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手中有琳瑯的賣身契,按大清律法,琳瑯現(xiàn)在是老臣的人,就算索尼老頭站在這兒,老臣也有法可依!”鰲拜冷笑。琳瑯心裡咯噔一下剎那間渾身來了個透心涼,鰲拜明知她是索尼家的人,居然還保留著她的賣身契,是何居心?“皇上,只要老臣一句話,琳瑯就要乖乖跟老臣走,我纔是決定她禍福的人!”
噹啷一聲,琳瑯手中的筆筒掉到地上,她面『色』蒼白一片。皇上拍桌而起,咬牙道:“放你的狗屁,她是赫舍裡蓉兒,不是你的琳瑯!你手中怎麼會有青衣會館的賣身契,莫非你是他們幕後主使?”
鰲拜狂笑,“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琳瑯的賣身契在此,這纔是關鍵。皇上,您想要琳瑯還得看我的面子不是?”皇上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鰲拜不緊不慢的走到龍案前,親自將奏本打開,並將玉璽遞到皇上手中,“蓋吧,皇上,這可是您的差事,蓋上了印,老臣還要稟公辦差呢。”
皇上死死瞪著鰲拜,胸口劇烈起伏,鰲拜扶著他的手在奏本上落了印,然後收起奏本自恃的笑:“皇上,爲了您自己也爲了琳瑯,以後我們最好和平相處,老臣告退。”鰲拜連行禮都免了,大步離去。皇上怒極,拿起茶杯朝他擲去,可惜扔偏了,杯子飛到牆上應聲而碎。皇上氣得臉發(fā)白,一下子將案幾上的物品全部掃到地上,“都滾出去,出去!”
宮女們驚若寒蟬的匆匆退去,琳瑯雖然氣憤卻不象皇上那樣震怒,平復了一下情緒輕步來到他身邊,“皇上,此人留不得,這樣下去日後必成朝廷禍患。”皇上氣道:“朕當然也知道,宮裡宮外到處有他的耳目,朕一有動作就會被他察覺,如何行事?”琳瑯想起歷史上那段康熙除『奸』的記載,這時候皇上應該有應對策略了纔是。見他正在氣頭上,琳瑯也不急,捧了熱茶端給他,徐徐說道:“聽大哥說鰲拜已經控制了議政王大臣會議和六部實權,朝廷上下有半數多大臣都依附於他,此人若是不除,長此以往下去鰲拜眼中豈還有皇上?宮外鰲拜的黨羽甚多的確不好行事,但宮內畢竟是皇上的天下,我們可以想一個不會被他察覺的法子,擒賊先擒王,皇上不妨先拿下鰲拜,再逐一打擊其它黨羽,穩(wěn)定朝局便指日可待了。”趁四下裡無人,琳瑯低聲鼓動著皇上。
皇上漸漸消了怒意,坐回龍椅,但情緒依然低落,“有什麼法子能不被鰲拜察覺,朕不止一次動了這個主意,但都無法避過『奸』人耳目。”
“鰲拜是滿蒙第一勇士,想擒他人數少了不行,我們可以用以多勝少的策略,十個人不行用幾十人,不信拿不下他。不過此事不宜過急,在行事之前,皇上要先培養(yǎng)一批身手好的少年武士待命。對了,皇上不是每日都練布庫嗎,不如把他們收入其中日日加強訓練,即便鰲拜知道也不會引起注意,待時機成熟了,我們再相機行事以多勝少擒下鰲拜。”
皇上聽著聽著,眼中漸漸有了光彩,越來越多的驚喜閃現(xiàn)出來,“對呀,琳瑯,你的法子太好了,就按你說的辦!平日朕日日思索對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法子呢。太好了,你真是朕的紅粉智囊啊!”一時興奮的皇上大力抱住她,剛纔的怒意早已消失不見。見他重新振作起來,琳瑯也很是爲他開心,“但是皇上,這只是計劃中的一小部分,皇上還有更多的事要準備。象四位輔臣,他們之所以存在,就是基於皇上年幼不能執(zhí)政才把持著朝廷政務,皇上不妨儘早把他們手中的權力收回來,將皇權歸於一人手中。”
“朕也想過這個問題,按祖制朕大婚之後就能親政,所以祖母才催促朕儘早確定皇后人選。”皇上突然一把握住琳瑯的手,“琳瑯,你的話都說到朕的骨子裡去了!即知道朕的難處,那你忍心看著朕腹背受敵嗎?這個後位非你非屬,只有赫舍裡家族與皇家聯(lián)手,纔有希望剷除鰲拜這個『奸』雄啊!”
