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昏昏沉沉地只覺得耳邊有兩隻蜜蜂嗡嗡嗡的叫個不停,佘顏麗懊惱地一拍牀沿,試圖將近在咫尺的小“蜜蜂”拍飛,豈料手一擡便牽扯到了傷口,疼意順著立即激醒了沉睡中的人。
“痛……”佘顏麗一睜開眼就見著兩張放大的臉,一左一右在昏黃的燈光下,直勾勾地瞅著自己顯得格外滲人,冷不防地被這兩人一嚇,仍在睡夢中的人算是徹底清醒了,“你怎麼了?”
佘顏麗瞇著眼睛打量著牀前的人,兩道秀麗的眉峰不自覺的皺到了一處。黎諾猜對了一半,這女人寧願待在醫(yī)院也不願回家另一半原因就是爲(wèi)了躲喬偉,自打同黎諾從山上下來,她便開始有意識地避開男人,甚至有時晚上就在酒店開個房間矇頭睡下,第二天直接去公司,。
佘顏麗自己也說不上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之前江若塵也沒少勸她,什麼“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佘顏麗也明白這些道理,可回頭如何能回的了,前方是無盡的深海,後方是斷壁的深淵,進(jìn)與退都不是她所能選擇的,在這種看似平衡的狀態(tài)下呆久了人也就變得麻木了。
也許是厭倦了對方,也許曾經(jīng)的愛情已然逝去,疲倦的人如今終是想要抽身離去,可分手又豈會這般簡單……
“我有個在警察局的哥們,你的案子剛好是他們局裡接的警,就通知了我,人家還笑話我自己的女朋友都沒有照顧好……”男人說著話便把手伸向佘顏麗那條受了傷的胳膊,豈料手還未觸到那人就蹙著眉梢避開了。
佘豔麗一揚腦袋錯開了喬偉的手,特意地瞥了眼另一邊杵著的黎諾,眉頭愈發(fā)深蹙。
“阿麗你讓你朋友先回去吧,今晚我……”
“不行!”還沒待男人說完,佘顏麗便本能地拒絕道,但見男人疑惑的神情立即緩了語氣道,“她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地回去,我不放心,今晚還是讓她陪我吧”一邊說著一邊扯了扯黎諾的手朝她使了個眼色,“我想喝水,去幫我倒些水來好嗎?”自是好的,黎諾明白這是妖精有意想要支開自己,再硬待下去只會自討沒趣,只得點頭答應(yīng),因爲(wèi)病房裡沒有水只好到值班護(hù)士那裡討些水。
走出病房,輕輕帶上房門,黎諾並不急著離開,在門前呆呆站了會兒才擡腳離開。
屋內(nèi)靜默了會兒,聽到外面的動靜男人才訕笑著說道“阿麗,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朋友,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小姑娘警惕性還挺強(qiáng),剛纔還把我當(dāng)色狼來著……”
佘顏麗暗興自己醒的早,若是再晚一些恐怕那丫頭就該掄棒子打人了,想到眼前這男人齜牙必報的性子,隨即冷冷睨了他一眼,“你怎麼不說你自己長得像壞人呢?”
“好,你說我是壞人我就是壞人,專壞你一個人的壞人!”
“我憑什麼就該被你禍害,喬偉我佘顏麗上輩子難道欠你的嗎?”男人本是一句玩笑話,不了佘顏麗反應(yīng)竟這般大,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兩人都不再說話,病房裡如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喬偉瞧著女人懊惱地閉上眼睛,慢慢坐到牀邊,只是還未待他開口,佘顏麗已先出了聲,“喬偉,我好累啊,我們……”
“阿麗,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坐著的人忽的蹲□子改趴在牀前,枕著那人的胳膊,可憐巴巴地瞅著她,若是從前佘顏麗定不會再言語,只是今日……
佘顏麗看了會兒喬偉還是將未完的話說出了口,“不是你錯了,是我厭倦了現(xiàn)在的生活,厭倦了偷偷摸摸的日子,喬偉你放過我吧,我快撐不下去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會崩潰。”
“是因爲(wèi)郝曼雲(yún)嗎?你完全不需要理那個瘋女人,她有今時今日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這麼說我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咯?!”
“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好嗎?”見佘顏麗較起了真,男人緊了緊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大,下個月我請假,咱們?nèi)W洲掃貨怎麼樣?聽說法國有一場時裝秀我們順道去看看……”
“喬先生,我還有工作!”
“工作嘛……”男人不經(jīng)意地瞇了瞇眼,“聽說你最近和江若塵鬧得不是很愉快,不開心就換個地方,以你現(xiàn)在的能力去哪裡不能幹呢?再不然到我公司來,當(dāng)我的管家婆怎麼樣?”
