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秦二姑娘滿心歡喜來磨得蹭亮的屠刀已經擺在砧板上了,只等著那頭“美人豬”自投羅網,法國大餐,這一次她非要姓嚴得肉疼不可!
同嚴嘉凌處得時間長了,越覺得這人像一個迷,就像一道抓不住的光忽然出現在她的生命裡,成了她的女朋友,和這個人在一起很刺激很好玩,最重要的是這傢伙身上有一股很強烈的吸引力,吸引著自己親近她,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秦夜凝至今仍不敢確定自己是愛上姓嚴的,還是貪圖這人的美色,只是她清楚自己已經迷戀上了同她在一起的感覺。
可是對於嚴嘉凌這個女人她太陌生了,陌生的只記得她叫嚴嘉凌,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的家世,她的父母,她的過去,自己則一概不知。她知道現在的嚴嘉凌只是一個送快遞的小工,每天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賺著微薄的工資。可是秦夜凝也清楚這個笑得溫柔的女子絕不簡單。她是快遞員,卻可以給自己買名牌包包,帶自己去每一個想去的地方,法國餐廳,日本料理,街邊的大排檔,小吃點,只要秦夜凝高興,她們可以隨意去揮霍那人的“血汗錢”。每一次盡興之後她都會萬分“心疼”捂著乾癟的錢包,笑罵二小姐是敗家的玩意兒,連秦夜凝自己也不止一次害怕這大美女會被自己的敗家德行嚇跑,可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爲第二天這傢伙又會揣著跟打了雞血一樣的荷包出現在自己面前。起初秦二小姐也有懷疑,懷疑這女人揹著自己搶劫了央行,那自己的罪過可就大發(fā)了,可這些日子下來既然沒有東窗事發(fā)想來這妞兒也沒那膽。
至於她的過去,嚴嘉凌不說,她便不問,打小被人慣壞的傲嬌脾氣在戀愛的道路上也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她秦二小姐纔沒興趣知道她同前任的風花雪月,自己是不是她的最愛。愛?我們之間算是愛嗎?或許,可能,你也只是喜歡吧……
“哈尼,你看好看嗎?”秦夜凝正想著事兒,那張熟悉的臉就突然湊到了眼前,四目相交,鼻尖對著鼻尖,二姑娘一時沒緩過神來,愣是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姓嚴的,你走路沒點聲音的阿?討厭!”鎮(zhèn)定下來的秦二小姐,狠狠地颳了一眼那自顧得意的傢伙,心裡雖有氣,但不得不承認,嚴嘉凌這女人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妖孽,一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侍應服居然也被她穿出了巴黎最新款的味道來了,原本梗在胸口的那口惡氣,不禁消了大半。
之前門僮把穿著“邋遢”的嚴嘉凌攔了下來,說是衣冠不整謝絕她入內,咱二小姐也不是好欺負的,當下便要翻了臉,雖然嚴姑娘穿著小夾克,一條破破爛爛的牛仔褲確實看著同裡頭的穿得光鮮靚麗的男人,女人格格不入,可這也是不影響咱花錢買享受阿,狗眼看人低以貌取人,二姑娘最看不得了,當即便拉著嚴嘉凌要走,這什麼破大餐她氣飽了不吃還不成嗎?
秦小姐這兒氣得火冒三丈,可嚴嘉凌卻依舊是淡定如初,在咱二世的耳根前嘀咕道,“你別動氣,一會兒咱們拿錢砸死他丫的,看他還囂張不!”只這一句立馬把二小姐哄得心花怒放。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著你怎麼給我解這口惡氣咯!”秦夜凝雙臂抱胸,儼然一副看好戲的德行,再挑挑眉尖那意思就是咱咋進去,總不至於在大馬路上炫富吧,她腦袋大也不至於被門擠了呀!
要不怎麼說咱嚴美人彪悍有才呢,人隨即便拉了個侍應要求換裝,到底是打開門做生意,豈有拒人千里的道理,眼下看來這美人還真是個百變妖怪,白襯衫搭黑馬夾竟然也有這意想不到的效果,秦夜凝這回算是開眼了,兩眼直泛桃花,嘴上險些流出哈喇子來,她挽著嚴美人的手腕隨著侍應的指引,跟走紅地毯似的走向預定桌子。四周滿是詫異的目光,到這餐廳的大多是情侶,本來這兩女人手牽著手進門就夠奇怪了,其中一個還是穿著制服的。好在兩人長得都特自信,對著那些睜得燈泡大的眼睛只當是在走星光大道被閃光燈照得。?
“想吃什麼就點什麼”,秦夜凝接過嚴嘉凌遞來的菜單,抿抿脣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一客鵝肝,不要太老也不要太嫩,一隻龍蝦,我要鹽焗的,原汁原味最地道了,再來一份小點,我要和著魚子醬一起吃,我就這些吧,美人你看你要些什麼?”?
