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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you_arby,感謝科妮,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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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女子是東陽候的千金,她對不下來,只能抹著眼淚離開。隨後離開的女子越來越多,能對上的也就兩三個。到了最後只剩下一干男人在那裡接句:
“故人樽酒共悲歌。”
“坐臥常挽酒一壺。”
“橫槊(shuo)雄心付酒杯。”
“勸君更進一杯酒。”
李淺故意挪了挪位置,輪到她這兒,最後一句剛好完了,她攤攤手做了個莫可奈何的動作。正打算自動退場,卻聽齊曦炎道:“由你開始再來一輪吧。”
李淺看書不少,詩卻不會的,想了想才拼出一句:“春天裡來百花香。”
這又不像絕句,也不似七言,倒像順口溜一樣的句子,鬼才知道下面是什麼?衆人一陣無措。
還是付言明才氣橫溢,吟道:“春窗曙滅九微火。”
這一輪淘汰的更多,只剩下付言明、楚天歌和李淺三個。李淺忙舉手投降,她的才學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齊曦炎也不難爲她,望著剩下的兩人笑道:“這會兒也別對詩了,我有個謎語叫你們猜猜,猜出來的喝這一杯,猜不出來的就喝另一杯,你們看可好?”
“諾。”兩人齊應。皇上說話,誰敢不聽?
“你們聽好了。”齊曦炎微微一笑,神色間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兒。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那麼雙眼一起跳會怎麼樣?”
這是某一日李淺無聊,拿來和他說的,純給他消遣著玩的。正常人哪猜的出來。
付言明和楚天歌的表情各不相同。付言明是苦苦思索,楚天歌則是眉開眼笑,原因無他,那一日和李淺在屋頂聊天,她就跟他說過不少謎語,其中就有這一個。
李淺卻有些後悔,早知道齊曦炎要比這個。那她也不用退出,保證贏得他們叫苦不迭。
齊曦炎淡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逡巡了一會兒,問:“你們哪個先來?”
付言明搖搖頭,自認才疏學淺不能答出。
楚天歌露齒一笑,“稟皇上,答案就是‘提醒你要破財免災’。”
齊曦炎聞聽,臉色忽變得甚是難看。幾乎咬牙道:“楚侯爺……真是大才啊。”說著親自端起桌上的兩個杯子遞到兩人面前,“這就飲下吧。”
皇上親手端的,就是毒藥也得喝了。
兩人接過杯子同時飲下,表情卻大有不同,付言明是享受的瞇起眼,而楚天歌則咧著嘴,直道:“苦,苦死了。”
他一張嘴,衆人都見他滿嘴漆黑,就好像浸到墨汁裡泡了一回。舌頭都染黑了。有人當場噴笑。
齊曦炎故作驚訝。“哎呀,楚愛卿。朕不小心拿錯了,你喝的那杯是洗筆水。”
楚天歌苦笑,若說皇上不是有意的,他的腦袋就砍下來給他墊屁股。可就算知道又怎樣,又不敢說皇上的不是,只能吃個啞巴虧。
李淺垂著頭,連瞟都不敢瞟他們一眼。心裡暗道,皇上不會在吃醋吧?
齊曦炎看著楚天歌,笑得頗有深意,早就覺得他和李淺關係匪淺,被他一試果然就試出來了。敢覬覦他的人,也得看看他有沒有命承受。
楚天歌臉上也掛著一抹笑,面對皇上的威脅竟絲毫不覺膽怯。他自來真正喜歡的東西不多,人就更少了,自己未婚妻又豈有叫別人捷足先登的道理?
兩人都在笑,笑得很美,也很溫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兩個相交多年的戀人在含情脈脈。卻不知爲何,他們笑著笑著,閣內宛如颳起一陣涼風,有的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怎麼這麼冷?”盛昌公主下意識的搓了搓胳膊,轉頭叫侍女去拿件暖和的披風過來。
他們笑罷,各自轉頭,那陣涼風似乎也瞬間消弭不見。
賞花會辦到現在已接近尾聲,下面就是重頭戲品嚐美食。因爲皇上在此,宴席的規格也上了一個臺階,基本採用的是宮廷宴,一道道美食如雲而上,擺了滿當當的桌子。
齊曦炎慣吃這些,也不覺新鮮,隨便嚐了幾口就起駕回宮了。臨走時還不忘橫李淺一眼,“記得早點滾回宮。”
“諾。”李淺應聲,轉過頭時卻發現楚天歌在對她擠眉弄眼,意似嘲笑。
她撇嘴。很好笑嗎?她就算被皇上拿根繩牽著,也用不著他多管閒事。
皇上一走,東西閣的氣氛頓時鬆了幾分,許多人都抹了一把汗,半開玩笑說皇上在此,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出。衆人笑鬧了一會兒,把剛纔憋的那口氣全出來了,才逐漸散去。
此時李淺纔去找花傾國,兩人說笑著往外走。楚天歌想要去送客,卻被盛昌公主一把揪住,“你個臭小子給我站住,娘有話說。”
楚天歌苦著一張臉被他娘揪走了,那模樣狼狽之極。李淺當沒看見,心裡卻在偷笑,活該他被他娘罵。不過笑過之後,又覺心酸,人家好歹是有孃的,而她就算想有娘罵,今生也沒這福氣了。
花傾國先上了車,再往後看卻不見了李淺,片刻後才見她滿臉帶笑的追上來。
“姐姐去哪兒?”
