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也可以養病……”查哈巴特爾不服氣的說,只是話說到一半就被紫陽一個不信任的眼神『逼』退回來。
的確,他若在的話,總會不分份的跟夫人動手動腳,他根本剋制不住自己就象今天。
“我幹嘛要聽你的!”
查哈巴特爾很不想搬出去住。紫陽的手撫*潢色?向尚謠額頭,眼神變得心疼之極,“查哈大人,尚謠的身子不是一般的差,調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你不忍都不行,必須要等她身子完全恢復元氣。我不得不告訴你,她已經經不起第二次流產了,如果你再『亂』來,她很有可能永遠懷不上子嗣。”
“什、什麼?”查哈巴特爾嚇了一跳。
“關係到子孫後代的大事你最好考慮清楚。”
查哈巴特爾半晌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他衝女僕們發脾氣,“你們還愣著,趕快收拾東西,搬去紅帳那邊!”
一聽他真的要走,方箏心裡長長呼了口氣:太好了,以後要多籠絡著點紫陽,就不怕查哈巴特爾非禮了。一通忙『亂』的響動,查哈巴特爾不情願的說了句:“那我走了。”便大步離開了寢室。
等屋子變得安靜下來,紫陽曲起手指在方箏額頭輕輕彈了一下,“行了,沒事了,他已經走了。”方箏小心的睜開一隻眼瞄了瞄,見屋裡真的沒人,繼而放心的坐了起來,慶幸的吁了口氣:“謝天謝地他總算走了,謝謝你紫陽。”紫陽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那雙清眸卻深深的打量她,似乎有些費解。方箏見身上的衣服被扯壞,索『性』脫下來扔去一旁,僅著貼身的兜衣長褲走到衣櫥翻找衣服,然後隨便扯出一件套在身上,看她神情自若的樣子一點也不避諱是不是有男人在場,而且在穿衣的時候,她似乎還研究了一會兒才知如何穿衣。紫陽不由想起以前夫人更衣時,總是歉意的笑笑請他迴避,跟現在的她相比,宛如換了個人似的。
方箏換好衣服,走回牀鋪盤腳一坐,好整以暇的打量紫陽,“哎,你好象也不喜歡穿女人衣裙,跟我一樣!對了,幫我也置備一身這樣的衣服怎麼樣?這裡的衣服都是紗裙,要麼是查哈那超大號的男人服裝,都找不出適合我穿的。”她扯了扯身上的裙子,有點嫌礙事的樣子。紫陽的脣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形,微微笑問:“我爲什麼要穿裙子?”
“酷!”方箏佩服的豎起大姆指,讚道:“有個『性』!誰說女人一定要穿裙子,我就喜歡隨心所欲的選擇自己愛穿的衣服,看來我們脾氣相投啊,總算找到知已了!”她很哥們似的拍了下紫陽的肩,紫陽的眉『毛』挑得更高了,越發詫異的打量她起來。方箏赤著腳跑去外間,一會兒聽見她招呼:“不用了不用了,你們歇著吧,我自已來就行了。”象是在跟外間的女僕們說話,一會兒她端著盛有茶具的托盤走進來,放到牀鋪旁,做了個請用的手勢,“現在時間還早,陪我多聊會兒?”
紫陽猶豫了一下淡笑著點點頭。方箏倒了兩杯茶,“紫陽你多大了?”“二十。你應該知道吧?”紫陽看她喝茶一氣喝個底朝天,原來她是真的口渴了。聽他一說,方箏意外極了,“好年輕呀,聽大家都叫你紫陽將軍,你是什麼時候當上將軍的?”
“有四年了吧,我常駐大本營很少外出參戰,這個將軍不過是個虛職罷了。”
“不用客氣,即是將軍必有過人之處,改天教教我如何?”方箏期待的問。紫陽意外的看著她,方箏忙解釋:“比如象『射』箭,騎馬,凡是你會的都教教我,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無所事事也挺煩的。怎麼樣?”紫陽發怔的看著她,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半晌沒有出聲。方箏問:“說句話呀?”
