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一直都是迷惑,宮無缺曾經親自替她擋了一刀,可是宮主對宮無缺似乎有著天生的敵意,即使宮無缺救了她也無法抹除宮主對宮無缺的敵意,“稟宮主,他是宮無缺,如果不是他爲宮主擋了一刀,只怕宮主此時早已……”難道果真如風竹青所說,宮主是妖孽之人嗎?對一個救了她的人她尚且如此,那麼對於其它的宮衆豈不是……
玉落不敢想了。
可是花雨晴已醒,人已救,也不容她在後悔了。
花雨晴凝神望著宮無缺,還是不相信他不是陳奇陽,可是玉落的話卻由不得她不信,搖搖頭,“也罷,倘若是他,也算是他還了我一份債,把他逐出玉宮,永遠不得再入玉宮,只要再讓我見到他,他有一百條命也不足矣讓我殺他。”恨恨的說完,一雙眸子裡寫滿了玉落看不懂的東西。
難道宮無缺曾經陷害過宮主嗎,“宮主,這宮無缺入玉宮雖然只有幾天時間,不過聽說他是右宮一位長老的恩人,倘若真的被逐出玉宮,那麼唯恐有人不服而對宮主不利。”
花雨晴面色一沉,“如果你還叫我宮主,那麼,就立刻把他給我丟出玉宮,不要讓我再看到他,否則我真的怕我的手掌如刀,立刻就取了他的性命。”
玉落面上一喜,“你答應做我玉宮的宮主了?”
“是的,我唯一的條件,就是立刻將這人逐出玉宮。”不容玉落置疑,花雨晴已經沒了耐心,看到宮無缺就彷彿看到了陳奇陽一樣讓她熱血沸騰的想要殺了她。
靈眸如血,帶著波濤滾滾。
玉落一揚手,立刻就有兩個玉宮宮女將宮無缺擡下了軟榻就向門外走去。
無視宮無缺的方向,她就當他是她這輩子最恨的男人,失去了太多太多,多到讓她每每想來都是無法承受。
輕輕的閉上眼睛,滿身是血的宮無缺怎麼也揮之不去的就在她的眼前,是他爲她擋刀的那一刻,是他血噴涌的那一刻。
花雨晴搖頭,拼命搖頭,“不……不……”這番憶起,讓她實在無法把爲她擋刀的宮無缺與陳奇陽重合在一起。
“等等。”玉落叫下兩個宮女,“把他擡回來,宮主,至少等他傷好了再把他逐出宮吧。”這宮無缺實在是來歷不明,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在那麼緊要的關頭救了宮主,倘若真的把他送出去任由他死在路邊,玉落真的怕花雨晴以後也再難在玉宮中立威服衆。
眸角溼潤,一滴淚緩緩流下,這是她半年以來,唯一的一次流淚半年來留下的是無盡的汗水,那是爲了陳奇陽。
可是此刻的這一滴淚卻是爲了身後的宮無缺,無情無恨,沒有阻止玉落的吩咐,她的心還是做不到最狠。
浴桶中,花雨晴飄浮在溫熱的水中,一雙黑眸輕輕闔上,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才一天的時間而已,她已慢慢習慣了玉宮的衣食住行。
玉剎羅送給她的書就藏在牀上的花枕之下,待她沐浴更衣,她要好好的研習一番那上面的武功,除了輕功,她所有的功夫還不足以服衆。
光裸的手臂優雅擡起,水珠隨著手起而滴落,一滴一滴,漾在清澈的撒滿了蘭花的浴桶中,清香,誘人,不是她的刻意,可是菱窗外的那一個男子早已張大了嘴,再也合攏不上。
她真美,美豔而不可方物,真想將這女子據爲已有,可是,她的眼神裡男人仿如草芥一樣,無論多麼優秀多少風流倜儻的男子她從來都不會多看一眼。
宮竹缺那樣的美男子,更是玉宮罕見,別說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都想要夜夜上了他呢。
可是,聽說這女子居然對宮竹缺不理不顧,更有甚者要將救了她的宮竹缺驅出玉宮,這讓人頗爲不解。
洛竹邪繼續盯視著飄著輕紗帷幄的香屋中的女子,第一次這麼卑鄙的看著一個女人沐浴,其實,他真的不想,更不願來,可是,這是風竹青的任務,風竹青讓他勾引她,然後再……
想到風竹青做過的那一個手掌砍下去的姿勢,洛竹邪再一次的心悸,他實在是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女人倒在血泊中時每個正常男人的心痛會有多少?
