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我?”二小姐低垂著睫毛輕哼道,“你是不是還要送我一份大禮?當我的伴娘呢?”?
“可以”,美人勾勾唇角,邪邪的笑容浮現在臉上,“再來一杯,我干杯,你隨意”,嚴嘉凌再次舉起酒杯碰了碰秦夜凝手里的高腳杯
“砰”的一聲,杯子碰撞的瞬間嚴嘉凌分明聽到自己的心碎了。?
“你慢吃,我去一下洗手間”,秦夜凝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出包廂。二小姐前腳剛踏出門欄,嚴美人原本挺直的脊梁一下子垮了下來,人蔫蔫地依在椅背上,苦澀的酒味兒在舌尖回蕩,初見的喜悅瞬時化為泡影。?
嚴嘉凌一手繼續轉動著酒杯,一手自褲袋中拿出,粉紅色的小錦盒置于掌中,在心底排演過千百遍的話,終究是沒能說出口。猛得灌下一杯酒,試圖壓下胸口的煩悶,那股涼意卻叫人鉆心的疼。?
再說咱憤然離去的二小姐,此刻秦夜凝心中的怒火完全被嚴嘉凌的不過問,不關系的冷漠所激怒,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昏了頭說出結婚的豪言壯語。長這么大除了兒時做夢要嫁給一個騎著白馬,穿著白色禮服的王子之外,她還從未考慮過要跟誰過日子,自打同姓嚴的女流氓在一起后更是斷了與人結婚生子的念想,不想這次隨口而出的話沒打擊到嚴嘉凌,反倒把自己嚇了一跳。?
可是關鍵是現在找誰來充數呢,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想收拾收不回來的了,秦夜凝拿著手機,一遍又一遍地翻查著通訊錄里的名單,琢磨著陳葉凡不是她親哥就好了,尋思著易燁卿為啥不是個男人呢,她想抽自己一巴掌,干嘛非說要跟個男人結婚呢!
正在秦姑娘懊惱之際,電話鈴聲響了,突如其來的聲響,險些嚇得秦姑娘丟了手機,氣呼呼地一瞧手機屏赫然閃著“人渣”二字,秦夜凝嘿嘿一笑計上心來,立即接通了電話,也不廢話對著電話那端直接來了一句,“你愿意娶我嗎,先訂婚再結婚!當然如果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找其他人!”聽筒里沉默了許久,在二小姐耐心即將耗盡之時那頭終于有了反應。
“愿意,我愿意……”秦夜凝拿開手機掏掏耳朵,不禁沖著電話扮了個鬼臉,隨后翻個白眼再道,“那就這樣吧,其他沒事了我掛了……”
“別,我們是不是該談論一下我們的婚事呢,畢竟那不是一件小事,你……現在在什么地方,咱們見一面吧?”秦二小姐思慮了片刻還是點頭應了,通完電話忽然覺得空氣變得清晰了,盤旋在頭頂的陰霾也隨之消散了,一轉眼秦小姐又回復了往日的歡快,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包間。
嚴嘉凌看著自己潮濕的手心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待秦夜凝再次回來,她迅速的收攏手掌,將錦盒塞入褲袋。
“怎么,今天的牛扒不合你口味嗎?都沒見你吃幾口……”看著嚴嘉凌沒精打采的模樣,秦姑娘心里更是舒坦,當即將自己的餐盤推至美人的面前,不用二姑娘說嚴嘉凌也知道她在想什么,遂接過盤子麻利地將牛排切成小塊再遞回給秦夜凝,二人之間的默契不遜于在同一個屋檐下待了十幾年的老夫老妻。
“你對我這么好萬一我結婚以后老公對我不如你好怎么辦?”
“還能怎么樣,我幫你宰了他!”說這話時嚴嘉凌正在同自己盤里的食物“戰斗”,那死死咬著牙齒,目露兇光的神情,若是此刻姓郝的站在她們面前,沒準會被這丫的撕了。
“你可不能殺了他,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守寡……”
“那我幫你閻了他一了白了”,得最毒婦人心,反正好賴嚴美人都想讓她守寡,活寡、死寡她都得受著,這回二小姐沒說什么,只專注地吃著盤里的食物,心里早已樂開了花,這是不是就能證明嚴嘉凌在吃醋呢?
一頓美味佳肴,可個中滋味,怕是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用完餐點,原本計劃好的節目因為心情不佳被嚴美人單方面取消,兩人就怎么回家的問題起了爭執,嚴嘉凌堅持要送二小姐回家,顯然二小姐不怎么領情,當下拒絕。
當初天寒地凍的時候她們倆還騎雅馬哈風花雪月,花前月下,如今換車了她怎么嫌棄了呢!這落差豈知三千尺,嚴嘉凌恨得牙癢癢,若是別人一定敲開她的腦袋瞧瞧里面是不是進水了。
美人難得露出怒顏,罪魁禍首卻依然帶著淺淺的笑意,兩人相持不下,直到郝“二”少爺趕到。
郝斯曼,這個家伙嚴嘉凌不是第一次見,可每回見都叫人沒有好心情,與之相反,郝少爺見到嚴美人就像是偷了桃的猴子,興奮得上躥下跳,叫人愈發討厭。
“他就是我的未婚夫”,二小姐蹦著跳到郝少爺身邊,一歪脖子俏笑道,“他是來接我的,你還要送我回家嗎?”
“當然要”,讓這色貨把人送回家等于送羊入虎口,嚴嘉凌狠狠地睨了眼姓郝的,這在郝曼斯的眼里看來卻像是秋波暗送,那顆花花心思更加躍躍欲試,再一瞧美人的香車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他今兒個開得是奧迪的TT相比911那可小家子氣多了,用他老子的話說就跟個娘們似的。?