“你……真的想學?”紫陽不確定的問。
方箏連連點頭,“我可不想整天在屋裡幹躺著,躺得人都變懶了,人要勞逸結合,光休息不運動肌肉容易萎縮的。”她握拳比劃了一下臂肌,被寄身的這個女孩好象不常鍛鍊,連肌肉塊都看不到,果然是溫室裡長大的嬌嬌女。看著面前處處透著一股子與衆不同氣息的她,紫陽越發覺得費解了,總覺得尚謠變了,跟以前的她完全不同了,他不由的重新打量起她。“不行,你現在身子尚未恢復,不能進行劇烈活動。”
“曉得,我會多加註意的,今天我可是自己騎著疾風從郊外回來的,你覺得我不能騎馬麼?”她得意的笑。聞言,紫陽驚訝的脫口而出:“什麼?你騎了疾風?”“是啊,不僅騎了疾風,還……”還狠狠的教訓了查哈巴特爾一下,想到這兒她忍不住笑出聲,調皮的衝紫陽眨了眨眼睛:“……還讓他吃了點苦頭。”
紫陽臉上的驚訝是越來越多了,“吃了什麼苦頭。”方箏忍住笑意附到紫陽耳畔低聲說了一句,說完又是一通爆笑,紫陽笑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看她那副得意相假話似乎當時沒有想太多,不然她絕對不敢下手。“你知道麼,曾經有個姑娘也這樣做過……”見她還在笑,紫陽刻意停頓了一下才道:“結果查哈大人當衆將她的脖子擰斷了。”屋裡的笑聲嘎然截止,方箏嘴巴仍呈咧笑狀態,笑聲卻生生不見了,眼睛直瞪得老大,顯然被那個下場給嚇到了。這下輪到紫陽笑了,伸手『揉』了下她的頭。
“真、真的?”
紫陽點點頭。方箏方纔明白查哈巴特爾下手是何等的無情和殘忍,不由的身子抖了一下。“你沒開玩笑吧?他怎麼能擅自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他以爲他是誰,是皇帝嗎?”
“在這裡,他就是皇帝,是王,一句話可以決定人的生死。”紫陽認真的說道:“所以,雖然你貴爲夫人,但以後最好少激怒他,一旦惹怒他脾氣上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方箏愣了片刻,不服氣的哼道:“難道他也擰斷我的脖子?”
“不好說。”
“我是他正式迎娶的夫人!他以爲夫人象換衣服那麼容易嗎?殺一個再娶一個,這個夫人的位置也太沒份量了!”方箏有點生氣了,看來女人在古代的確沒什麼地位,連生命都廉價的如草芥一般。紫陽認同的點點頭,“有時候女人的命運很可悲,不過你還是幸運的,能享受查哈大人的獨寵,這份榮耀是誰也比不上的。”方箏沒趣的耷拉下眼皮,鼻腔裡發出一聲低哼。外間女僕端來熱水壺爲他們續水,並偷偷擡眼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紫陽心裡明白他不走女僕是不敢放心去睡的,畢竟放一個外人在夫人寢室裡萬一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她們的『性』命可都系在上面呢。於是,紫陽起身道:“好了,太晚了,夫人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什麼,你這就要走嗎?”方箏忽而想起什麼,“對了,你有沒有小號的衣服,明兒送我一套呀?”
紫陽點點頭,“我幫你找找。”方箏滿意的點頭,親自送他到門口,分手時好奇的按了按他的平胸,“咦,你的胸部看上去象沒有似的,是不是束胸了?”紫陽臉微紅,忙攔開她的『毛』手,刻意咳了一聲。旁邊的女僕們相互對視,紛紛做出一副沒有看見的樣子將頭轉向一旁。方箏好心的勸道:“跟你說啊,女人不能老是束胸的,這樣影響發育。萬一長成平胸豈不成了太平公主了,那樣很難看的。”然後笑瞇瞇的招招手,“那就不送了,你慢走!”
