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悅?cè)幌胝f什麼,張張嘴,眼角卻瞄到那邊周翠銀告誡的眼神,最終卻是鼻尖哼了一下就作罷了。
恰巧這生鼻尖裡冒出來的並不太愉悅的聲音被陳蕭聽到了,她不由得就瞪了劉悅?cè)灰谎郏澳闶軟隽藛幔渴軟隽司投嗪葻崴僭谀茄e哼哼。”
陳箏不悅的瞪了陳蕭一眼。也不看什麼日子,這時候去戳劉悅?cè)粠质颤N。由著她去就是了,左右不在周朦朧面前,她愛怎麼哼唧周朦朧也沒聽到就是了。
陳蕭抿兩下嘴巴,不繼續(xù)噴劉悅?cè)涣耍且琅f朝劉悅?cè)环藗€大白眼。上次劉悅?cè)灰呀?jīng)挑戰(zhàn)過她的忍耐極限了,陳蕭是覺得對劉悅?cè)贿@樣的沒必要再顧什麼面子情了。
陳蕭有親姐姐當(dāng)面攔著,劉悅?cè)豢蓻]有。劉悅?cè)患蘖巳穗m然過得並不如意,但是從來都是隻有她看不上別人的地方,可容不得別人看不上她,一時就把剛剛周翠銀遙遙遞過來的告誡眼神忘到了腦後。低下頭就以不大不小的聲音故意嘟囔道:
“切!自家姐妹都沒給人著急,就你這表姐妹還就急得火燒屁股了。怪不得自家兩姐妹嫁的還不如你們這表姐妹呢,敢情是馬屁功夫不到位。”
這酸溜溜的話,莫說這邊了,就是年長的那邊都聽見了個**分,劉夫人權(quán)當(dāng)是沒聽見,指著小嬰兒笑道,“看看,快看看,笑了,這是夢笑呢,指不定夢著什麼好東西了。這麼點小東西,做夢都會笑了呢。”
“是的呢,果真是笑。”朱氏尷尬的接話道,生怕沒了人說話大家又聽到那邊不合時宜的聲音。
而劉悅?cè)粎s是不自知,還在爲(wèi)自己帶刺的話暗暗覺得心裡爽多了。
陳箏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踩了一下陳蕭的腳面兒,一下子把陳蕭一肚子要罵人的話都給堵了回去。是了,這是大表姐一家的好日子,她們幾個有什麼不愉快的悄悄話沒什麼,鬧到檯面上來,那就都沒臉了。
陳蕭氣鼓鼓的憋著一肚子氣忍著不說話,看著劉悅?cè)荒堑靡鈩艃海壑樽又焙薏坏冒褎側(cè)唤o生吞活剝了。
周朦朠猶在走神,她聽到那邊說嬰兒在夢笑,還在想,這麼小就會做夢嗎?這麼小做夢會夢到什麼呢?還會笑?太不可思議了。
“什麼自家姐妹表姐妹的,然表姐說笑了吧,咱們自小不都跟自家姐妹一樣,分什麼表不表的,聽了就外道了。”周朦胗夫家到底是做小本生意的,接觸的人來客往多了,她就算膽子小些,說話也靈活多了。連陳箏都讚賞的看了她一眼,這個時候還就需要個人來打個圓場糊弄過去。
奈何別人買賬,劉悅?cè)粎s是個不買賬的,這下倒是把鼻尖那一聲哼給哼得更響亮了幾分,“你這話說的酸不酸啊,你瞧瞧你現(xiàn)在過的什麼日子,哪有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唉,你怕是巴不得跟人家一樣抱兒又抱女的吧,不過你也快了,這個不用人幫你。倒是有的人哪,自家姐妹不幫她尋個好人家啊,光幫表姐妹去了,看看,這輩子也別想抱孩子了吧。”
劉悅?cè)弧坝械娜四摹背隹跁r就充滿了揶揄口氣的拖長了嗓音,這時候周朦朠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來,她剛聽完那後半句,愣了兩秒,就反映過來這是在說她呢。
周朦朠剛剛還沉浸在對那邊孩子的各種幻想好奇之中,思緒一下子回來就被人當(dāng)衆(zhòng)潑這麼一盆冷水在頭,一下子跟發(fā)狂的獅子一樣恨不得毛髮全部倒豎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她都忘了這是在哪裡,桌子一拍,指著劉悅?cè)坏谋穷^一嗓子就喊了過去。
這可是她平時教訓(xùn)僕婢的架子,嗓門大手勁兒大,一時間屋裡屋外都安靜了,人人耳朵裡都是周朦朠剛剛叫囂的聲音。
“我……我……我又沒指名道姓說你……”周朦朠這一嗓子倒是讓劉悅?cè)活^腦清醒了大半,屋裡靜悄悄的,她這才後怕起來。但是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被周朦朠這樣指著鼻子吼,劉悅?cè)挥钟X得若是她不出聲,未免就太軟弱了些,豈不是要被人笑話一輩子,於是就硬著頭皮嘟囔一句。
“你這個臭婊,子……”周朦朠“嗷”的一聲,跟受傷的小獸反攻一樣就撲了上去,對著毫無防備的劉悅?cè)活^臉一頓亂抓亂撓,還手腳並用的也不管是哪裡就一陣亂踢。
“傻看什麼,快拉開啊。”包媽媽一聲呵斥,屋子裡的僕婢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去拉,只是周朦朠被戳到了心尖子一樣,自是不要命的撒潑去的,哪裡是那麼好拉開的,而且她的手上帶著戒指護(hù)甲都不少,一撓一抓,套了不少劉悅?cè)坏念^髮,婆子們一拉周朦朠,劉悅?cè)痪吞鄣霉砜蘩呛康模貌蝗菀桌_了周朦朠的手,劉悅?cè)坏念^髮都被抓下來好幾把,周朦朠還不死心的伸長腿去踢劉悅?cè)弧?
那邊睡得好好的,剛剛孩子夢笑的孩子被動靜嚇醒了,張著小嘴巴哇哇嚎啕大哭起來。趙媽媽臉面讓奶孃吳氏趕緊抱了避出去哄去,她自己也趕緊跟了出去,倒不是不放心吳氏哄不好,實在是這些主子家親戚的狼狽樣子,叫哪個做下人的看了都覺得不合適。
大家都傻愣愣的看著周朦朠在幾個婆子架著腋下的情況下,還在朝著空氣憤恨的踢著腳尖。她爲(wèi)什麼突然就發(fā)了瘋,在場的人誰都知道,看著周朦朠失態(tài)如此,卻是連周朦朧都不忍心去斥責(zé)她。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而已。
只是劉悅?cè)豢赡苁切⊥缺惶叩搅藥紫拢^散髮的癱坐在地上抱著桌子腿小聲哭泣,卻是誰也沒有去扶她一下的意思。
劉悅?cè)徊恢雷约菏穷^皮和身上痛得發(fā)抖,還是嚇得發(fā)抖。她從小到大也沒被誰這樣打過,也沒這樣當(dāng)衆(zhòng)被人打當(dāng)衆(zhòng)這麼丟臉過,這還是在周朦朧家裡,所有的親戚都看著她被人打,被人抓花了臉,抓得頭髮一團(tuán)團(tuán)在地上,劉悅?cè)挥X得身上被打得生痛,臉面碎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