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傻了,“宮主,屬下拼力也要護你周全,只是屬下萬一有什麼閃失,宮主也不必爲玉落而拼命,宮主便向南去,約摸走出三裡多地就可以看到我右宮的總部了。”玉落急忙道出了右宮的所在,只有那裡,只有她們女人們同心協力,日後纔可以不被男人們欺負了。
“好。”花雨晴簡短迴應,眸中的痛意更濃了。
玉落玉手一揚,手中一條長長的白綢便向空中揮舞而去,招招都足以至人與死地,於是,一個又一個站在前面的白衣男已被那白綢撲倒而倒地了,眨眼間,花雨晴已隨著玉落向前移出了十幾步之遠,就在她暗自慶幸自己終於要脫離這些人的追蹤的時候,突然,身前一聲低叫,玉落受傷了。
勉強睜開了眼睛,花雨晴在後悔,後悔自己著了那白粉的招數,否則,這一刻也不用如此的被動了。
正沉思間,男人們已傾巢出動的向她而來。
閉著眼睛,花雨晴已做好了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打算,真是衰呀,到了玉宮還沒一天,就很有可能一命嗚呼了,她真是不甘心。
刀光劍影,無數的招式都向她送來,花雨晴卻只能閉著眼睛靠自己的感覺來對付周遭的一應人等。
數百個白衣男,如果不是她被算計了,她還真不怕他們,可是眼下,她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真的沒有能力與這些人對抗。
一道刀光向她送來,花雨晴急忙向旁邊一閃,倘若這麼快就被人擺平了,那麼她以後與不用在這異世界裡混了。
手指迅速一送,立刻就夾住了那個刀片,但是,她的身後卻隨即又飛舞過來一把長刀,受了算計的她再也頂不住了。
花雨晴閉上眼睛,或許再死一次她就可以再穿回去了,她還是喜歡自由自在的現代時光,至少給她真實與踏實的感覺。
“撲……”那是長刀被送入身體裡的聲音,那聲音驚心動魄的讓花雨晴呆住了,因爲她的身體上並沒有感覺到痛。
是誰?
是誰爲她擋了刀?
緩緩的忍著痛意睜開眼睛時,眼前一個長相清靈俊雅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花雨晴怔住了,那人,竟然是古裝版的陳奇陽,皺皺眉,她這一生最恨的就是陳奇陽了。
玉臂一送,那是下意識的舉動,多少個日日夜夜,她要的就是陳奇陽的死,陳奇陽不死,她死都不會瞑目。
所有人都望著眼前的這一幕,誰也沒有想到花雨晴會恩將仇報,會要親手殺死那個爲她擋刀的人,那小子真美,一張臉就象是女人一樣的柔美,衆人望望花雨晴,再望望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美男,連眨眼都捨不得,玉宮啥時候多了這樣一個連男人看了也會起了憐愛之心的小帥男呢?
所有人甚至忘記了要去阻止花雨晴擊向那美男的一掌,就只是直勾勾的把視線或盯在了花雨晴的身上或盯在那美男的身上。
血泊中,宮竹缺瞠目望著眼前的女子,就在那一掌就要擊到他的天靈蓋時,他拼著一口氣低弱一叫,“你爲什麼要殺我?”
磁性的美妙如音樂般的聲音送到了花雨晴的耳中,那聲音不是陳奇陽的,是的,不是。
也是這聲音讓她倏然回神,不可能,這男人不可能是陳奇陽,陳奇陽沒有道理陪著她一起穿過來吧。
花雨晴仔細的審視著眼前的男子,可是,任憑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他怎麼都象是陳奇陽,只是那聲音讓她莫名其妙了,“你是誰?”一聲厲喝,她忍著眼睛的痛,只要是陳奇陽,她一定讓他生不如死,即使他救了她她也不會放過他,陳奇陽,她對他有著不共戴天的刻骨恨意,更是讓她最不屑的男人,靠著賣女人起家,那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宮竹缺靜靜望著眼前的女人,“我是宮竹缺,我只是不想看著那麼多的男人圍攻一個弱女子。”女人真美,讓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動了心,春心拂盪,甚至有些膜拜她中了毒之後居然還可以屹立而不倒。
“宮竹缺……宮竹缺……”花雨晴低低念著這三個字,原來他真的不是陳奇陽,玉手緩緩收起,纖細修長的身子卻已搖搖欲墜,她身體裡的毒就彷彿萬箭穿心一樣的讓她難過,如果不是從前在摔角比賽中讓她學會了忍受疼痛,此刻的她早已癱軟如水般的倒在了地上。