其實,那一天,當他被左宮的人擡走時,當他迎著山風坐在山間想了許久許久之後,他對花雨晴早已釋懷,花雨晴並沒有對不起他,倒是他偷襲了她,留了他一命,已經算是她的仁至義盡了。
勾引,想到這個字眼,他就悲哀了。
心裡恨恨的念著風竹青,都是風竹青逼著他來的,可是,爲了他洛家的榮華富貴,爲了兩個弟弟都可以娶上媳婦,更爲了父親的病有錢醫,他真的是不得已,否則,他的處男之身,他真的捨不得給了面前這個如妖孽一樣的女人。
她太美了,一舉一動都不同於他所見過的任何女人,嬌美中卻帶著妖豔與清冷,那冷寒的氣息彷彿隨時都在阻止男人的靠近。
可是,男人都是長眼睛的,對這樣完美無缺的女體無動一衷,那就是不正常的。
他, 絕對是屬於正常男人的行列。
更何況,他也是美男一個,配她,哼,綽綽有餘。
不過,這一回,他只是玩玩罷了,還是家裡的兩個弟弟和老父親更重要。
望著花雨晴時,就彷彿她是一朵罌粟花,讓他怎麼也不能把自己的心棲在她的身上,否則,一旦沾上了,他就再也擺脫不了那醇香如酒般的罌粟的吸引。
黝黑瞳眸依舊還緊緊盯著浴桶中的女子,那不斷擡起又落下的藕臂拉扯著他的心癢癢的,洛竹邪輕輕的解開衣襟,露出一大片健碩的胸膛,然後正欲從窗前站起來時,突然間兩滴水滴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疼,確切的說,是很疼。
“啊……”他低叫,那疼痛讓他狼狽的在窗前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出來吧。”女子婉轉低鳴的聲音送向他時,明明是數不盡的溫柔,可是洛竹邪卻只覺全身上下毛孔暗豎,彷彿有一把刀隨時準備向他飛來,讓他渾身都是不自在。
忸怩的站起來時,平平的胸前,一大片肌膚盡數送到女子的眸中。
花雨晴鄙夷的閃閃眼睛,輕揚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屑,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時,彷彿在欣賞一隻籠中鳥一樣,“嘖嘖,充其量就是一隻不入流的鴨。”
鴨。
洛竹邪徹底悲鳴。
哭喪著臉,雖然他是她的手下敗將,可是,這跟鴨沒半點的關係吧,握緊了拳頭,洛竹邪真想一拳揮過去,可是女子彷彿當他不存在一樣,依然還繼續著她的沐浴,光裸的手臂張揚的在他的面前擡起時,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羞赧表情。
“喂,你還是女人麼?被一個男人這樣盯著一點都不知道羞恥。”洛竹邪不怕死的回敬她,一點也不想吃虧,如果不是他要履行勾引她的使命,如果不是他想要勾引成功後再親手殺了她,他一準說她是雞來著。
淡淡一笑,那笑容就彷彿天邊雲朵,飄渺間卻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撫觸採擷,望著那笑容,洛竹邪呆了一呆,她笑起來真好看,比牡丹花還好看,洛竹邪眨也不眨的眼睛果然如一個千年難遇的絕色的鴨遇到了寶一樣再也不想移開。
倏的,就在他被女子的笑電得無法動彈的時候,兩片蘭花的花瓣香氣襲人的飛送而來,讓沒有反應過來的他還來不及躲閃,花瓣已經不辱使命的一一貼上了洛竹邪的眼睛,一隻眼睛一片花瓣,那淡紫色的花彩突兀在男人白皙的臉上,讓正推開門走進來的兩個小宮女頓時啞然失笑,“哈哈哈,哈哈哈……”
洛竹邪的臉上從怪異轉爲奼紫嫣紅,白中透著紅的面上,那兩片蘭花的花瓣就彷彿生了根一樣就是不肯掉下來。
沒有任何的感覺,花雨晴也沒有點到他的身子,可是,洛竹邪卻半點也動彈不得,邪了,這女人難不成真的如風竹青所說是妖孽嗎?
憋紅了一張臉,洛竹邪就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自從遇到這個女人,他所有男人的大好形象盡數的都毀了,這一回,又悲慘的落在了另外兩個小丫頭的眼中,看來,以後再想要取得女人的青睞真的不容易了。
“小紅,小翠,把他剝了,洗乾淨了,一會兒就讓他侍候右宮的姐妹們。”花雨晴緩緩從水中站起,無數的水滴從她的身體上滑落,落入水中時濺起的水花點點映襯著她的身體宛如一朵花開般的美麗,“宮主,你真美。”兩個小丫頭不由自主的被花雨晴所吸引,曉是都是女人,她們也爲花雨晴的美而讚歎。
聽著那水聲,再聽得兩個小宮女的稱讚,洛竹邪完全可以想象出來此時浴桶中女子的行爲,她必是赤裸裸的就在他的面前,可恨呀,他卻什麼也看不到,那兩片蘭花花瓣擋住了他的所有視線,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衝破那奇怪的點穴功,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這一回,那被封的穴道連半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