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檀不知所措的道:“樂宣君別趕我!我不想走!”
楊毓蹙著眉道:“胡鬧!回家去!”
楊毓這一怒,自然而然的放出了威嚇,嚇得楊檀一怔。
楊檀以頭觸地,渾身不自覺的顫著:“樂宣君饒命,饒命。”
:“家去吧。莫要讓你家中父兄等急了。”
楊檀幾乎要哭出來了,清澈的雙眸充滿了委屈,咬著唇,一扭身,出了門。
祺硯蹙著眉道:“這女郎怎么這般不知輕重,她當自己是誰!”
楊毓道:“不過是個小姑子,生甚么氣。”
祺硯眸光轉了轉:“敢混入軍營的小姑子,奴可未見過呢。”
楊毓低低的笑了笑道:“多注意她一些。”
:“是。”
楊檀這邊出了門,輕呼了一口氣,一邊叉著腰,一邊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嚇死了,嚇死了。”說著,她轉眸看著黑色的牌額,為難的道:“怎么辦呢?”
她拍拍自己縫在里衣上的口袋,裝著僅有的財產,三枚五銖錢。
這么點錢,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眼看著天色將暗。
徒然,眸光一亮。
她看看自己一身的軍甲,計上心頭。
她走過主街,出了城去,眼看著就去了郊外青城山。
鶴鳴山風景秀麗,整座山屬于山上的“天師觀”,當家的觀主,是第三代傳人,名叫張康。
張康年逾不惑,一捋長須修剪的極為規整,一身素白的道袍,微微甩甩手中的拂塵,端的是仙風道骨。
楊檀看著張康,抱拳道:“觀主,我是山下赤甲軍的火頭兵,今日上山采摘晚了,能否借宿一晚?”
張康身邊的小道士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輕哼一聲道:“俗世子弟還不退去。”
說著就將楊檀趕出門外。
楊檀無奈之下,一撇嘴,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五銖錢,撕扯之間塞到小道士手中:“道君行個方便。”
不過三枚五銖錢,真是寒酸。
小道士到底沒再說些什么,笑著將楊檀迎進了門。
夜幕之下,鶴鳴山一片靜謐。
楊檀睡的正香之時,兩道黑影悄然而至。
明紙糊著的木窗,被一個細細的竹筒捅開,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撲面而來,楊檀正在美夢之中,嗅到這一縷香氣,陷入了更深的寂海。
兩個黑影相視而笑,大喇喇的推開了房門。
:“這小姑子真也大膽,竟敢只身投宿于此?”
另一人走到榻幾邊,點燃了燭臺,赫然是仙風道骨的張康。
他舉著燭臺來到楊檀身邊,深深的嗅了嗅,笑著道:“一身的女兒香,真是醉人。”
小道士低低的笑了笑道:“唯有師尊修煉陰陽采補之術,才能辨識女兒真身。”
張康受用的點點頭:“出去吧。”
:“是。”小道士將燈臺放下,退出門外守候。
月色晦暗不明,張康手指略微一挑,將楊檀的里衣衣帶解開,露出瑩白柔潤的肌膚。
:“真是好貨色啊!”張康心滿意足的贊了一句。
一雙大手對她上下摸索,一陣劇痛。
楊檀猛然張開雙眼。
眼前的景象令她大驚失色,想也未曾想:“啊!張觀主!你!”一聲撕心裂肺的呼聲。
張康一驚,一手捂住她的口唇,兇狠的看著她:“閉嘴!否則,我殺了你!”
楊檀努力的張大雙眼,身上的人聳動了幾下,意滿而去。
冷風吹進房中,她一點點的,將榻上的錦被攥在手中,蓋在布滿青紅瘀痕的身子上。
:“大兄!二兄!救我啊!”
楊檀低低的呼喊著,一陣狂風吹來,熄滅了榻幾上如豆燈芯。
世界陷入一片灰暗。
天光大亮之時,渾身的痛楚傳遍了四肢百骸,她垂眸朝身上看去,一身單衣早已凌亂不堪,粘膩的貼合在身上。
一片朱紅的血跡,綻放在榻上。
:“我殺了你!”
外面掃灑的小道士置若罔聞,連頭也未抬一下,手中的掃把一下下的,將院子里的灰塵掃到一處。
楊檀悲憤欲絕,整理好了身上的衣衫,踏出門外。
:“你們觀主在何處!”她隱忍著眼中的淚水,雙唇顫抖著道。
小道士行了一禮道:“施主醒來自可離去,我家觀主已然開始早課,你就不必當面感謝了。”
:“我問你,你們觀主在何處!”
小道士看著楊檀充滿恨意的眼神,嗤笑著道:“施主,我家師尊好心收留你,你這是想恩將仇報?真真不可理喻。”
楊檀氣的緊咬銀牙,眼淚就這么沒忍住,流了下來:“你們觀大欺人!我定要討回公道!”
:“我師父麾下“十萬鬼兵”,施主除非請來人王,否則,誰人能與我師父這法王對話?快快離去吧!”
楊檀大叫一聲,披頭散發的跑出了道觀,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城里。
:“樂宣君。”
她“噗通”一聲,跪在琴仙亭公主府門前。
:“小女楊氏阿檀,出身弘農楊氏。昨夜投宿“天師觀”,今早醒來,發現身有不適,元紅已落。天師觀觀主欺辱士族,請樂宣君做主!”
:“小女楊氏阿檀,出身弘農楊氏。昨夜投宿“天師觀”,今早醒來,發現身有不適,元紅已落。天師觀觀主欺辱士族,請樂宣君做主!”
人來人往的大路上,來往行人紛紛停下車馬看著楊檀。
楊檀挺直了腰背,似乎察覺不到身邊眾人異樣的目光,滿腔的怒火已經占據了她的身心,此刻,別說是議論紛紛,別說是惡語相向,便是將她架在火上,她也斷斷不會停下。
:“楊檀,快進來,樂宣君請你進門。”祺硯匆匆來到門口,扶起楊檀的手臂。
楊檀冷漠的一推,祺硯險些摔倒。
:“我都不懼別人知曉此事,你家樂宣君又何必遮掩!若真有心為我討回公道,請面對竹山父老!”
祺硯一咋舌道:“我知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是生死不懼了,可有想過你的兄長,你這般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跪在此處,你要讓他們顏面何存!”
楊毓微微蹙眉道:“天師觀?”她笑著道:“我現在奉旨修道,既然到了此處,也該尋個機會見見這位張觀主才是。”