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投入工作,新的環境新的同事,新的職位,一切都是新的,佘顏麗卻未覺得有絲毫不適,一個下午賀源生爲她引薦了飛黃的五大區域經理,晚上郝愛國更是親自在五星級酒店訂了三桌酒席,爲佘顏麗舉辦歡迎儀式大宴幾位得力干將,不過郝家姐弟卻始終沒有見到,這樣也好見了面除了爭吵她想不出還有其他戲碼。
酒過三巡,佘顏麗藉著醉酒的名義提前離場,大概是礙於郝愛國的面子沒有人敢爲難這個初來乍到公關經理。因著酒的緣故,佘顏麗將車一直保持在30邁左右,待到家時已是深夜,酒精伴著疲乏感一陣一陣地襲來,妖精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走到了家門口,鑰匙卻像是要跟她作對似的怎麼也插不進鎖孔裡,然而就在她懊惱地想找人把門拆掉時不想門竟是自裡面開了。
門裡的人怒目而視,兩條細長的柳葉眉擰巴到了一處,只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人便轉身回到房裡,就是那一眼讓佘顏麗覺得渾身冰涼,如入冰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躊躇片刻才復又邁開腳步,“你來了怎麼不早通知我?”佘顏麗走到黎諾跟前,小心翼翼地覷著她的臉,見她直愣愣得注視著隨意放在茶幾上的文件,適才的醉意頃刻間全然消散。
“你不是同樣也有很多事瞞著我?這個……”黎諾兩眼盯著那份合同,思緒盡是一片混沌,過往許許多多的畫面在眼眸中閃過,身體裡似有兩個小人在拉扯。
一個在說,“愛她你就要相信她,一切都是誤會,真相不是你認爲得那樣的……”而另一個在說,“事實擺在眼前,色令智昏,黎諾你信錯人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這個是什麼,你怎麼跟我解釋,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去郝氏工作,爲什麼你會有飛黃百分之三的股份?你告訴我,我聽著!”黎諾被那兩個聲音撕扯幾近崩潰了,只能無助地看向佘顏麗希冀她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如果我說這是郝愛國對我媽和我的補償你信嗎?”佘顏麗慢慢蹲下、身子,握緊黎諾揪緊髮絲的雙手,將它們按在胸前,低頭輕吻了一下那細白的指節。
黎諾稍稍怔了怔卻並沒有拒絕她的碰觸,手心抵在那方柔軟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妖精的心跳,她的心跳規則、有力,原本煩躁不安的心緒莫名地平靜下來,心底那個懷疑的聲音也隨之消失不見,眼前的叢影也逐漸清明起來,“我信,我說過得只要你說得我都會信,那麼你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去郝氏工作,我以爲你並不喜歡你的父親……”不是不喜歡,是恨,經年累積綿綿不斷的恨意,那不是錢或者別的什麼可以彌補的。
“除了你我誰也不喜歡!”紅酒的第二波後勁再次襲來,藉著醉意,妖精孩子氣地鼓鼓嘴,試了幾次都沒法站起身,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頭枕在黎諾的膝上,竟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你怎麼跟貓似的,快點起來地上涼”,黎諾拿她沒法子,想要將她攙起來,奈何妖精將無賴執行的很徹底,黎姑娘只得無奈地扯扯佘顏麗的耳垂任由她坐在羊毛地毯上,“不要以爲這樣就可以過關了,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要去郝氏工作,你知道現在外面那些人都怎麼說你嗎?”
“都說什麼?是說我勾結郝愛國賣了最要好的姐妹,還是說我被郝愛國包養利慾薰心阿?反正這種話我聽慣了不在乎!”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聽到她們這樣說你,你知道我有多難受,我的心有疼嗎?黎諾邊說邊用指尖挑起妖精的下巴,目光交錯,對著一雙猶然帶著醉意氤氳的眸子,黎姑娘心裡暗呼了聲,“要命!”可惜爲時已晚,佘顏麗那廝竟然攀著她的胳膊順勢而上趁她愣神的功夫,一嘴下去狠狠的吻上了黎諾的脣。
起初黎諾還能憑著一絲理智對熱情似火的妖精稍做抗拒,然而黎姑娘到底不是柳下惠,她沒有那個定力去拒絕心愛人的投懷送抱,也就只能報以更多的熱情。