紫陽躬身行禮,方箏一蹦兩跳的返回寢室去了,紫陽細細一琢磨突然發現了問題所在,聽她的話音彷彿把他當成姑娘家了,難道夫人忘了他是男兒身麼?還『毛』手『毛』腳的『摸』他的胸說什麼影響發育之類的話,換成以前打死尚謠都不敢說這樣的話,現在她卻大大咧咧的完全沒當回事。這是怎麼搞的?紫陽納悶的撫『摸』著額頭,總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在外面兀自詫異的時候,屋裡的方箏也在偷笑,覺得紫陽這個人很有趣,看上去一副中規中矩的將軍模樣,當被她『摸』上胸口的時候,他的臉頓時漲紅,象嚇一跳似的忙擋開她的手。原來他也有害羞狼狽的一面,真是有趣!
方箏象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壞笑的『摸』著下巴,心道:“無意中發現了紫陽的弱點,待我回頭多嚇嚇他,興許哪天騙他穿回女裙就有意思了……”
第二天沒等女僕起身,方箏已經開始鍛鍊了,先是五十個仰臥起坐,本想再來五十個俯臥撐,誰知尚謠的身子太弱做完仰臥起坐就累得她呼哧呼哧直喘氣,她休息了一會兒又打了套太極卷方纔作罷。剛熱身完畢,女僕們也開始出來做事了,她們端著洗漱用具走進內室,意外的發現方箏正精神抖擻的屋裡活動身體。
“紅帳是什麼地方?離這兒遠麼?”吃著飯,她好奇的問了一句。女僕們吱吱唔唔的答不上來,看她們的神『色』象有什麼隱私不便說似的,她心裡不禁生出幾分狐疑,“怎麼,你們不知道?”其中一位女僕小聲道:“紅帳在別院東邊兩裡的位置,那裡是一片帳篷區很好認。”她點了點頭。用完膳,女僕們收拾餐桌時,她拎過披風披上信步走了出去。女僕見了忙追出去,“夫人,您要去哪裡?”方箏招招手:“隨便走走,不用跟著了。”
昨天查哈巴特爾已經放開了對她的禁令,允許她在別院附近走動,要求身邊必須有不少於十名的侍衛跟隨。果然,她一出門身後自動跟上來數名侍衛在後面尾隨。方箏自認爲有能力自保,根本不需要什麼保鏢侍衛,如今被他們一路跟隨感覺不象在保護她更象是監視她。舉目望去,前方有一大片帳篷區,其中有一頂是乍眼的火紅『色』,在一片白『色』帳篷中間顯得格外醒目。不一會兒她來到了帳篷區附近,那間紅帳子應該是身份顯赫的人用的,查哈巴特爾一定住在那裡面。紅帳區周圍走動著不少男人,還有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送往迎來,怎麼看怎麼象中原的『妓』院。
她歪頭看著,暗暗琢磨著這是什麼地方,伸手招手一名侍衛,指著那邊問:“那邊是做什麼的地方?”侍衛如實答道:“回夫人,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方箏眉頭輕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昨晚紫陽讓查哈巴特爾搬去紅帳那邊住,她還以爲是蒙古王另一處別院,想不到竟會是『妓』院!
“很好麼……”她輕哼。這時,紅帳內走出幾位美豔姑娘,有的是漢裝有的是蒙服,個個濃妝豔抹打扮得份外妖嬈,一看就是靠皮相取悅人的,剛走出紅帳時還是規規矩矩的,簾子一放她們便低笑的推嗓著說著什麼悄悄話。一會兒她們端著洗漱用具餐點等點又陸續進了紅帳,看似要伺候裡面的主人更衣吃飯了。
旁邊有個賣燒餅的早點鋪子,兩個客人正在低聲交談,“哎,剛剛那個穿紅衣的不是蝶衣姑娘嗎?聽說她是查哈大人御用的侍寢姑娘,這會兒怎麼忙活起來了,莫不是查哈大人在裡面?”