“我暫時沒有離開易姮的打算,喬偉請你給我點空間,我真的快喘不上氣了……”兩人沉默了許久,在沉默中角逐,沉默著相持,最終喬偉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說過你想要什麼只要我喬偉能給的起都會給你,你要的空間我也可以給你,過兩天我可能要出差一趟,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聊聊,你有什麼需要記得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別像今天這樣,出了事,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男人囑咐完了見佘顏麗仍是沒有動靜,只得轉(zhuǎn)身打開了病房門。而打完水的黎諾早在門前候著,見男人開了門稍稍一愣,她想要進(jìn)去,卻又害怕看到不想看的,給自己添堵,可是乾等著又像是有千隻螞蟻在心頭上啃咬直叫人心癢難耐,遂一見門打開,也不用人招呼自己便走入了進(jìn)去。
“我叫喬偉”,沒等把水杯放下,男人便把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我這兩天有些事,阿麗就要託你這個朋友照顧了,如果有什麼事的話麻煩你打我的電話告訴我一聲……”男人見黎諾接過名片便沒了下文,只好繼續(xù)道,“不知道小姐貴姓,方不方便給張名片……”
若是旁人黎諾既然收了人家名片,作爲(wèi)禮貌必會回贈一張,可是這回她把玩著手裡那張鍍了金的名片卻遲遲沒有動作,看一個人的身份看的名片便可知一二。
“喬偉”,黎諾心裡默唸著這個名字,揣測著這個人的身份,卻實在不想與這人有交集,若諾告知自己的電話,這傢伙沒臉沒皮的要是打電話來問妖精的事她是說還是不說?正在黎諾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佘顏麗出聲幫她解了圍,“打聽清楚人家姓什名誰的是想泡妹嗎?千萬別告訴他!”
終是沒能打聽出什麼,看著男人訕訕的離去,黎諾這纔給牀上的人餵了水,“趕緊睡吧,醫(yī)生說了打了育苗要注意休息,最好不要熬夜”黎諾時悶悶的,完全不復(fù)之前的俏皮,再看她縮著身子趴在牀邊的身影頓覺心尖一疼。
“上牀睡吧,我們都不胖,擠一擠……”
“這樣不太好吧,我怕壓到你的傷口”,聽佘顏麗這般說原本鬱郁的人舒暢了不少,心底在股掌歡呼,面上卻仍是佯裝矜持,她這點小伎倆又怎麼可能騙過妖精,“還稀罕了,你愛睡不睡!”
“睡!睡!睡!”不睡白不睡,白睡誰不睡,黎諾顧不得脫掉外衣一溜煙地鑽進(jìn)被窩,生怕這女人反悔似的趕緊蓋上被子,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賊賊地盯著身側(cè)的女人,“妖精,我上了你的牀,睡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對不對?”
“臭丫頭,你的腦袋裡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佘顏麗伸手一敲黎諾的的頭,“睡覺!”隨後閉上眼睛,不再理枕邊人的胡言亂語。
“我知道你是那個男人的,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不過早晚有一天你會是我的!”
“我只屬於我自己!一直都是!”說著頓了頓,依舊閉著眼睛幽幽地說道,“喬偉是個報復(fù)心裡很強(qiáng)的人,若是讓他瞧出你的心思,他不會放過你的,所以你還是收斂一點。以後若是再見到他能躲多遠(yuǎn)就躲多遠(yuǎn),千萬別把你的名字告訴他,必要的時候編個身份也沒事”。
此前黎諾只當(dāng)佘顏麗替自己解圍不過是當(dāng)著自己的面打情罵俏的隨心之舉,沒想這人卻是在替她著想,心下感動之餘,更有一絲小小的雀躍。這人一得意,就難免忘形,黎諾也不例外,她一高興就伸出魔掌覆在那人的心房上,“妖精,其實你這裡是有我的,對嗎?”
“拿開!”來自胸前的束縛,叫佘顏麗睜開了眼挑眉覷著那膽大妄爲(wèi)的傢伙,連語調(diào)都不由得冷了幾分。
“不放,會怎麼樣?”觸手的柔軟、細(xì)膩,令黎諾流連不已,她自是不會捨得就此放開,心隨心動指尖的力道在不知不覺間加重,對近在咫尺的威脅竟絲毫沒有察覺。
“不放,會怎樣?”憤怒的女人哼哼兩聲,“黎諾這可是你自找!”而後擡起一腳狠狠地踹到對面那“登徒浪子”的肚子上,只聽到“噗通”一聲那人竟應(yīng)聲滾到了地上。
“妖精,你夠狠!”……
後媽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