人都是這麼傻這麼執著的要做一件事情嗎?
玉剎羅想到了她從前的那些男人們,從陳奇陽開始,玉剎羅開始一個個的如數家珍,洛竹邪、宮竹缺、波隗譎再到皓月,而現在陳奇陽是完全的被她從心裡摒棄了,南宮慕風也已經有了雨盡,那另外的四個男人就成了花雨晴現在的四個牽掛。
她欠了他們四份情債,可是,她只有一個女人。
他也知道這四人之中最難處理的就是宮竹缺了,因爲,女人對他說過,女人答應過宮竹缺的孃親要照顧宮竹缺一輩子的。
玉剎羅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些所有關於花雨晴的故事和過往,他知道她的一切就象對他自己一樣清楚,也是在這時他才發現,時間過的愈久,女人沉澱在他心底的那份愛就愈是濃郁芬芳。
師尊說對了,她是唯一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讓他傾注了一顆心的女人。
路長長的延伸到不知名的遠山深處,當玉剎羅終於在一條小路上嗅到了那淡淡香草的氣味的時候,他眉頭的結開了,他的心也敞亮了。
晴兒明明才離開沒多久,他卻覺得她離開自己有一年兩年三年甚至十年了一樣,可是自己與她,從認識的那一天開始到現在,就算加上他在水晶棺裡昏睡的時間也還不足半年,至於真真切切在一起的時間那更是掰著手指頭也數得出來。
шωш⊕ тt kan⊕ ¢ ○ 可是愛情,就是這麼神奇,他居然就被套上了愛情的光環,再也沒辦法逃離花雨晴這個魔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