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高得知秦軍前往攻打鄭國以后,選了二十頭肥牛,裝扮做鄭國使臣,迎著秦軍的隊伍走過去,被秦軍前哨截止,向中軍稟報。
孟明倒吃一驚,想道:“鄭國怎么知道我兵到來?派使臣遠遠來接。既然來接,先看看他們是什么意思?”
與弦高一見面,弦高謊稱是受鄭君的命令,前來犒勞軍隊的。
孟明、西乞術、白乙丙三人對望了一眼,西乞術問:“你們君主讓你來犒軍,你的公文呢?”
弦高聽后,不慌不忙說:“你們十二月丙戌日出兵,寡君得到消息以后就晚了,并且得知你們行軍速度很快,再者,不知道是否討伐我們,恐怕在正式文書中措辭不準確得罪貴軍,所以口頭命令我來。”
孟明腦子轉了個彎兒,低頭小聲說:“按理說軍機不可泄露,現在你來犒勞,也不瞞你,我們要討伐的是滑國。”
弦高千恩萬謝以后,告退。
孟明、西乞術、白乙丙三人商議:“我軍急速行軍,為的是打鄭國一個出其不意,現在鄭國已經有防備了,鄭國都城牢固很難短時間攻破,圍城的話,我們兵力不足,后勤保障也跟不上,不如趁滑國不備,打下滑國,有所俘獲,回報主公,也算是出師有名。”
此地距離滑城不遠,第二日,兵臨滑城,一鼓而下,一個沖鋒就攻進城內。
滑國君主逃奔翟國。
秦兵大肆擄掠,人口、玉器、錦緞搶劫一空。
滑國自此以后,無力復國。秦兵撤走后,被鄰國衛國兼并。
再說晉國元帥先軫,通過派往秦國的探子,也就是現在的間諜,已經知道秦國討伐鄭國的消息了,聯合欒枝、趙衰、胥臣等軍隊的首領,來見晉襄公,眾人行禮以后,在晉襄公面前圍成一個扇形坐好。
先軫先開口說:“秦穆公沒有聽從蹇叔、百里奚的建議,千里奔襲討伐鄭國。這就是太史郭偃大人所說的,‘有鼠西來,越我垣墻',卦象中還說,我們迎擊他們,必獲大勝。”
欒枝說:“秦國對先君的恩惠不小,沒有報德,先與其開仗,不妥吧?”
先軫說:“與秦國開仗,正是繼承先君的志向。先君剛剛去世,各國都來吊唁,秦國不但不來哀悼,反而進攻我們鄰邦盟國,太沒有禮節了!先君在九泉之下,也會記恨他的,還談什么恩德。前些時候,兩國有約,共同圍困鄭國,他秦國沒打招呼就撤兵了,也就是鄭國弱小,換作強國,我們不就吃大虧了嗎?這些事實擺在面前,與秦國的交情,還不清楚嗎?”
欒枝又說:“秦軍沒有進入我國境內,迎擊是不是過分?”
先軫說:“秦國幫助先君坐穩君位,不是為了晉國好,而是為了他們自己。主公稱霸諸侯,秦國表面應承,其實內心嫉妒的很。先君新亡,他便出兵,明明欺負我們不能庇護鄭國,如果我們不出兵,證明我們懼怕了秦國,顯示我國無能;秦國打鄭國,只是個試探,得勝以后,必定會侵略我國。俗話說:‘一日縱敵,數世遭殃。'如果不痛擊秦軍,畏首畏尾,我晉國如何統領諸侯?”
趙衰看欒枝沒話說了,這才接過話頭說:“秦國,可以打,但是,兵,國之重器,主公還在為先主守喪,這種情況下興師動眾,不符合禮數。”
按照禮節,晉襄公要在文公的墓地守喪三年,這三年不能有外事活動,更不能有娛樂活動,用來表達對父親的哀思。
先軫有點著急,說:“睡草席枕土塊,守在父親的墓地,清心寡欲,以盡孝心,這是平常人的禮數。作為君主,與鏟除強敵,安穩社稷,那個孝心更大?你們如果說不可戰,我請主公同意我自己去。”說著看看其他人,最后望著襄公。
胥臣說:“其實,這種情況,大家都不反對與秦國開戰,只不過是想考慮的更周全一些。”
胥臣說完,大家都抬頭看做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