一個愛吃肉的人如果很長時間沒有嚐到肉腥味,咋一聞到肉香味,心裡癢,嘴上饞,此刻黎諾就是這樣,她有些激動挑開妖精胸前的扣子,一隻手直奔兩座大山而去,許久沒有親近,黎諾一上手,兩隻小白兔就顯得格外的親切,原本含苞待放的兩個花骨朵也隨即有了反應立時成了昂首怒放的小花兒,黎姑娘吻得帶勁,手上的力道也十分有力,逗得跨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妖精時而皺眉時而淺淺地低吟時而貼著自己身子扭動腰枝。
兩人吻得都很投入,在纏綿中黎諾睜開眼睛,仔細端詳著近在咫尺的人,愛極了她那風情萬種的嫵媚。妖精的漂亮是有目共睹的,然而此刻的魅惑卻只有她一人獨享。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女子被自己壓在身、下嬌喘不已,黎諾的心裡像是被栽下了一顆火種,隨之無邊無際的蔓延,最終成爲焚身的烈焰。
佘顏麗就是那根讓她□焚身的導火線,同時也是能撲滅熊熊烈火的近水,黎諾一面從她的口中掠取甘甜的密液,一面將不斷揉捏著兩隻小兔的手順著凹凸有致的曲線下滑,便要解開妖精的褲腰釦,可能是因爲太過急切的緣故,釦子怎麼也打不開,越是解不開越是急躁,鼻尖也不由得沁出少許汗珠。
“諾諾,你真可愛!”就在黎諾同鈕釦天人交戰的時候,那隻風情的小貓放開了追逐她的舌頭,瞇著細長的眼睛瞧著她可笑的樣子,黎諾被盯得發窘愈發不安,一張俏生生的小臉也燙得通紅。
“其實你不需要這樣的,讓我來教你!”妖精輕輕啃了一口她的鼻尖,隨後邪睨著早已是目瞪口呆的人,眼神中帶著三分輕曼,七分挑逗,傳說之中的媚眼如絲也不過爾爾,黎諾很成功得就被這個妖魅的眼神所俘獲。
所謂“依依嫋嫋復青青,勾引春風無限情”,而眼下妖精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一不在撩撥著黎諾那顆激情澎湃的春、心。然見到妖精按著自己的手略帶粗暴地將她的褲腰扯開,黎諾再也無法自持,闖入叢林,馳騁其中。
今夜的妖精熱情似火,險些將黎諾的指尖融化。黎姑娘本是一心來問罪沒想到還是抵不過美色的誘惑,歡愉過後看著癱軟在自己身上的佘顏麗,依舊心跳擂鼓,不得不感嘆這個女人永遠不能叫人平復。長嘆一聲,黎諾半抱起妖精,經過這一晚的折騰懷裡的女人困的睜不開眼睛,再聞著那股渾濁的酒味,小白領即使再喜歡也不禁掩了掩鼻子,只得認命地當起來使喚丫頭。
放水、洗澡,幸而佘顏麗還算聽話,不吵不鬧任由她擺佈。不過黎諾自己對著個□的大美人難免會想入非非,手拂過之處必是火星四射,儘管黎姑娘頂想來次梅開二度,但見妖精滿臉的疲憊,唯有大念靜心咒,無奈躺在浴缸裡的人實在沒有自覺,閉著眼睛還哼哼唧唧個沒完沒了。
一開始黎諾想裝作聽不見,可是當她見到佘顏麗緊閉的雙眸裡流出的兩行淚水,她不能再視而不見了。顧不得洗淨手上的泡沫,黎諾反手去抹妖精臉上淚珠,只不知爲何她越是抹那淚流得越多,止都止不住,突如其來的眼淚打溼了黎諾的心。
“對不起,黎諾,對不起,我不想的,我……對不起……”即使是在睡夢中佘顏麗依然呢喃著對不起,黎諾聽見了,且聽得清清楚楚,她猜想著妖精是在爲去郝氏工作而心有內疚,可是細細想來造成眼下這局面的難道就是佘顏麗一人的錯嗎?若不是自己逼著她去找工作她也許就不會慌不擇路地選擇進郝氏。
丟了最愛的工作,與最好的朋友翻臉,倒黴的事一樁接著一樁,她心裡有委屈有痛,可是自打出事以來她們從未坐下來好好溝通過,這樣一想她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情人。黎諾一翻自我反省下來激起了她對妖精的愧疚,至於進郝氏工作這事也暫時放下了,暫且不論佘顏麗如今的處境,單憑郝愛國是妖精親爹這一點,她也沒有權力去阻止。想通了便不再糾結,浴缸裡的水慢慢變涼,望著那副完美的睡顏,黎諾的心微微發疼,她使出了吃奶的勁纔將沉睡的小野貓搬到大牀上。等收拾好一切已近凌晨,這一晚黎諾沒有離開,躺在妖精身邊沒過一會兒便睡著了,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那麼安穩了,清晨醒來的時候雖然身體還是很累,但頭腦卻是異常的清醒,一睜眼就能看見身側躺著是自己心愛的人那種滿足感不是可以用言語表達的。
妖精被鬧鐘鬧醒時,黎諾已經不在,牀頭貼著一張黃色的便籤,上面的字跡漂亮清秀,就像那個人的臉……
“鍋裡煮著燕麥粥,記得吃了再上班,不要餓肚子,應酬的時候別喝太多酒。還有等你有時間了我想好好和你談一談!”最後一句顯然是經過反覆斟酌,字跡沒有之前那樣連貫瀟灑,看後佘顏麗微微一笑將便條小心翼翼地折起來放入抽屜。只一晚,沒想到黎諾就這樣相信了自己,佘顏麗有些意外,依著黎諾的性子她料想怎麼都得三五天才能解氣“我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耳邊沒來由地拂過這句話,心尖不覺又是一疼,黎諾我已走到了懸崖邊上,你究竟還能信我多久?