秦夜凝笑得漂亮,彷彿她纔是那個付錢的大爺,嚴嘉凌可慘了,撫額按著自己的腰包,閉一隻眼,睜一隻眼“苦大愁深”地瞥一眼一旁站著的服務生,扯扯嘴角道,“我要一份菲力牛排,五分熟”。?
“怎麼,心疼了?”等侍應離開,二小姐便翹著腳尖蹭著美人的小腿一路向上大有直搗黃龍之勢。?
“哪能呢?只要你高興就好”,大腿上火熱火熱的,手心裡沁出了汗,嚴嘉凌一陣心驚肉跳,猛喝了兩口桌上的冰水,暫且壓壓心裡的那把火,“別玩了,我怕把持不住在這裡撲倒你!”
“那你就來吧,能和你這麼個大美人共演一出活色生香的大戲,實在是三生有幸”,秦夜凝瞇著眼諂魅地衝嚴嘉凌一笑,恨不能當即扯下自己的肩袖,以此明志。這兩人臉皮一個賽過一個,真正是一對絕配。
活色生香終究是沒能演成,倒是這秀色可餐很快就上了桌。秦姑娘果然沒同美人客氣,張嘴便吃,吃得累了了就歇歇肚子,擡頭就見著對面的人右手持刀,左手拿叉,順著牛排的紋路一點點兒地切割,刀叉與杯盤間竟是一絲異響都未曾發(fā)出,而後再將一小塊一小塊的牛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慢慢融化,再抿一口紅酒,然而周而復始,樂此不疲,這一整套行雲流水如教科書般的動作不覺叫人見了賞心悅目,乾脆停下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對坐的女人。秦夜凝從來沒見過吃東西都吃得那麼好看的人,她的模樣認真而又專注,雖然穿著一身侍應的西裝西褲,可她的舉手投足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優(yōu)雅,叫她這個世家子都不覺慚愧.
“怎麼了?”似是感覺到那異樣的目光,嚴美人擡起頭望著那人愣愣的表情不由得揚起了脣角,“是不是姐姐太美了,讓人食不滋味”,美目流轉,平添了一分妖嬈。
“嚴嘉凌你究竟是什麼人?”心底的疑惑不經意間便問了出來,察覺那人輕蹙了下眉峰,只覺得懊悔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根。
與二小姐對視了良久,早已習慣了刀口上過日子的生活,如今對著秦夜凝閃亮的眸子,心裡竟無端端地發(fā)怵,手裡的刀叉攥著刀叉的指節(jié)已微微泛起了青色,腦袋裡像有兩股繩子在不斷地撕扯她,到底說還是不說……
“我……”嚴嘉凌放下刀叉,剛欲張嘴,那雙叫自己心生畏懼的眼眸卻瞥向了一邊。
風雲變幻,原本還咧著嘴的笑的女人,一下子變了臉色,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一旁,只瞧見一男一女手挽?著手甚是親暱地走向斜對角餐桌,嚴嘉凌記性好,只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人,那張魅禍衆(zhòng)生的臉怕是想要忘記都難。轉眼再看跟前的二姑娘,一臉死灰,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這丫頭的老公被人搶了,這會兒正糾結該上前扇不要臉的小三兒兩巴掌,還是要哭天喊地的叫人圍觀這對奸/?夫/淫/婦。?
看著這兩親親熱熱的德行,秦二小姐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又暗幸黎諾沒跟來,若是那丫頭真來了,見到此情此景怕是真會背過氣去的。只一想到黎諾那憔悴不似人形的身子,心中一痛,骨子裡那股“二”不由得冒了出來.
“美人,今天就不用你破費了,我找到了冤大頭,這一頓算我請你”,話畢,便見對面的二小姐悠悠然地起身,臉上雖噙著一抹淺笑,可那笑意卻未到達眼底,嚴嘉凌知道這女人是怒了,這女人一發(fā)怒難免作出些出格的事兒來,可偏她自己打小也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如果咱二小姐要發(fā)飆砸人,依她嚴嘉凌性子只會給她遞酒瓶子,拍手鼓掌。?
一面注視著她家二姑娘的動向,一面觀察著周圍的地形,短短數十秒,她已在腦子裡畫好了一條逃跑的最佳線路,爲了待會能逃出生天,嚴嘉凌將不動聲色地將座椅往後退了些,連兩條藏在桌布下的腿也稍稍移了方向。?
只是那頭二小姐並未像她料想的那般大動甘火,只見她挪著小碎步,搖曳生姿地走到兩人跟前,低頭不知說了些什麼,期間還向服務生要了只酒杯,蹭了人家一杯酒,恰巧敬人酒時拿著酒杯的手一滑一整杯紅色的液體就那麼“一不小心”地灑在美女白色風衣上,所幸那美女也是好脾氣,只淡淡地笑,並沒爲難她。?