左宮的男人們看到她的搖搖晃晃這才驚醒,那爲首的左宮護法,也就是先前那個帶頭反對花雨晴爲玉宮宮主的男人風竹青大聲喊道,“殺了她,她連救她的人也要殺,她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誰殺了她誰就晉升爲左宮的九袋長老。”
這一聲喊讓四周的衆人再次蠢蠢欲動,八袋長老呀,那可是一個教衆熬上十幾年才能熬到的頭銜,立刻就有人不怕死的衝了過去。
花雨晴再也忍不住身體裡傳來的刺痛了,身邊的玉落更是焦急,“宮主,快走。”她又是爲花雨晴擋了第一波衝上來的人。
咬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不是她初入這玉宮,如果不是她初來這古代,她也不會被那白粉下三濫的手段所迷倒,再咬咬牙,花雨晴伸手一撈,宮竹缺修長的身子就被她如小貓一樣的攬在了懷裡,手指一點,她點了他的穴道止血,再立刻身形一起,向著人羣中最薄弱的方向飛去,她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她要逃出眼前這些男人們對她的圍攻。
青草,綠樹,野花,泛著馨香的野趣從她的身邊一一倒過,身後的廝殺聲漸漸弱去,而花雨晴再也支撐不住了,向南,一直向南,不遠處是一座氣勢宏偉如宮殿一樣的建築,那,就是右宮的總部吧。
一條小路上,兩名黑衣女子正向她的方向悠然走來。
花雨晴淡弱一笑,就彷彿雨中的荷花隨風而擺動,緩緩的倒在地上時,懷中是早已閉目昏睡的宮竹缺,一雙長睫,在風中微微晃動中,讓人以爲,他是仙人下凡。
風起帷幄,屋屋疊疊的簾幔飄舞在右宮寬大的廳堂裡,軟榻上,花雨晴與宮竹缺依然還緊闔著雙眼。
“護法,施針吧。”一名黑衣女低聲說道。
玉落不在遲疑,花雨晴是她右宮女子們揚眉吐氣的希望,她怎麼都要救下花雨晴的。
腦海裡再次閃過剛剛風竹青的話,“她是妖孽,如果右宮想要得勢,我寧願把白衣獻出,也不願這女子做玉宮的宮主。”就在花雨晴從玉室裡出來的前一天夜裡,風竹青夜觀天象,紫微星閃動卻不落,倒是紫微星旁的一顆不起眼的小星星在他仰望天空的剎那在空中劃下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黑暗的夜色裡,那小星星給了他一種不安全感,花雨晴一定會爲玉宮帶來災難的,他不是單純的因爲她是女人而反對她,而是那星象中她的位置實在是不妥。
風竹青的每一個字都在玉落的耳邊縈繞,當姐妹們趕到,奮力救下她時,風竹青便第一次坦白的道出了這些,那一席話曾經撼動了她的心,可是,想到花雨晴是女子,更想到她是玉剎羅親點的宮主人選,玉落不再猶豫了。
手中的鋼針炙下,那白粉是玉宮特製的一種毒,只要施以鍼灸,逼出毒血很快就會將毒素驅除出去,那並不是致命的毒,可見左宮的人並不是要對花雨晴趕盡殺絕,只是不想她當上玉宮的宮主罷了,風竹青的心思她玉落早已猜出,不外乎就是要將花雨晴抓住然後鎖在地牢裡永不見天日,因爲,必竟花雨晴是先宮主玉剎羅任命的宮主,風竹青對玉剎羅還是要尊敬的,誰也無法預料玉剎羅哪一天會突然間從玉室裡出來呢。
可是那玉室,卻沒有任何人敢踏入半步,玉宮祖先有令,非玉宮宮主踏入玉室非死既傷殘,曾經有些人不信邪的悄悄潛入,結果果然應驗了玉宮先輩的話,從此再無人敢踏入半步。而花雨晴就是從玉室裡走出來的,她渾身上下卻沒有任何異常現象,可見,她就是玉宮宮主的人選,這是天意。
鋼針落在花雨晴胸前的穴道之上,普天之下,任何人也不會想到驅毒會在這麼一處大穴上施以針法,任何人也不會想到只要一針就足以排毒,這就是玉宮的毒沒有任何解藥的原由,而那鍼灸的手法卻獨獨只有玉宮的九袋長老及護法才能學以這門功夫,其他宮衆只知有這門功夫而已卻沒有權力學之。
看著鋼針插入穴道後輕輕晃動時,玉落便知那毒有多深了,慢慢的,當鋼針停止轉動時,玉落伸出玉手,倏然間迅速拔出,針起血出,花雨晴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玉落笑了,“宮主,毒解了,你終於可醒了。”
花雨晴微瞇著眼睛,朦朦朧朧中只覺周遭一片陌生,“這是哪裡?”
“稟宮主,這是在左宮,姐妹們自會保護你,你儘管放心吧。”
毒出,胸口憋悶著的那口氣慢慢的散淡開來,花雨晴撐著虛弱的身子艱難的坐了起來,看向四周時,那飛舞的帷幄層層鋪展開來,就讓她彷彿如臨仙界一樣,微微轉身,她看到了昏睡在她一旁的軟榻之上的宮竹缺,眉頭一皺,差點就擰成了結,花雨晴厲聲問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