“你不知道了吧,聽說他夫人流產了,身子抱恙不能侍奉人,所以查哈就搬到紅帳住了,好象住了有段時間了。”
“是麼,蝶衣姑娘可算『摸』到機會了,她不是一直想有朝一日入住夏宮嗎?要是伺候好了,沒準真的一朝翻身被查哈大人帶去別院住呢。”兩人嘿嘿笑了起來,笑得十分曖昧。方箏聞言,眉頭挑得老高,脣角邊掛起一抹用意不明的淡笑,暗暗心想:有意思,看來這個蒙古王對夫人並不專情呀,這邊不能承歡,就趁機跑去紅帳那裡作樂,真應了一句古話:天下男人皆好『色』,尤其有錢有勢的男人更能把他的惡劣本質發揮得淋漓盡致……可憐的尚謠,嫁進門獨寵沒享多久就要跟另一個女人開始在一個屋檐下爭寵了,偏偏尚謠還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弱女子,將來她怎麼忍受得了……方箏連連搖頭,小聲自語道:“還好我不是尚謠,隨他去,反正也不關我的事。”她切了一聲,調頭往回走。
快走到別院的時候,突然看見紫陽騎馬過來,她綻顏一笑馬上跑過去,“紫陽,來找我的嗎?”
“一大清早,夫人去哪兒了?”紫陽跳下馬,從馬背上取出一隻包袱扔給她,“給你的,都是我小時候穿過的衣服,估計大小跟你差不多,應該合適。”方箏眉開眼笑,“好極,多謝了!剛纔我去紅帳那邊轉了轉,沒什麼意思又回來了。”
紫陽一怔,“你去那邊做什麼?”
“那傢伙昨晚上不是在紅帳住的麼,我去看看在什麼位置,原來還蠻近的。”方箏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包袱翻看裡面的衣服,紫陽怔怔的望著她,視線飄向旁邊的侍衛,侍衛相互交換個眼神誰也沒有說話。方箏沒有注意到自己一句話讓他們多麼意外,把查哈巴特爾稱作那傢伙不說,還樂顛顛的跑去紅帳瞧熱鬧,然後一臉蠻不在乎的神情,所有的舉動都驚得他們一愣一愣的,說不出話來。方箏滿意的點點頭,“紫陽,你等我一會兒,換了衣服我們一起跑馬如何?”
“不行,你身子……”紫陽剛要拒絕,就被不耐煩的方箏打斷:“OK,我只騎著不跑總可以吧,我馬上來!”她抱著衣服衝回內室,留下一羣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著,其中一個侍衛忍不住小聲道:“……夫人是不是被氣成這樣了……”“我覺得是……”“要不要告訴大人一聲?”紫陽以眼神制止他們的小聲私語,只掃了一眼,侍衛們便識趣的住了嘴。很快,一身男裝的方箏跑出來,紫陽已經讓人備了匹『性』情溫良的母馬在等,沒等侍衛協助,她輕身躍上了馬背,剛好腳可以踩進腳蹬子。她滿意的點點頭,“這副馬鞍很合適。”但是一擡頭髮現紫陽的坐騎明顯比她的高一層,很快不樂意了,“紫陽,爲什麼你的馬那麼高大健壯?給我挑了一匹個頭小的?”
“知足吧,讓你騎馬就不錯了,再給你大馬的話查哈大人不殺了我。”紫陽輕笑,驅動坐騎走起來。神采飛揚的方箏換上男裝後似乎比女裝的她多了幾分英氣,人也變得活潑起來。她總想駕馬小跑,紫陽看穿了她的心思,幾次拿馬鞭點點她的馬,那表情分明在說,要是不聽話就禁止她騎馬。方箏只好按下衝動,乖乖的跟在紫陽身邊溜步。
“紫陽,一般這裡的姑娘家多大出嫁?”方箏問道。
“十四五歲,稍大點的十七歲左右,怎麼了?”兩人並駕齊驅隨意的聊著天,方箏一聽驚訝的叫道:“什麼?這麼小?”十四五時身體還沒有發育成熟,結婚也太早了吧,在現代女孩的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三,若放在古代豈不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紫陽不知道她在驚訝什麼,淡笑道:“有什麼新鮮的,你也是十四歲嫁給的查哈大人,現在也不過十五歲。覺得小麼?”
