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兒,我們走。”南宮慕風想到能與花雨晴獨處,他樂開了,“你們聽完了洛竹邪對相機的解釋也就睡吧,小晴兒今夜要換一種方式爲我施針了,所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施好。”扭轉身子,他樂顛顛的隨在花雨晴的身後向他的馬車而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上了那輛奢華寬敞如小房子樣的馬車裡,南宮慕風隨手將車簾子一拉,立刻就窗裡一個世界窗外一個世界。
當著花雨晴的面他一點也不羞慚一點也不忸怩的脫下了衣物,隨之而褪下的還有衣物裡那一整沓的銀票,他可是土財主呢。
花雨晴始終靜靜的望著他,還是一如往常一樣不帶任何慾念的望著全身光裸無一物的男體,她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那眼神含煙似霧般的望著她的眼前,讓他甚至在懷疑她的眸中是不是有他的存在,大手舉到了她的面前,“小晴兒,想什麼呢?”
“嗯?”花雨晴被南宮慕風一叫才倏然醒來。
“你想什麼呢?”
“哦,我想家了。”
“就是那個有相機的地方嗎?”
花雨晴一邊從身上取針一邊點頭道,“是的。”
“那是不是到了那裡,你就再也見不到我們大家了。”
花雨晴無聲了,她知道正確答案可能帶來了後果,她不能說。
取了蠟燭,燃了,一如每一次那般先消了毒再施針。
“小晴兒,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就在花雨晴的一針就要落下去的時候南宮慕風追問,他不喜歡這樣神情恍惚的花雨晴。
“啊……”一聲低叫,被他這一追問她居然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手指頭上,可真疼。
“晴兒,疼嗎?”南宮慕風一骨碌就坐了起來,抓起她被扎的小手,那上面圓滾滾的是一滴血,二話不說沒有任何遲疑的就將那滴著血的手送入了口中,輕輕的吮吸著,他不想她疼,更不想那小小的針孔在她白皙的玉手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心一軟,這溫馨的鏡頭就彷彿小時候母親還在的時候,也是這樣抓起她被針刺傷的手放在口中含著,那情形一模一樣的讓她心裡泛著暖意,她任他吮著再輕輕吹著,而她則慢慢的伏上他健碩的肩頭,無聲的回想著他帶給她的溫存感覺。
那是一份單純的親情。
車廂裡就這般無聲的,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只是相依偎著,花雨晴不說話,那是她不想打破她眼前母親帶給她的幻境,而南宮慕風更不想打破這一切,小晴兒乖乖的就伏在他的肩頭上呢,這讓他心花怒放,讓他只想把她擁得更緊更緊,大手微微的收力,她的身子便貼著他的,軟軟的,帶著一抹迷人的馨香。
小晴兒,她真香。
他迷朦在她的香香的世界裡,下巴蹭著她的發,那挽起的發剎那間散開,讓一根根流光如瀉般的髮絲從她的頭頂滑落而散開,就彷彿一朵正在綻開的墨蓮,妖嬈而美麗,芳香而迷人。
南宮慕風渾身上下所有的神經都敏感的想要蹦出身體一樣,一顆顆的小紅點在一旁燭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見,可是花雨晴依然迷糊的沒有感覺到,她心中的世界依然還停留在母親的微笑中,那麼慈祥那麼柔和,“媽……”她低低叫,伸手欲抓住媽媽的衣角,她好想媽媽,如果媽媽在,她與爺爺也不會那麼孤苦無依,而爸爸也不至於將他們爺孫二人扔在那陌生的土地上撒手歸西。
母親,她撇下了他們,也更讓她想她入骨。
花雨晴眸中的淡淡愁傷讓南宮慕風心憐了,他悄悄的放倒她的身子在車廂內的長長的如小牀一樣的軟榻上。
她枕著他的臂彎,世界依然還在母親的回憶中不曾醒來……
她的脣嫣紅欲滴,惹人垂涎,燭光爲那紅潤抹上了一層暖暖的光茫……
南宮慕風靜靜望著眼前的小晴兒,他第一次的沒有了欲的衝動,只是單純的想要看著她,她美麗的就象神話故事裡的仙女,墨發垂落在枕上,黑漆如瀑。
奇妙的,他身上的小紅點也在悄悄的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褪去,他輕輕向下,他躺在了她的身側,那麼窄小的軟榻上當兩個人擠在一起的時候,周遭所有的空氣裡都是他與她呼出的氣息,泛著一股淡淡的男人香女人香。
“小晴兒,你很美,你知道嗎?”他側過臉輕聲說道。
她恍惚回神,才發現南宮慕風距離自己是這般的近,他的氣息呼出來就拂在她的臉上,惹她迷朦。
淡淡的笑,母親還是從夢境中離開了,而她也終究還是要回到現實中來,“風,我還沒有爲你施針吧。”她的小手支到軟榻上她要坐起來完成她的任務。
他裸裎的身子還在她的眸中,“噓,小晴兒,我們一起看星星好不好?”她一說話他就怕她離開了他,此時的他更不想被施針,能拖就拖,拖得越久他與她一起的獨處才愈是會長久。
她鄭重點頭,如他所願的沒有說話。
大手從她的腰際移開,他坐直了身子,然後揭下了那擋在車廂棚頂的一塊布,剎那間,就有月光傾瀉而入,暗色的天空上讓還不習慣這樣夜空的兩個人一時看不清那天上的景物,“風,吹熄了蠟燭吧。”她清楚,他們之所以看不清楚,是因爲車裡的燭光太亮太亮。
他依言而行,燭光揮滅的那一刻,天空上的那輪月也剎時變得明亮起來。
花雨晴靜靜的坐了起來,就坐在軟榻上,望著那月光,她笑了。
“風,你知道嗎,那月宮裡住著嫦娥和吳剛,還有一隻小兔子。”
“是嗎?我看看。”南宮慕風煞有介事的睜圓了眼睛緊盯著那月亮。
“還有一棵樹呢,你說,你喜歡誰?”