秦夜凝沒多想便坐上了郝曼斯的車,這會兒子即使郝少爺開得是拖拉機她也豁出去了,郝斯曼不時看一眼倒車鏡,見后面的保時捷始終慢慢地跟著,郝曼斯不禁嘀咕,“你朋友可真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她是怕你對我圖謀不鬼”,二小姐冷哧一聲看向窗外,不再多言,兩車一前一后開到了陳家別墅,恰巧陳夜凡的奔馳剛開進庫。?
一黑一白兩輛小跑開過來分外地咋眼,尤其是當瞧見自家妹子同郝曼斯這廝一起從T T鉆出來,差點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再見到從“911”上下來的嚴美人又將掉下來的眼珠按了回去。盡管人還是那個人,也早已料到她也必定不凡,可見到此番如女王歸來般的美人兒連心跳的節奏都亂了。?
“哥,我要結婚了!”二小姐這一嗓子,陳夜凡不禁打了個哆嗦,前面咱說過秦夜凝顯少稱呼他為哥,只要一喊哥,準是在算計著什么,不過這一次人家可不是在算計他。?
“跟誰結婚?”陳夜凡的一雙眼睛來回地在這三人身上打轉。和嚴嘉凌,陳夜凡暗自搖了搖頭,若是和她,這丫頭不能坐郝斯曼的車,若是跟那二貨……不可能,不可能,心里說了一百個不可能,可事實即是如此。?
“這事你都不跟爸媽商量就自己定了?”?
“難不成你們還想包辦婚姻?就這樣吧,我進去了嚴嘉凌你也可以放心回去了!”秦二世鼻子一哼牛氣轟轟地走了,郝二少也緊跟其后,見兩2B 青年沒了蹤影,陳夜凡不解地向身旁的人問道,“怎么回事,你們吵架了?”
她哪里知道究竟怎么了,嚴嘉凌無奈地聳聳肩,此時心里的煩躁不再如之前那般強烈。
“不行我可得去攔住那個瘋丫頭!”見嚴美人一臉便秘的表情,轉眼便跑,當即沒了人影,嚴嘉凌抬頭看了看天,月亮昏沉沉得,竟跟自己的心情一樣糟糕,無奈地嘆了口氣,再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別墅,轉身開著車走了
。
而屋內陳家上下正經歷著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雨,秦二小姐一進門便嗲著聲喊,“爸爸、媽媽我要結婚了!”陳家二老聽說自家的小寶貝要超車,起先一驚,再聽說對象是郝二少爺,頓時被嚇得啃不出聲來。
但礙于郝斯曼在場不好做聲,郝少爺說了大半天見陳家人沒什么反應,只好無趣地離開。待這廝一走不等陳夜凡開口,陳老爺瞪著眼,吹著胡子道,“閨女,是不是那小子怎么著你了,別怕跟爸說,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他郝曼斯倒是敢?他若敢就叫他這輩子蹲著撒尿,秦夜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沒有”。
“那你怎么?……”
“老陳,是不是你被姓郝的抓到了什么把柄在手里?”秦夜凝不得不佩服她媽豐富的想象力,即使她有為陳氏獻身的能力,也沒那個心阿!
“你們都別猜了,我只是想結婚了”,,只要那個人能激起嚴嘉凌的反應,至于他是誰,姓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囡囡,這個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媽媽再給你挑一個好的,做我們陳家的女婿,那相貌、人品都是要一等一的,誰讓我們家小女那么優秀,那么漂亮!”
“媽,不用再挑了,就是他了,我累了今兒就到這兒吧”,秦夜凝起身,也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勸,反正她是下定決心,這次不逼著嚴嘉凌跳墻,她就不姓陳!
秦夜凝認定了要嫁郝斯曼這二世主,陳家人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有陳夜凡清楚自己這刁蠻妹妹在打什么主意,可又苦于無法明言,也只能瞪眼干著急的分。
秦姑娘也不含糊,有了注意立馬動手,通知好友,請假籌備婚事,儼然成了個待嫁的小女人,當然她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刺激嚴嘉凌。這一日清早,還在酒店床上蒙頭大睡的嚴美人就被枕邊呱噪的手機鈴聲吵醒,一瞧屏幕是秦姑奶奶,趕緊接通電話。
“嚴嘉凌,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嗎?還賴在床上!限你十五分鐘內趕到我家!”說完,二小姐啪把電話掛了,害得美人牙沒刷,臉沒洗,只嚼了片口香糖便匆匆趕往陳家,好在她的跑車性能好,一路踩著油門硬是在14分鐘50秒內趕到了別墅門前。
“你買婚紗,不和你未來老公去,找我干什么?”嚴嘉凌一邊開著車一邊啃著從二小姐手上遞過來的三明治,還不忘調侃這女人。
“他忙,而且在國外新郎都是不能和新娘一起選禮服的……”秦夜凝收回手,自己咬了口被啃了邊的三明治繼續道,“怎么不愿意陪我?你可是答應我要當我伴娘的!”
“我愿意,我愿意,你讓我死我也愿意可以了吧!”嚴嘉凌忙點頭,若是說得遲了還不知道她能干出什么事來,前幾日,她只是讓這丫頭等了會兒,就鬧得她一個多鐘頭,怎么哄都沒用,今天她可再不能重蹈覆轍了!
自從那日陳家回來,嚴嘉凌回想起陳葉凡的表情突然想想明白了一件事,秦夜凝這結婚的事一準是見到自己以后才私自訂下的,連這“男豬角”也是臨時找來的,若非如此為何陳大少爺聽到他妹子要結婚竟是那般的吃驚。由此她可以斷定秦姑娘這回跟自己唱得是一出“苦肉計”!
既然二小姐有她的“苦肉計”,她嚴嘉凌又何不妨來一個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