“反正不大……”方箏暗暗感嘆,尚謠這麼小能給查哈巴特爾養育後代麼,從生育角度來說即便生下孩子,那素質也高不到哪兒去,而且一想查哈巴特爾身邊擁著一位個頭小小的姑娘,一點也不諧調,總讓人有種欺負幼女的感覺。雖然經常聽周圍的人說查哈巴特爾多麼多麼寵愛夫人,但她一點也感覺不到尚謠受重視,不然查哈巴特爾會跟紅帳那邊叫蝶兒的姑娘糾纏不清?
“可是紫陽,你都二十歲了,爲什麼還不打算嫁人呢?”方箏忍不住問道。姑娘家到了這個年紀應該算是老姑娘了吧,紫陽不怕自己嫁不出去麼?誰知紫陽聽了她的話,脣邊的笑意漸次的擴大,“夫人,你是真忘了還是拿我取笑呢?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你有見過男人出嫁的麼?”
啊?方箏愣愣的看著他,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著他:俊美的五官,柔軟飄逸的長髮,笑起來『迷』人又有風度,跟這裡蒙族男人的粗獷有著天壤之別,從他身上一點也看不到男人的影子,想不到他卻是地地道道的男人!天哪,那昨夜……方箏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曾在他面前更衣,她原以爲他是姑娘家纔沒顧忌的,現在想來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她的臉倏的紅透了,耷拉著眼皮沒好氣的朝他斜睨過去,都怪他的長相誤人子弟,難怪當時紫陽低頭喝茶,原來是有意避開她更衣的畫面。紫陽抿嘴笑著,猜到她此刻在想什麼,方箏忍不住哼道:“你是故意的吧?不早點告訴我。”
“是我的錯麼,誰知道你這一病好象忘記了很多東西,連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紫陽笑道。“若不是聽了查哈大人的抱怨,我還以爲夫人在有意試探我呢,所以當時纔沒有出言阻止。”
方箏哼笑:“試探?你想說的是勾引吧?斯文人果然用詞文雅,連勾引這個詞都不敢明說。”紫陽笑了笑沒有解釋,說話間,他們來到了軍營的校場。看到很多蒙族勇士在校場上飛馬『射』箭,方箏的心直癢癢,兩腳一夾馬肚就要衝進去,幸而紫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繮繩,沒讓方箏得逞。方箏虛笑:“不用這麼緊張吧,只是跑跑馬而已,我還沒有柔弱到動不動就暈過去的地步。”
“那也不行。你要是害我被查哈大人罵,以後你會沒好日子過的。”紫陽衝她綻起一個帶有威脅意味的笑。
方箏笑瞇瞇地問:“那會怎樣?你能把我的頭擰斷麼?”紫陽眉頭輕挑,“那倒不會,不過我有辦法讓你一個月出了不門,查哈大人很樂意把你拘禁起來,全在我一句話。”
“陰險!”她低咒。紫陽陪著她圍著校場轉了一圈,期間不時有士兵向紫陽行禮口稱將軍,紫陽落落大方的示意他們繼續訓練,頗有一番將軍氣度。方箏看見練習博鬥的那邊圍了很多人,兩名勇士正在裡面博鬥,其中一個身材略瘦身體較無比靈活,每每將對手摔倒在地,引來衆人的喝彩聲。她以內行人的眼光欣賞著他們角力,頻頻讚歎,“這纔是實戰型的博擊,此人一定上過戰場。”
“何以見得。”
“他的短木劍始終不離對方要害部位,象咽喉,胸口還有下身要害,沒有經過殊死搏殺的人光靠練習是領會不到其中的精髓,這個人下手極重,出手必致人死地。我說的對不對?”方箏看向紫陽。紫陽驚奇的看著她半晌沒有出聲,看他的表情方箏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夫人,看來你真的忘記了很多事:他叫伊達,是四將之一阿木爾的親弟弟,查哈大人每次領兵出征都少不了帶上這兄弟兩人。以前你還跟伊達發生過沖突呢,直到現在他還爲你捅過他哥一刀而耿耿於懷呢。”
“我?”方箏很吃驚,想不到尚謠還有過這麼輝煌的戰績呢!她好奇的追問:“快講講,我是怎麼對付他的?”