佘顏麗並沒有因爲黎諾的信任,而興奮高興,相反那種好似臨近死期時的不安焦躁令她愈發頭疼,無可避免地將這樣的情緒延續到了工作中。
新官上任三把火,佘顏麗這第一把火就燒到了自己直屬下屬的頭上。“公關公關,是專門從事組織機構公衆信息傳播、關係協調與形象事務的調查、諮詢、策劃和實施的人!你們要不懂可以參考度娘,看看你們一個個穿得像什麼樣子,坦胸露乳,一點品位都沒有,還不如路邊的那些野雞!要當雞去隔壁酒店!”三四十號人被訓得啞口無言,這就是撒潑打諢樣樣精通的佘妖精。
沒人敢公開同自己的頂頭上司叫板,但不代表不會有人私下議論新來的火爆上司。“別以爲自己有多高尚,也不過是個高級妓、女不知道陪多少人睡過了,才爬上如今這個位置!”說話的是新招的公關,原來是嫩模出身,因著一張漂亮的臉袋常常有恃無恐,得罪人了自然有人會替她善後。可惜今次這話恰好被路過的佘顏麗聽到,妖精哪裡是她可以隨便詆譭的,當下沉著臉,嘴角卻依然保持著三十度的微笑道,“請你再說一遍!”
小姑娘道行淺背後猛地冒出個冷冰冰的聲音冷不丁的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更是一張俏臉花容失色,只是平日裡頤指氣使慣了哪裡肯服軟頭腦一熱脫口道,“豬鼻子裡插蔥——裝蒜!你不過也就是個高級妓、女嗎?”女孩的聲音不大,可是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進了在場人的耳裡。
笑,佘顏麗笑得越發深邃,人人都在看著這位傳說中大老闆的女人會如何反應。
“Lisa周是嗎?”佘顏麗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著面前的女人眼裡滿是不屑和譏諷一字一頓道,“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稍後去財務部結算,我會通知行政來交接!”
“什麼,開除我?你憑什麼!二少不會答應的!”憤怒與不甘讓女人變得歇斯底里,若不是身旁有人攔著估計她會把巴掌摑在佘顏麗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上。
“周小姐!”佘顏麗故意將“小姐”二字咬的極重而後繼續道,“你來公司也兩三個月了,工作上沒有任何建樹,唯一的貢獻大概就是取悅郝二少,我不需要這樣的下屬,你可以去找你的二少了……”
人人都知道這Lisa周囂張的資本就是郝曼斯,所以沒人敢冒險得罪這女人,誰也沒料到新總監一上任便把這個刺頭給除了。第一回合,大老闆情婦VS小老闆情人,“情婦完勝”!
佘顏麗清楚外頭的人如何說自己,情婦也好二奶也罷,她不在乎,倒是她的新助理好心地提醒她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妖精自然是不會怕的。下午行政部果然來了兩個人不管姓周的女人樂不樂意,這個人仍是像被扔件垃圾似的扔了出去。
原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不想快要下班的時候許久未在公司出現的郝二少竟然怒氣衝衝地殺進了公關部,一場大戰即將爆發,深知其中緣由的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看這場好戲。
“二少,二少你不可以進去的……”門外傳來喧鬧聲,與此同時門被人自外面強行打開,入眼的是一張憤恨的臉。
“佘總監,郝少他……”
“沒事,你先出去吧……”不願爲難旁人,佘顏麗擺擺手示意助理出去,待人把門關上纔將注意力轉移到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人,手卻不動身色地摸向左手第二個抽屜的手機……
“佘顏麗,哼好本事,你把我姐夫迷得神魂顛倒不說,這會兒又來勾引我爸,你倒真不辜負你這張臉呵!”男人走近佘顏麗的身邊緩緩蹲下、身子與其平視,“你別妄想能從郝家拿走一分一釐,那些都是我和曼雲的!”
“是嗎?這個世界只有我佘顏麗不想要的,還沒有我得不到的,郝氏……若我想要你們攔得了嗎?”佘顏麗對著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毫不畏懼,神情中還處處透著藐視,也許就是這份輕蔑徹底激怒了男人,他不斷地靠近直到兩人之間只有鼻息的距離。
“你想要幹什麼?”危險的氣息逼近,佘顏麗強忍著尖叫的衝動,雙拳緊緊地握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郝曼斯的舉動,只要他稍一動作就隨時準備將拳頭招呼到他的臉上。
“我想要幹什麼?你不是要搶走郝氏嗎?我倒是要看看什麼本事讓你如此自信,不過你也算得上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了,就是不知你的牀上功夫如何,能讓喬偉看上應該不賴吧?”
“變態!”佘顏麗忍無可忍朝郝曼斯啐了一口,伸手便欲揍在那張可惡的臉上,可惜男人快她一步,先擒住她的手腕,隨後貼近,將灼熱的氣息噴灑在白皙誘人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