這丫的膽實在太肥了,她就不怕被人胖揍一頓嗎?她嚴嘉凌要是無法無天的女強盜,這丫頭就是徹頭徹尾的女霸王,嚴美人對她家那位佩服的五體投地,那廂二姑娘敬完了酒大模大樣地又走了回來,屁股還沒坐到位子上就招來了身邊和佳人穿著同一款制服的小男生,兩嘴脣同時上翹一臉奸笑道,“我還要一瓶你們餐廳最貴最好的酒,別打開,一會兒我拿出去喝,記住我要最貴的!……”
“醉酒不能駕駛”,嚴嘉凌好心提醒道,心底卻在暗啐自己命苦怎麼找了這麼個敗家的貨兒,人家是吃不完兜著走,她倒好不吃也要順著走。
“哼,所以要打包帶走啊!”秦夜凝說得理所應當,毫無愧疚,還滿臉得瑟,“又不要你掏一分錢,看見沒,姐剛纔搭訕的那位公子……”二姑娘眼睛一彎示意了下那人的方位,豈料這會子功夫美人早將那兩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360°全方位的打量個透,只等著她將“殺人掠貨”的過程道出。
“他在這家餐廳有股份,是個有錢有權的主,家裡有妻有女,卻霸佔著別人的老婆,今天被我撞見了爲了收買人心,這一頓人家請了,哼……”秦二小姐從鼻尖裡冒出一聲冷哼,滿是不屑,臉上的表情也跟著結起了一層冰霜,可惜了好好的一頓豪華大餐,兩人一拿到那支紅酒便起身走人,臨走時還有位自稱是餐廳經理的傢伙硬塞給二小姐一張金燦燦的VIP卡,說是裡面錢足夠她們免費消費三次的,以後來還可以打折,“免費三次”好大的手筆,秦小姐不動神色地將卡揣進衣兜裡,一出門,轉眼便將那卡送給了坐在街邊行乞的老婆婆,還從嚴美人身上硬生生奪了250塊人民幣一併扔進了那隻破碗裡。
“本小姐要再來這兒吃我就是二貨!”
嚴美人很想不厚道地吼一句,你本來就排行老二,可一看人家二小姐滿臉鬱結的死相還是乖乖閉了嘴,夜晚的風有些大,吹亂了髮絲,見秦夜凝畏畏縮縮地抱著兩條細胳膊,嚴嘉凌嘆了口氣,將剛換上的夾克脫了下來披在那人的肩上,“你冷就打車回去吧,我開摩托在前面給你開道”。
“不要,我就愛坐你的‘皮包鐵’!”
扭不過這丫頭,嚴嘉凌只好投降給二小姐戴上頭盔,一轟油門便朝著陳家大宅飛馳而去,一路上秦夜凝的情緒都挺低沉的,原本嘰嘰喳喳愛吵愛鬧的小麻雀沒了動靜還真有些不習慣。
“別爲別人家的事揪心,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我看得出那姑娘的只不過是縫場作戲……”
“你又知道!”秦夜凝小姐脾氣一上來,拂在嚴嘉凌腰上的手便狠狠地擰了把,立時把咱美人疼得直想罵娘只恨不能一腳將這丫頭踹下去。
“一個人的嘴會騙人,可是她的眼睛卻騙不了人”,嚴嘉凌疼得呲牙咧嘴,連說出的話都變了聲,“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她牽掛的另有其人,你又何必要去爲難人家呢?”
“我……”秦夜凝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行爲有些過火,可是她就是憋屈,她替黎諾憋屈,原本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現在被折磨成了什麼樣,這女人居然還有心思同奸/?夫燭光晚餐,她就是氣不過,可是氣不過又怎樣,她心裡也明白其實妖精也很可憐……
“嘉凌,我想喝酒”,秦夜凝悶悶地開口,想到愛得死去活來的黎諾,苦苦糾結的易燁卿,無力感便溢滿心頭,下一個轉角是否就是我們的終點呢?
嚴嘉凌停下車,回頭看了眼二小姐,看出她心裡不痛快,從腰間拿出把多功能軍刀,麻利地將秦夜凝手裡的紅酒瓶子啓開,“喝吧!”反正你殺人我遞刀,你放火我點火星子。
二小姐也不含糊,一把奪過酒瓶子仰天便是一大口,“痛快!”說完又睜大了眼睛望著身前的美人喝了一大口,隨後傾身而上攀著嚴嘉凌的脖子將口裡的酒渡到她的嘴裡,香醇的酒味混合著女兒的津液竟是格外的醉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作者有話要說:被霸王滴好辛苦啊好辛苦,同志們能不能別憋著了,柿子翻滾了,俺想哭不帶這麼欺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