紫陽淡淡一笑:“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還是不要提了。”“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講講嘛!”方箏是個好奇寶寶,開了頭的故事哪有放過的道理。紫陽便講起來:“兩年前伊達和阿木爾曾隨查哈大人南下洗劫庫柏鎮,當時擄了一羣年輕姑娘,你也在其中。阿木爾從戰俘中挑選了你欲行不軌,結果被你一刀捅中腹部,伊達聞訊趕來要處置你,幸好查哈大人趕到制止了他,你這才轉危爲安,從此留在了查哈巴特爾身邊。”
“那麼驚險的故事被你一講一點滋味都沒了。”方箏很不滿意,“現在想來當時的阿木爾是大意了,不然不會著了我的道。對不對?我倒很想會會這個阿木爾。”“會他?阿木爾去東部大營了,回來也要等七八天了。”兩人正說著話,那邊的格鬥也進行的十分激烈,木劍換成了真刀,雙方打得進入了白熱化,就見伊達一個飛腿將對手的武器踢飛,刀斜斜的朝方箏這邊飛來,如果方箏不避開必定被刀所傷,紫陽臉『色』微變,立刻抽刀擋截,但已來不及了,離方箏最近的兩名侍衛一個搶到馬繮繩往旁邊帶,一個要抱夫人下馬,危急時刻幾個聲音同時驚叫:“夫人!”“小心!”“快讓開!”最後這一聲是伊達喊的,他見擋飛的刀朝夫人飛去,嚇得臉『色』驟變,其它角力的勇士們也都懵住了。
就在這一刻,方箏的超強應變能力發揮了作用,眼見刀朝自己飛來,她迅速向後仰去平躺在馬背上,那把刀剛好從她身子上方飛了過去,她則順勢從馬背上翻身而下穩穩落到地上。這漂亮的一招躲避不僅讓紫陽看呆了,周圍的侍衛還有附近的勇士們也齊刷刷朝她行注目禮,個個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方箏笑瞇瞇的夾腰道:“紫陽,你這個護衛可沒有盡到保護我的職責呀。”
紫陽迅速下馬過來,伊達也匆匆跑過來,“夫人,屬下該死,差點傷及夫人。”方箏無所謂的擺擺手,“誰也沒錯,剛纔只是意外而已,意外在所難免嘛。”紫陽受到的驚嚇不亞於任何人,剛剛險些出事嚇得他心一直撲嗵的跳,生怕夫人真出什麼意外,直到現在她總算鬆了口氣,低道:“這裡即不安全,還是上馬去別處走走吧。”他扶方箏上馬。方箏注意到紫陽的臉『色』有點發白,笑道:“看你,都說沒事了,你簡直比我還緊張。”
伊達看了紫陽一眼,紫陽沒有解釋,牽著方箏的坐騎朝校場外走去,堂堂一介將軍不惜放下身段甘當夫人的馬僮。伊達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眼中流『露』出詫異的目光:弱不禁風的夫人幾時變得這麼身手矯健了,看她剛纔瞬間的反應簡直利索的出奇,若換成他都未必能避過那支刀。旁邊的勇士紛紛圍在伊達身邊議論紛紛:“副將,夫人應該沒有練過身手吧?可剛剛那招真是漂亮!”
“是啊,聽說夫人身體欠安一直在別院休養,怎麼今兒出來了?”
“養病?看夫人的氣『色』不錯呀,真的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