曉是在從前,他一定毫不遲疑的說他喜歡嫦娥,因爲嫦娥纔是月宮裡的最美,可是不知爲什麼,此刻他的第一感覺竟然不是嫦娥而是那月宮裡的樹,“小晴兒,我要那棵樹,我要挽著你的手坐在那樹下悄悄私語。”這一回,是他如沐夢中了,而她,則醒了。
“我喜歡那隻小兔子,對了,這幾天我忙,居然把小白和小灰給忘記了,明天上了路,我要陪著它們玩。”想起那條小白蛇,她的笑容燦爛的如花一般嬌豔。
“好,就向波隗譎借了來,我這車裡寬敞,我陪著你玩。”他謅媚的,堂堂一個大男人一個皇上就想利用那相處的時間慢慢的偷到她的心。
這偷心,似乎有些難,因爲,她身邊不止他一個人,還其它四個人,當然,他不該懷疑虛無的,他還那麼小,那新來的無情他也不該嫉妒吧,無情最愛的是他的妻子。
嗯,只剩三個了,而且剛剛洛竹邪似乎是說他要離開,不知是真是假?
不過,現在這樣的場合,兩個人一起望月色的時候,打暈他也不會傻傻的問花雨晴洛竹邪明天要去哪裡,他不會讓任何事情打擾了他與花雨晴一起獨處的時光。
“風,你說人真的有輪迴嗎?”當母親的面容閃過,不知道爲什麼她一直覺得人是有輪迴的,她明明該去問的是波隗譎,可是這樣的月光,這樣的靜夜,她只想靜靜的依在南宮慕風的身上想著那些有的沒的,喜歡遐想,喜歡沉思。
夜,讓思念滋長。
她卻不知道她的思念是爲誰?
明明,身旁就是一個男人,一個無寒國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對她的好,她該知足纔是,只是爲何,心還是那麼的無依無靠,就彷彿那天上的雲彩,飄渺無歸處。
“有的,一定有的。”他拉過她的頭還是靠在他的肩上,軟軟的,他喜歡那份溫馨。
“那上一世,我認識你嗎?”她悄問,眼前彷彿飄著上一世的她的和他的身影。
“當然,我一直都認識你。”從沒有一刻如此刻般寧靜,他的心裡只有她,再也沒有了從前所有荒唐過的鶯鶯燕燕。奇異的,即使擁著她,他先前的花柳厭食癥的癥狀也沒有再出現了,只是,他卻全身心的投入在她的世界裡而猶未知。
“真的嗎?”她第一次天真的問他。
這樣的她讓南宮慕風迷惑,她從未在他面前展現她如此清純的模樣,“真的。”他鄭重其事的宣佈,心裡也在隱隱發誓,不管她會不會一輩子留在她身邊,不管他能不能掌控得住她,他都會珍惜她一輩子。
此時,她望天,看月光,而他,則看她。
時間就這樣在指尖悄悄走過,他梳理著曾經所有發生過的一切,他纔在瞬間驚覺從前的他有多荒唐,他從不相信唯一,也不相信真愛,然而此刻,她就帶給了他這樣的感覺。
奇妙的,卻也矛盾的,因爲他知道,這車子外的男人無一例外的全都在愛著她。
而他,只是其中的一個。
幸也,不幸也,早已難以分辯。
驀的,那天空中突然有一顆流星滑過,眨眼即逝。
花雨晴輕輕闔上長長的眼睫,“風,快許願。”然後她垂下頭,想要許一個願望,卻發現這隻能有一個的願望是那般的讓她難以取捨,是回去嗎?還是留在這異世界裡與隨她一起的男人們快樂的過著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