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按牌理我應該是可以反加註的,但是‘後來會套池’這樣一個想法演化成了一種強大的壓力,片刻之後,我感覺這個壓力的壓迫之下,我的技術已經被壓變形了,因爲……我只是選擇了跟注,而在做出跟注這個決定的時候我甚至有些吃驚,因爲無論是出於理智還是出於牌理,跟注好像都不是最佳選擇,但是我竟然偏偏真就只是跟注!
轉牌發下來一張黑桃2,牌面成了As8d9d2s。底池已經變成1700。我後手還剩4200,我要不要打1500的籌碼?若那樣做了,我就只剩2700,這***纔是我的第一把牌啊,如果他是89兩對,我打了這樣的注碼量,他再反推我All-in我該怎麼辦?再說,即使他是A2兩對,我也贏不了呀!我是不是該控一下池呢?
——甚至在上桌之前,我都沒想過我怎麼會忽然變得這麼弱,在澳門我都敢用手對6頂著三個帽子抓Jack的詐,當時的心裡也沒這麼多膽小怕輸的想法,爲什麼此時此刻坐在這張牌桌之上,會有這樣的想法?受氣氛感染?沒適應節奏?***剛纔看那個開局的老丁印堂有點兒發黑,會不會他在這房間裡施展了什麼妖術,讓前來玩牌的人變得神經質起來?聽說澳門的賭場就有巫術,說是下了什麼符咒之類的東西,那東西製造出來一種小鬼兒,這小鬼會拖著人的腿不讓人走,又會勾搭人不讓人離開賭場……啊哈!我忽然明白了!如果真的有什麼蠱術之類的,那我在澳門不知害怕,多半是被蠱術迷惑,現在我頭腦清醒,所以纔會變得害怕。想到這裡我自己都笑了,一個跟注不跟注的問題,竟然能生生的把我這個無神論者給弄成神怪論者,實在是搞笑到家。
最終,我還是沒能完全頂住高額籌碼帶來的壓力,是隻是輕輕的敲擊了桌面,後面的阿雷在短暫思索後,也敲擊了桌面。
河牌發出來一張方塊2。牌面成了As8d9d2s2d。我看了這牌面,不由得有些蛋疼,因爲我的AdJd的手牌,在河牌的確是成了堅果同花,但卻不是這個牌面上的堅果牌。這個牌面,最大的牌是四條2,我倒是不相信對手有四條2。而且,阿雷轉牌在我過牌的前提下沒持續下注,也不像是Set8或者Set9——若他真有Set8或者Set9,這裡應該至少也要榨取一點兒價值,儘管我這纔是第一次跟他打牌,在澳門老那教我觀察新對手的方法,我上桌就看到阿雷洗碼的手法甚是熟練,再加上他有一個壓牌片,料想他玩牌必然不是一天兩天,玩的又是這麼大的牌局,操作理應符合牌理邏輯。如此說來,他很大的可能是翻牌擊中了一張A。他翻牌前接我300,是A2的可能偏低,甚至有可能,他只是擊中了9或者8,翻牌圈我過牌,他以爲我沒有擊中,打了一個注碼想強行收底,在我跟注之後,他可能又認爲我是擊中A或者買花,他自己牌力不強就沒有持續下注。按說河牌已經發出,我擊中堅果同花,在這裡無論如何應該做一下少量的價值下注的,他如果真的擊中了怪獸牌,自然會扭回來,我再考慮是否棄牌,但是此時此刻的我,害怕的竟然是我一旦做了價值下注,又遭遇他的反加註。那樣的情景想象一下就會讓我覺得難受。基於這個理由,我在猶豫了一下之後。再次示弱的敲了敲桌面,阿雷在後位想了想,在1700的底池裡打了1200。
說實話,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他很大的可能實在試圖偷底,不過我再扭回去也沒必要了,再扭回去,只有葫蘆四條纔會跟注。扭了也只能把自己扭到坑裡。
短暫的思索之後,我還是跟注了——之所以短暫思索,我是在想看看我能不能猜對阿雷的手牌。結果我還是沒能看到答案,因爲在我把籌碼點出來之後,我看到的場景卻只是阿雷直接棄牌,連秀牌都沒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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