“皇、皇上……”可是,她有喜歡的人啊……琳瑯很是爲難,沒有接他的話茬。皇上樂不可支的抱著她,象個頑皮的孩子。“朕不管,朕一定要娶你,朕這就去跟祖母說,讓內務府馬上給索家下聘禮!”
“不要!”琳瑯驚呼出聲。這時,殿堂門大開,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一下子皇上和琳瑯都定住不動了。只見門口正立著孝莊太皇太后和福全。孝莊太后沉著淡定的望著他們,透著隱隱笑意的眼中多了幾分以往從未有過的自信與期待,不愧是後宮的擎天柱,孝莊隨便一站都給人一種堅不可催的不凡定力。再看旁邊的福全,情形就沒那麼樂觀了,他又驚又疑的視線頻頻圍著他們打轉,臉『色』好似有點蒼白。“祖母!”皇上喚道。
“大哥!”琳瑯注意到福全的視線落向自己腰際,低頭一看,這才注意皇上的手臂仍攬在自己……
天漸漸陰沉下來,吹來的風中雜帶著一點溼溼的泥土味,看來要有場大雨來臨了。琳瑯站在廊前望著天空靜靜出神。此刻,孝莊和福全皇上正在裡面議事,讓她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孝莊是個成大事不茍小節(jié)的人,一點也不介意他們在殿內的失禮舉動,相反她好象還有那麼一點點高興,因爲朝琳瑯望來的眼神都帶著讚賞的意味。一進門,孝莊就發(fā)話讓琳瑯出去,說是有話要跟他們兄弟講,於是,琳瑯退出殿外將門關閉,不讓任何人靠近。孝莊要談什麼她似乎能猜到幾分,有她的話開了頭,他們自然要細細研究此事的可行『性』。
一會兒,背後的門開了,福全從裡面走出來,他的臉『色』益發(fā)的蒼白,象是有事發(fā)生。見此情形,琳瑯的心倏的提起來,握住他的手,不安的問:“談完了?怎麼你的臉『色』那麼差?”福全若無其事的淡笑,“沒事,皇上叫你進去呢。”
“那你呢?”“我有事要先回去了,打明兒開始要去通州大營視察防務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他的聲音很低沉,沒了往日的神采。“要去多久?”“少則兩個月,多則四五個月,通州大營的帶兵統(tǒng)領被撤了,暫時由我兼任,所以在新任統(tǒng)領沒上任之前我要在軍營長期駐守了。”
“朝廷沒有別人可調了麼,爲什麼要讓你一個親王兼任?”琳瑯的心哆嗦起來。看他的低落神情似乎事情沒那麼簡單。他把手緩緩從她手中抽出,淡淡的笑道:“你好好保重,等大哥卸了差事就來看你。”說罷,深深的看著她眼中滿是不捨,少頃,他垂下眼簾深吸了口氣,頭也不回的毅然離去。不知爲什麼,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她心頭突然莫名其妙的不安起來,好似心頭被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抓住,迫得她無法呼吸。“大哥……”她喃喃的叫道。
“蓉兒。”孝莊從殿內走出。她緩緩轉過身,有些失神有些傷心,孝莊口氣溫和的說道:“打今兒起你不用再回慈寧宮了,皇上身邊缺個聰慧機靈的丫頭你就搬到乾清宮住下吧,回頭你的行李會有人送過來。”
她心一動,莫非孝莊跟福全說了什麼?轉眼一看,後腳跟來的皇上正笑容可掬的望著她。“蓉兒,以後你就要跟朕朝夕相處了!”皇上的高興勁兒,跟福全離去時的落莫神情形成鮮明對比,琳瑯心裡更加心疼了,看著孝莊釋然的神情還有興奮中的皇上,她默默的斂裙跪地叩頭,皇上忙上前扶她:“快平身,也不用行此大禮呀。”
皇上誤會她的意思了。琳瑯深深吸了口氣,沉聲的說道:“琳瑯懇求太皇太后和皇上準許民女出宮。”一言即出,皇上和孝莊都驚愣住了,一時之間走廊裡變得寂靜無聲。琳瑯知道此時提出這個要求等於給興奮的皇上當頭一棒,但想到福全她也顧不得許多了。果然,她的話一落,皇上的笑意從臉上隱沒了,臉『色』漸漸轉白,繼而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他用力閉了閉眼,沉聲道:“爲什麼?”
