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過后,四周瞬時一片寂靜,江若塵的大腦經過短暫的空白后只覺得懷抱著自己的人漸漸沉了下去,“易燁卿!易燁卿!……”
頃刻間車庫內一陣腳步聲起,遠處拿著槍的警察迅速趕到三人身邊,踢開倒地男人手里的馬刀,一個穿著避彈衣的年輕警察摸了摸男人的頸動脈隨后搖了搖頭,“死了”。
時間回到易燁卿抱著江若塵那一刻,她一轉身,身后的馬刀也緊隨而至,當男人那一刀劃過易燁卿后背的同時子彈也打入了他的心臟,一槍斃命。
“救救她,救救她!”江若塵抱緊了倒在自己懷里的人,手里滿是粘稠的殷紅的液體,而那些鮮血不是她的,“快叫救護車,救她!”
………………
“不會有事的!”看著哭的小淚人模樣的黎經理,佘大美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好趁著紅燈的空隙拿出紙巾為她抹抹淚,可經她一擦這位姐姐哭的更兇了,就想洪水似的止都止不住,“你別哭了成嗎?易燁卿還沒死呢,你就跟哭喪一樣都不吉利啊!”
“你才哭喪呢!小易傷成這樣你還咒她?你和那些醫生一樣都是沒人性的冷血動物!”
“嘿,那些醫生又怎么著你了?人家可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
“那又怎么樣,他們憑什么不讓我陪著小易,萬一她要真是有個好歹……”
“易燁卿不是有江總陪著嗎?你別太擔心!”憶起之前這丫頭硬拉著救護車的車門不撒手的樣子,佘顏麗不由得又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上的黎諾,弱弱地問了句,“你跟易小姐關系很好?”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比我大幾天卻自小像個小大人似的照顧我,大家當她是紈绔子弟,但是我了解她,她心軟,不記仇,你對她好一分她會還你十分,可是為什么她要遭這么多的罪,身邊一個親人都沒了,現在還……”
“姐姐,你怎么又來了,不哭不哭了奧,就快到醫院了馬上可以見到你的小易了……”佘顏麗就沒見過這么能哭的人,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以前只當是瞎扯,這回她算是長見識了,這姑娘不是水做的而是海做的!
這廂佘大美人在為泣不成聲的人頭疼,那廂江若塵為流血不止的人心疼不已。
“易燁卿,你撐住,別睡著,我陪你說話……”江若塵緊緊握著捧在掌心里的手,看著背后那道深入骨髓的大口子和不斷涌出的血液,心尖一陣一陣地犯疼。
“爸,疼,我疼,好疼……爸……”沒有人聽得清這個陷入昏睡中的人在喃呢著什么,但江若塵聽懂了,可即便是聽懂了也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她受疼卻無能為力……
待佘顏麗與黎諾趕到醫院時,江若塵已在手術室外,滿身血污的江若塵愣愣地站立在門前,對于過道中來來往往人投來的猜疑的目光渾然不覺。佘美人見此情景忙照顧著身邊的愛哭鬼坐下,而后走到江若塵身邊輕輕攔著她的肩膀道,“不會有事的,若塵……”
“我真得沒有想到她會為我擋刀子,我一直以為她是恨我,恨我搶了她的父親,取代了她母親的地位,搶了她的家產……”江若塵頓了頓,微微側轉身看向一旁的佘顏麗,“她可以恨我,可是她怎么能替我擋這一刀呢?她有什么資格可以讓自己受傷,顏麗如果可以,我寧愿躺在里面的人是我……”
“若塵,別這么說,你們兩個誰都不能出事,你說得對易燁卿她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會嗎?她爸也是個好人,可是最后又是個什么結局呢?”說到此江若塵原本愁然的眼神中瞬時蒙上一層冰霜,“我絕不會放過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無論他們是誰!”
“若塵……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可不能意氣用事……”
“我清楚,你還是去看看她吧,”說著江若塵向坐在長椅上的黎諾瞥了一眼,“她好像嚇壞了,安慰安慰她!”
“我覺得我快成托兒所的阿姨,這么大個人了就像個奶娃娃說哭就哭,麻煩!”佘顏麗盡管心里嘀咕但仍是拿出了帕子坐到“奶娃娃”身邊,“你別哭了,再哭就要發大水了……”
“可是……可是人家就是傷心嘛!”佘美人對上愛哭的小朋友算是徹底敗下陣來,無奈只好張開雙臂,如對小孩子般摟著黎諾,一邊哄著一邊幫她順著背生怕這小丫頭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噎到。
“你在這兒哭她也聽不到,與其無謂的傷心不如趁現在想想等她做完手術出來給她做點什么好吃的補補身子實際些!”
經這一提醒,黎諾倒真是不再哭了,開始掰著手指悉數著易大小姐還吃的東西,“小易這個人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打小就愛吃豬蹄,等她醒了我要給她做一些補骨,這么大的口子肯定會留下不小的疤……”
“呵呵,沒想到咱們的易小姐居然有這種愛好!”佘大美人心里嘀咕著難怪聽江若塵說這大小姐一看到肉就兩眼發光,當時只當是這后娘的調侃,今日一聽果然確有此事,忍不住輕笑道,“大小姐的口味真獨特,居然喜歡吃這種東西……”
“何止,有一年她到我家玩,我爸也好這一口,她當時大概也只有十二、三歲吧,跟我們家老子拗上了,兩人一口氣吃了5斤的肘子,結果你知道她是怎么回家的嗎?”
“她怎么回家的,不會是圓滾滾的滾回家的吧?”
“她是躺著回家的,后來據他們家的司機說,車子稍稍一顛,她就打一個嗝,后來車子壓到一塊石頭,這丫頭就‘哇’一下全吐出來了……”
“哈哈,這妞太逗了!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黎諾抹了抹溢出眼眶的液體,這回倒是喜悅的淚水,“后來,這大小姐還聽后悔,直說可惜了她那一鍋肉!”
這兩人在手術室門前你一言我一語,時而歡笑時而斗嘴,漸漸沒有了適才的傷感,就連站在一旁的江若塵也被她倆的話吸引,注視著手術燈的同時豎起耳朵聽著,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手術燈熄滅江若塵依然保持著之前的站姿……
作者有話要說:個人比較看好另一對,吼吼同時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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