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這藝術殿堂一般的長廊,掠過牌照留影的游客們,我和大偉順著指示牌的指示,拐了個彎,便看到了威尼斯人的賭場大廳,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兩個有點兒黑的安保人員,看著像是印裔,但是長得很帥。澳門似乎很多酒店都用的印裔安保人員,起初也沒在意,后來澳門來得多了,這才知道原來澳門尚未開放內地普通居民的工作申請,所以合法打工的都是東南亞人,至于你問我為什么很多賭場經理、以及流螢都是內地人,我只能說:呵呵,你懂的。
進到賭廳,抬眼一望,果然是……好大的一個賭場:腳下踩著的是溫軟而不塌陷的地毯、頭頂十幾米舉架的拱頂之上精美的畫作、明亮而絲毫不耀眼的燈光以及飄入鼻孔中那綿綿的幽香、過往的賭客時不時能看到一兩個靚妹,再看那一眼望不到邊的賭桌,聽一聽老虎機悅耳的叮咚聲,都是我一介**絲所從沒見過的——當然,電視上見過,不過那和真的來到實地還是大大的不同。一時之間,我竟然呆呆的有些出神。
大偉拍了拍我:“嘿,嘿,別擺出這種表情,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我回過神來,看了大偉一眼,正要說話,卻被大偉打斷道:“這地方可真**豪華。”
旁邊一個婦人路過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看了大偉一眼,不置可否。
“偉哥,注意你的素質,素質。”
大偉看了我一眼:“你還別說,一進這地方,我覺得我的素質……還是那個逼樣,哈哈哈哈。哎不過說真的,這地方真不賴。走,咱換點籌碼去。”
我和大偉于是繞著圈找換籌碼的地方——其實每個賭場的每張賭桌上都提供現金換籌碼的服務,只是我們兩個初來乍到,又哪里知道這些?
我換了一萬港幣的籌碼,大偉換了兩萬,我看了那個人民幣和港幣的匯率,在賭場里兌要比在深圳高幾個點,早知道我就在深圳換好了再來。
威尼斯人真的很大,我和大偉繞了一圈,所見到的盡是百家樂、骰寶以及其他一些簡單賭戲的桌子,卻沒有找到德州的牌桌,問了工作人員,這才找到了方向。不料眼看就要到德州撲克牌區了,大偉卻被一張百家樂賭桌的一靴牌吸引,駐足觀賞了起來,我看了一眼,那牌桌上只有三個人在玩,再看大偉,見他盯著屏幕,我看那屏幕,上面一些小圓圈小方塊之類的,應該是牌局記錄的屏幕。
大偉指了指屏幕:“看這路,莊連閑不連,我得來一把。”說著掏出了2000的籌碼,就放在了莊上。
我見那牌路上,之前的兩把是閑、莊。大偉說的莊連閑不連應該就是莊都是連續的,但是閑從不連續。
開牌莊補牌補成了9點,閑補牌卻補成了0點,大偉就這樣贏回了2000。
大偉掂了掂籌碼:“哈哈,這就叫一把回本。”
我心想這東西純靠運氣的,也沒有德州撲克靠譜,轉頭望了望,德州撲克的游戲區就在近前。正想著,卻不料大偉把4000全押在了莊上,竟然又贏了一把。
大偉收了籌碼,喜滋滋的看著屏幕,見我還在往德州撲克那邊看,便跟我說讓我先去玩會兒,這桌牌路好,他得撈幾把再走。
我知道大偉的性格,這個時候如果勸他走他無論如何是不會走的,這人賭起來有點兒缺心眼兒,有時候人真的很難理解,明明聰明的叫人驚訝,卻偏偏能做出蠢得離譜的事情來。
我打牌心切,于是徑自去了德州撲克區,仔細一看,只寥寥幾張桌子,心下未免有些失望,不過人倒是不算少。看其中兩張桌子上圍了不少人,便湊上去看,卻見兩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問了一下,這才得知:要上桌,先拿號排隊,‘最多一個多小時’就可等到我上桌。
我覺得這簡直是一個笑話,四周那么多百家樂牌桌空空如也,而我要玩個德州,竟然需要排隊?唉,這個世界真可悲,普羅大眾喜好的都是百家樂那樣沒有技術含量的游戲,像我這樣玩德州撲克的高端人才,畢竟是少數。
左右看了看,發現幾步之遙的地方,另一張牌桌上只坐了六個人,還有幾個空位子,耶?于是趕緊湊了上去,見玩的的確是德州,撿了個位子便坐了下去。坐下后,瞥了一眼桌面,剎那間,我明白了為什么這張桌子沒有坐滿:那兩張等排隊的桌子是盲注數額是25/50。而這張桌子是100/200。我心里盤算了一下,我這只有一萬籌碼,也就是50倍大盲,那么,可能一把牌就輸光了……
但是,我***已經坐下了。
我見他們玩的籌碼和我手里握著的籌碼有些不一樣,便問牌桌經理是怎么回事,牌桌經理說是要換撲克專用籌碼。我正想找個理由離開,卻不料坐在我旁邊的賭客忽然轉向我:“哎?東北人?”
我看了一眼那人,看著也就三十歲出頭,皮膚偏黑,微微有點兒胖,看著倒是文質彬彬,只是略帶一點八字的眉毛讓他的整體面相看著有點玩世不恭的感覺。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你也是東北的?”
他微微一笑:“差不多是,嘿嘿。”
我掃視了一眼桌上的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一個少婦、一個年紀輕輕齒白唇紅看著就像二奶的姑娘,還有一個人,戴著個鴨舌帽,上面扣著個大耳機,鼻梁上還架著個墨鏡,看著跟職業牌手似的,氣勢逼人。另外幾個也都是年輕男性,看著像是游客的樣子。
——這世界上有絕對理性的人么?我覺得沒有,人生總是需要一點激情,需要一點進取精神,需要一點不顧一切的拼勁,如果沒有這些,人類又怎么可能進步到今天?再說了,輸一萬就輸一萬,老子又不是沒輸過,上次在大飛哥那兒贏了一萬多都輸了,在大飛哥那兒舍得輸,好不容易來了趟澳門,那又有什么不舍得的呢?
于是,大大咧咧的坐下,換了撲克專用籌碼,用手不動聲色的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微微有些顫抖的小腿,深深的呼吸了幾口,企圖抑制一下激動的情緒。
三圈平靜的牌局過后,我可以上桌了,荷官熟練的切牌、洗牌之后,我終于拿到了我在澳門拿到的第一手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