“琳瑯不喜歡宮中生活,也無意繼續(xù)留於宮中。請皇上開恩允許琳瑯出宮。”
皇上瞪著她,突然忍無可忍似的一把扣住她手腕拉她進殿,“跟朕進來!”琳瑯被他扯進殿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孝莊無奈又頭疼的搖了搖頭,跟身邊的宮女道:“走,回去,剩下的事讓他們自已處理去。”琳瑯剛被拉進殿就又被推到門板上,皇上壓著火氣說道:“朕知道你爲什麼要出宮,二哥剛剛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他究竟比朕哪裡好?難道你就那麼想當他的嫡福晉?”
皇上的手如鐵鉗般扣著她緊緊的,幾乎快將她手腕捏斷了。她從未見過皇上這般動怒過,他目光死死的瞪著自己恨不得殺了她一般。她惶然的看著他,心跳得飛快。皇上伸手撫向她面龐,痛惜的輕道:“你知不知道,朕也喜歡你,除了二哥還有人喜歡你!爲什麼你不把心思分給朕一點?”
“皇上,你放開我!”她用力掙扎,皇上此時的樣子讓她著實不安,“我以前就說過,喜歡的想嫁的是福全,琳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難道朕是三心二意的人嗎?”皇上低吼。“要知道,朕只要一聲令下,馬上就能立你爲後,你的命運掌握在朕手中!但朕不願『操』之過急,想給你時間慢慢適應朕習慣朕,你怎麼不想想朕爲什麼要這樣做?朕怕失去你呀!”琳瑯身子在輕顫,戒備的看著皇上,他脾氣一上來天曉得後面會發(fā)生什麼。“別再提出宮的事了好嗎?你想出去透透氣,朕隨時放你出去,只要你肯安心留在朕身邊,你要什麼樣的條件朕都答應你。真的!”
皇上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低語:“除了二哥,五弟,朕平日裡沒有能談得來的知心朋友,就喜歡跟你聊天打鬧,要是你不在了,讓朕怎麼過活?”琳瑯低聲道:“那裕親王呢?皇上,你只考慮你自己,有沒有考慮過他。”她擡起頭,眼中漸漸泛起霧氣,“你在宮裡有太皇太后寵著護著,福全是一個人在宮外爲你跑腿辦差,一個人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羣臣,他在外面孤立無緩頂承著巨多大的壓力,這些你可爲他想過?皇上需要朋友,難道福全就不需要了?琳瑯爲什麼一定要回他身邊,他比皇上更需要我,更需要別人的關懷!”琳瑯眼底有了淺淺水意,“皇上,拜託你也心疼心疼他吧,他是在爲你賣命啊,這時候你不安慰他厚賞他,還要跟他爭奪女人,那太讓他寒心了。”
皇上彷彿被她戳中了良心,手臂的力量漸漸消失,琳瑯擡起『迷』蒙的淚眸看著他,“皇上,琳瑯知道你過得苦,那福全何嘗不是,你見過他醉酒嗎?見過他流淚嗎?你知不知道福全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什麼:他說,他是皇上身前的盾牌,再苦再難也不能倒下,因爲他要爲皇上撐起一道屏障,絕不能置皇上安危於不顧。”
皇上猛的倒吸了口冷氣,後退了一步。“他真的這樣說……”
“我就是被他這句話打動的,皇上有這樣的臣弟是前生修來的福份,你要惜福呀。”琳瑯深深呼了口氣,穩(wěn)了穩(wěn)情緒緩緩跪在地上,“琳瑯願意留在福全身邊共同守護和鋪佐皇上。”皇上深深的看著她,內心陷於良心與愛情中間苦苦掙扎,口中喃道:“大清江山是祖輩們傳下來的基業(yè)朕不能拋之一旁,但朕也想有選擇愛人的權利,你的話豈不是『逼』朕把喜歡的女人拱手於人。”
琳瑯默然無語,皇上頭疼的閉了閉眼,過了好久才低道:“不,朕不會這樣做,朕不能將一生的幸福輕易放棄!不過你放心,二哥的苦處朕心裡明白,日後自會想辦法回報他。好了,朕答應過給你兩天假的,今兒的差事完了,你就出宮吧。”他大步回到龍椅開始看奏本。琳瑯見此事無果只好按下不提了。兩人過了一個無言的下午。
傍黑時間,侍衛(wèi)張成送琳瑯出宮,一到王府琳瑯興沖沖的跳下馬車往裡衝去。小紅看見驚喜的迎上來抱住她:“琳瑯,你回來了!你還走嗎?”
“我只能出來兩天,對了,王爺呢?”