李淺不答,只笑著問他,“你這半日跟那些公子都聊什麼了?”
花傾國對此不甚感興趣,蹙眉道:“跟他們有什麼好說的,隨便恭維幾句哄得他們開心就是了。”
他想起一事,問:“姐姐,那個粗針你還拿著嗎?”
她攤手,“自然去了該去的地方。”
“你把它放哪兒了?”
李淺故作神秘地一笑,“你且等著,一會兒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前面馬車傳來付夫人殺豬一般的慘叫,“啊——啊——”
聲音刺耳之極,門口還有許多貴家夫人子弟未曾走的,都像這邊看來。還有的竊竊私語,都道付夫人莫不是中了邪?
花傾國向外探探頭,見付家的馬車前圍了不少人,不由滿臉疑惑,“姐姐怎知是她?”
李淺道:“我當然不知道是她,我又不是未卜先知。”
“那你怎麼放在她的馬車裡?”
她聳肩,“只是看她不順眼而已。”
花傾國無語了。他忽然想起楚天歌曾經搖頭嘆息著說過,“其實李淺是最不能得罪的……”看來這話果然不虛了。
回到花府,看著付夫人被人像架冬瓜一樣從馬車上架下來,兩人心情都覺大爽,這些日子受了她不少嫌氣,今天能報復回來,真是痛快淋漓。
李淺想著齊曦炎的吩咐,也沒敢多留,囑咐傾國好好照顧自己,又拿了他一身衣服換下來,就匆匆地和花府人作別離開了。
花傾國對她戀戀不捨,直送她上了馬,眼看著馬絕塵而去,再看見蹤影,才轉身回府。
想到要獨自面對那一府的人,心中忽覺悲涼,胸口也憋悶的很難受。他以後的人生,恐怕要在爭鬥中求生存了,不過他不會後悔,即便前路佈滿荊棘,他也一定能衝殺出一條血路。而現在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姐姐能不做黃門,過上普通女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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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快馬加鞭,回到皇宮時也已是天黑。李淺不敢耽擱,一入宮就去見了皇上。
一看見她,齊曦炎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陰陰沉沉地,仿若快要下雨。
李淺心中惴惴,跪地行了禮,也不敢起來。
“你還記得回來?”果然,聲音也帶著幾分陰氣。
按齊曦炎的性子要不是憋的太過,就是再生氣他的表情也是淡淡。而現在他身上陰風陣陣,寒氣凜冽,多半是陰火旺盛,內息不調,乃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她更加惴惴,忙道:“皇上旨意,奴才不敢違背,奴才已經盡力趕回來了。”
齊曦炎盯著她許久,才冷冷開口道:“有件事朕要說在前頭……。”
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她莫名的哆嗦了一下,擡眼看他,只見他眸子裡好像噴出火來,一字一頓道:“你平日做什麼,朕不管,可朕要你知道,就是像鋼一樣直,朕也要把你弄彎,像戒指一樣戴。”
李淺駭了一跳,有些神不守舍的。她自問沒鋼那麼直,多年的太監生涯,背都挺不直,何來鋼之說?
他的話好像一盆涼水澆了頭,把她原有的一丁點僥倖全都澆沒了。這裡的意思表現的太明顯,旨在告訴她,他對她已是勢在必得的,絕不允許她逃離他身邊,不許他逃出半步。
看來她唱的那首“少年心”和那套月菱紗,真的惹下了很大的禍。而要想日後能有自由也越發的難了。她到底該如何謀劃出路呢?
齊曦炎怒火正盛,慾火也跟著起來,根本不管她現在穿的太監衣服,扮的是男人,直接拍了拍身側叫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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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淺以極慢的速度挪過去,小心翼翼上了塌,坐在他身邊,小媳婦一樣揪緊衣服。
齊曦炎難得看她這麼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中一軟,輕哼一聲道:“你個小狐貍,跟朕又不第一次,裝什麼裝。”
李淺定了定心神,勉強笑道:“奴才若是小狐貍,那皇上便是狐貍王,專門迷死小狐貍的。”
這話甚是熨帖,齊曦炎在她臉上掐了一把,“朕是狐貍王,你便是狐貍精,是你先把朕的心給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