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是在滿月之內,家里是沒有人上門來了。
上一次坐月子,周朦朧是各種憋悶難受。這一次,竟然覺得一天天的怎么過的這么快了。
她每天起床了先是被人伺候一通梳洗吃喝,小歡顏跟個歡快的小蝴蝶一樣在她身邊黏糊一會兒,然后就一起去看一天一個樣的弟弟。
小歡顏小的時候,注意力全部在她身上,一哭一笑都夠讓周朦朧一驚一乍的了,只覺得一天天的過得特別的慢。而第二個明顯的區別就是,只要不生病,其他的就啥也不是事兒了。這都是有經驗了,做娘的心也大了,弟弟偶爾哭幾嗓子,周朦朧也不會心疼的第一時間去抱起來哄,只是拍一拍,哼哼小曲兒,能哄好最好,實在哄不好再抱起來哄或者是喂奶哄。
趙媽媽一直緊跟著奶娘吳氏,這兩個孩子一對比起來,趙媽媽也不得不服氣,“還是小少爺好帶多了。”
周朦朧發現小歡顏在一旁豎著耳朵聽著,就微笑著說道,“男孩子就是憨一些罷了,女孩子自然嬌氣些。不過等長大點兒了,女孩子也就不那么嬌氣了,會慢慢學會堅強和勇敢,自然不是小時候愛哭愛要人哄了。”
次數一多,服侍的人不用周朦朧專門拉出來耳提面命,也都明白了周朦朧時刻注意著在小歡顏面前豎立正面的意識,慢慢也就都說話做事格外注意了。
戚廷岳依舊是一旬回來一次。從他只言片語中,周朦朧也能感覺到,圊洲衛這邊要順利了許多,并且,尚京的形勢也在悄悄發生著變化。太子位坐東宮不是一年兩年了,偶爾一次馬失前蹄,又及時順勢韜光養晦,并不會損及根本。
相反的,二皇子殿下卻是侯了多年終于勢起,太子又非常配合的讓出場面來給他“熱鬧宣揚”,二皇子殿下張狂之余,不免就會出各種不大不小的紕漏,諸如徐寧衛官衙剿匪反次次被剿,就是好似只是咬一口也不要人命,但是足夠讓二殿下氣得牙癢癢,也足夠讓圣人,百官對他擺頭失望的了。
“我們是不是能很快回去了?”周朦朧想著弟弟還沒有大名小名,天天下人們還可以稱呼一聲小少爺,他們自己卻都跟著小歡顏叫弟弟,就有些想回尚京去了。這婆家比娘家還讓她掛懷,也真是沒誰了。
“還得再看看情況,急不得。”戚廷岳淡定的搖頭。太子殿下不是一日能被扳倒的,二殿下也不是一日能被打趴下去的。特別是太子殿下是以國之儲君自居,更要突顯自己的胸懷和肚量,此時更是不能落了人口實。所以他們這些站在太子這邊的,能從各個細小如發的事情上去削弱二殿下的勢力,卻不能心急的在二殿下一顯頹敗就招搖的蜂擁回去。
若是真刀真槍的來,太子殿下把二殿下打趴下也是非常有把握的。但顯然,太子殿下現在不想用這么不入流的手段。他想的是二弟你想逞能,那就逞吧,正好讓文武百官上上下下看看你是什么德行,不用等他出手去將二殿下推個人仰馬翻,且讓你折騰夠了自己被哄下臺去吧。
太子想要的不僅僅是寶座,更是傳世的美名。所謂武斗不如文斗。
弟弟滿月前兩天,尚京的回信終于回來了。當然,信紙雖輕,隨著信回來的禮物卻是不輕。
雖然不在跟前,嚴氏,戚義安,連帶著嫁出去的戚廷嶸戚廷岍姐妹倆,還有沒成家的戚廷嶠,還有大公主府,康安侯府,廣晟伯府都沒少這位戚家新成員的洗三禮滿月禮。自然若是以后帶回去,那見面禮又是另一份兒了。連著劉玉娘也送了兩份禮來,周朦朧知道的時候,趕緊抓了陸英手上念著的禮單來看,果然,她心里一縮,看到禮單上也有祿王府的。
也是,她懷孕齊氏知道,自然也能算著她什么時候生產,就是嚴氏不去祿王府報喜,以齊氏的為人,自然也會使人去南山侯府問道的。
周朦朧心里酸酸的,眼角忍不住被**填滿。
包媽媽見狀連忙抽了手帕幫她擦擦,“這月子里可不能哭,對眼睛不好。齊夫人知道了您的好信兒,說不定心里為大奶奶高興,她也能想得開些的呢。女人嘛,孩子總是一個接一個的,您說是不是,齊夫人也就這兩年心里過不去這坎兒,往后會慢慢好的,祿王府小少爺這一天天長大,齊夫人這親娘的心腸難道是石頭做的不成。大奶奶可莫瞎操心,那就白費齊夫人一片好意了。”
“嗯嗯,是的。您說的是。”周朦朧仰頭眨眨眼,要把奪眶的淚水忍回去。她多么希望如包媽媽所說,籠罩在祿王府,在齊氏頭上的這塊陰霾能早日散去。
然后一切如初,花團錦簇。那該多好。
男人沒有女人心細,戚廷岳隨便翻了翻,只覺得大家都為他的兒子高興,就笑呵呵的去翻書信了。等兒子的名字可真是等得夠嗆,他有時候抱著孩子哄的時候弟弟長弟弟短的,喊幾句就覺得心里別扭極了。這不是兒子么,怎么跟喊自己弟弟一樣。可是又沒有名字叫,可不是只能這么別扭著么。
“大爺快給看看,太夫人和侯爺給小少爺取什么名字了?”包媽媽眼尖,立馬轉移話題,好讓周朦朧不想著齊氏的事情。
“對,取什么名字了?”周朦朧捏捏好奇的瞪大眼睛的小歡顏的肉嘟嘟小臉,屋里丫頭們也都豎著耳朵等著聽。
戚廷岳一目十行的看下來,最后撇撇嘴,把信紙隨便的往周朦朧面前的桌子上一抖,“沒什么好點子,唉,也就湊合叫叫吧。”
周朦朧捂住嘴笑,不用說,瞧他這嫌棄的模樣,這肯定是公公寫的信了。她看小歡顏好奇的伸長了脖子,小嘴已經不滿的撅起來了,趕緊去翻來看找名字,“開顏……嗯,戚開顏……也不錯嘛……戚歡顏,戚開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