“你遲了一步,王爺已經連夜動身前往通州了。”“什麼?”琳瑯一下子愣在原地。不是明兒才走嗎,怎麼走得這麼急?同一時間,福全正領著寶貴一人一騎朝往通州的方向快馬前進,中途他們在路邊的茶館歇息了一會兒,又繼續(xù)趕路。他們剛離去不久,又一輛馬車沿著他們的方向追去。
福全駕馬的速度不慢,聽著後面的馬車似乎更快,車輪滾滾的快趕上來了。寶貴笑道:“主子,咱路上不孤單,有人比咱們還急著趕路呢。”說話間,後面的馬車已經與他們平齊了,福全扭頭掃了一眼,興許是沒看清楚,剛轉回頭的他突然睜大眼睛猛的再次看去,駕馬車的竟然是王府的家丁。
“虎子!怎麼是你?”福全吃驚的看著他。虎子是車把式,他嘿嘿一笑朝車內呶了呶嘴,福全不知他在賣什麼關子,狐疑的挑開車簾往裡瞅去,孰不知,竟然看見琳瑯坐在裡面!大概馬車跑得太快有些顛簸,害她頭磕到了邊緣,琳瑯正手捂著額頭衝他瞇瞇笑,“並招手示意。
“琳瑯?”福全一下子剎住坐騎,馬車也跟著停了下來。琳瑯從馬車上跳下來巧笑嫣然的來到他面前。“以爲你明兒纔出發(fā)呢,害我大老遠追了來。通州不遠,我送你呀。”
“皇上準許你出宮了?”他意外的問。
“兩天,皇上給我假了,反正人也出來多拖幾日也無妨呀。”她開心的一笑,福全伸手將她託上馬背,遺憾的說道:“可惜你出來我卻要出發(fā)了。”“沒關係,後面的路還長著呢,我送大哥一程!”福全笑著點點頭,琳瑯兩手摟上他的腰,把頭貼在他胸膛處美美的享受著他的懷抱。福全駕馬一溜小步的往前走去。“大哥,皇上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我肯定能說服他爲我們賜婚的,等我出宮那日,我們就成親好嗎?”
福全點點頭,寵溺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低頭吻上她額頭。琳瑯的小臉紅撲撲的,滿是幸福的笑意。
通州大營軍務繁重,福全一到就被那裡的軍務纏身,日日不得閒,遠離京城的他每每空閒下來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想念起琳瑯。琳瑯也是如此。自他走後,她開始試著給福全寫信,每天想到什麼就寫什麼,一些家長裡短一些喜歡的歌詞或是好笑的段子都一一羅列進去,每過幾日就斂到一起裝袋封口,再託朱厚禮或是常寧找人稍去通州大營。每一封沉甸甸的信件夠讓他看上好一陣子的了。但只是寫信難解相思之苦,她更希望能親自過去與他見上一面。
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福全沒有回來,琳瑯的『毛』筆字倒精近了不少。這天,皇上正在乾清宮見大臣,她閒來無事便回到自己的小屋給福全寫信,把昨晚做的一個夢寫了進去,她夢見王府辦大婚,自己穿著鳳冠霞帔等著新郎來接,誰知新郎越近面目越模糊,怎麼也看不清他的面孔,後來一急就醒了。寫著寫著,她不禁趴在桌上靜靜的回想夢境,整個喜慶的大婚過程中處處透著怪異之處,究竟是什麼她不知道,隱隱覺得這個夢有點不吉利……漸漸的睏意襲來,她合上眼睛閉目小睡。『迷』『迷』糊糊中好象感覺有人靠近自己,接著耳畔傳來紙張的抖動聲,象是在看她寫的信,是誰呢?
突然她一掙,猛的睜開了眼,起身一看屋內空無一人,靜悄悄的,但桌上的信不見了。分明有人來過!
這一動披在身上的外衣滑落下去,什麼東西……她低頭看去,披在身上的竟然是明黃『色』的外套,她不由怔住,緩緩伸手拿了起來,“皇上……”皇上把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足可以感覺到他的關心,可是爲什麼要拿走她的信呢?她突然站起來衝出房間,這會兒皇上應該在乾清宮辦公,誰知趕過去發(fā)現(xiàn)殿內空無一人,連平日常見的宮女也不在。皇上去哪兒了?她走到龍椅前的桌幾旁忖思著皇上的去向,就在這時,厚重的殿門吱呀一聲響有人推門走了進來,她以爲皇上回來了,扭頭看去,這一見她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眼珠定定的不動了,大腦嗡的一聲漲得老大。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卻是鰲拜!皇上不在,他怎麼來了?一看到他,她神情微變,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鰲拜一進門也是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會在這裡,掃了一眼殿內正要轉身離去,突然腳步頓住身子緩緩轉了過來,陰沉的眸光灼灼的直朝她這邊『射』來。琳瑯全身都處於戒備狀態(tài),眼珠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呼吸微微有些不穩(wěn)了。
鰲拜反手將大門關上,一步步朝她走來,見此情形琳瑯心頭越發(fā)的緊張,好不容易嚥下口水,下意識的退到桌幾後。鰲拜的眼神令人生畏,這個人已經強大到*潢色?除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可以震懾住他之外,已經沒有什麼人能被他放在眼裡了。而此時,能夠震懾住他的人都不在,乾清宮沒了保護『色』,鰲拜如入無人之境般很快到了近前,與她僅隔著一張桌幾。“皇上不在,有事明兒請早。”
鰲拜脣邊『露』出嘲弄的笑,“我當然知道皇上不在,這個機會可不常有。”說著話,大手突然朝她抓來一把扣住了她手腕,迅速快得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她的心忽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屁股跌坐在龍椅上。鰲拜俯低身,將她困在龍椅之內,虎視眈眈的衝她冷笑:“你以爲在宮裡就安全了是不是?這種情形沒有想像到吧?你以爲可以逃得掉?琳瑯,你不可能在宮裡躲一輩子,記住一句話:我鰲拜隨時在宮外等你!”
“我是索尼的孫女。”
“那又怎麼樣?你不會以爲我會把索尼那老傢伙放在眼裡吧,你是索尼的孫女才更有趣,因爲我喜歡做有挑戰(zhàn)『性』的事情。”他『露』出一個惡魔式的標準微笑。琳瑯雖然害怕但還是倔強的迎著他的目光,鰲拜的俯下身漸漸靠近,她無處可逃眼睜睜看著他『逼』近自己,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嘴脣在她面龐輕輕摩挲,“越得不到纔有吸引力,你比雪姨更讓人心動知道嗎?我喜歡!”
說著話,他的嘴脣移到她的脣瓣,她的心已經快跳出來了,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的擡腳踹向他褲檔。每次都是驟然出招,每次都那麼幸運的偷襲成功,鰲拜低呼一聲手捂著要害彎下腰去,趁他的鬼爪沒有抓到自己前,她馬上朝門口奔去,就在這時,殿外傳來響動,好象皇上回來了。她正要打開殿門,門自已開了恰好皇上邁步進門。
“琳瑯叩見皇上。”她匆匆行禮。皇上的目光被龍椅旁邊的鰲拜吸引過去,鰲拜忍著痛從臺上緩緩走下,看了琳瑯一眼才向皇上行禮,皇上看看面容慌張的琳瑯,又看了看有恃無恐的鰲拜,感覺到剛剛似乎有事發(fā)生。“鰲中堂有事麼?”
“是,老臣見皇上不在,特意在這裡等候。”
見皇上要跟鰲拜談公事,琳瑯上了茶就趁機離開到了殿外。她坐在外面的欄桿上輕輕吁了口氣,皇上回來的太及時了,要不然天曉得鰲拜又會做出什麼事。儘管宮外有鰲拜這個危險人物存在,她還是想出宮,想回到福全身邊。這麼久了,她寫了無數信過去,他卻沒有回上一封,不知是太忙沒空回還是不想給她寫信。她正爲此事煩心,忽聽殿門打開,探頭一看,皇上朝著後面的坤寧宮去了。只聽他吩咐宮女:“叫琳瑯過來見朕。”
她依然坐在原地發(fā)呆,哪裡也不想去,直到宮女找到這裡叫她。
“琳瑯叩見皇上。”一進門,她看見皇上背手望著牆上的字畫出神的想著什麼。他轉過身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裡屋,“太皇太后在裡面。”她微怔,孝莊幾時來的?於是又走去裡屋,孝莊盤腿坐在牀塌上,旁邊的宮女正陪著細聲說話。她馬上福身行禮。擡頭一看,視線立即被攤在炕桌上的幾頁紙吸引過去,居然就是她丟失的信紙,想不到在孝莊太皇太后這裡!
難道今兒的談話內容跟信件有關?孝莊揮了揮手示意屋內的丫頭們退下,屋裡只剩下她們兩人。“琳瑯,剛剛鰲拜來過了是不是?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孝莊怎麼知道的?她頗爲意外,細細一想,當初鰲拜把她『逼』到龍椅上的時候,隱約記得對面的光亮窗紙上曾有道人影一閃而過,莫非當時有人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